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上。

童福海最終選擇帶著自己的大兒子離開,他從康平南手裡接過了車鑰匙,自己的通訊器,以及一把動能槍。

“別……別害怕。”

臨別前,童福海看向自己的老婆,結巴著說道:“我會想辦法的。”

老婆和小兒子被按在地上,眼巴巴地看著他們,神色緊張,不停地點著頭。

童福海帶著大兒子,邁步上了動能車,揚長而去。

路邊,康平南拿著通訊器,低聲衝著童戰說道:“人我放了,你什麼時候……?”

“你不要說話,聽我說。”童戰皺眉打斷道:“我在沿途安放了很多監控裝置,只要讓我發現,你的人在跟著我叔,我保證喬安會死得很慘。”

康平南咬了咬牙:“呵呵,好,聽你的。”

二人溝通完畢,童戰退出了冒險家營地的聊天室,一邊觀測著喬安附近的監控影像,一邊估算著時間。

同時,四名警事廳的技術人員,拿著追蹤裝置,監聽裝置,來到了康平南身邊。

“康先生,童福海的車輛一直在向前走,沒有變向。”技術人員低聲敘述道:“他的通訊器,也沒有任何反應。”

康平南眯著眼睛,思考半晌後問道:“李文呢?”

“他和奧夫正在向山上趕。”旁邊的助手回了一句。

“讓他們做好準備。”康平南背手吩咐了一句。

“是。”助手回應。

……

過了大約十幾分鍾後,童戰感覺差不多了,他用自己的通訊器聯絡上了堂叔。

正在急速行駛的懸浮車內,十六七歲的大兒子,拿著腕錶通訊器,非常緊張地說道:“是……是童戰的呼叫。”

“接。”童福海駕駛著車輛,面色緊張地回應著。

通訊器接通,童戰的聲音響起:“叔,你走多遠了?”

“我一直向賽爾瓦城的方向開,差不多有三十多公裡了。”童福海回:“他們沒有跟上來。”

童戰沉默兩秒,突然問道:“你看周邊都有什麼?”

童福海有些發愣,扭頭看向四周,見到的都是樹林,公路,以及一些城區建築。

“沒……沒有什麼啊?”童福海結巴著回應。

“那就繼續開,不要結束通話。”童戰皺眉回應。

與此同時,康平南身邊的技術員,正在根據童福海通訊器的連線訊號,試圖鎖定童戰的位置,但後者使用的是虛擬通訊碼,暫時無法被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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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三分鍾,童戰又問:“你周邊都有什麼?”

“沒有什麼啊!”

“叔,你要說得詳細一點!”童戰強調了一句。

童福海吞嚥著唾沫,看著靠近城區邊緣的街景,語速很快地說道:“我在市區邊緣,這裡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有一棟大樓,街邊有兩個女人,正準備開車……。”

“靠向那兩個女人,”童戰立馬說道:“搶車。”

“啊?!”童福海懵了。

“我讓你搶車。”童戰急迫地說道:“救命的事,不要猶豫,快!”

“好!”

童福海咬了咬牙,右手推著操控杆,懸浮車嗖的一下向街邊靠去。

“不但要搶車,還要搶她們的通訊器。”童戰語速很快地補充了一句。

“吱嘎!”

懸浮車停在路邊,童福海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拿著動能槍就衝了下去。

街邊,一輛紅色的懸浮車被別得緊急停止。

童福海攥著動能槍,瞪著眼珠子吼道:“下車,快,我讓你們下車!”

車內的兩名女人爆發出尖叫聲,表情驚恐,但看見對方手裡有槍,還是哆哆嗦嗦地推門走了出來。

“別,別傷害我們!”

“我們有錢……!”

兩個女人蹲在地上,低著頭,舉著手,不停地呼喊。

童福海沒有廢話,逼著對方交出了通訊器,並且用她們的指紋解鎖後,立馬帶著兒子換乘了紅色懸浮車。

“嗖!”

汽車離開街道邊緣,童福海衝著自己的通訊器喊:“下……下一步怎麼辦?”

