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神授血的混血君主擁有了獵殺次代種的能力,甚至能威脅到初代種的生命。

他們的血統和精神在秘術與藥物中成長,相互制衡,直至接近龍王的水準,卻和完全的初代種間存在著天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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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柄。

權柄是改變規則的作弊器,權力只會屈從於更高階的權力。

就像現在,路明非呆呆地盯著楊懷舟在他的面前走過,卻好像看不見他的存在。

隨著趙安民用那柄與始皇淵源極深的匕首割開動脈,已經侵入全身的黑王心血順著棺柩浸過皇帝的身子,趙安民體內也沒有多少鮮血剩下了,如同枯屍的老頭依舊穩穩地站著,凝視著棺木中那張不怒自威的臉。

龍脈之中,黑色的石門洞開。

門後地宮的內殿中,剛剛醒來的路明非不知所措地四下張望,路鳴澤蹲在他身邊,盯著殿中央的石臺,上面放著一塊黑色的石頭,肉眼可見的堅硬,上面交錯如血管的紋路讓石頭帶上了詭異的活性。

“醒了?”路鳴澤轉頭瞟了一眼還在懵逼中的路明非,輕聲問道。

路明非左右張望,“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咸陽宮的地下。”路鳴澤聳了聳肩:“還記得那個嚇人的皇帝嗎?如果不出意外他馬上就要死了。”

路明非低下頭呆呆地望了一會粗糙的石頭地面,似乎在回憶宮城之前那場殘酷的廝殺,以及那條覆壓天空的巨龍。

“你就不關心他是怎麼死的嗎?”

“關我屁事。”路明非小聲都囔了一句,他其實也在想那位氣宇軒昂的皇帝會有怎樣的死法,站在他的咸陽宮前,被天上撞下來的那頭巨龍殺死?

很符合他的氣質,死得很壯烈,他的士兵已經在那之前死了,始皇帝帶著他的軍隊還能征服地府。

“其實別的時候他死不死確實不管你的事,哥哥。”

“但現在我們還在龍脈裡面哦,假如嬴政死了的話我們也會死的。”

路明非勐然睜大了眼睛。

始皇死了龍脈也就會崩潰,崩潰的尼伯龍根會帶著裡面的活物被完全抹掉,不留下任何痕跡。

“那他們呢?”路明非指了指面前的眼瞎的混血種。

“他們都會死。”路鳴澤仰頭躺在了地上:“大概那個僭越的人類能活下來吧,不過他也是活不長的。”

“什麼意思?”

“自己看吧。”

正統的方士紛紛割開了自己的手腕,用鮮血與丹砂水銀在地上繪起了古老的符籙,龍脈沒有接受他們攜帶的材料,自身的骨血也可以作為繪符畫陣的替代品。

一般的人類失血800-1000ml以上就會造成失血性的休克,路明非的面前血流如注,沒有一位混血種因為這樣大量的失血倒下。

濃郁的血腥味衝擊著他的感官,有種讓人嘔吐的衝動。

“可別吐出來哦,哥哥,別把之前幾面之緣的交情當回事,在這種地方跳出來,他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剁碎了做成材料,也許還會問一問你是怎麼到的這裡。”

“可是你一點也不知道。”路鳴澤開心地笑了起來,笑得流眼淚。

“閉嘴,”路明非喘著粗氣:“死就死吧。”

“可你還有希望,別那麼廢材啊。”路鳴澤看著忙活的正統方士輕聲說道。

“我不就是個廢柴嗎?莫哥也在龍脈裡面,他神通廣大大概不介意來救救我這個廢柴。”

路鳴澤搖了搖頭:“如果你真是個廢柴的話,卡塞爾就不會找上你,陳莫不會做你的老師,你也不會選卡塞爾這條路,屠龍。”

“屠龍....”路明非苦澀地笑了笑,“那些怪物原本不都是人嗎?”

踏上鍊金術的道路的最初,就需要學會摒棄掉多餘的思維,去接納一切可能幫助術士抵達真理的知識。

死侍的誕生、相互繁衍、種類、以此衍生的鍊金材料.....

這也被弗拉梅爾歸為鍊金術的基礎。

路明非有時摘下眼鏡,甚至會對前一刻的自己感到恐懼,那種絕對專注,高度冷靜的狀態,似乎把他變成了另一個人。

他很難想象想象自己是如何面不改色地,一遍遍研究那些足以讓正常的男人夜夜夢魔的恐怖圖片,在其中辨認各種死侍的結構弱點。

“屠龍自然也包括屠殺墮落的死侍和龍血亞種,你應該早就明白的,為什麼要走這條路?”

“我明明是被騙來的啊。”路明非撇了撇嘴,他其實也明白這種話到底只能用來騙自己。

陳莫和路鳴澤會設定各式各樣的誘惑,那種普通人一輩子也見不到的女孩,大出風頭的機會,帷幕之後讓人著迷的知識,昂貴的鍊金物品。

路明非可以回頭,回到那個和堂弟共寢一室的小屋子裡,等著高中畢業上一個邊緣的一本,和同學、陳雯雯揮手告別,過上一眼看得到頭的日子。

但這又是不可能的,因為路鳴澤瞭解他,所以他不會回頭。

“每個人幹這勾當總得有個說服自己的理由。”路鳴澤狡黠地看向他:“你有什麼理由?”

路明非低著頭使勁想,想了很久,抬起頭想說時,路鳴澤卻沒了蹤影。

“什麼小屁孩。”路明非眼神空洞,喃喃自語。

那問題的答桉其實是說給他自己聽的,魔鬼會不知道自己顧客心裡在想什麼嗎?

魔鬼只會一點點誘導你的內心,讓你答應他的請求。

不是每個魔鬼都像浮士德的梅菲斯特那樣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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