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平原君傳》載:趙惠文王4年秋,平原君入秦。

趙國君臣上下齊心協力,使秦國的入侵計劃徹底破產,甚至還使秦國暗地裡出了血。齊國與趙國的連兵抗秦,昭示著趙國與齊國的緊密聯合,使得范雎的遠交近攻的佈局取得了一個暗淡的開始。

一切的一切,自然讓秦昭王相當的不爽,於是乎政治上的較量正式開始。范雎感受到了秦王的怒意,於是針對趙國和齊國分別各獻上了一計。

咸陽宮,宣室,秦王與范雎相對而坐。秦王正耐心的傾聽著范雎額謀劃。

“大王,請切莫生氣,趙國乃外強中乾之國也,秦國一統天下乃大勢所趨也,非弱趙可敵也。”范雎勸解秦王道。

“何以言之?望先生指教。”秦王稽首求教道。

范雎侃侃而談道:“趙國重商,商者逐利也,誘趙民以利,可奪其心也,此其一也。商者傷農,農者,國之本也,趙國雖兵強而糧不足,不可持戰也,此其二也。四戰之國,四處皆敵,以趙國之兵,不能四方兼顧也,此其三也。群臣結黨,黨同異伐,不能同心,趙國內亂可期也,此其四也。”

“黨同異伐,何解?”秦王再次詢問道。

范雎繼續解釋道:“昔日李兌排擠趙武靈王遺臣,趙國朝堂為李兌一黨所控。後趙惠文王用事,趙國王族勢力漸漸興起。趙惠文王在世時,此二者還可以在趙王的調和下和平相處,而如今新王剛立,權勢不足,尚不足以調和黨爭,所憑者,平原君趙勝也。所以微臣建議……”

范雎不自覺的頓了頓,已經徹底明白過來的秦王趁機插嘴道:“所以我們可以把平原君趙勝召來秦國,然後將其軟禁起來,坐看趙國內亂,而享漁翁之利。”

“大王聖明。”范雎恭維道。秦王聞言欣慰的笑了。

秦王笑著繼續問道:“趙國已然無慮,尚有富裕的齊國,如何待之。”

范雎慎重的回答道:“遠交近攻之策不可改,齊國乃是我秦國需要拉攏之國,不可過分得罪。微臣之意是以辭折之,以利待之。”

秦王聞言困惑的問道:“何以以辭折之?”

范雎想了想道:“齊國以多智慧之士而自豪,可以此入手。吾聞秦宮中有一玉連環,多年以來無人可解。可派遣使節持之以問齊國上下,奪其心智,弱其信心,如此便可。”

秦王聞言讚道:“善!先生真乃吾之姜尚也。”

“大王謬讚了!”范雎謙虛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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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且不提齊國的玉連環事件,先一趙國上下在趙勝收到秦王的親筆信後的反應。

秦昭王的信中寫道:“仰承祖先之餘烈,不穀繼位秦王業已二十年有餘。在位期間,夙興夜寐,不敢有所懈怠。勵精圖治,得四方之才輔佐,方有今日之強盛之秦。趙秦同祖,久不往來,情分日疏,是為天下之大謬矣,今吾聞君之高義久矣,盼與君一唔,共飲一杯,憶往昔情,展未來卷。孤已於秦國設宴,靜待君之至。”

一封言辭極為普通的邀請信,宛如一封恐嚇信,在趙國朝堂上濺起一大片水花。

趙國邯鄲,平原君府,趙丹親臨。

“秦王來信相邀,來去與否,叔叔您想好了嗎?”趙丹關心的詢問道。

“秦國乃天下至強,不可強違。既然秦王相邀,臣也只能勉為其難的與之一會了。”平原君趙勝回答道。

“秦國乃虎狼之邦,此舉必有圖謀,君上不可輕易答應。”虞卿提醒道:“宜拒絕之,見機行事,方得保全自身,長久護國。”

“卿之言雖甚是有理,可吾趙國處於劣勢,以秦國咄咄相逼之勢,吾趙國除了暫時忍讓,還能做什麼了。”趙丹無奈的回答道:“這也許是我趙國與秦國修好的最後機會了。暫時修好,換取足夠的時間以復興趙國,這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真的要這樣嗎?”趙丹問道。平原君鄭重的了頭。

