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無邊際的幻想
房間裡，林若白其實是對韓升有幾分好奇的。
按理來說，她也不是第一次拍戲了，自然不可能是因為來了個新演員就好奇。
主要是因為最近試鏡的事情。
圈內早有傳聞：
山海世紀內部的碰撞，其實不止一兩次，但是像這樣比較明顯的還是比較少——而娛樂圈裡，大家也不奇怪為啥一家公司的，還要相互鬥爭。
舉例原時空裡的北京文化，就是其中典型。
山海世紀顯然沒那麼嚴重。
但從“空降劇組”到“面臨角色被搶”再到“拿回角色，還拿下主題曲”這件事情，則是更有點波瀾起伏的意思，讓韓升沒進組之前就多了幾分神秘色彩。
結果現在見到真人，發現除了確實是如傳說中的顏值很高之外...
整個人氣質還是蠻隨和的。
“你好，我是林若白，你可以叫我若白就好，很高興見到你。”
她聽導演介紹到這，也趕緊上前問好。
“你好你好，我是韓升。”
韓升也是依舊表面上不動聲色地點點頭，打量著這個妹子，心中卻稍稍有些詫異：因為林若白是很美的，是那種和古玥不同，熱烈且典型的西域美。
眉眼也要柔和些。
更關鍵的是她不僅美，還有一些男孩氣。
這就讓她很具有個人的特色，多了幾分英氣，但顯然也會更讓她前期的路走得艱難：韓升聽古玥講過，她那種異域感沒那麼濃的，接戲都不容易。
何況若白妹子這種典型的。
但韓升詫異，並不是詫異她為啥能接到這個角色，主要是...
林若白，比這位瑩瑩比起來...
真的美很多。
今晚的橫店並不算冷，早就不用穿著厚厚的冬裝，她就這麼穿著件簡單地長袖配外套，加一件牛仔褲，就已經顏值身材爆表。
韓升就奇了怪了：
這，不就跟《千古玦塵》的感覺差不多，類似於丫鬟比小姐好看太多...
帶著這麼一個師姐，男主還是看上了女主——也不是不可能，就是有點女主被壓下去了的感覺，這種事情在拍攝的時候算是大忌。
導演是沒注意這點，還是做了什麼平衡？
但他也沒多說，康世生也沒發現，只道：
“行，那韓升是第一次拍戲，你們兩位得多幫幫忙。”
兩位女生自然也是應下來，然後他才繼續滿意道：“行，那我們今晚先對對明天要拍的戲。”
明天拍的，是無患子第一次出場。
這場戲其實也是僅次於最後那場大戲的重要性，畢竟是初登場嘛。而且無患子前兩次登場，雖然氣質和最後一次是不一樣的，但是畢竟是首登場的戲。
韓升也就認真交流，希望把自己對這場戲的疑惑，儘量都解決完畢。
一切蠻順利。
等到第二天拍戲的時候...
他也解開了戲外的另一個疑惑，就是為啥，康世生選林若白當師姐，也不會覺得突兀。
...
次日的拍攝並不在影視城裡，而是在西南方向的一座山上。
第一次相遇的地點在山中嘛。
如果沒有條件的劇組，可能會選擇綠幕拍攝，然後摳圖處理——這樣要比實景拍攝，省下來很多經費。
但《江湖》這種劇組的經費預算，還是比較足的。
山中戲份都實景拍攝。
所以這會一群人就需要驅車前往山裡，到了那邊大概走走位，就準備開始拍。
這也同樣意味著：
大家需要先妝發完畢，然後出門拍攝，畢竟山裡雖然之前拍攝都搭了個簡單地基地，但很多事情也不太方便去那了再準備的。
“呼，這個，頭套真是...”
下午五點多，韓升就已經坐在化妝鏡前開始化妝造型好一陣了。
說實話，他覺得自己拍戲的一大困難就是這個了：之前去拍定妝照的時候也是，光是戴頭套這個環節就要弄好就。
先不說粘頭套本身就是個技術活，就說裡面最難處理的紗網邊：
有沒有誰看過那種，演員演古裝帶頭套的時候，上額頭的髮際線邊上有一圈白色的痕跡...
那就是紗網邊。
處理不好很容易觀眾就看出來是粘的，出戏。
接著呢，還有服裝，穿起來特別繁瑣，關鍵還厚，得虧不是夏天拍，因為光是穿完他就很熱了。
然後，終於才開始臉上的妝容…
折騰好久，韓升才出門上車，還得有助理幫忙他把衣服託著不讓落地——已經做好了的造型，一路過去最多調整一下，可不能半途弄髒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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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韓升一上車，就看見上邊已經有人了：
“誒，下午好啊，若白。”
“下午好，韓升。”
林若白也點頭打招呼，然後就看見韓升臉色一變，不由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的麼...”
