【老大,我是烏鴉。】

【緊急情況,路君打算讓繪梨衣小姐跟他一起離開日本,不日後就會動身前往卡塞爾學院。】

【我知道你看到這條簡訊後必然會雷霆震怒,但請你先莫要激動。】

【我知道你擔心繪梨衣小姐的安危,雖然你非常認可路明非閣下的強大實力以及過硬的人品,將他看作自己的……妹夫。如今他這番舉動,可能會徹底推翻他之前在你心中的所有印象】

【你會覺得這個男孩是魯莽且不負責任的。】

【因為繪梨衣小姐的血統是不穩定的,甚至每隔一段時間都需要進行血清療法,所以哪怕你將繪梨衣小姐安排在密室裡,你心中仍有憂慮,擔心日本會因為繪梨衣小姐的力量而出現崩壞,更擔心繪梨衣小姐會為此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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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請你相信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路明非閣下的確是有能力守護好繪梨衣小姐的,有他在繪梨衣小姐身邊,甚至比那些所謂的血清療法還要好。這並非是烏鴉一時猜測,而是這段時間烏鴉一直暗中觀察得到的結論。】

【有路明非閣下在繪梨衣小姐身邊,她的血統會比以往任何時刻都要穩定,哪怕出現意外,路明非閣下也能夠鎮壓下來,確保繪梨衣小姐的安全,所以還望老大能夠三思而行,切莫因一時意氣,而做出一些無法收場的事情。】

【今晚就說到這裡,芬桑從廁所衝完回來了,他看起來心情不佳,作為學院貴賓,我需要進行安撫,而且我一會還需要自己給自己換藥,夜深了,老大早些休息。】

……

源稚生默默看完這一行行簡訊。

他能夠感受到烏鴉字裡行間的那種憂心。

可以想象一個人在燈光下奮筆疾書,抒發著內心情感,生怕收信人看到信件上的內容而產生一些不好的行為,所以斟詞酌句的認真書寫。

烏鴉這傢伙雖然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但心思細膩的就像個女人,否則也不可能會成為源稚生麾下的軍師。

畢竟那可是蛇岐八家未來大家長的謀士,可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勝任的。

源稚生當然知道烏鴉是在擔心他因為知道這個訊息而做出過激舉動,所以提前告知他,並且進行很大程度的安撫。

窗外暴雨嘩嘩,雷電轟鳴間照亮了男人那張本該深沉的臉,然而此刻卻並沒有太多凝重,甚至還透著些輕鬆。

還真是世事無常啊。

如果要是沒有今天晚上發生的這一系列事情,源稚生忽然聽聞路明非不僅要將他妹妹繪梨衣拐走,甚至還要拐到國外去,不敢說會暴怒,但至少也會內心不滿,從而加以阻止。

畢竟繪梨衣擁有隨時都會失控的龍族血統是無法被推翻的既定事實,一旦出現意外,後果不堪設想。

可現在他的想法不一樣了。

源稚生看著牆壁上投影的影片,先前那段監控再度重新播放。

橘政宗在蒲團上正襟危坐,像是在思考著蛇岐八家未來的走向,他不敢懈怠,家族強敵環伺,他要時刻打起精神,站在家族的最前列。

必要的時候,老人絕對會第一個拔出長刀,渾身戰氣凜然,身先士卒般的衝向敵方,不管前方是惡鬼還是深淵,老人都會義無反顧。

可就是這樣一個為家族隨時都會慷慨赴死的老人,頃刻間就化為了令人悚然的惡鬼,那兇殘貪婪隨時會撲食他人的猙獰模樣,哪怕用盡世間所有邪惡的詞彙都無法形容。

真是一個偽裝到堪稱完美的惡鬼啊。

源稚生目光深深的看向影片裡的老人。

這些年過去了,可以說這個世界上,他是最瞭解橘政宗的人,然而他卻從未看破過這個惡鬼的偽裝。

源稚生在這一刻深深知道,除了赫爾佐格偽裝的橘政宗之外,說不定還會有這樣那樣的人或勢力,他們深藏在日本的暗面,表面上看不到這些人的身影,實則他們如惡鬼般蟄伏起來,時刻覬覦著。