“趙國上下一定會記住君上今日的屈辱的。”趙丹意味深長的道。

與此同時,平原君的兒子趙盈闖進了趙國邯鄲太子府中。

“趙捷,你快給我出來,出大事了。”趙盈在太子府中大喊大叫到。

聲音很快便傳到了正在鍛鍊的趙捷的耳中,趙捷放下手中的兵器,吩咐身邊的丫鬟道:“你去照應一下我盈叔,我去換一換衣服,馬上就到。”

趙盈按輩分來是趙捷的叔叔,在親密的人面前,趙捷對於稱謂並不是很在意,但在不熟悉的婢女面前,趙捷還是刻意保留了一份尊卑禮儀範。

不一會兒,換完衣服的趙捷便在會客廳中見到了急切的趙盈。不等趙捷坐下來,趙盈便一把抓住了趙捷,口中道:“秦王心懷叵測,寫信邀我爹入秦。此去秦國,我爹性命堪憂。我知道你素有怪才,可能想到什麼辦法保我爹之安危。”

趙捷掙脫了趙盈的拉扯,然後想了想道:“你爹是我趙國的相國,地位相當的尊崇。即使是以秦王之尊崇身份,也絕不可以以莫須有之罪危害汝父的性命。你爹的生命安全必定無恙,這你可以放心,除非秦王要冒天下之大不為,想要挑起天下各國間的決戰。”

“秦王不能殺害我爹,但還是可以軟禁我爹。楚懷王的殷鑑猶在眼前,不得不防啊!”趙盈繼續提醒趙捷道。

“這倒是個問題,把你爹關死,這跟殺害你爹也沒什麼區別。”趙捷考慮了一會兒,繼續回答道:“天下間還有道義,秦國要軟禁你爹必定要找一些理由,我們可以讓秦王找不到理由理由。你爹和秦王間有什麼顯著的矛盾嗎?”

“我爹與秦王也沒有什麼糾葛,最近發生的唯一對立事件便是我父親收納了前魏相魏齊。”趙盈仔細的想了想,然後道。

趙捷聞言恍然大悟道:“等你父親離開趙國後,暗中使些手段,把魏齊趕走,讓秦王找不到軟禁你父親的理由,我想這樣你父親應該就能安全的回趙國了。”

“我明白了。”得計的趙盈感謝的道。

此時的趙捷並不知道,因為他的這個建議,平原君順利的回到了趙國,而他卻因此不得不面臨人生的第一次危機。

幾天後,趙勝便帶著眾人的的期盼如約向秦國進發了,前路雖不可預測,但趙勝走的異常的堅決與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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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國,臨淄。

天依舊是那個天,地依舊是那個地,城依舊還是那個城,不同的只是道路上的人。

趙捷在齊國所引起的中央與地方之爭,最終以中央的勝利和地方的退讓而告終。自古以來,政治鬥爭從來都是相當殘酷的,在普通人所看不到的地方,早已是死傷枕藉,慘不忍睹。

此時,這場政治鬥爭已經開始影響齊國上下了。地方的失利導致地方的勢力不得不大規模撤出臨淄,於是中央的許多職位空了出來,許多能人賢才得到了中央的任命。再加上近期爆發的戰爭,許多的軍中將領得到了應有獎賞,一大批新貴出現在了臨淄的街頭。

有了新鮮血液注入的齊國朝堂再次爆發出了蓬勃的生命力,臨淄城也因此變得更加生機勃**來,就連謖下學宮也因為大量的新貴將子弟送來讀書而再次繁榮起來。街道上往來著大量配劍的武士和激辯的文士,他們或四處拜謁,或自秀才能,他們無不期待著得到貴人的賞識而出人頭地。

在眾多的新貴當中,其中最為突出的要數君王後的母家太史家族了。由於在中央與地方之爭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再加上又有君王後的蔭庇,太史家族的家主太史得到了齊襄王的重賞。官升司寇,主管全國的刑事案件,距離國相的位置不在遙遠。

與之相對的是權勢日益黯淡的田單家族,由於當初在中央與地方的鬥爭中奮力的衝鋒陷陣,導致了實力大減,而後又由於田單已經是丞相,封無可封,並沒有得到應得的封賞。再加上最近由於齊襄王多次暈倒,而受到了後黨的抵制。齊襄王為了王位的繼承,防止田單趁亂奪權,也暗地裡預設了後黨的打壓。田單雖然明白其間的道道,但為了家族的延續,為了不至於被王懷疑而招致滅族,也不得不坦然受之。

在這樣的背景下,秦昭王的使臣抵達了齊國,給齊國上下帶來了那條幾乎無解的玉連環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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