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可巴拉巴拉捧自己時,就已經打好腹稿的姚東張嘴就來:“他比我想象的更天馬行空、更浪漫,做導演的有個習慣,就是還在拍的時候,就會考慮之後怎麼剪輯、後期音效、特效這些東西。我雖然就做過一次導演,但這個習慣我一直保持了下來。可第一次看到這個成片的時候,真的是備受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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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東朝徐可豎了個大拇指,笑道:“比我自己想的要好太多了,就比如茜茜出場的方式,因為拍的時候是俯拍麼,我想的就是後期加上懸崖、天空的特效,想都沒想過是讓繼學勇的鷹隼穿過群山,飛到鎖鏈上空,把茜茜給引出場。我有反思過自己想的,比導演的想的差在哪,得出的結論是……”

他戳了戳自個腦袋,笑道:“是這。我不僅沒他敢想,而且沒有他想的美。”

“而且他還我破了例,我以前絕不會投劇本都沒有的專案。但我們剛聊這個專案的時候,那會是07年《畫皮》的慶功宴,韓董、於總給我介紹的他,於總張嘴就是1個億的預算,我說:劇本呢?我先看看。然後導演就說話了:還沒寫,故事是這樣的……我沒讓他講故事,問:劇本都沒有,預算是怎麼做的?他說:這只是個估算,你想聽把故事講完,你要是有興趣投,我再慢慢寫劇本不遲。那會的故事非常不完整,可我對用劍的趙懷安特別有興趣。因為那會我練劍都8年了,除了楊過用劍的戲份稍微多一點,其他要麼沒有,要麼少的可憐。所以我倆就聊起來了,那年《阿凡達》還在拍,我正好知道他們在用3dimax75mm膠片攝影機,我就想著要不乾脆當大俠的同時也試試新裝置,當場就提出了拍3D武俠,他聽著立馬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我倆就聊起了攝影機和3D技術,聊的韓董、於總什麼時候走了都不知道,那晚我3點多才到的家。”

“哈哈!”徐可哈笑出聲,得瑟道:“那晚聊完之後,一個億變成了最低1.5個億,後來又聊了幾次,變成了3個億。”

魏軍子陪笑幾聲,道:“說起大片,從《英雄》開始,中國電影這些年高速發展,我們的大導演都在拍大片,這些年我們的古裝片、武俠片每年都有,越拍越大,但是觀眾呢,這幾年的反應可能沒前年那麼好,我很想知道兩位對目前的武俠電影發展怎麼看?”

徐可拿起話筒開始磕磕巴巴的吹水,而姚東則又打起了腹稿。今天這場交流雖有大綱,卻沒有給到詳細問題。

這個魏軍子不是專業主持人,是影評人、製片人、編劇、紀錄片導演。他問的問題不八卦,但一點都不好湖弄。

比如說這個問題,近10年的大爛片的槽點早就影評人、媒體盤點過了,只能是從更早的片子裡總結優點,聊聊對未來的展望。

當然了,也可以直接抨擊武俠以死,但這和正在宣傳的《龍門飛甲》嚴重不符。

“……我覺得,一定得去想……讓武俠電影再度影響全世界的電影為目標,呃,過去好的壞的,都不要想了。”

“譁譁譁!”

全場掌聲中,徐可放下話筒,姚東緊接著一手話筒,一手比劃著開始談笑風生:“從1928年《火燒紅蓮寺》問世以後,武俠電影就一直起起伏伏,就像股票一樣,股民見底時喜歡割肉止損,但電影屆的前輩們並沒有這樣做,低估時也在尋求新的突破,探索不一樣的拍法。”

他抬手示意臺下,道:“有這麼多比我還年輕的夢想在,我想大家和我一樣,都願意為武俠電影提供不一樣的東西,包括但不限於故事、人物、動作、科技。所以,我覺得中武俠電影一定會有一個很美好的未來。”

“譁譁譁!”

看著臺下拍手的學生們,姚東倍感慚愧。

且不說他是重生者,就憑他在娛樂圈待了10多年的經歷,都能判斷出所有與動作有關的電影、電視都得走下坡路。

別說年輕演員了,老演員們捨得吃苦的也是越來越少。演員不願意吃苦,動作指導再牛批也沒招,沒了精彩動作,武俠電影能有什麼美好未來啊!

“好,接下來就聽聽學生們對武俠電影的看法,學生們們可別讓兩位失望。”

進入提問環節之前,魏軍子還不忘拱火。

“哈哈哈!”