繪梨衣不安全。

從所謂赫爾佐格博士想要吞食照片上女孩的一幕就能夠看出來,繪梨衣很有可能會成為這類人的“食物”。

他會將這份監控影片傳給其他家主觀看,讓他們知道橘政宗這個人面鬼心的傢伙的真面目。

到那時候橘政宗就會被孤立以及囚禁,哪怕對方已經成為植物人,只要不死,就會被關押下來。而源稚生身為未來大家長,此後必然會得到眾家主的大力支持,從而徹底掌管蛇岐八家。

也就是說,未來源稚生幾乎所有精力都會投注到蛇岐八家的全新建設中,畢竟這個家族的地位堪比日本黑道至尊,一旦蛇岐八家亂了,下面無數大大小小的幫會也會大亂,甚至會遭受到很多別有用心的攻擊,到那時整個日本都會陷入混亂。

源稚生必須要全身心的投入家族之中,所以在這樣的局面下,他還怎麼能兼顧繪梨衣呢。

一旦有其他別有用心的勢力暗中出手,繪梨衣的安危就變得非常不可控了。

在那些別有用心的勢力中,其他勢力源稚生可能不知道,但他卻知道日本還有一個猛鬼眾。

那可是蛇岐八家的陰影,他甚至不確定橘政宗在其中扮演著什麼角色。

畢竟從這段監控影片裡能夠得知橘政宗,也就是赫爾佐格博士是知道煉製死侍方法的,此前在教堂利用死侍攻擊路明非以及繪梨衣的人,極有可能就是橘政宗本人。

影片裡那個邦達列夫還說自己已經掌握了高階死侍的製造方案,而且已經在日本大規模煉製,如今已經擁有了堪比死侍軍團的怪物們。

一旦真是如此,蛇岐八家危矣,東京危矣,乃至整個日本危矣。

源稚生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具體真偽,但他絕不能心存僥倖,畢竟這是關乎無數人的生死命運,他賭不起。

他也更不想讓繪梨衣陪他一起冒險。

雖然繪梨衣的血統實力強大,但卻是不可控的,而且很容易被針對。

只需要有人刻意將繪梨衣的血統激發,哪怕不用出手,女孩就會徹底暴走,如果無法控制,最終只會成為一頭只知道殺戮的死侍,而且還是次代種級別的。

到那時生靈塗炭,到處都是猩紅的血,一身白裙的女孩如傀儡般站在血泊中,那張原本空靈而絕美的臉,變得呆滯猙獰,寒風湧來,柔柔弱弱的女孩哭聲最終被猙獰的咆哮所淹沒。

不!

這絕對不是源稚生想要看到的一幕,甚至是不敢看到的終局。

所以路明非的出現與守護就是男人為之心動的變局。

路明非已經徹底證明了自身強大的血統實力,對方甚至擁有比繪梨衣還要強大的血統,僅憑實力而言,對方就完全能夠守護好繪梨衣。

而且繪梨衣在男孩身邊,正如烏鴉所說,那是絕對比血清療法還要穩定的因素。

因為女孩同樣對路明非有著深深的愛慕與依戀。

源稚生甚至在想,如果他要是真的阻止,最終不讓繪梨衣跟路明非一起離開,女孩自身的龍族血統會不會被當場激發到失控。

源稚生不由得苦笑起來。

他可是沒忘記繪梨衣在昏迷後剛醒來的時候,第一時間抱住了身邊的路明非,而不是他這個哥哥。

關鍵是繪梨衣醒來的時候自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他,彷彿女孩跟路明非兩人就是兩塊相吸的強力磁鐵,眼中除了彼此,再無其他,好像其他人都是多餘的,包括他這個哥哥。

雖然源稚生一向豁達,但那一刻卻彷彿是吃了一大塊檸檬。

所以……

既然兩人是兩塊強力相吸的磁鐵,他又怎麼能將其分開呢。

而且在源稚生心裡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因素,也是決定性的因素,那就是他能夠感受到路明非對繪梨衣的深深愛意。

