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看看就明白了
其實從一開始的時候，導演想的關於大家一起拍群戲的這件事情，主要是為了磨合一下大家的表演，然後對彼此有些新的認知。至於表演，難度就也不大，意思意思就行了。
但其實到最後的結果也都很明顯：
什麼磨合表演啊，簡單啊，不存在的，存在的最多的就是笑聲。
笑了足足十好幾分鍾。
可就是這個笑吧，反倒是起到了額外的效果，那就是真的有點把這些演員的關係拉近了。
《仙劍3》劇組裡的有些人是不用拉近關係的，因為本身就不錯。
好比韓升和蘇青，之前一起拍過戲，而且還是最早期的時候，算是有革命友誼的那種。所以如今哪怕韓升可以算是說得上一句新生代的會當凌絕頂，但對於努力爬山的蘇青，他也並沒有更多的距離感。再好比楊函式和霍健華，兩人剛合作完一部戲《巨匠》，就是那部後來改名《築夢情緣》的。
可能真的要說的，還是唐焉和楊函式，以及田松青和其餘的知名演員們。
唐焉沒拍，但也是在旁邊看著的。
所以她和楊函式這對，就不用說了——唐焉和楊函式，當年多名的小姐妹啊。
那可是貨真價實的真閨蜜，因為2014年的時候，楊函式結婚，那可是圈子裡就邀請了唐焉一個伴娘。要知道當時楊函式的地位，那要真的想拉幾個比較紅的明星過去，也是不是問題的，但她就邀請了唐焉，並且就這麼唯一的一個。
於是吧，都別說唐焉本人了。
就是很多人帶入進去想想，也會覺得作為獨一份的待遇，是相當的被重視。以至於後面兩人鬧掰了之後，還有不少人感嘆著說娛樂圈看來是真的沒有真友誼，畢竟掰得也挺厲害的。
但其實就是那天下午之後，兩人有所緩和。
當然不是說真的就和好了什麼的，不然那也顯得這些年來兩人之間的糾結就有點太兒戲了的感覺，而是那種終於從緊繃中放下來的狀態：
對，就是兩人沒有那麼繃著了。
當早上進棚的時候，甚至更早到發佈會時候的狀況，那都是兩人“各自美麗”的意思，恨不得就當對方是空氣，當然，也最好是不要被這團空氣比下去的意思在那裡。
包括拍群戲，唐焉在鏡頭外也是“老孃也很美”的拍攝狀態。
不過當兩人終於笑了出來，讓兩人相處的時候除了緊繃的面部，終於多了點別的表情，尤其還是開懷的表情的時候，氣氛一下子好了很多，也算是終於給了個臺階下：
挺好的，畢竟要拍幾個月呢。
從頭崩到結尾也是挺痛苦的一件事情，倒也可以選擇放過自己。
相比之下，田松青這邊對幾位成名演員的態度變化或許沒那麼引人關注，但其實也很重要。畢竟現在的觀眾從某些意義上，還是有點不太幸運的。
因為明星這個稱號正在蓋過演員，蓋過歌手，蓋過其他很多的東西，所以伴隨著這個本身就代表光彩照人的職業，很多成名的藝人也開始基本上只是在觀眾面前呈現最好的狀態。
未必見得就是他們的本意，比如品牌方有時候就很在意明星時刻保持光彩照人的形象，比如對家也會利用不太好看的照片攻擊，別很多方面…
但是也不可否認的是，很多觀眾也都更喜歡看美好的東西，更願意接受幻想中明星美好的生活和想象。就好像有些人看著大早上某些明星起來的時候，臉上都糊了一層妝，還說是“素顏”。
最明顯的例子，就比如說四千年。
韓升最早關注她的時候，還是因為AKB48然後衍生到國內SNH48這個團體，當然後來兩邊也就分開幹了。彼時的四千年還算正常，但之後越來越就是半永久妝容套在臉上，搞得很多後來在電視上認識她的人都覺得各種...莫名的情緒之類。
田松青也是一樣，來之前就在各種節目上，影視作品裡認識劇組的人。
包括討好韓升，包括和各位小心相處，包括各種...
