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算你厲害
上午10點，陽光正好，京城這個季節如果是晴天，就能看見無論是部分老式小區的院子裡，衣衫隨意的大爺大媽們，還是某些金碧輝煌的大廈裡，穿著頗為光鮮正式的年輕男女們都溜出來曬太陽。
有人說，
陽光，是最公平的東西。
無論男女老少，貧窮富有，只要願意出現在陽光下面，都能感受到那鋪灑過來的均等的暖意——前提就是別那麼嚴苛地計較經度緯度，海拔空氣能見度之類...
咳咳，好吧，山海世紀的員工小趙也只是匆匆這麼一瞥，就回到了現實。
這些曬太陽的，都是些老員工了。
對於山海世紀的新員工來說，永遠有做不完的任務，學不完的東西，以及...
說不完的八卦。
“誒，你怎麼才來？你再來晚兩分鍾，我都沒時間跟你說這些了”
“不好意思啊，但我得把任務做完了才來。”
門口，小趙看著旁邊同一批招進來的小吳，嘆了口氣。說實話他對八卦興趣不大，但生在這個行業裡，八卦有時候就意味著資訊。
不瞭解及時的資訊，也容易被淘汰。
“行了，我知道你能力出眾，任務多，不過上頭已經決定把你派給升哥了，你就先別管那邊的人怎麼接你的班了。”
小吳擺擺手，道：“好好打聽瞭解升哥的事情，才是正解。”
“知道知道，我這兩天不都在看資料嘛。”
“資料哪夠，公司還有那麼多不成文的規定呢，何況藝人。記得我叫你來怎麼說的？”
“說要給我一些比較靠譜的八卦。”
“這就對咯。”
小吳臉上浮現笑容，然後站側開一點，示意他站在旁邊一起等候，然後讓他看屋子裡開會的人：“你先看看你裡面的人。”
小趙稍稍探頭，示意他看過去。
裡面正在進行的事情，他很快就從員工手冊裡記起來了：在場的基本都是加入公司3年內的新人，應該是公司每隔差不多三個月進行的一次新人團會，主要討論些他們發展的事情。
這裡面，最為矚目的是公司高層。
然後，就是坐在第一排的寥寥幾個...
準確來說，三組人。
坐在最靠邊的無疑是公司最近簽下，並打算力捧的新人女演員蘇青。她在《仙劍》之後勢頭很好，公司內戲早就安排好了，但這會甚至有更好的外戲來接觸她。
山海世紀也就樂得讓她多出去試試。
然後坐在另一邊，稍靠近中間的，是公司最近又活躍起來了的徐一舟。
他最近主演的《仙魔令》似乎在企鵝影片的平臺很被重視，漸漸地，公司裡就開始有訊息出來，說是平臺要把這部戲當做年度爆劇來打造。
而公司最近似乎也不知道是參加了看片會，還是怎麼的。
最近忽然就開始有點捧徐一舟。
有點想搶一哥位置的意思。
再說到一哥這個位置，現在在這個位置上坐著的，無疑就是坐在正中間的韓升。
即使是看背影...
哎呀。
小趙都下意識地感嘆了一下，光是從背面看，就能感覺到韓升和其他兩個人身上的氣場不是一個級別的。
不過話說回來，誰能給我解釋一下，韓升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如果他記得不錯的話，
韓升按正常來說應該不參與這種會議吧？
哪怕他出道才一年多，
也已經穩穩飛昇二線，且人氣一線，早就不能用一般新人來理解——甚至之前，公司開網劇的部門的時候，他還過去露臉。
這待遇，妥妥的就是山海世紀新生代的臺柱子吧？
他來幹什麼？
而且，這就要再說回來，徐一舟的《仙魔令》哪怕期待再高，所謂“待爆流量”，但韓升的《仙劍奇俠傳》確實是爆火了整個17年初，根本不弱的。
這，總感覺有一種不尋常的氣息，在會場裡面流動著。
而且公司最近確實好像...
似乎確實有韓升和公司上層那邊，有波動的訊息。不過很顯然，光看現場大家還是一片和諧，什麼事情都沒有。
領導一如既往地臉色和煦地，拿著稿子講著公司的事情，畢竟都已經是尾聲，也就講一些鼓勵新人的話。而臺下三組人也就是安靜聽著，並沒有什麼別的舉動。
小趙便只能收回目光。
然後開口：“升哥怎麼來了？他以前不是都不來的麼。”
“看來你還不算遲鈍。”
小吳這時候才滿意點頭，看了看裡面。
小聲道：“升哥那邊，我聽到一些靠譜的訊息。說是他好像有單飛的意思？反正他在外面的專案，好像走了個人渠道，然後也沒有按公司安排的走下一步。”
“公司高層有些不滿，剛好徐一舟那個專案不錯，就有人開始想著要不要及時止損。”
畢竟，公司整體，更喜歡一個聽話的藝人，而不是如此“個性”的。
就像是之前說的：資本喜歡培養那種有點特長，但沒有特別厲害的流量。
這樣的流量可替代性和可複製性都很強，資本要是不捧了，這流量就完蛋，所以也就很聽話，給公司帶來最大化的利益。
山海世紀這種風氣倒不是主流，但也不是沒有，甚至還不少。
所以徐一舟如果真的這部戲不錯...