全場歡笑聲中,一個小夥拿到了工作人員遞上的話筒。

“徐導,像您剛才也說我們中國武俠電影數十年來已經傳播到了世界各地嘛,那我們今天有個主題‘收復武俠失地’,您是覺得我們武俠電影失去了什麼嗎?然後我們《龍門飛甲》又怎麼來收穫他呢?”

姚東正偷著樂呢,徐可卻再次把手伸到他眼前:“其實這個問題啊,我有跟東仔談過,你來說吧。”

“沒有。”

姚東立馬否認,示意臺上的兩人,道:“我剛看到這個的時候,就問他們這個‘失地’是什麼意思,武俠都失去哪些東西。因為只有知道失去了什麼,才能想辦法怎麼收回嘛。他倆一個說票房,一個說口碑。我說某部或者幾部電影的口碑、票房有什麼資格代表武俠?就算是想更多人來這,也用不著這樣瞎寫啊。”

“哈哈哈!”

全場爆笑,姚東卻接著道:“我從不覺得武俠失去了什麼,所以收復不收復不重要,重要的是做好自己。”

“譁譁譁!”

掌聲過後,話筒又傳到了另外一個小夥手中,這小夥問的是徐可:“現在都在談中國風麼,在你的電影裡也有很多中國元素。我想問的是,對比西方比如好來塢,我們中國電影的優勢,就是屬於我們自己的東西在哪裡?謝謝。”

姚東聽直搖頭,就這水平,怎麼考北大來的啊?

徐可起身嚴肅回答道:“我記得我一開始拍電影,就沒想過這麼複雜,想的就是把電影拍好。而我覺得中國人拍中國電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我們中國文化有很多元素,比如音樂啊、思想啊、俠義啊、人物設計啊、故事啊,等等東西都能參考,給我們很多啟發。我沒想過跟西方比,因為當你比較的話,就是把自己和對方放在一個想等的位置上。那我覺得,我們中國的文化和我們的特點是很強,我們做好我們自己,我覺得可以在世界電影領域會有一定地位。我覺得剛做好一部電影,就該聽聽觀眾和世界給自己的一個評價,嘗試下次做的更好。所以目前來說,我們沒有用什麼東方的東西來比較西方的東西,我沒有這樣想。”

“譁譁譁!”

也許是感覺學生問的太淺,工作人員這次把話筒遞給了一位老師。

“徐導,我有個問題特別想想你請教,我在第三世界蒙古國和埃及教學過三年,我的很多學生經常會問我你會飛麼之類的問題。在很偏僻的地方,他們會看成龍、李連節很老的電影,然後突然發現,所謂中國電影就是香港電影,所謂香港電影就是武俠電影,所謂武俠電影就是成龍和李連節的電影。那我覺得徐導你的電影好看,不僅僅是有好漂亮的動作,是有思想內涵,那種家國懷,那種黃飛鴻在打白蓮教的時候,文明對野蠻愚昧的鞭笞,那種很有靈性的,那種批判精神,那種在明朝轉政體質下,個人對權力對野心的異化,而我覺得現在香港電影的一大問題就是,動作越來越漂亮,但是這種靈性,這種家國情懷,憂患意識,它缺失了!它變得只是一個擂臺打到一個外國人,讓我們覺得民族主義,好像我們有站起來了,反正這點是我覺得特別可惜的一點,然後我我自己寫過一篇您的電影,是從你所有電影詩詞角度去看:仙鶴已隨人影渺,神針猶帶月光寒;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然後我覺得你是一個很有詩人氣質的導演,甚至我特別驚詫於你在小倩裡面寫的,‘十里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對月形單望相護,只羨鴛鴦不羨仙。’我想問下您個人詩詞的創作靈感,第二我個人由衷的希望在您的作品中,能找到我們這代人特別珍惜的那種家國情懷,那種很有思想,很有魅力,很有內涵的武俠動作,謝謝!”

“其實我很想制止你剛剛的講話,然後我又想聽你解讀我的電影……呵呵。”

被彩虹屁吹上天的徐可得瑟地笑了笑,才道:“我對詩的修養很膚淺,我很喜歡中國的詩詞,簡簡單單的幾句話,然後很長遠的那種情懷,我們現在看唐詩宋詞,一樣是感受強烈,而且很激動。看了些詩詞歌賦之後,我不怕把自己笨拙的想法寫出來。還好,這個在電影中做出來的效果觀眾很支援,這點讓我很開心。關於電影的題材,我覺得每個導演都想表達,他對中國武俠精神的某種解讀方式,我覺得每個人都有一個不同的過程吧,我創作一個作品過程中常常會想,這可能是再建立我另外更好作品的一個過程。我做完一個作品之後,都學會新的東西,希望下一部作品更好。我希望我們中國電影也是一樣,也許很多武俠電影未必讓大家滿意,可是我覺得他們會很快的學習到怎麼把電影拍的讓大家感動。我希望中國電影在世界上能站到一個很強的位置,因為我們的人口市場很大,我們要有很多電影人把我們的工業做好,我希望是這樣。”