結果這天，大家一起笑了好久。
這年頭笑一笑可太不容易了，尤其是這種沒有什麼邏輯，但就是笑個不停的感覺：要知道如今的年頭之所以最難拍的就是喜劇，就是大家夥因為看很多喜劇笑不出來了——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圈子裡真的資本、老人霸佔了太多位置，比如《一年一度喜劇大賽》裡的好些作品都還蠻好笑的...
但總之這會的世界上，能一起大笑的，很多得是朋友，還得關係比較好的那種。
瞧瞧，距離一下子就拉近了。
所以其實總體說把演員們距離拉近這件事情，可一點都不假，也相當重要：畢竟是個主角團的戲，如果大家還表現的比較拘束甚至對立，那還拍個屁？
觀眾看電視劇都好多年了，個個都是專家，某些戲都能聽到上句自己說下半句的那種。
還看不穿其中的氛圍？
所以能帶著觀眾一起真正感受這個情誼的，就需要這方面的東西。
韓升開拍之前也確實是關於這些地方想了很多，有太多的物是人非了，結果沒想到這場戲效果如此的好。
行，到時候要不要也讓大家圍觀一下唐焉。
說不定她還會有那句“麻煩搞搞清楚，我們這裡是酒吧”的名場面，那才真是笑慘了...
...
“誒誒誒誒，你們來大三元幹什麼？”
大三元門口，顯然是急匆匆跑了一段路，韓升的語氣裡都直喘著粗氣，嘴裡也露著黑牙。而大三元的門口小攤小店的板凳蒸籠還有瓷碗散落滿地，現場飄著白色的煙氣，好一副寂寥的樣子。
演配角文軒的演員也不忘著急喊：“娘會不會在裡面啊！”
“咔！停一下！”
李長京卻在這時候打斷了拍攝。
眾人有點不明所以，因為這雖然是這段的第一次拍攝，但一般來說李長京的性格會是那種哪怕他最開始第一遍覺得不滿意，但只要不是演的太爛，就讓你先走一遍戲，找找狀態也好。
一回生二回熟嘛，一條過這種東西，還真是少數。
但這次就確實有點不尋常...
“額，導演，是我的問題，我剛才這段是不是太生硬了。”
配角演員穿著個破了些的衣服，忙上來領鍋：“我準備準備，很快就好。”
開玩笑，他能混到今天還有這麼一段戲，那是多不容易。靠的不是出身名門，不是有啥關係，而是很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
有錯沒錯主動反思，何況剛才很明顯就是他...
“不是你的問題。”
結果到了李長京這邊，他卻擺擺手，只是大聲喊道：“道具！道具！”
馬上就有人跑出來，道：“李導，怎麼了？”
“你看看現場，有什麼問題？”
李長京沒有說明。
這下子惹得現場幾位演員也來了興趣，想看看這裡究竟有啥東西不對。
但其實這個地方面積不算小的，左看右看也沒有什麼新的發現，道具組的負責人自然也是如此。並且相對於主演們的閒情逸致，他是真的急的有點頭冒汗。
倒也不是別的，而是因為昨天也才出了個小岔子。拍攝的時候因為製作特質道具的時候，也是頭一次做，安全方面考慮不周。
本來他們自己試了幾次沒問題，甚至為了保險還特意又重做了一把。但是演員拍戲的時候，就是道具突然壞掉了，還差點劃傷蘇青的手臂。
確實總會有意外，也屬實蛋疼。
道具於是就覺得明白了，這也就由不得這兩天李長京不敲打他一番。
“想什麼呢？不會還以為，這是你昨天事情的後續吧？”
李長京一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導演嘛，眼光六路耳聽八方的，拍個戲就又要注意光又要注意景注意鏡頭和演員表演之類，所以便也擺擺手道：“我是說你的道具問題，你看那個碗！”
“碗？”道具負責人馬上跑過去一看。
這沒啥問題啊，青花大碗，還有黑色的大碗，基本上屬於古裝劇裡最常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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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真要說起來，還確實有點隱隱感覺不一樣，而且確實是最近關於這個碗有點故事：這東西是劇裡的高頻消耗品，畢竟拍這種戲打個架摔個碗跟玩似的。