那是一種完全可以捨棄自身生命,也要誓死守護對方的愛意。

說實話源稚生不知道為什麼,也可能是他自身沒經歷過這種情感,所以他起初不明白為什麼路明非會對繪梨衣有這種深深的愛戀。

如果要說目的性,可明明路明非的血統甚至比繪梨衣還要強。

而且路明非強大的龍族血統是完全可控,他完全能夠預料這個男孩有著何等恐怖的未來,對方甚至比昂熱還要走的遠。

繪梨衣在男孩的進擊之路上,更像是一個累贅,然而路明非卻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對方只想要守護繪梨衣,甚至不惜帶繪梨衣一起離開。

他從身上拿出一組照片,烏鴉說那是芬格爾之前在教堂緊急拍下來的。

照片裡,失控的繪梨衣爆發出驚世駭俗的審判言靈,漫天風雨化作刀劍的狂潮湧流向路明非。

可男孩自始至終都沒有反抗,而是硬生生頂著無數刀劍般的瘋狂斬切,猶如一個人跨過刀山火海,身上無數猙獰傷口密佈,腳下血路筆直,那是男孩堅定的信念。

直到路明非走到繪梨衣面前,將女孩緊緊抱在懷裡。

源稚生看著照片。

男孩眼中的愛意幾乎如實質般迸發,將面前絕美的女孩淹沒在流光裡,是啊,愛一個人的眼神是無法偽裝的,那是內心最直接最洶湧的情感爆發。

路明非以血肉之軀,硬生生化解了繪梨衣自身危機。

就算當時他這個哥哥在現場又能做得了什麼呢,說不定他會被無差別爆發的繪梨衣直接切割成片。

或許他就該被切成片吧。

生活中,源稚生只會一味的去束縛繪梨衣,還是他自以為的關愛方式,可那是關愛麼?那只是他的自私罷了。

他覺得曾經之所以會失去弟弟稚女,就是因為沒有嚴加管束,導致稚女的血統在一點點失控中最終滑向墮落的深淵,直到他用斬鬼之刃在地下的儲藏室裡洞穿了那個惡鬼的心臟。

那個面目清秀的惡鬼,在人生的最後時刻,卻還在親切的呼喚“哥哥”。

這一幕也成為了源稚生一生的噩夢,他這輩子再也不敢面對,所以就以禁錮的方式來保護繪梨衣。

不,不該是這樣的。

繪梨衣這段時間沒有被隔離,可女孩卻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快樂,那一張張照片,幸福的笑意幾乎寫滿了那張絕美的臉。

還有什麼比這更為震撼的一幕麼!

對於繪梨衣來說,真正走出去才是一場徹底的蛻變與新生。

“醜小鴨長成了白天鵝,那是註定要飛走的啊……”

源稚生看著照片上,男孩女孩在風雨中相互依偎的一幕。

“櫻,給烏鴉回覆一條簡訊,就說我沒有異議,只要繪梨衣願意的話,完全可以跟路明非一起走。”

“少主,你……同意?”

櫻罕見的發問。

一直以來她都是言聽計從,沉靜執行。

雖然一開始源稚生看到簡訊後的表情就說明一切,但她內心還是忍不住擔憂,生怕遭受這一番番打擊,男人變得自暴自棄。

“為什麼要拒絕一份純真唯美的愛情呢?”

源稚生聳聳肩,語氣透著豁達之意。

按理說今晚變故頻頻,他先是看到內心敬重如老爹的橘政宗被虐殺,後來發現對方如惡鬼般的廬山真面目。

他的內心本該心痛,本該複雜,本該悲傷……

其實這些情緒依然存在心底,只是這一刻,他還有更濃烈的情感湧流。

他看到繪梨衣依偎在路明非懷裡,他看到男孩哪怕渾身鮮血淋漓,也要緊緊抱住女孩。

而這個被男孩死命守護的女孩,正是他的妹妹啊……

源稚生內心感動洶湧。

這人生也不算壞嘛,至少身邊人還是有人被愛的。

那個愛著繪梨衣的男孩就如同聖鬥士,關鍵時刻甚至可以燃燒自己的生命,只為守護心愛的女孩。

他還有什麼不滿呢,他心中只有滿滿的感動與祝福。

飛吧,越高越好。

“哈伊。”