“用新的通訊器,聯絡我,就打現在這個通訊碼,快。”童戰思路清晰地吩咐著。

童福海聞聲照做,用搶來的通訊器,再次與童戰連線。

這一回,童戰不再隱藏自己的目的,他直言說道:“你剛才乘坐的那輛車,還有通訊器,肯定全被追蹤了。我現在說一個新的通訊碼,你用大腦記住,然後隨便挑選一處安全地點,再次搶車,搶通訊器聯絡我。”

“明……明白!”童福海點頭。

“你身上沒有被植入什麼晶片吧?如果有,要換衣服,脫乾淨。”童戰心細如髮地叮囑道。

“沒有,他們沒有在我身上放東西。”

“那就好,照我說的做。”童戰結束通話了連線。

公路上。

警事廳的技術人員語氣急迫地衝著康平南說道:“先生,童福海隨機搶了一輛車,一部通訊器,我們失去了追蹤……。”

康平南臉上並沒有流露出任何負面情緒,他低聲吩咐道:“馬上讓李文和奧夫聯絡我。”

“是!”

……

童福海在堂侄子的指引下,總共搶了三臺氣動懸浮車,三部通訊器,確認自己徹底擺脫了康平南的監視後,才與童戰匯合。

賽爾瓦城北側墓地中,童戰急匆匆地推門下了車,看見童福海和自己的弟弟走了過來。

“叔……對……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連累你們。”童戰迎過去,表情非常愧疚,聲音顫抖地說道:“不過你別擔心,我有辦法會救下嬸子和小弟。你相信我。”

童福海瞧著他,雙眼通紅,言語急迫地問道:“小戰,你到底惹什麼禍了?!為什麼會得罪這樣的人?”

童戰也不知道該跟對方怎麼解釋,他只拉著堂叔的胳膊回應道:“這一句兩句說不清,我們先走,路上講。”

童福海也沒再多說,帶著兒子與童戰一塊上了懸浮車。

三人離去,棄掉了搶來的汽車和通訊器。這些東西都沒有損毀,走完簡單的法律程式,就可以物歸原主了。

懸浮車離開墓地,直奔北側雨林方向逃竄。

童戰坐在駕駛位上,根本沒用冒險家營地的賬號,再去聯絡康平南,而是在皺眉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童福海坐在後座,死死盯著童戰的後腦問道:“你……你不聯絡他們嗎?你嬸子和小弟會有危險的!”

“叔,你不用擔心。喬安是耶拿王室成員,康平南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讓他涉險。”童戰低聲回應道:“我在喬安身上綁了電子炸耀,他們無法靠近,我還有機會和他們再談一輪。”

“你這麼搞,他要氣急敗壞了怎麼辦?!”童福海急迫地問道:“他手裡有兩個人,可以先殺一個的。”

“我說了,他不敢。喬安要是沒了一條腿回去,他沒辦法交代的。”童戰語氣堅定地回應道:“不要慌,我們手裡的牌更重要。”

“那接下來怎麼辦?”童福海問。

“你們不能和我一塊走,這樣很危險。我先把你們送到一個地方,你們下去。”童戰心裡已經想好了對策:“我會聯絡信得過的朋友,來接你們走。”

“好……好吧。”童福海心神不寧地點了點頭。

氣動懸浮車貼著雨林周邊的破舊公路,又行駛了大概十幾分鍾左右。

童戰駕駛著車輛,看了一眼周邊的環境,見此處人跡罕至,便於躲藏,隨即攥著操控杆,將懸浮車開進了樹林之中。

三人下車,童戰伸手說道:“把你的通訊器給我。”

童福海沒有猶豫地交出通訊器,見到他直接用石頭砸碎,暴力銷燬。

“這個也給你吧,安全一點。”童福海將動能槍也遞了過去。

“不用,我不需要這個,你們留著防身吧。”童戰扔了石頭起身,開啟懸浮車的後備箱,從揹包裡拿出了一個監控探頭,一邊組裝著,一邊叮囑道:“這個東西是聯網的,你們拿著先不要開機。一會往裡走,三個小時後,你們再把它開啟,直接登入已經儲存好的網路,我就可以根據影片影像畫面找到你們,讓人來接你……。”

身後,童福海看著堂侄子,目光泛紅,雙拳緊攥。

童戰將監控裝置放在旁邊,低頭又拿起自己的通訊器:“我現在聯絡一下我的朋友,他們很可靠,肯定會為你們安排……。”

山林間暖風吹拂,天空中旭日破曉,這是一個美麗而又普通的清晨。

密林中央的鳥獸甦醒,肆意地鳴叫著。童福海瞧著堂侄子的後腦,身體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

“我一會……!”童戰背對著二人,還在說話。

“啪!”

