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得加錢
蔣希希說這句話，其實更多就是順帶一提的性質，因為對方是不久前才發的訊息。
而且如果要是再晚兩天...
韓升的價格漲了，估計對方還得加加錢，才能進入篩選名單裡——可但她不知道的是，此時對面地這位嘉賓最近最聽不得的一件事情就是：
加錢。
視線來到京城的另一處，呂亞斌正坐在沙發上，衝著對面來回走動的男人來了句：“好了，不用這麼走來走去了。人家沒有這麼快回你訊息的，你就等一會唄。”
對面男人性子也沒那麼平靜：“我這不是時間太緊麼？能早點回更好。”
他找韓升的專案是一部戲的角色。
這部戲開拍在即，演員肯定要儘早定下來。
他也不希望拍攝途中還各種徒增事端。
“韓升多半現在正忙著他另一個節目最後一期的事情呢。”
呂亞斌喝了口水，有些無奈：“流量嘛，都挺忙的。本來你如果能在《嚮往的生活》裡和他聊一聊，那還好，但現在肯定要慢慢來。”
“…慢慢來，倒也只能慢慢來了。”
男人滿臉的嘆氣，只能無奈地開個玩笑：
“我現在電影的這個配角，其實戲份不多，難度也不高，就想找個流量來演一下。結果片酬這麼高，我真是...”
“現在市場就是這樣，片酬高，但保險點嘛。”
呂亞斌也安慰道，他作為這部電影的製片，肯定是要站在投資方的角度，來思考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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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方說的也有一定道理：
對面這個男人這次的電影，是系列片的續作。
拍第一部的時候，幾乎是沒人看好，也無人問津的狀態。
只能自己掏多數的錢拍電影，為此還經過了大量的準備。包括親自花了一年半體驗生活，投入了其全部的積蓄，花費了數年時間來打磨...
這樣的電影，一般是演員奮力一搏。
但多數會失敗。
因為不是每個演員都適合當導演...
現在被人看見的幾個轉型成功的，也就屬於個例，更多拍攝失敗的都沒被看見呢———額，也不能說那些都沒被看見，比如王寶強的《大鬧天竺》也被看見了，也挺失敗的...
但幸好，這次對方成功了。
數千萬的投資，最終換來了數億的票房，讓投資方和他個人都收益不少。
於是成功一次後，很快第二次就順利很多。
時隔一年呢下一部就開始了：這次的籌備一方面是有了經驗，另一方面資金充足，所以只用了半年的準備時間。
就是有點資金太充足了。
拍第一部的時候，說是砸鍋賣鐵，欠下了許多人情。
結果賺錢之後，第二部人家搶著過來投資，他這種講情義的人也就不多拒絕。於是投資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最終劇組不差錢的同時…
大家也都有點謹慎了。
投的越多，賠的可能性就越大。
於是就多提了不少要求：其中一項就是，為了保證票房，得有流量參演來增加保障。
他作為導演，也同意了。
這事要放到幾年後，大夥會質疑：這，這種題材的電影找流量來，確定不是來降低票房？
但現在，流量神話還在。
價格都是高得飛起。
也確實是被投資人們，認真地考慮為票房的保障因素。
“我明白，但我的重點不是流量。”
男人轉回頭，坐在呂亞斌旁邊：“本來我也不是不能接受，這畢竟是部商業片嘛。但要是拿錢找流量就算了，先是拿錢找不到人，得加錢；加一點也就算了，結果談到最後要喊1個億...”
“我拍《戰狼》的時候，總投資都沒1億呢。”
...
說完這幾句，吳京便有些無精打采地坐在沙發上。
其實，他一直是覺得可以有比較高的片酬，
但是片酬也不能這麼離譜。
他21歲開始拍戲，拍了幾年內地武打明星市場衰弱，只能跑去鄉港發展。結果各種被那時候的港圈排擠：當年的香港電影圈，確實比較聲勢浩大。
也依舊相當排外。
吳京在這些人中間混，難度可想而知。
但後來他其實也終於混出了一定名聲，奈何始終是外人，加上鄉港電影衰落，後續吳京又發現自己的一條新路：
演敬茶，軍人之類的戲路。
反正一路就這麼過來，然後回到內地，就似乎開始順利了：從《我是特種兵之利刃出鞘》，到《戰狼》和《殺破狼2》兩連爆，他這幾年過得蠻不錯，地位也逐年上升。
至少做導演後，見得比演員多多了。
可就算是這樣，自詡開了眼界的他，第一次見識到某些流量片酬的他，也是驚呆了：
就這麼些天的檔期，
當個吉祥物一樣，演的過得去就行，
這就幾百萬甚至千萬起步？
掙錢速度也太快了…
不過他也不是不懂變通，經過思考之後，他也可以接受這種價格，因為大家都說市場確實這樣。
結果和對方談好一陣之後，變卦了。
直接開價一個億。
他先是無語了一陣：
如果答應了，電影按照目前的投資，超過一半的錢，都拿去給流量小鮮肉了？
那還拍什麼啊。
可某些投資方卻告訴他，這算什麼，一半片酬能請到那位“頂流”，也不算少見，好多戲投資六七成都請明星了。而對方強大的粉絲，又有各種資本加持，到時候肯定都能回本巴拉巴拉...