櫻躬身回應,整個人再度變得沉靜。

她起初擔心這個男人會不會因為這些變故而受到打擊。

畢竟橘政宗可是男人最敬愛的人,以前源稚生也在她面前提及過這位大家長,從那個鹿取小鎮又到東京城的蛇岐八家。

櫻知道橘政宗在源稚生心中的地位,可如今雙重打擊下,卻沒想到男人竟然表現出格外的灑脫。

所以櫻覺得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要喝一杯麼?”櫻說。

“不錯的建議。”

源稚生挑了挑眉,隨手將投影儀關掉。

既然是要開始喝酒,那就不要再看一些令人掃興的東西了,尤其是這樣一個噁心的老東西。

櫻消失了,再度出現的時候,手裡端著一個托盤走進了供奉殿。

托盤上放著一瓶威士忌,一旁還有兩個酒杯。

女孩在為源稚生倒了杯威士忌後,又拿起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

“櫻,你……”

源稚生微微一怔,他知道除非是自己特別要求,否則櫻絕不會主動飲酒。

櫻一直嚴於律己,擁有忍者的堅韌與專注,再加上她本身職責所在,所以必須要時刻保持清醒。

“今晚是個例外,可以麼?”

櫻似乎知道面前男人想要說什麼,罕見的歪了歪頭。

然後將托盤上另一杯倒滿紅酒的酒杯遞給面前的男人。

“當然可以。”

源稚生接過酒杯。

“乾杯,少主。”

櫻主動與男人手裡酒杯碰觸,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然後在源稚生眼角微微抽搐的情況下,直接將杯中威士忌一口喝下。

又是如此豪爽的兇猛喝法。

櫻又一次喝猛了,差點抑制不住的要打嗝,不過下一刻就被她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昏暗的燭光下,女孩精緻的臉頰泛起一抹酡紅,顯得格外明媚。

源稚生忽然想到了他與櫻最初的相遇。

“給我吃的,我就給你當漂亮手下。”

陽光下,女孩一對眸子蔚藍的像大海。

當時源稚生就站在陰影裡看著對方,那一刻他覺得這女孩真有意思。

其實那時候櫻笨笨的,可以說一身本領就靠著她的言靈,其他一無是處。

源稚生給女孩安排了家族精英成員,教導女孩學習日語,又讓風魔家用忍者課程訓練櫻,後來又讓她對著影視劇裡模仿裡面的各種人物表情,甚至是情感狀態,直到能夠惟妙惟肖的活出一個人來。

於是,百變之櫻出現了。

在源稚生出席宴會的時候,櫻會一身盛裝連衣裙充當他的臨時伴侶,參加會議的時候,會穿著黑色套裙帶著黑框眼鏡充當文靜的小秘書,有時候甚至還會在病房裡穿著粉紅色的護士裝,從大腿的綁帶上抽出注射器給源稚生充當護士打針。

總之只要源稚生有需要,女孩總能滿足他的各種需求。

後來源稚生才知道,櫻說的都是真的,女孩真的成了他的漂亮手下,甚至是其他人無法取代的那種。

因為櫻是完美的。

記得有一次源稚生帶隊獵殺一名失控混血種,當時兇手正處於鬧市之中,源稚生等人跟的很緊,生怕目標突然暴起殺戮傷害無辜路人。

可很快兇手就警覺起來,好像發現了可疑的源稚生,就在對方走過來要爆發的時候,身邊正跟源稚生偽裝成情侶的櫻一把將男人摟進懷裡。

好吧,當時源稚生雖然感覺有些羞恥,但不得不承認,當時在櫻的懷裡真的挺溫暖的。

女孩身子軟軟的,還散發著一種芬芳。

就在源稚生一邊喝酒一邊回憶的時候,櫻突然看了過來,有些心虛的源稚生一個猝不及防,差點沒把自己嗆死。

尷尬的連忙咳嗽起來。

櫻看著男人的側臉,嘴角忍不住掀起一抹戲謔弧度。

好像是猜到了男人心中所想。

她才不是什麼笨蛋呢,其實從與源稚生訂下約定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屬於對方的一切了。