但因為不是那種重要道具，所以早期準備的那一批用完之後，也都是現場買。
“我知道了，哎呀，我的問題，對，還有陳平那小子！”
道具組負責人一副後悔不跌的樣子：“李導，我本來選他來幹採買這個活，你也知道是因為他是我的親戚，比較能信得過，所以我也沒想到他做出來這種事情。
這次買碗，明明錢給的很足，這小子居然買了這是什麼...假冒偽劣麼？”
“假冒偽劣就好了。”
說到這，連韓升都忍不住笑了出來：“不過陳平還真是挺老實，你給的錢多，他買的碗挺好。”
負責人這會也傻了：“挺...好？啊，這，難道，還有問題？”谷
“不然呢，一個街邊的小店，你一個青花碗光滑精緻成這個樣子，放這戲裡太違和了吧。”李長京搖頭，開口道。
“噢噢噢，我馬上，馬上去讓他們買粗糙的！”
“快點，大家也休息下。”
這也不是李長京第一次這麼“吹毛求疵”了，但製作這樣的戲，除了演員表演，導演壓力也很大。
甚至演員基本上主角團們駕輕熟就。
老本行了。
但《仙劍3》的投資比《仙劍奇俠傳》大很多，加上演員沒有大問題，那他也就開始摳細節。
也就是從這天起，李長京開始更專注於細節把控，可想而知到了後期的時候他又會是如何一個折磨人的甲方。
韓升有點同情到時候做後期的，但又覺得只要錢到位了，其實很多時候也就好說。就像是這次的道具組組長一樣，看起來被因為這種問題給搞得緊張兮兮，大冬天都流汗的架勢，但想想都曉得，這麼大個劇組的道具能搞得錢...
那天天罵，都是可以的。
...
1月下，不知不覺劇組拍了大半個月，整體竟然是異常順利和諧。
韓升擔心的情況統統沒有出現，或者說順利化解，比如說演員之間相處不融洽啦，比如以楊函式為代表的，趁著年末撈金不停啦，比如大家不好好拍戲啦...
都沒有，真的還蠻神奇的。
畢竟要說起來，楊函式之前可是有名的軋戲小公主，手裡的各種活都不帶停的。
但或許是大家真的都很看重《仙劍3》，也可能是多數人真的沒有之前那麼紅了，還可能是錢給的確實不錯，總之除了正常且多數時候提早報備過的外出活動，大家竟然是都安心在劇組拍戲。
搞得韓升都有點糾結了：
最後出問題的，好像反倒變成了他從沒有想過的一個人，就是他自己。
沒別的原因，這1月末一到，春節就不遠了。
李長京還蠻激動的，張羅著過年的各種東西。畢竟劇組裡除了被他折磨的工作人員，演員們至少表面上這麼和諧一片，他想不樂也難。
於是買春聯，買餃子，買各種過年用的東西...
然後開始安排從早到晚的活動。
又忙活別的。
但他這樂呵了好一會，才發現邊上的韓升的表情有點不對勁。
“大哥，你就沒覺得你忘了點什麼嘛？”
車邊上，因為今天拍攝安排，沒戲演的韓升跟著沒戲拍李長京在賓館，看著他大包小包地從車上非要自己拎東西下來清點，便有些鬱悶地問道。
“忘了點什麼？忘了點什麼…”
李長京也先是一愣，然後一拍腦袋，恍然：“哎呀，還是韓升你聰明，我沒買紅包！”
“你說說，我怎麼能把這個忘了，大過年在劇組是得給大家派紅包。”
說著，他就隨手拿起手機，開始大肆網購——其實劇組裡不光是導演，演員們也都是網購達人，畢竟在一個地方待著這麼久確實沒勁，網購東西確實是很好的解壓方式，以及新鮮感源泉。
尤其是明星吧，還真的不缺錢，就像那個經典笑話說的。
有錢的時候，什麼都想買一買，尤其是那種聽著就有點離譜甚至毫無作用的：
野生葫蘆娃？
買一個來看看到底有多野！
“大哥你不會真忘了吧？我說的可不是這個。”
韓升忍不住提醒，問：“過年可還有個重要活動誒，我都在你耳朵邊念了多久了。”
“重要活動，是你要唱歌麼？”
“不是。”
“噢，我懂了，唱歌你覺得沒驚喜，應該是有新東西給我們，比如變魔術？”
“...那我可真夠厲害的。”
“那或者，演小品，還是講相聲？這個好這個好，我跟你講你這種帥哥尤其去講相聲什麼的，那真是一絕。德芸社知道嘛？現在的年輕演員，一水的小帥哥，人現在去聽的都是德芸女孩...”
