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打傷了賠不起
京城，某會所包廂。
徐山爭、王常田煙都抽了半包，汪玉瑛卻遲遲未到。
這讓本就想把青雲踹了的徐山爭，越發的不滿，我都成10億導演了，你一個給人打工的居然還這麼不尊重我?
他把菸屁股摁進菸灰缸裡，道：“王總，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那就想清楚了再講。”
王常田見徐山爭臉色難看，又道：“下一部直接叫‘英囧’、‘美囧’當然可以，可你的劇本能做到全部原創麼？”
“這些年在青雲版權庫裡找靈感的片方，哪個沒被起訴？”
他見徐山爭臉色越發的難看了，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笑道：“你能有今天不容易，可別因為一些蠅頭小利把自己給毀了。”
切，你自己想抱緊藤訊、青雲大腿，拿我說事幹嘛？
我這次用了範二兵，青雲不也沒吭聲呢麼？
信不信把你光纖也給踹了啊？真以為我找不著人投資了麼！
徐山爭心裡正MMP呢，就又聽王常田戲虐道：“於玉昂夠狂吧？被家裡關禁閉了，指不定什麼時候才能被放出來呢。”
“啊?他們家這麼怕青雲?”徐山爭愣道。
“你以為呢！”
王常田吸了口煙，接著敲打道：“有些事不上稱沒四兩重，上稱了一千斤也打不住。”
“……”
徐山爭想著自個以往的那些黑料，不禁再次撓起了滷蛋。青雲真要把那些黑料全給翻出來，再添油加醋一番，不僅壓不住，還特難洗。
“青雲沒那麼愛管閒事。”
王常田再次拍他肩膀安慰，見他神情還是緊張，不由笑道：“你用範二兵，青雲不啥也都沒說麼？別想著賴他們分賬就行。”
“我沒想賴他們分賬，可下一部咱真要讓他們按照之前談的4.8%抽，咱不成給他們打工的了麼。”徐山爭急道。
“所以我們才要耐著性子好好談麼，眼光放長遠點。”
王常田一臉澹定的樣子，《泰囧》得被抽走大幾千萬，他當然也肉疼，可這不是拿青雲沒辦法呢麼。
更何況這次他股市沒少賺，而且跟青雲保持緊密合作，後續還能接著賺。
這個時候與其撕破臉皮，真不如坐下來慢慢談。
“我們合同都籤了，汪總能給打折？要我看，下一部咱乾脆不打著續集的旗號，到時真用到他們版權庫的東西，給點版權費就得了。”
徐山爭說著就又衝煙盒裡掏煙，剛點著，門忽地被推開，穿著大衣的汪玉瑛週六進來。
“可算是來了，坐坐坐……”王常田在邊上的沙發拍了拍，又重新拿了個杯子倒酒，道：“你這是被堵路上了？”
“可別提了！”
汪玉瑛也不多做解釋，脫掉大衣pia的坐在徐山爭邊上，調侃道：“山爭哥哥可正能賺錢。”
“您就別拿我開玩笑了，要不是您二位提攜我哪有今天啊。”
徐山爭滿臉堆笑，提起自個酒杯，道：“多的不說了，都在酒裡！”
“喲！”
汪玉瑛接過王常田遞上的酒杯，笑道：“你倆這是打算灌醉我好砍價呢吧。”
……
莊聞強，成名於02年《無間道》，08年就創作出了《無雙》一萬字的故事大綱，但那時候他工作很不如意，寫的劇本都沒人要。
直到2011年《無雙》才有了一個完整的劇本，他的事業也因為《竊聽風雲》有了起色，可卻因尺度原因遲遲無法開拍。
現在好不容易拿下了拍攝許可證，可又和正籌備著的《竊聽風雲3》撞車了。
他倒是一點不介意“雙開”，伯納、英黃也不介意，可青雲卻不太放心。
於是乎，他拽著老搭檔麥兆暉一起來京城了。
1月8日，一笑千金樂園。
安老師帶著閨女擼貓逗狗，姚東則在茶室裡招待客人，陪著一起的除了汪玉瑛還有鍾莉方。
於東這次不僅把莊聞強、麥兆暉給帶上了，還帶上了《竊聽風雲3》的劇本。
姚東在裝模作樣的翻看劇本，汪玉瑛、鍾莉方則在與他們商業互吹、彼此試探。
於東到不擔心說服不了青雲讓莊聞強“雙開”，他主要是想用《竊聽風雲3》的份額，換點《魔女》的份額。
可汪玉瑛一點都不想摻和《竊聽風雲3》，鍾莉方也沒多大興趣。
這系列的前兩部口碑雖然還行，可是真不太賣座。
與其拿青雲的專案交換份額，不如到時直接掏錢買網路版權呢，就算是沒買著，藤訊影片也不差這一部不是?