雨逐漸小了起來。

供奉殿裡,男人與女孩對飲。

櫻已經有些醉意。

源稚生看著女孩那張彷彿染上紅暈的精緻臉頰,不由得苦笑明明不勝酒力卻非要逞強陪他一個勁的喝。

一瓶威士忌已經見底,櫻軟軟的倒了下去。

這裡還是非常陰冷的,源稚生搖了搖頭,俯下身來想要把女孩抱到車裡,結果卻被櫻一把勾住了脖子。

正在發力的源稚生一個猝不及防,身子抑制不住的又俯低了一些,兩人的唇在這一刻輕輕碰觸到了一起。

頃刻間天地轟然沉寂。

源稚生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術,他偷偷看了一眼懷裡女孩,確認櫻還在醉意熏熏的昏睡,這才松了口氣。

好險,好在沒看到。

他連忙收攝心神不敢再多想,抱著女孩徑直朝著風雨中那輛商務賓士走去。

源稚生卻沒有注意到,懷裡昏睡的櫻悄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昏睡了過去。

女孩不知在做什麼美夢,紅潤嘴角掀起一抹溫馨的上揚弧度,下意識將風雨中的男人摟的更緊了。

……

“嘶,芬桑,你輕點。”

“靠,我特麼還沒發力,你再翹高點!”

“可……”

“別可了,這點痛苦算得了什麼,只要過了這第一關,以後有你得勁的,翹好,我要發動進攻了。”

“……好!”

伴隨著一陣啪啪巨響,源氏重工的醫療室裡隨之傳來了烏鴉的慘叫。

“芬桑,不行,我真扛不住了。”

“要快刀斬亂麻啊烏鴉兄弟,挺住!”

“我特麼挺不住啊,我懷疑你是在報復我,報復我沒給你找來玉藻前的妹妹。”

“我芬狗,阿呸!我芬格爾豈是那種小人,你省著點力氣吧,馬上還有一波更猛的。”

“我……啊啊啊!”

緊接著又是一連串的慘叫聲。

有附近巡邏的黑道成員在靠近這裡後,一個個都驚了。

不過他們都聽出了二者的聲音,一個是源稚生少主的軍師,一個是卡塞爾學院來的貴賓,都是地位尊崇,而且兩人都是因為保護繪梨衣小姐才負傷的,是少主源稚生要重點照顧的物件。

所以哪怕是弄出這般動靜,他們也不敢貿然前來檢視。

而且聽聲音,估計兩人正在激烈進行中,真要是衝上去了,指不定會被責怪,甚至有可能還會被要求一起。

於是這些黑道成員面面相覷,都是心照不宣的直接無視路過。

可沒多久裡面的動靜越來越大,像是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關鍵時刻,彷彿連牆體都跟著震動起來。

直到一聲格外炸裂的悶響。

靠,床塌了。

眾成員嘴角抽搐,心說這未免太生猛了。

不過他們像是商量好了一樣,直接噌噌噌的快步離開了。

我真沒看見啊!

別讓我長雞眼啊!

……

醫療室裡。

芬格爾一臉滿足。

而一旁烏鴉則面如死灰的癱在地上,像個被猛男撞翻的妹子,渾身直到現在還在抽抽。

因為主治醫生不在,所以芬格爾就擔負起了給他換藥的助理。

結果這傢伙雙手塗滿藥膏,跟推拿一樣,伴隨著猛烈拍打,簡直把他刺激的欲仙欲死。

他這小身板哪裡能夠承受住青年的兇猛“摧殘”,連忙表示受不起。

可按照芬格爾的話來說,要是不這樣拍打融合,治癒藥力根本無法有效快速的吸收,所以就一意孤行地按照自己的方式來了。

於是就出現了開頭一幕。

而烏鴉也因為多次承受不住而發出慘叫,不過好在總算是渡過這一劫。

還別說,經過那一番拍打,現在渾身傷口傳來陣陣清涼,感覺也不像此前那麼刺痛了。

“咋樣,烏鴉老弟,你芬哥手法可還行?”

“沒的說,給你這個!”

烏鴉豎起大拇指爆贊。

“看烏鴉老弟你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要不再給你來一發吧。”

一邊說著,芬格爾興奮的搓了搓手,一副迫不及待要上手的樣子。

“夠了夠了!謝謝芬桑的一片美意!”