似乎聽起來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但問題在於就算是真能賺了，收益也是後期的，前期把錢都給演員了，拍攝的錢從哪來？
能拍出好的電影麼。
說起來，國內這幾年確實誇張了。
參考海外例子的話，比如電影產業發達的好萊塢在一般電影中，演員的片酬也就在總成本的10%到30%左右。
當紅演員想要更多的錢，就是參與電影分成。
比如2億投資，拿1000萬片酬+5%的票房分成這樣子。就成功地把演員和電影捆綁在一起，電影賺演員也賺，拍的時候自然更努力。
而國內電影基本是明星演完拿錢走人，也不對片子負責，反正錢到手了。
這可不是好事情。
所以這個條件他基本上是不能接受的。
接著，吳京很快也反應過來：
喊這麼高的價格，其實更可能是不想接這部戲，也就是換個方式拒絕了。
總之，一切的結果就是：
他們需要新的流量。
問來問去，都說沒有檔期，或者就是要加錢，加戲，最好成為第二主角啥的…
那自然也不可能。
事情一直一直這麼僵持下去，直到不久前，呂亞斌帶著也是自己製片的《大話西遊3》去一個新的節目宣傳。本來是衝著老友黃岩去的，結果認識個還不錯的小朋友叫韓升，更是聽見他大放異彩的歌曲《一生所愛》，當場就談下歌曲事宜。
回來之後，越想越喜歡。
他便起身，想搜搜對方的其他作品，看能不能也給《戰狼2》來個音樂。
然後才發現，這個韓升好像很有熱度啊…
誒？這不就是他們要的流量麼。
再聯想到之前《驚蟄2》能進到二面，這個水平，就已經超過市面上好多流量…
那就夠了。
於是本來他想趁著吳京也去節目裡宣傳《大話3》的時候…對，他也參演了這個電影…導演接觸面談啥的，可眼看節目錄不下去了，人也躥紅的速度是按天算的那種，他們就不得不立馬開始行動了。
今晚，他們現實聯絡上了蔣希希。
按照以前的經驗：
聯絡上經紀人，對方會今晚和自己打幾個來回，然後過幾天是公司，各方面切磋，最後才是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明星本人，給出答案。
可眼看著今天，第一關好像都沒過。
是不是也沒戲？
接連受挫讓他一時間都有些懷疑，自己到底還是不是一名已經拍出過成功作品的知名導演了。
“別想啦，說不定，一會就回了…”
呂亞斌安慰道。
“叮鈴鈴鈴…”
說曹操曹操到，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只是吳京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喂？”
對面的聲音很正常。
但吳京聽起來總覺得，對方又似乎有點小激動的語氣：“導演你好，我是韓升，請問您是要聯絡我演《戰狼2》的一個角色麼…”
...
幾分鐘前，山海世紀。
蔣希希看著拿到平板的韓升，看著上面的資訊忽然就呆住了，以為他不喜歡。
“你要不想接，那無所謂的。”
她準備拿回平板，又道：“我知道你說的，不用那麼著急接角色，這個你可以只是看看。”
畢竟韓升是歌手嘛。
接不接無所謂，只是有這個機會，那肯定是要給韓升過目的，讓他自己決定參加不參加。
然後她一抽平板…抽不動。
再抽，還是不動。
“…”
這塊平板就像是長死了一樣，牢牢地粘在韓升的手裡：“不，我可以考慮。”
“啊？可以考慮？”
蔣希希正奇怪呢，結果接下來的事情，
直接讓她當場迷惑…
時間回到現在。
電話那頭的吳京也是第一次聯絡經紀人，就能收到流量自己回覆，不由得也有些高興：“是啊，我們這邊的劇本和角色你看了嗎，有興趣麼？”
搞得呂亞斌直嘆氣：
不是，你這麼問，都不先聊聊具體的拍攝時間，各種優勢什麼的嗎？
別人也肯定有要求的吧！
結果，電話這頭的韓升也像變了個人一樣：“看完了，當然有興趣。”接著神秘兮兮道：“其實，我是一個演員，或者我很想成為一個演員…”
搞得旁邊的蔣希希也直接傻眼：
先不說你根本就只是掃了幾眼劇本和角色，就說你什麼時候變得很想成為一個演員了？
別逗了！
或者，難不成這貨是吳京的粉絲？
才會無腦追捧來著。
但總之吳京那邊就高興了：“那好啊，看來咱們都有意向了。既然這樣，你也在京城對麼？我們要不要約個時間出來吃個飯，面談？”
“可以的，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韓升道。
“什麼要求，你說。”
吳京今天見韓升很爽快，不由得有些好感，說話也就很痛快。
誰料韓升頓了頓，道：
“你們那邊的片酬方面，我覺得可以改一下。”
“…”
吳京頓時無語了。
好嘛，上一個是談到最後加錢；這一個也是，不過就是更直接罷了。
一時間有些喪氣：
本來以為遇見了真感興趣的人，沒想到最後還是為了錢。雖說掙錢是很重要的，但是如果主要是為了掙錢，那多半並不是他想合作的藝人…
正猶豫呢，奈何呂亞斌拼命使眼神。
他只能開口，但語氣就變得有些官方的：“可以加錢，但是如果價錢超過一定範圍了，我們這邊可能就也需要考慮一下。”
“啊，我沒說要加錢的事啊？”
電話那頭的韓升語氣越發平靜。
“…”
但吳京非但沒有放鬆，反倒莫名其妙整個人一緊，總覺著有點不對勁。
總感覺…
對方正拿著個小算盤，計劃著某事。
帶著這樣的感覺，韓升也繼續道：
“我甚至可以給出更友情的價格，只是非要說加錢的話，也確實得加錢，不過這個錢嘛…導演我就直說了，我想帶一筆投資進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