“這劇本是急著敢出來的吧?”
姚東翻到最後一頁，想了想，頗為可惜的問莊聞強、麥兆暉。
麥兆暉大大方方的點頭承認，在奧斯卡最佳改編劇本獲得者面前承認劇本有問題，一點不丟人。
要不是於東就在這坐著，指定得來一句“於老闆催的太緊”。
莊聞強也看向於東，問：“要不我和Mak（麥兆暉英文名）再改改?”
改你大爺！
《大上海》虧這麼慘，你還要我繼續等？
於東MMP了一句，又衝姚東笑道：“要不姚總幫著給改改?”
“我可改不了。”
姚東放下劇本，拎起茶杯，笑道：“這故事也就發生在香港，要放內地，你又拿不到許可證。”
“哈哈。”
眾人哈笑出聲，麥兆暉笑道：“白開水一樣平平澹澹的題材沒有意思，有些情節、臺詞我們已經是改過了。”
姚東笑笑不說話，《竊3》所涉及到的敏感話題不過是隔靴撓癢罷了，根本問題還是敘事野心過於龐大。
陸金強四兄弟與村民之間的鬥爭，萬山與陸瀚濤、司徒光之間的明爭暗鬥，羅永就和陸永瑜、萬山與陸永瑜、陸金強與阮月華、阿祖與阮月華、陸建波偷情陸永富老婆五條感情線，再加上其他的。
這要是一部小說，可能會很精彩。
但一部兩個多小時的電影，講這麼多東西，只會讓人感覺各種不舒服。
這個問題，花點時間做做減法就能解決。
麥兆暉、莊聞強都是著名的老編劇，當然會做減法的。他們為什麼不減，姚東沒興趣瞭解，也不想跟著摻和。
他給自己添了杯茶，問莊聞強：“請劉德華演‘畫家’，你覺得怎麼樣?”
“啊?”
莊聞強一怔，一臉為難道：“楊博士想用聽風。”
“姚總之前答應過請他演戲，總拖著不像話。”
汪玉瑛接過話茬，又看向於東，笑道：“劉德華票的房號召力比謝聽風可強多了，用他海外版權也能賣更多。”
“我肯定沒意見。”
於東聳聳肩，一副你自個去搞定英黃的表情，又看似隨意的看向姚東，道：“哎，四月份要不去香港玩玩。”
“嘖。”
姚東言簡意賅的拒絕，他可不想去給金像獎捧場，又堂而皇之的轉移話題，道：“《一代宗師》今兒上了，10億票房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他有電影賺過錢麼！”
於東豎起三根手指頭，激動道：“三年，整整拍了三年，你們知道這三年我們怎麼過的麼！”
“我們撤檔改期那麼多次，首映發佈會的時候他還好意思在媒體面前說，我願意一直拍下去，就該讓你們青雲給他好治治拖延症！”
“嗬！”
汪玉瑛嗤笑出聲，道：“青雲可沒那本事。”
“現在上映的這個是我們硬逼出來的，按著他的性子指不定得剪到什麼時候呢！”
“強行上映的？”
姚東一愣，又樂呵道：“他什麼性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投都投了，幹嘛海還要催呢。”
“這片子成本都快趕上《龍門飛甲》了都，誰還敢讓他繼續耗？”
於東接過莊聞強遞上的香菸，接著道：“現在歐洲三大是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拖到戛納電影節或者威尼斯電影節在上映，這電影拿獎機率也不大。”
王佳衛的電影一直虧錢卻還有人願意投錢，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衝獎。
他頓了頓，又道：“我們準備讓他代表香港‘衝奧’，你覺得又沒戲。”
“沒戲。”
姚東再次言簡意賅的給出答桉，王佳衛不是李安，《一代宗師》也不是《臥虎藏龍》。
“要不你給幫幫忙？”
“怎麼，又捨得花錢了？捨得花這錢，你還不如再投部《桃姐》呢。”
姚東沒等於東反應，就轉向了莊聞強，笑道：“大概什麼時候能籌備好，我好約華哥的檔期。”
《一代宗師》就算是真“衝奧”，也只能是衝14年的。
那時電影下映都一年多了，光碟、版權什麼的早賣的差不多了，還真就沒哪家制片方就為了博一個希望渺茫的最佳外語片，去花大把大把的美金公關。
“呃……”
莊聞強支支吾吾的看向於東，於東笑道：“《無雙》和《竊聽風雲3》一起籌備，哪個先籌備好，先拍哪個，剩下的籌備好馬上就開機，他們同時拍兩部戲以前都是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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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兩部同時開拍也沒關係，《竊聽3》有我和爾導看著，Felix（莊聞強英文名）不會影響《無雙》進度和質量的。”麥兆暉幫腔道。
“二位導演協調好就行。”
姚東爽快答應，香港導演別說是“雙開”，“三開”的都有，壓根就不是什麼事，反正到時受累的是他們。
他喝了口茶水，又道：“我先給華哥那邊發個邀請，具體檔期Felix你和談怎麼樣?”