說著，還自己檢查了一下，沒啥不對啊？
哈，確實她現在的造型和之前差不多。但是對於韓升來說，確實不對了。
她也是妝發完畢上車的。
就是今天晚上夜戲的男演員只有一位，女演員有兩位，所以自然是咖位較低的林若白先化妝，然後上車等候。
而她的這個妝發怎麼說呢...
藍灰色的長袍戲服完全遮住了曲線，簡單地裁剪也顯得幾分廉價，再加上幾個有點奇怪的配飾——據昨天導演說，這個師姐的設定就是來自西域，所以這就是西域的風情？
總之加起來，emmmm
他不由得想起來，比原時空裡的《古劍奇譚》的芙蕖造型...也好不了太多。
“沒什麼，就是覺得，挺別緻的。”韓升也就點頭道，怪不得不擔心搶女主戲份呢。真的是沒有妝發加成，很難搞的。
而若白又是那種，古裝很吃造型的長相。
怪不得。
“哦，我也覺得比較別緻。”
林若白恍然，不過也沒多說。因為她也是被韓升今天的造型給驚到了：
這布料，這裝飾，這整體的質感...
我去，比男主角都要來得高階好幾倍，看得出身上就不是便宜貨。再配合整個人的氣質，上車的時候她就被晃到了。
“你今天的造型很好看，我覺得到時候拍出來會更好看。”
“是吧，我也覺得不錯。”
“嗯...”
車上一時間有些安靜，本來兩人就算不上熟悉，所以韓升也就沒有多聊。
只是他安靜下來開始看手機的時候，有時候就感覺，有一股似有若無的視線注視著自己。
他假裝坐得不太舒服，換個姿勢。
側了側身。
果然，沒過一會，視線餘光裡就看見林若白在邊上，悄悄地看了他兩眼。
但不是別的目光。
而是那種目光，給他感覺就更像是女生見到好看的人事物，忍不住看兩眼，又看兩眼，再看兩眼的那種。
哎，同為西域美女，你就不能和古玥一樣，不熟的時候高冷點麼？
這動作，真是有點憨憨的。
也就是韓升看出來了，不然換做別的男演員，還以為對他有意思呢。
他也就索性也不轉身，只是緩聲道：“在看什麼呢？”
“啊，那個，你今天真的造型真好看...”
林若白眼看被發現了，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回答了——接著才發現，自己怎麼又重複了一次？
也太囧了…
“啊，謝謝。”韓升倒是也沒多說什麼。
車內於是一片安靜，過一會才有隱隱的低笑聲傳來，讓氣氛又變得有點不一樣起來——這讓之後上車的杜芷瑩有點莫名其妙，但也沒多想。
不過很快，她也開始驚歎：
“今天你真的很帥啊，韓升，哇塞...”
...
晚上10點，眾人終於來到了拍攝地。
雲淡風清，明月高懸，是個拍攝的好天。
再看拍攝的地方，就在山巒之間擠出的一條小道上。兩邊已經長出了鬱鬱蔥蔥的綠草，樹枝上長出了新的枝丫和葉片，展現出一股濃濃的的生機。
與之對應的，現場忙碌的幾十號人也是熱熱鬧鬧的。
這待遇，不比拍男女主的時候差。
但想想也是，韓升現在可依舊是公司的主捧，未來還會有很多資源傾注在他身上。後續多半還會有合作，認真對待總沒差。
“演員來了，都快點，最後檢查一遍！”
而康世生早就到達了現場，聽見汽車聲，就招呼道。
“好的，導演！”
一群人轟然響應，燈光先最後調位置，幫忙走位的人最後又替主演們走一趟，攝影也跟著跑...其實為了演員拍攝的時候效率高點，幕後工作人員總是要準備很多的。
忙忙碌碌，各種檢查。
“導演好。”三位演員也過去問了好。
康世生只是點點頭，他在片場的時候還是很嚴肅的，基本上就是公事公辦的態度，並不會因為演員怎麼樣他就怎麼樣。
而這部戲呢，目前就只有韓升一個流量。
按理來說，流量的團隊多少都有些毛病，好在韓升例外，本身就是把自己當客串的。也就安靜地聽從分配，跟著人開始現場走位，順便說詞，擺造型之類。
等到這邊也準備好之後，才終於開始：
這算比較繁瑣的了。
要是換做經常拍戲的演員，基本上大概看看，就開始表演了。韓升是因為第一次演戲，給與了額外的照顧。
“來，各部門準備！”
做好一切檢查，已經是十點半了。
演員們全部就位，劇組的工作人員也是，氣氛一時間變得緊張，現場也安靜不少。
韓升於是直到這會，才也心裡面變得很緊...