烏鴉渾身哆嗦的連忙表示拒絕。

芬格爾這推拿手法的治療過程極為痛苦,真要是再來幾次,他的身體未必能扛得住。

但有一說一,這手法療效誰用誰知道。

叮~

就在這時他身旁手機螢幕亮了一下,有簡訊傳來。

烏鴉下意識的劃開手機,在看清簡訊上的內容後,當場滿臉不可思議的猛地站起身來。

可旋即牽動渾身傷勢,又是一陣齜牙咧嘴的慘叫。

“我說烏鴉老弟,你這是作甚,該不會是你老相好又來找你了吧?”

芬格爾有些錯愕的說。

烏鴉儘管渾身很痛,但依然滿臉震撼,一個勁指著自己手機上的簡訊。

芬格爾忍不住看了過去,頓時也滿臉不可思議的猛地站起身來。

他甚至比烏鴉還猛,身後纏著的繃帶都在一瞬間裂開,露出了裡面的傷口。

烏鴉瞥了眼,頓時驚呼好傢伙。

只見原本傷勢比他還要嚴重的芬格爾,其後背猙獰傷口竟然癒合了大半。

這特麼是什麼恐怖體質?

烏鴉驚了。

可能是路明非幾番爆發給予的震撼太恐怖,完全掩蓋了芬格爾自身的光芒,現在看來,這傢伙的血統雖然沒有路明非恐怖,但也不容小覷。

他自身的傷勢也僅僅只是恢復了十分之一,沒有十天半個月別想恢復大半。

“還真被小師弟說中了?”

芬格爾難以置信的說。

烏鴉迴轉心神,神情難掩震撼的點了點頭。

兩人齊齊看向手機上的簡訊。

【只要繪梨衣願意,隨時都可以跟路明非一起離開——源稚生。】

芬格爾與烏鴉面面相覷。

這都行?

他們腦海裡忍不住開始天馬行空的想象起來。

難不成源稚生這位大舅哥跟自己妹夫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

……

“很晚了,繪梨衣快快躺下睡覺吧,你的身體還沒有徹底恢復好,需要多多休息。”

“Sakura也快上來吧。”

“我就……啊喂。”

密室裡。

繪梨衣乖乖躺在病床上。

路明非囑咐女孩早點休息,然後貼心的為其蓋好被子。

可就在路明非彎腰的時候,繪梨衣笑嘻嘻的一把將男孩也拉了下來。

路明非猝不及防,直接“順勢”躺在了病床的另一邊,又“被迫”給自己蓋好了被子。

整場動作極為迅速,而且一氣呵成,路明非自己都懵了。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嘛?

下一刻,一隻滑膩柔軟的胳膊從一側探過來,摟住了他的腰身。

路明非微微掀開被子,頓時整個人支楞了起來。

他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夠一氣呵成的了,可萬萬沒想到繪梨衣比他的速度還要快。

竟然不知何時身上的衣服褪的乾乾淨淨,只剩下黑色的蕾絲內衣。

考慮到這可能是繪梨衣睡覺以來的習慣,也許女孩就是喜歡這種沒有束縛的睡眠方式吧。

但話說繪梨衣就這樣直接貼靠過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啊。

“繪梨衣,使不得啊。”

男孩微微抗拒。

“Sakura,怎麼使不得了呀,我們之前不也是在旅館裡一起休息過麼?”

繪梨衣在小本本上寫道。

美眸裡滿是期待。

“此時非彼時啊。”

路明非不由得頭痛。

雖然那次的確是在情人旅館跟繪梨衣睡在一起,但那次只是個意外,繪梨衣那時候因為害怕,所以需要心理上的安慰。

他為了安撫女孩,才被迫出此下策,結果一不小心睡著了。

可現在不一樣了。

路明非雖然已經將繪梨衣認定是自己這輩子的新娘,但卻還沒有做好“那方面”的準備。

更關鍵的是象龜搞不好還在心裡惦記著他。

源稚生在源氏重工的時候,明確表示已經給他安排過了睡房,而且還再三囑咐過,等到他妹妹繪梨衣徹底平復下來的時候,路明非就可以去睡房早些休息了。

甚至還問過男孩需不需要安排一些人手加強守護之類的奇奇怪怪的話。

可路明非卻知道,跟象龜的交鋒在那一刻就已經開始了。

哪怕他大舅哥對他的確滿意,但真要是在源氏重工很多人都知道的情況下,他跟繪梨衣在這間密室一同嬉戲,啊不……休息,那可就不是簡簡單單的休息了。

這裡面關乎這位未來黑道至尊的顏面,對此路明非也完全表示理解。

而且就算他真有那種心思,也不會是現在。

想到這裡,路明非憑藉大毅力起身,然後朝著密室入口走去。

“呀,這氣密門怎麼被鎖住了?”