“近年來有一種潮流,就是對之前經典的翻拍。有人解釋說是因為稽核太嚴,所以才會想著翻拍經典,尤其是限制相對較少的武俠經典。我想問下東哥,你對翻拍經典是什麼樣的看法,對稽核ZD又是什麼看法?謝謝。”又有學生問。

姚東無奈笑了笑,這問題要是換作一般場合,他指定得下一個。可這是在北大,由北大學生問的,真要敢下一個,今晚就得被人噴死。

他頓了頓,拿起話筒侃侃而談:“電影是藝術,但也是商品,之所以會翻拍經典,是因為有利可圖,稽核不過是某些人找的藉口。稽核並不是我們中國電影特有的東西,國外一樣有,也包括好來塢。國情、文化、價值觀不同,稽核尺度自然會不一樣。像《富二代》在中、韓都沒問題,到了日本就要求我們改配音,把片裡的‘惡龍’從倭寇改成蒙古人,當初為了溝通這句臺詞,青雲可沒少費功夫。所以我覺得電影人除了適應稽核,更要學會去溝通,就比如說《無人區》,青雲到現在也沒放棄溝通。我這不是在幫審查委員會說好話,我也挺討厭他們的,但我不會去罔顧事實,就如剛那位老師說的,這幾年很多香港電影都缺失了家國情懷、憂患意識、靈性,這能怪審查麼?我雖然是80後,可我也知道香港電影最輝煌的那幾十年,電影人除了要接受港九戲劇自由總會的稽核,還得被HSH威脅以及島上各種無禮要求,對吧,導演?”

見徐可點頭,姚東才接著道:“他們當初所面對的,比國內現在的稽核,要苛刻、無禮的多了,甚至被人拿槍指著,可他們給出的作品是什麼?是《精武門》《唐山大兄》《醉拳》《英雄本色》《警察故事》《新龍門客棧》《黃飛鴻》等等經典之作,把中國電影給帶向了全世界。所以我覺得,電影人不能總拿稽核當藉口,而是踏踏實實地創作好的作品。”

“譁譁譁!”

剛放下話筒的姚東水都拿手上了,一學生又再次向他發問:“你好,我是日本留學生,我想問些跟電影沒有關係的問題,就是,是關於姚東先生的私人問題,呃,你那個,呃……”

姚東壞笑地看向這留學生,你只要敢問,我就敢敷衍!

“不好意思,我的語言有點亂。我想問的是滄海慈善基金相比前幾年,資金要寬裕很多,為什麼滄海獎學金還是只針對中國籍學生?而且你們滄海的官網為什麼總是404,是沒錢維護,還是害怕別人知道你們把錢花在哪了?”

“資金確實比前些年要寬裕,但做的事也更多,以後資金更充足,我們會把網站做的更好,也會針對海外留學生設定專門獎學金,謝謝。”姚東隨口敷衍。

6月份郭MM在網上炫富之後,所有慈善基金都會被網友問,錢花哪了。滄海官網不404,那就是啪啪在打某些人的臉。

“歡迎徐可導演、姚東先生再次來到我們北大,其實我看到兩位的形象呢,其實感受到兩位有種俠義的氣質、一種正義,為什麼這麼說呢,我沒有帶有吹捧的意思,大概這就是所謂的相由心生,就心中有俠義有正義,氣質、眼神無不流入出一種正義,姚東先生不管是飾演的角色,還是平時的所作所為,我所看到的都是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所以呢,就是說完全沒有古人那種俠以武犯禁,所以呢,我深深為兩位的俠義精神感動,所以呢,我作為一個學生記者,我的問題就是說,在姚東先生回家路上,我想做一個簡單的專訪……”

“咳!咳!咳!咳!”

“哈哈哈哈!”

瞅著臺上正喝水的姚東捂嘴狂咳的囧樣,全場爆笑。

“……不知道姚東先生是否方便滿足我這個心願?就三五分鍾的專訪,謝謝。”

姚東隨手擦了擦嘴上的水漬,拿起話筒,沒好氣道:“你這就是有目的的吹捧!”

他接過魏軍子遞上的紙巾,擦了擦,笑道:“等會你來後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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