不過說實話，
他其實到現場了，就覺得有點緊張了。
這會更是精神高度集中，感覺到一絲絲微風吹在他的臉上帶了點涼意。只是身上不知道是因為戲服很厚，還是心跳加速，
他甚至有點發熱的感覺。
“韓升，OK嘛？”康世生見他這個樣子，也明白第一次拍戲的心態。
便額外問了句。
“沒問題。”韓升立刻點頭。
不管怎麼樣，態度不能慫，康世生也就轉頭過去：
“好，3，2，1，a！”
鏡頭對準杜芷瑩和林若白，兩人走在夜間的路上，小聲聊著：“你說，這次我們能找到藥仙嗎？”
“我感覺應該可以。”杜芷瑩道。
“是啊，感覺...”
林若白作為師姐，臉上帶了幾分苦意，嘆氣道：“但每一次我們的感覺都不太準，反倒還一路接收到壞消息，昨天還...”
“昨天那也只是聽說藥仙去了蓬萊之境。”
杜芷瑩把住手中的劍，看著前方，堅定道：“但就算去了海外蓬萊，我也會找到藥仙，求藥仙能救他一命...”
主角的性格總是鮮明且積極的，和旁人形成對比，然後襯托出來。
很多時候，還能鼓勵旁人。
“嗯。”
林若白也就點頭，笑笑道：“師妹說得極是。”
末了，她又轉頭看看四周，眼裡帶了些疑惑：“不過著山中路徑雜亂無章，我二人已行過約莫兩個時辰，仍是未找到前往青竹閣的道路。”
杜芷瑩便也嘆了口氣，道：“是啊，只希望這時候，有個行人可以紋路。”
“這不大可能。”林若白腳步不停，邊道：“夜已深了，尋常人哪敢在山裡走夜路？此時如有行人，怕也是來者不善。”
“師姐不必如此緊張，我看...”
說話間，兩人拐過一道彎。
話還沒說話，這二人同時戒備起來，鏡頭再一轉，前方不遠處，竟然真的出現一道人影。
這人影飄逸又出塵，青白色的衣衫在夜風中飄舞，彷彿下一秒就要凌空飛走。
讓人呼吸不由得一緊。
再下一秒，韓升整個人往前微微一動，從這抹暗色中現身。
古裝和現代裝的他，是不同的。
他的的現代裝就是典型的精緻，但補過頭的那頭。線條沒那麼銳利，所以帥氣，但是第一眼不會給人很強的殺傷感和威脅性。
但現在不一樣了。
杜芷瑩與林若白抬頭看過去，一切正好映入眼簾。
他的皮膚很白，在月色下愈發顯得比周遭亮了好幾度的冷色，也更讓一雙黝黑深邃的雙眼映著皎皎明月，顯得平和又沉靜。
鼻樑高挺，唇色如丹。
臉頰流暢的線條做了餘下的補充...
當然，還有那股氣質。
按照劇本上寫的：就像，風吹動原野上的長草；就像，清晨撫動樹葉上的露珠。
如此自然，彷彿天生出現在何處都合適；又如此疏遠，近在眼前，但又遠在天邊。
“...”
“...”
兩人都沉默了。
有人說，美人在骨不在皮，大概是如此。
這一點，是連康世生都沒想到過得效果：他還以為自己最期盼的，除了最後一場戲，就是他明天應該會給他主題曲的完整版。
那首叫《刀劍如夢》的歌曲...
但現在，
現場就已經像是一場夢境一樣，因為真的居然僅僅是出場，就已經滿足了劇本的描述了：
這特麼就是帥哥的自帶buff？
反正，他已經徹底專注於監視器裡了。
攝像也是，幾乎都已經不用導演多說，幾臺機器分工合作地對準韓升猛拍。
他們都不知道，原版小說裡設定的無患子是什麼樣子，可能知道了也會有自己的認知。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在這月光下，在這山間的小徑上，韓升的出場，瞬間便滿足...
不，是定義了在場所有人那無邊際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