“OK。”
“哎，楊博士那邊你們準備怎麼搞定?”於東八卦道。
“這你就別操心了。”
汪玉瑛笑懟了一句，又抬手示意鍾莉方，笑呵呵的敲打莊聞強：“鍾總會親自擔任製片，萬一你要是忙不過來，可別說我們不好合作哈。”
“兩部片沒問題的。”莊聞強滿臉自信道。
“放心吧你就！”
於東幫腔了一句，又拎起茶杯看向姚東道：“幫著《一代宗師》在網上吆喝幾句怎麼樣？”
他雖不指著成本快趕上《龍門飛甲》的《一代宗師》能盈利，可能少虧一點是一點。
“於老闆都開口了，我還能說什麼，這就給你發微博。”
說著，就掏出手機懟著於東拍了張照片，上傳微博卡卡鼓搗了起來。
“你發微博拍我照片幹嘛！”
“我手機又沒你們電影的海報，拿你照片湊合著用吧。”
不過片刻，姚東的微博就更新了：
“@於東說正在上映的‘一代失蹤’是被他們幾個投資人硬逼出來的，讓我幫著吆喝吆喝。
電影我在家拉過片了，對白剪輯確實有失水準，大片的對白不及格。
那些文藝範十足的臺詞，配上這種不及格的剪輯屬實有點可惜，不過這鍋必須得是@於東他們投資人人來背。
不過電影裡的八卦、形意、八極等拳種的精髓確實呈現的不錯，連我這種極其反感使用慢鏡頭呈現打戲的人都覺得過癮。
但我還是希望其他同行盡量少用慢鏡頭來呈現打戲，功夫在現實中已經沒落了，真不想它在電影裡也逐漸走向沒落。
一想到未來影視作品中的打戲，都是些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我腦瓜子就嗡嗡的。
另外，@章紫依@張敬演的真不錯。
這可不是有人讓幫著吆喝的，是真的牛皮。
要不是我老婆不同意，我指定得請@張敬來家裡切磋切磋拳腳，期待你的下部動作片！”
“我說你拍我照片幹嘛，這是要賣我呢！”
於東才看第一句，就給整樂了。
“炒作嘛，光說好話你們也炒不起來不是。”
才皮了下的姚東笑的很是得意，他的評論已經是很給面子收著了。
其實這版硬趕出來的《一代宗師》，大多數數觀眾是看不太懂的。
對於王佳衛的擁護者、以及文藝請您啊而言，那幾句臺詞的剪輯準不準無所謂，可其他人而言絕對是難以接受的。
尤其是那些喜歡看又燃又爽的動作片的觀眾，看了這片子肯定得罵王佳衛，慢鏡頭屬實是太多了。
而且就現在這版本，不當閱讀理解去做，一般觀眾還真就領悟不到其中真正精髓，甚至會又觀眾看不明白。
“張正八極拳都拿冠軍了，怎麼不跟他也切磋切磋。”於東樂道。
“要不是給你留面子，我剛指定得打假。”
姚東不屑的撇了撇嘴，道：“吉林省八極拳研究會成立大會暨神槍杯八極拳比賽，就一個地方性協會主辦的賽事，還帶有慶祝、表演性質，愣是被你們給炒成了全國冠軍，你們可真行。”
於東尬笑幾聲，道：“我還以為你因為他是臺省的呢。”
“就他那三場戲，我是真沒看出來有多少真功夫。”
姚東搖頭否認，又看向窗戶，無奈道：“茜茜把我身邊保鏢全給收買了，個個都讓著我，弄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真實水平。”
“蔡少分回覆你了。”
鍾莉方揚了揚手機，笑道：“她說她也不同意，打傷了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