他來到門口,看到氣密門不知何時關上了,而且還被反鎖。

因為需要好幾道密碼以及虹膜指紋等認證,所以路明非想要破解,多半是不可能了。

話說這扇厚重的氣密門打不開,他總不能將其直接破壞吧。

男孩扭頭看向繪梨衣。

女孩一臉無辜表情,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密碼。

她每次翹家都是直接走出去的,只需要憑藉審判的意志就能將裡面各種複雜精巧的鎖舍強行切開,等到失去了束縛,氣密門自然也就無聲無息的被推開了。

但這一次她卻沒有半點想要翹家的想法,她想要讓Sakura留下來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會想讓對方離開呢,嘻嘻。

嘶~

路明非不由得牙疼,看著緊閉的氣密門,他這次是真的無能為力了。

不過真要是讓他直接躺在床上,可能也有些不太合適。

“繪梨衣,要不我們打街霸吧。”

路明非走過來試探性的問道。

“可Sakura不是說不能做劇烈運動麼?繪梨衣還要恢復,我們趕緊休息吧。”

女孩迫不及待的寫道。

然後就準備伸手去拉男孩,黑色的蕾絲邊在被子裡若隱若現。

“等一下。”路明非突然說。

“怎麼了?Sakura。”

繪梨衣有些不明所以。

“我們現在還不能在一起休息。”

“為什麼?”

“因為我們還沒有正式結婚呢。”

路明非隨便扯了個理由。

“可我明明已經跟Sakura有過婚約,而且在那座教堂的時候,我們……我們……是不是Sakura不想跟繪梨衣結婚啊?”

繪梨衣泫然欲泣的在小本本上寫道。

“才不是。”

看到女孩委屈的小臉,路明非直接繳械投降,麻溜的躺到了床上。

他最怕繪梨衣再哭了,所以很乾脆的用行動證明。

“Sakura最好了。”

繪梨衣破涕為笑,乖乖的躺在路明非身邊。

她看著男孩的側臉,彷彿是在觀賞一件珍愛的寶物。

“繪梨衣,睡覺。”

“唔唔!”

女孩點了點小腦袋,答應的歡快。

可路明非偷偷瞥了眼,卻發現女孩依然在看著他。

“我想讓Sakura摟著繪梨衣睡。”

女孩滿臉期待的舉起小本本。

“這……”

路明非有些為難。

要是平時他肯定義不容辭,但現在被子裡面女孩幾乎是坦誠相見,試問他又怎麼能坦然的下得了手。

下一刻。

男孩下意識伸手摟住了被窩裡女孩纖細柔軟的腰身。

嗯??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嘛?

路明非傻眼了。

自從那次在巴士上,他的身體不聽使喚的湊近想要去吻繪梨衣後,今晚又再度被一股莫名“力量”指揮了。

我好開心,啊不對,我身不由己。

路明非整個人僵硬的保持一個姿勢,躺在床上動也不敢動,生怕因為再身不由己的做出一些羞羞的事情來。

“Sakura,繪梨衣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繪梨衣在小本本上寫道。

“好呀。”

男孩側過身來。

繪梨衣竟然將小本本放了下去,然後小心翼翼的朝四周看了看,似乎是在確定有沒有人。

直到她自己覺得安全後,整個人貼靠過來,在男孩耳邊輕聲說話。

她的聲音極低,彷彿是在悄悄告訴男孩一個天大的秘密,漫天鬼神都試圖在偷聽,可繪梨衣顯然不想要讓他們知道,她只想說給Sakura聽。

“Sakura,我們就現在生小寶寶吧。”

說完,女孩那張絕美的臉頰泛起一抹酡紅,像是醉人的晚霞。

原本還抱著好奇心理的路明非,在聽到女孩這種羞澀話語後,整個人徹底支楞了起來。

只覺得周圍呼嘯著刀槍劍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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