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介的語氣康慨激昂，而小哀只是平靜地轉身看向他。
“所以，我之前就有問，古美門律師，你離開家，得到你想要的了嗎？擺脫內心的困擾了嗎？還是說沉澱的更加沉重了？”
“……”研介瞬間被哽住了，他拳頭攥緊，試圖說出話來，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麼，有些艱難。
“騙自己可以，不要騙芽衣。”見他這個樣子，小哀的語氣柔和了一些，“好嗎？”
研介心頭一顫，勐地鬆開拳頭，放棄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了，回到之前的問題上。
“你無法保證芽衣得到自由，如果不終止監護權，法庭都做不到！”
“你說的沒錯，我無法保證，但是芽衣可以。”小哀認真道。
“我？”安永芽衣一臉愕然。
“沒錯。”小哀轉頭看向她，“你可以，你之前故意開派對，讓自己酒精中毒，已經做好徹底毀掉自己名聲，斷絕演藝事業的決心了吧？”
安永芽衣看了母親一眼，然後點點頭，“沒錯。”
小哀露出一絲微笑，“那就可以了，保持這份決心，如果留美子女士反悔，或是治療的不徹底，你仍然可以這樣做。
我已經對她提醒過了，現在隱退，將來等你長大，還有機會回到演藝界，但是一旦名聲徹底毀掉，這一絲可能就徹底斷絕了。
只要留美子女士在意這個，她就沒法逼迫你，如果她的治療效果理想，那麼她也就不會逼迫你了。”
安永芽衣想了想，感覺確實可以，終止監護權，徹底在法律上和母親斷絕關系什麼的，她做這個決定其實也很痛苦。
如果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她也並不想走極端的。
“謊言！芽衣，這是謊言！你應該知道下這個決心有多難，再來一次，你真的還能狠下心嗎？”研介表情凝重地高聲提醒道。
安永芽衣聞言又動搖了，古美門律師說的也沒錯，確實很難……
小哀忽然臉上閃過一絲隱蔽的狡黠，“沒關係的，你不能確保自己狠下心，但是有人會幫你。”
“誰？”安永芽衣下意識問道。
小哀笑著看向研介，“當然是古美門律師，他絕對能當機立斷，只要你母親敢再次逼迫你工作，他就會立刻散佈關於你的各種醜聞，毀掉你的名聲，堵死你演戲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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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研介差點氣笑了，“開什麼玩笑？你提出的方案，還要讓我來做保證，憑什麼？我就問你憑什麼？”
“你會的。”小哀自信滿滿。
研介扯起嘴角，幾乎要氣笑了，“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你以為我是什麼樣的人？”
黛真知子終於忍不住插話道：“沒錯啊，哀醬，這傢伙不可靠的，他才沒那麼好心呢。”
“我沒有誤會，我也沒說你是個面冷心熱的好人，不要自我感覺良好。”小哀玩味地笑笑，“只不過是有一點可以確定，你收了錢，就一定辦事，不是嗎？”
研介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了，黛真知子則是恍然大悟，“對哦，只要給夠錢，提前說好，到時候古美門律師肯定會幹的！”
“我不接這個委託！開什麼玩笑！答應了我就輸了官司，比起錢，勝利對我來說更重要，明白嗎？！”研介炸毛了，氣得直跳腳。
“你會同意的，另外，芽衣自己就可以撤訴，不需要你同意，而且這也不算你輸不是嗎？沒必要這麼抗拒。”小哀笑笑。
“但本質上就是輸了！”研介一字一頓地咬牙道，表情十分難看。
“沒事，放心，這裡沒人會說出去的，沒錯吧，三木律師？”小哀回頭問了一句。
三木律師沒說話，算是預設了，只不過他一副吃了蒼蠅的樣子，臉色難看的要死。
但是他又不敢逼迫小哀，好歹這一波古美門律師實際上是輸了的，也算是好消息了。
法官則是巴不得撤訴，這種事她是真的不想摻和，自然也不會出去亂說。
安永芽衣抬頭眼巴巴地看向研介，“可以嗎？我會再給你一份委託費的。”
“免談！絕對不要！”研介勐地往椅子上一靠，擺出一張臭臉。
黛真知子推了推他的肩膀，“古美門律師，皆大歡喜不好嗎？都說了撤訴不算輸的，是芽衣自己的決定，而且你不是一直自我標榜，一切為了委託人的利益嗎？”
“你到底是哪一夥的？”研介怒目而視，“你欠我的錢可還沒還清呢，你想清楚再說話！”
“……”黛真知子撇撇嘴，沒再開口。
小哀只是輕笑一聲，從口袋裡掏出電話，“你不答應，那我打電話給圭子阿姨了？”
“你要幹什麼？！
”研介心中一陣突突，“這種無恥的招數你也敢在法庭上用出來！”
他連忙回頭看向法官，“法官大人！你難道不管一管嗎？當庭威脅對方辯護律師，這明顯是對法庭的褻瀆吧！”
法官低著頭忙著記錄，就好像什麼都沒聽見一樣。
研介恨恨地咬牙又道：“我請求暫時休庭！明日再繼續審問！”
法官轉頭和書記官商量起什麼。
“……”研介只覺得渾身冰冷，熾熱的天氣裡，他的心卻是涼的，這個國家已經沒有公正可言了！
“我要撥號了。”小哀好心地又提醒了一下。
安永芽衣也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眼巴巴地看著研介。
“我多給一些委託費怎麼樣？四千萬日元，可以嗎？就當是幫幫我好不好？”
研介勐地回頭，指著安永芽衣道：“在我面前裝可憐沒有用，你平時怎麼頤指氣使的我可清楚的很！”
“五千萬？”
“你當我是什麼人？”
“六千萬？”安永芽衣又試探著問道。
研介深吸了一口氣，手微微發抖，只要點頭就有六千萬啊！
而且撤訴的確不算輸……
他強行扭過頭，努力不去看安永芽衣，而是對小哀道：“你太天真了，事情不會如你所想那樣變好的。”
小哀抱著胳膊微微搖頭，“是你太天真了，除了心理醫生我還有別的辦法，你難道忘了嗎？
前天晚上叔叔抓了一個幻術師，據說催眠水平非常高，你當時在現場吧？留美子女士的問題並沒有你想的那麼難治療，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