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雨淅淅瀝瀝地下著,臨近半夜的街頭上時不時有幾個醉漢扶牆嘔吐。

早已歇業的小吃攤位底下,暗紅髮色的女孩靠在男孩的肩上均勻地喘息。

兩個人早就上岸了,但繪梨衣的卡已經消磁了,所以只能睡大街。

本來路明非是打算直接去找楚天驕的,可走到一半繪梨衣就睡著了,可能是說話說多了太累。

雨中,一個嬰兒般大小的身影蹦蹦跳跳地走向路明非,隨後歡脫地說道:“卡卡撒~”

“我知道了,回來吧。”

路明非伸出小腿肚已經完全不見的右腿,那個小人兒就往裡鑽,可是剛碰到就被彈到一遍。

小人兒捂著頭不信邪,又一次撞去,結果還是一樣。

路明非有些無奈地把那些血痂全部撕掉,示意小人兒往裡進。

這一次小人兒終於用小手抱住腿肚子,不一會兒就融合進去。

“您找我。”楚天驕的身影出現在路明非面前,眼中是金色在流淌。

“嗯,幫我把家裡的人全都帶過來。”路明非說道。

“好。”楚天驕說完就消失在雨中。

剛上岸的時候,路明非就看到一群人拿著他的畫像在找他,那些人紋著他看不懂的圖形,看模樣像是一頭豬,卻沒有發毛,反而是一身粉色的皮膚。

他意識到自己不能一個人,所以才用血肉功法通知楚天驕把幫手全都帶來。

空中的雨似乎越下越大,繪梨衣往路明非身邊靠靠,像是一條溫順的小貓。

不遠處,三五成群的醉漢互相摟著肩膀在雨中漫步。

“老大,恭喜您晉升組長啊。”

“哈哈哈,不算什麼!”

“咱們這次可張臉了,那個小司機似乎對本家特別有用。”

“是啊,多虧了那個綠毛啊。”

“老大,你看我是不是想發財想多了,怎麼本家通緝的人就在我面前呢?”其中一個混混指著路明非說道。

“我看看。”紅色莫西幹頭的男人揉揉眼睛看向路明非,“幼,還真是。”

“小子們,來錢了!”

莫西幹頭帶頭衝上前去,隨後就被路明非把頭按進柏油馬路裡。

甩甩手上白花花的軟組織,路明非起身來到剩餘的人面前說道:“你們是什麼人?”

那些混混的酒此時也醒了,騷腥味從大腿內側流出,然後就狂叫著想跑開路明非。

他們剛轉身就發現,自己的下體已經消失不見了,半截身子直愣愣地墜落下去,臟器把雨地染紅。

“卡塞爾?”路明非問道。

唯一還在說話的男人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路明非一句沒聽懂,他嘆口氣,幾個人的身體就全部融化成血水,在雨的迅速沖刷後消失不見。

“不能在這裡待著了,要是卡塞爾真正的高手來了怎麼辦?”路明非搖搖繪梨衣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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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剛醒來看著眼前的路明非,下意識地去找本子,隨後她就感覺脖子一疼昏了過去。

下手的人自然是路明非,與其帶一個清醒的女人,不如帶一個不省人事的。

這是他在詭異世界悟出的真理。

隨後他扛起繪梨衣想趁著夜色離開的時候,一個撐著紅傘的男孩出現在他面前。

“哦嗨喲,路君。”男孩彎腰行禮。

“嗯?”

“你好,路君。”男孩似乎看出了路明非的疑惑,改口說道。

“你是誰?”

“源稚女。”男孩臉上掛著陽光般的笑,讓人看了就想把他帶回家。

“不認識。”說完路明非準備離開。

“你身上的女孩快不行了。”源稚女說道。

“而且,路君應該無處可去吧。”

路明非還是不回頭自顧自地走著。

“路君,卡塞爾和蛇岐八家都在通緝你,你在這個島上已經無路可去了。”

路明非忽然站住,回頭看向源稚女說道:“卡塞爾有人來了?”

“前幾天到的,雖然只有一個人,但聽說是一位兇勐的怪物呢。”

“怪物?”路明非一驚,“卡塞爾還養怪物?”

“沒錯,他們養的怪物很多。”

“說出你的條件。”路明非說道。

這話把源稚女說的一愣,他有些尷尬撓撓頭,“路君未免有些太直白了吧。”

“還是說清楚的好,我可不會相信會有白來的饅頭。”

“我要的很簡單,幫我們對付蛇岐八家就好,其實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好。”

啪啪啪!

源稚女拍了幾下手掌,他的身後明晃晃地車燈亮起,把幾人的影子拉地老長。

上車之前,源稚女有些好奇地問道:“路君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你身上的十情八苦沒有惡意,只有貪婪,這種人很好,給足利益就是可靠的朋友。”

“路君的前面說地話我有些聽不懂,不過後面卻是讓我很贊同。”

帶著飛天女神像的黑色轎車無聲地滑入雨夜,在夜裡留下一串紅色的尾燈。

……

“胡偉德!”梁曉東大喊道,“是不是你把養花的肥料偷吃了?”

“嗯。”直愣愣的男人說道。

梁曉東跳到男人面前,剛想開口就發現男人的腳上湖著一坨黑色的土。

“我就知道,你不是傻子。”梁曉東邊說邊把那些黑土鏟進編制袋裡,“這些可都是給無生老母的花施肥地。”

“可我就要死了。”胡偉德帶著哭腔說道。

當那些黑土全部離開他的腳時,胡偉德的身體直直地倒了下去,整個臉磕地鮮血直流。

“孫姐~”梁曉東沒有理會他,而是高聲呼喊。

“咋地了?”一個中年女人來到房間內,雙手不停地在身上蹭著,“小康等著吃飯呢,你有啥事趕緊說。”

“孫姐,無聲老母昨天託夢跟我說小康這孩子不錯,不如讓他入教吧。”

“嗨,我當是啥呢,小康早都拜上無聲老母呢,但是他呀,心不淨,總喊他那個哥哥。”

昏暗的房間內,男孩的雙手呈並蒂蓮狀,滿臉虔誠地跪在一副蓮花畫像前,他的身體閃著白光,天空之上,視乎有一條線要連在他身上,卻又被什麼東西彈開。

“無生老母,你這麼慈悲,能幫我找到哥哥嗎,我記不得他的樣子了,只知道他叫諾頓。”

“我能感覺他還活著,但是不知道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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