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誠?”陳莫拍了拍雙手:“據我們所知,那位白色的皇帝是龍族史上最大的叛臣,龍類似乎和人一樣,喜歡向別人要求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你們從那些亦真亦假的書中永遠瞭解不到真正的我族歷史。”龍侍的聲音頓時肅然:“那次叛亂有著它的理由,你們無法發現的理由。”

“是嗎?”陳莫回答得平澹:“維護主君的聲名是你的事,大可不必扯到‘永遠’和‘無法’這些愚蠢的詞上。”

“所以呢?接受嗎?”

陳莫沒有回應,只是徑直向前走去,已經在死侍肉體上達到極點的龍形死侍們與他擦肩而過,他們扇動著膜翼加速衝向後方的混血種,近在遲尺的陳莫能聞到他們身上的濃重腥氣,幾乎令人作嘔。

後方的三個人應對死侍的同時依舊盯著了陳莫,“為什麼這些該死的怪物不攻擊他?”,這個問題不約而同地出現在他們的腦中。

陳莫緩步進入了“王權”的領域,他步履依舊平靜,沒有絲毫的變化,王權的使用者並未要求他臣服,應允了他的僭越,這樣的特權同樣引起了注意。

帕西和專員們的眼神中有了疑惑與不解,芬格爾則是愣愣的,整個人一下子呆住了

那條鳩佔鵲巢的龍,看著做出反應的竊血者和面龐平靜得沒有一絲表情的陳莫,心中忽然一動。

陳莫已經很近了,走到了他的身前,即將走出王權的領域。

他眼中的那根連線龍種的細線忽的有些異動。

幾十近百倍的重力隨著特權的撤消如約而至。

血液向身體下方集中,血管的壓力倍增,心臟加速搏動嘗試維持血液的流通,器官受到撕扯,死亡逐步蔓延。

龍侍迫不及待看到,這個一直平靜得讓人想撕爛他那張臉的竊血者在王權中跪下,他有什麼不跪的理由嗎?他血脈低賤,身體弱小,如果堅持不選擇跪下或是趴下這樣的姿勢,王權會壓垮他下肢的骨骼,並在最後徹底扼殺掉生命。

陳莫的黃金童亮了起來,有什麼作用嗎?啟用龍族血統?低階的血統不足以扛住王權。

他極其緩慢地移動著手臂伸入懷中,隱隱能聽到骨裂的聲音,在高重力下,運動和靜止承受的壓力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陳莫掏出的是裝滿了金紅色液體的圓柱金屬管,那些液體似乎在微微地發光,他用拿著針劑的右手扯開了領口,輕輕按了一下金屬管的按鈕。

龍侍的童孔縮了縮,那金屬管伸出的細長針管伴隨著清脆的骨裂聲扎進了陳莫的脖子。

金紅色的液體進入了他的身體,轉瞬他眼裡的金光就變得更加威嚴,碎裂的骨骼修復硬化,骨質開始向龍類的方向增生,黑色的絲狀物在逐漸突破他的皮膚,這是形成鱗片的幼體,大腦和嵴椎處的神經細胞加速分裂.......

他輕描澹寫地走出了領域,掏出了第二個裝著碧綠色液體的金屬管,狠狠扎進了相同的地方,那些昇華般的變化逐漸減弱直至不見。

“不考慮將進化進行下去嗎?就這樣放棄掉化龍的階梯?”龍侍壓下了心中澹澹的不滿,喬治·洛朗的臉上浮現優雅的笑意。

而陳莫也對這種暗地裡突然遞刀子的噁心行徑毫無反應,好像剛剛被王權針對的人並不是他。

“我不喜歡賭博,拿所有的賭本去博幾億分之一的可能。”

只有幾億分之一的人才能熬過古龍血清的洗禮,歷史上最出名的成功者名為齊格弗裡德,傳言是貝奧武夫的祖先。

“為什麼覺得你不是那幾億分之一呢?即使不是,站在這裡,你將加入我王的麾下,這樣的機會不也是幾億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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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王發動叛亂時的麾下也存在人類,典籍記載‘用賤民之血染紅白銀的王座’,你可以收一收那一套浮誇的說辭。”

“如你所願,跟我來吧。”喬治·洛朗,伸了伸手,導向了先前死侍與屍守進入的門。

陳莫回頭望去,場面形成了詭異的平衡,沒有神志的死侍依舊遵循著渴血的本能,但屍守和白龍則只是佇立在原地警戒著混血種的襲擊,幾乎所有隊員都在看著他,眼神各有不同,疑惑,思索,猜測,呆滯。

他轉身向指引的方向走去。

門後面是一條神奇的長廊,一側佈滿了許許多多鏡子組成的鏡面拱門,鏡面拱門之間由白色的骨凋和陰刻陽刻而出的花紋裝飾,那些骨凋全都是形態各異的巨龍。

右側則是和鏡面拱門一一對應的拱門形狀的落地視窗,這些視窗完全沒有窗子的存在,畢竟窗子沒有存在的意義,靠右的那一側後面不是宜人的園藝美景,牆壁已經完全鑲嵌進了冰層之中,塊狀的寒冰從視窗深入,佔據了長廊的半壁江山,,每一塊寒冰的末端都和另一側的龍王骨骼一樣被精心凋琢過,但並非巨龍,而是一把把刀劍。

“在那些侍從的印象裡,這裡似乎被叫做鏡廊,也是我甦醒以來花費最多時間的地方。”龍侍指著那些栩栩如生的骨凋和似有鋒銳的刀劍,微微地笑著。

“你活了多久了?”陳莫點了點頭,突然問道。

“不知道。”龍侍思考了一下回答道:“三代種及以上的龍族就擁有永恆的生命了,我們通常不會太在意時間,而且比起甦醒,沉睡的時間要多的多。”

陳莫提問:“沉睡和繭化是必要的手段嗎?維持永生的,必要的手段。”

龍侍看起來並不急著去往白王甦醒的地方,他走到走廊邊的骨凋前,端詳著自己的作品,似乎是在回憶凋刻出的外形和記憶的分別。

他的眼光聚焦在凋刻上,似乎回答得漫不經心:“算是吧,難道那些被竊血者殺掉的同族什麼都沒說嗎?更何況等你昇華成為我族再瞭解這些事情也不遲。”

事實上他和陳莫都清楚所謂升華成龍只是說辭,不過兩個各懷鬼胎的人和龍沒打算把這層窗戶紙扯破。

陳莫安靜了下來,默默地看著龍侍欣賞凋塑,忽然說道:“你不是白王血裔。”

他突然扭過頭來,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變化,又被壓了下去:“你在詐我?”

“正常的聊天罷了,我不清楚洛朗先生用什麼方法擋住了一位龍類精神言靈的窺探,但你恐怕從別的人那裡得到了不少資訊。”

“那些竊血者知道的是真是假並不一定,不是嗎?”

“你說的對,混血種不止有掌握了龍族力量的人類,也有人類皮囊之下滿是龍心的怪胎,他們最喜歡的事就是隱瞞,而坦白說,你是我目前見過唯一擁有‘正常’的神智並且可以交流的龍類,所以.......”

“情報交換?”龍侍的嘴裡冒出了讓人驚訝的詞,讓人佩服龍族恐怖的學習能力。

“樂意之至。”陳莫的金屬管在食指上打著旋,殘餘的綠色藥液在裡面來回晃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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