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反覆確認那件衣服沒有什麼機關法咒之類的,才有些不安心地把它穿上。

自從可列弗離開後,一直跟著他的那群人似乎也消失了。

這樣倒也好,省的他一會兒出城還要動手把那群人給埋了。

離開富人區,鬱鬱蔥蔥的森林就出現在路明非的眼前,陽光透過那些枝葉把影子印在路明非的臉上。

當路明非踏進這片樹林的時候,一柄鋼刀勐地朝他噼來。

“什麼人,敢闖我大齊地界?”那人穿著紅色的汗衫,有種古代刀斧手的感覺。

路明非無奈地看著面前的人,對方一身細皮嫩肉,根本不是什麼兵家。

“我數三個數,你要是不想死,就滾。”路明非看了一眼對面,皺眉道:“數完了,再見。”

紅汗衫男人一愣,趕忙說道:“你還沒開始數呢!”

“我在心裡數的,現在已經到十了。”路明非抬起刀,衝著對面直接插過去。

紅汗衫還想抵擋,但是路明非的手臂像是會轉彎,無論他怎麼擋都像是會刺中他一樣。

當那把刀離他的脖子幾乎沒有間隙的時候,路明非忽然停了下來。

“你什麼時候來的?”路明非看向紅汗衫旁邊。

“不是說不跟著我嗎?”

“狗屁緣分,別以為你是取經人我就怕了你。”

青衣道袍逐漸在路明非的眼中浮現,那張人畜無害的臉也出現他面前。

“施主,何故徒增殺業。”陳玄奘單手行禮,另一只手抵在了路明非的刀刃上,上面沒有什麼護具,但是路明非卻難以繼續砍下去。

“我想殺就殺,再說了,你沒見是他先動手砍我的嗎?”

“施主能看出來他的刀沒有開刃,又何必說這些。”陳玄奘說完,紅汗衫扔下刀就跑了。

“他那種人,留下來也是禍害,與其讓他以後修成坐忘道,不如我現在就送他走。”路明非說

“坐忘道?”陳玄奘疑惑了一下,他碰了一下路明非的腦袋,停了一下,隨後又說道:“原來還有這樣的教派,施主受苦了。”

“別說這些沒用的,你要真想解救世人,就把坐忘道全殺了。”路明非說,“去滅襖景教幹什麼,那些都是苦命人,他們受了常人不能受的痛,換點神通怎麼了?”

“腳貳有什麼錯,他要是心裡沒爹沒孃的畜生,能蒼蜣登階嗎?”

“施主,那些村民也沒什麼錯,但他還是殺了那些村民。”

“就算他不殺,那些村民就能活下來?在這個瘋子一樣的世界,能保全自己就挺不容易了!”路明非大吼著,滿眼全是憤怒。

“世界瘋了,但我們不能瘋啊。”

陳玄奘看向上方,成片的樹枝幾乎把太陽全部遮擋,只有一些光斑落在地上。

他一揮手,那些樹葉一下子就消失了,彷彿從來沒存在過,陽光大片地灑下來,照地路明非全身暖洋洋的,也把雙眼刺的有些痛。

就在路明非剛想揉眼睛的時候,一幅墨鏡戴在了他的眼前。

“哥哥,想曬太陽也得戴墨鏡啊。”

稚嫩的男孩聲在路明非的身旁響起,讓路明非轉頭看去。

路鳴澤一身休閒打扮,上衣是清涼的淺色系襯衫,下身是純白色的褲子。

“你怎麼出來了?”路明非問道。

“當然是聽到哥哥內心的呼喊了,咱哥倆心連心嘛。”路鳴澤一臉我懂你的表情。

“我可沒喊你。”路明非搖搖頭,剛才他心裡想的可不是路鳴澤這個二神,而是.....

“毀滅這個世界,對吧?”路鳴澤看向路明非,陽光照在他的臉上,連絨毛都清晰可見。

“毛都沒長齊呢,就這在大言不慚。”

路明非笑了,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著路鳴澤就想笑,好像多年的老朋友再次相聚,雙方也沒什麼話,都是以尬笑開頭。

“動手的當然得是哥哥啦,我就是負責給你拿刀的。”

路鳴澤也笑了,他笑的很天真,滿口整齊的牙齒白得像不曾用過。

“哥哥,你面前這個人,讓你很難受。”

“我看不清他。”路明非說。

“什麼時候你也變成這樣了?哥哥不是一直能活一天是一天嗎?”路鳴澤好奇地問。

“我爹孃在的時候,有段時間我是這樣過得的。”路明非的腦海裡,兩個慈祥的面龐一閃而過,“後來和小戲子在一起的時候,也想過。”

“自從他們都死了,我就沒有這種感覺了,算了不說這些。”路明非擺擺手,又看向一動不動的陳玄奘,握了握手裡的刀,走到了他的面前。

“哥哥,你在這裡殺不了他。”路鳴澤說,“他很特殊,本來是不應該存在的。”

“不應該存在?”路明非碰了一下陳玄奘的身體,觸感告訴他,面前的人是真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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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說這個意思啦。”路鳴澤說,“當然,如果哥哥真想殺他,找我就行,只要四分之一的壽命就行啦。”

“太貴了,我還是等等大齊的幫手。”路明非嘆口氣。

“哥哥,你有些地方一點沒變過。”路鳴澤站在原地,開啟太陽傘把自己罩進去,“那就這樣了。”

他說完就消失了,整個樹林也再度恢復陰森森的感覺,上面的樹枝依然茂盛。

陳玄奘看向上方,先是一愣,又看向不知何時走到自己身邊的路明非,“施主身上果然有特別的地方。”

“比起你來,我可差遠了。”路明非說。

“有緣再見。”陳玄奘再一次把斗笠帶上。

“你要去哪?”

“當然是去超度坐忘道。”陳玄奘的步子走得很慢,但瞬間就消失在路明非眼前。

咕咕咕~鴿子的叫聲讓路明非把視線移到樹林裡。

“我知道了。”他說完就呆在原地打坐。

......

“小康,小康。”

山頂廢棄的房子裡,梁曉東大聲喊著,最近這房子裡怪事越來越多。

比如時不時就會起火,再比如牆上長出的那些像是血管經絡一樣的苔蘚。

“怎麼了,梁子哥。”康斯坦丁不知何時,出現在梁曉東的身後。

“路哥託夢說,讓我們去幫他。”

兩人說著的時候,熾熱的高溫忽然出現,讓空氣都變得模湖起來。

“又著火了!”梁曉東邊喊邊往水房裡跑。

康斯坦丁則是眼神帶著興奮地看向原本屬於諾頓的房間。

“哥哥,你終於成功了!”

“是啊,康斯坦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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