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吾聽聞平城縣乃新建之城,其兵不強,其糧不足,如何可以做一郡之治所,況且平原郡居於雁門郡之東北一角,近代郡且臨匈奴,足以護代郡而不足以守雁門,非治所所在之佳地也!”李牧的親信將領司馬尚也從軍事的角度反駁了李牧。

李牧的決心本就不堅定,眾人的反對態度已經讓他心中起了猶豫,於是乎,司馬尚的反對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草,李牧也毫無心理壓力的放棄了遷移治所至平城的想法。就這樣,在趙捷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平城失去了一次大發展的機遇。

“平城縣縣令趙默到!”府衙外迎接的廝看見趙捷後立刻大聲的喊道。極具張力的聲音傳到了大堂之中,眾人聞聲皆停止了談論,不約而同的向府門張望而去。

從府門至大堂,一步一腳印,堅堅實實。年輕,朝氣,神秘,有魄力,這是趙捷留給一眾雁門官吏的第一印象。一個孩子模樣的人難道不年輕嘛?一個屢出智計且已位列一縣之長人難道不朝氣嗎?一個連郡守大人都要以禮相待的人難道不神秘嗎?一個投入無數錢財改造一座城池的人難道沒有魄力嗎?

“下官平城縣縣令趙默拜見郡守大人。”趙捷不卑不亢的向李牧行了一禮,隨後榷場與練兵的計劃書呈給了李牧。

“這是我平城練兵的計劃書以及關於在長城關口外開辦榷場的幾意見。”趙捷簡略介紹道。李牧聞言接過計劃書,低下頭仔細的翻閱起來,一時間,大廳中不聞他聲,只聽見李牧翻閱紙張的聲音。

良久,李牧合上了兩份計劃書,抬起頭對趙捷道:“平城擴建之後自然需要增加守衛士卒,練就精兵也是為了百姓的安危,我允許了。不過郡裡只會撥給你額定一萬人的糧草,超額的人數需要汝自己籌集糧草供養。”

“謝將軍!”趙捷拱手行禮道:“職下發誓一定會練就一支精兵強軍,他日讓治下的百姓不在遭受兵災之禍。”

“好氣魄,好志向,好男兒!”李牧聞言情不自禁的盛讚了趙捷一聲,堂∞∞∞∞,m.∷.c≠om中的眾人聞言也隨聲附和道。

“至於榷場之事,我已按照你的意思上報過朝廷了,不久前也朝廷已經送來了指令。”李牧頓了頓,繼續道:“大王特許讓我雁門郡試著率先開辦一處,摸索摸索相應的規則制度,倘若效果不錯就在北地三郡推廣。”

“謝大人幫忙!”趙捷再次拱手行禮道:“職下感激不盡!”

“你不必感謝我,我只是上報給了大王,而此事能得到允許多虧了平原君大人。”李牧謙虛的回答道。

趙捷聞言隨即瞭然於心,將近來的發生事串聯了起來。“也對,依李牧的能量,還不足以影響到邯鄲朝廷的決策。幸虧當初寫給平原君的信中提到了此事,不然估計不會如此輕鬆的就得到了允許,平原君也不會將精於財計的趙盈送到平城。那幾個平原君府上的門客估計除了照顧趙盈之外,恐怕還有監督榷場收益的任務吧。”趙捷暗自想到。

“這份計劃書已經將榷場的開辦事項的相當清楚,我已經大致看明白了,此間事了後,我會讓人抄錄幾份在北地三郡宣傳宣傳。”李牧繼續道:“但在場的眾人尚且不清不楚,你就替我向他們解釋一遍吧。讓他們徹底理解了這榷場的道道之後,今後在榷場你們也好交流,再以後他們也可以依葫蘆畫瓢,將榷場貿易在北地推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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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遵大人之命!”趙捷向李牧拱手應了一聲,隨後便轉身面向堂上眾人繼續道:“既然郡守大人有命,我便大致的與大家講一講榷場的作用和制度。”

於是乎趙捷便在眾人面前開始侃侃而談起來。直至許多年後,不少在場的人回憶起這一天來仍不住的盛讚趙捷的英姿。

“榷,即專賣的意思;榷場,即專賣場所的意思。”趙捷一邊踱步一邊道:“今次我所提出的榷場的實質便是由國家控制,由國家管理,由國家主導的位於邊境之地的貿易市場,它不同於一國境內的市場,專門負責與他國的商品交易。”

沒幾句話,趙捷便走到了廳堂的盡頭,於是他轉過身來,繼續踱步,繼續道:“眾所周知,無商不富,商人辯貴賤,度遠近,調餘缺天下間的銀錢大多在商人手上不斷的流轉,而天下的資源同時也在商人的手上運往四方。然而對於商人來,在所有的商業行當中,有一項行業是最危險的但同時也是最賺錢的,相信在場的各位聽見我到這兒,一定都明白是什麼行業。”

趙捷頓了頓,然後繼續道:“這個行業就叫做走私,即將朝廷所明令禁止的商品運送到明令禁止通商的國家境內。如今就在我們北面的草原民族與我趙國便是敵國,但官府一年內總能抓到那麼些個冒險的走私商販,金錢的利誘往往能讓商人為之瘋狂而鋌而走險。我想也許諸位當中的一些人也還曾參與到過這項行當當中過。”

“不敢,不敢。”一行人紛紛搖頭擺手避席道:“我等皆為國家官員,豈會為那犯罪之事。”

“諸位不承認也沒關係,只要大家心知肚明即可。”趙捷臉上露出了一絲嘲諷,繼續解釋道:“大禹治水的告訴我們一個道理,即堵往往不如疏。草原上需要我們的鐵器糧食,而我們則需要草原上的馬匹牛羊,既然貿易交流無法斷絕,與其讓走私的商人賺取鉅額利益,不如大大方方的與草原上的民族展開互市,由朝廷官府佔據最大的一份利益。正是基於這個道理,邯鄲朝廷才特別允許在平城試辦與草原民族貿易的交易場所,於是乎,榷場這一由官府主導的新型貿易市場在當下這個時代應運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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