突然間,童福海的兒子,悄悄從地面上撿起了那塊砸碎通訊器的石頭。

“嘭!”

一聲悶響,童戰怔在了原地,大腦一片眩暈。他木然扭過了頭,看見自己的堂弟,拿著一塊染血的石頭,正臉色煞白地瞧著自己。

“噗!”

童戰還沒等反應過來,一個人影瞬間衝了上來,猛然摁住了他的胸口,將一根隱藏在手裡的麻罪針劑,扎在了他的脖頸之上。

少量的麻罪劑注入到了童戰身體裡,他猛然甩了甩腦袋,感覺周邊的一切都在旋轉。

“咕咚!”

童戰仰靠著汽車,緩緩癱坐在了地面上,後腦流出的血液,染紅了他的衣領。

眼前,童福海和他兒子,渾身發抖地看著他,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爸……爸……鎖上他!”大兒子率先開口,他慌亂的從懷中掏出纖細的電子鐐銬,毫不猶豫地衝向了童戰。

童福海稍稍猶豫了一下,也邁步上前,摁住了童戰的雙手。

四目相對,童戰看著堂叔臉上執拗且陌生的表情,聲音沙啞地問:“……為……為什麼啊?!”

“我……我幫過你那麼多次……你也幫我一次吧。”童福海流著眼淚,扭過頭回應道:“你得罪了那種人……你跑……跑不掉的。”

……

一天前,明珠市。

李文與童福海談崩後,佯裝離開,而另外一批人則是衝進了家裡,並在門口喊道:“童福海!”

廚房內的童福海迎了過來,表情反感地罵道:“你們他媽的有病啊?!我都說了,我找不到他。”

身材略有些肥胖的領頭男子,直接亮出了一個證件,輕聲衝他回應道:“你不是說,沒有本地官方的人領路,你不信任李文先生嗎?那現在OK了嗎?”

童福海看了一眼對方工作證上的單位,緩了半天回道:“誰……誰知道你的證件……!”

“你要不信,現在就可以查一查,我的職位是有公示的。”領頭男子語氣平淡地回道。

童福海怔住。

“聊聊嗎?”對方問。

五分鐘後,眾人坐在了客廳,領頭男子插著手,聲音沉穩地說道:“接下來的對話,你不可以記錄,也不可以留下記憶影像,我說,你聽,懂了嗎?”

童福海瞧著對方,木然點了點頭。

“配合他,你有兩千萬拿。”男子指了指門外,話語清晰地說道。

童福海猛然攥了攥拳頭,臉色煞白地回道:“我說了,這……這不是錢的……!”

“你點頭,首期一千萬,今天就可以到賬。”男子輕聲打斷道。

“……!”童福海懵了,攥著的拳頭在不停地顫抖。

“生活就是一個修羅場,很現實,也很殘忍。”男子插著手,淡然說道:“良心這東西很美好,可它解決不了任何現實問題,但錢能。你今天不交錢,你母親明天就會被停藥,你說呢?”

童福海沉默了,緩緩抬起胳膊,將臉頰埋在了手掌之中。

……

雨林中。

童戰躺在汽車尾部的土地上,任由兩人擺佈,雙眼凝望著天空的太陽,突然沒了憤怒,也沒了執念……

他回憶起剛才的一切,突然感覺自己的急迫和愧疚,顯得特別可笑。

他一邊流著眼淚,一邊笑了。

這幾年,不論前路如何坎坷,童戰都未曾放棄過。他赤手空拳的與生活搏鬥,總是滿身傷痕,又總是一次次的重新站起……

但這一次,他真的絕望了,沒有什麼比這一刀更疼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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