這段戲對話足足兩分多鍾，搞得韓升直無語。
還好韓升這孩子從小就還算聰明，也就是腦子雖然有糊塗的時候，但還是能及時反應過來。比如剛才這段對話聊到這裡的時候，他就突然不著急了，優哉遊哉地靠在門框上，摸著手機不說話。
好嘛，李長京見樂子沒了，也就不逗他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新電影的事情我能不安排嗎？票都早買好了，給你包了個影院，咱們全劇組的人都去！”
他可是當然不會忘，他最近可算是見著這傢伙終於有點吃癟的感覺：
畢竟，韓升什麼人啊？
是那種對別人期望高，但是對自己期望更高的那種。雖然沒有到特別誇張的水準，比如事事都要比所有人強，但是他的標準也是那種“別人的平均水平，只能是我對自己要求的下限”那種。
所以有時候勉強算嚴於律人，但絕對是嚴於律己的那種。
結果這次他糾結了。
就是因為現在劇組大家都在安安心心拍戲，而他這些天作為男主，本來是戲最多的，還硬生生跑出去好幾趟，宣傳《流浪地球》的事情。
這戲確實是在宣發上要弱一點，主要賣點韓升和吳京自然是一個也不能少，何況東昇文化能真的把握住保底發行位置，也有部分原因就是因為韓升自自己出演並且自己能宣傳這件事情。
所以最終結果就是，韓升糾結了，難受了，覺得自己做得不夠了。
甚至還有點我還不如別人敬業的感覺
“嗨，要我說這哪能是你的問題？”
李長京放下手裡的東西，站過來道：“要是她們別這個搞一套，那個搞一套，十月份早開拍了，你的戲早就沒那麼緊，這會肯定就在正常宣傳《流浪地球》。所以啊，原因說到底還是因為他們，我給你講他們要真懂得起，還得替你包場宣傳呢。
何況再說了，現在你有這麼來回跑的，累且沒怎麼耽擱事情，就別糾結了。”
他還是安慰兩句，哪怕李長京真的最喜歡韓升的就是這點：
韓升真的是對自己很有要求的藝人。
但過猶不及。
所以這會韓升也就是聽完安慰，才好了些，然後道：“謝謝李導。”
“嗨，沒事。”
李長京擺擺手，然後又開口：“不過說起來我還真不單單是因為你的戲，就要去看的，甚至還拉上整個劇組。
是我真的覺得，你們那個預告片那叫一個...”
他用手在空中胡亂比劃著：“哇，就是你懂吧，放好萊塢也是最好的那類特效！”
說著，又神秘兮兮貼過來：“誒，反正都要上映了，你就偷偷給我劇透一下，是不是真的都把全部的特效放在預告裡了？
我看那個比如上海冰凍的那個東方明珠，還有那什麼行星發動機什麼的，不會就是遠景，沒有近處的細節吧？”
“...”韓升咧咧嘴，這話問的，到頭了。
他知道李長京也許在想：你和吳京倆人片酬加起來，肯定就又九位數打頭了，剩下的錢用來製作電影，真能做出啥？
人家幾個億做出來個鬥氣化馬，雖然是...
業內人都懂的。
特效的錢雖然有水分，但是真的要呈現《流浪地球》裡面預告裡的那種，完全可以說是奇觀的電影鏡頭，那起碼也是15萬起底一個鏡頭。
號稱全片硬科幻，各種特效，這錢真的能行？
嗯，李長京不知道，他們其實主要已經不靠片酬，靠投資，靠保底賺錢。所以真的演這部戲，大家重點都不在於片酬的錢，以及他們特效也是拿了友情價中的友情價...
但韓升沒說，他只是笑笑：“那，到時候看看就明白了。這片子，不只是最表面的特效，從音樂到畫面，從人物到整體，從個人故事到全片格局，反正絕對全方位不讓你失望的，也絕對不是這些年好萊塢的絕大多數電影所能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