起碼，他能在公司新人裡佔個二號位。
這樣的情況下，韓升又出了狀況，就自然有人願意換人下菜碟，而韓升本人也不得不低調些平日裡多配合公司。
...
“我還以為升哥已經穩了，他現在放在一些小公司裡，都可以當正牌一哥了。”
小趙聽完，有些感慨：“沒想到居然還能因為這樣的願意，公司還計劃著換掉他。”
“你自己不也說了麼，升哥現在換個公司也能當一哥，他現在又自己到處有專案，自然是公司擔心他會單飛。”
小吳這時候把事情大概給他解釋了一遍，
也就輕鬆很多。
便道：“所以公司這會把你派給升哥，估摸著也有點別的意思，你做好準備。”
“...已經這麼嚴重了？”
他這話一出，小趙更驚訝了：“需要公司有人去再升哥那邊...”
“想什麼呢你！”
小吳頓時滿臉黑線，抬頭道，“你不會以為真要有這種活，公司會派給你這個沒啥靠山的新人？頂多就讓你做點彙報啥的。”
“噢，好吧。”
小趙見狀，也覺得自己有點蠢，便應了兩下就不說了。
但再看看，會議已經到了最後。
他也就抓緊時間，
開口繼續打聽道：“不過為什麼是這個時間點？也有點太趕了吧。”
“資料裡不是說升哥最近接了個新綜藝麼？需要多點人手。”
小吳訊息還真是靈通的：“公司也就藉著這個機會，塞人進來了。”
得，聽到這個訊息，小趙臉色一苦。
這不還是公司的棋子麼？
只不過會不會啟用，還是兩說。
“完犢子，看樣子就算不是臥底，也不可能融入進到團隊裡面去了。估計這段時間過去，局勢穩定下來，我就又要回公司了。”
“回公司也挺好的。”
小吳用手輕輕摸著下巴，思索了片刻，道：“而且我覺得，未見的就是壞事。”
說著，他轉頭看向小趙，道：“確實以韓升目前的狀況，已經不能用常規新人，甚至常規藝人的態度來看他了。你這次過去，幹得好，說不定公司那邊會繼續把你當做一個緩衝區間來傳遞訊息。”
“託你吉言吧。”
聽到他這樣說，小趙也只能聳聳肩。
而屋內很快也回憶完畢，眾人魚貫而出，小吳帶著小趙找到了韓升這邊的人。
韓升團隊的人都表現的很淡定，沒有什麼特別的，也並沒有特別說一副防著他的樣子，就直接告訴他，簽完協議了就收拾東西，吃個飯準備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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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半個小時過去，小趙就已經在車上了。
也知道了這個叫《明日之子》的綜藝。
這是由企鵝影視、挖機機挖、圍脖聯合出品，王老吉冠名，一堆企鵝系公司擔任戰略合作伙伴，號稱將“在網際網路的全面覆蓋下以音樂為載體，見證全民偶像的誕生”。
而這個節目節目發起了盛世美顏、盛世獨秀、盛世魔音三大賽道，並分別由“首席星推官”楊函式、“才華星推官”韓升和“實力星推官”華辰雨坐鎮其中評選選手。
更具體的就沒有了。
小趙安分地看完資料，看著旁邊韓升低頭看東西的側影，不禁開始胡思亂想：
他居然才進團隊，就被安排和韓升坐一個車？難不成，是因為好方便監控...
不過好像自己也不值得吧...
“小趙。”有人開口。
然後他很快就被韓升的聲音給打斷了，忙接道：“怎麼了，升哥？”
片刻後，韓升抬頭道：“剛進來就帶你出去工作，一會有什麼事情記得多問，應該很快就會適應了。”
“啊，好！”小趙有些受寵若驚。
但也不由得，更有些糾結起來...
...
上午開會，中午飛機，下午就到了錄製地點。
臨時加進團隊的人就有事情幹了，很快就分配出去，和節目組那邊各種進行對接。而韓升這邊，也是剩下幾個人，先回酒店休息。
今天的行程還是比較忙的，晚上的錄製，估計也是不閤眼的那種。
其實更具體的規則是這樣的。
三個賽道是分別錄製，而韓升負責的獨秀賽道，是基本主要關注原創歌手的舞臺。更在意選手的作品，然後再是其他...
也就是，每個賽道有個最主要的選擇標準。
“大概我是已經知道了，我現在要看看選手名單...你笑什麼？”
房間內，韓升轉頭就看見蔣希希有些笑意，不由有些摸不著頭腦。
蔣希希樂呵呵地：“沒什麼，就是想起公司派過來的那個小趙，挺好玩的。”
“好玩歸好玩，但也確實是說明公司那邊...”
韓升搖了搖頭，正要說什麼。
“篤篤篤...”
然後，屋子裡就響起一陣敲門聲。
韓升有點奇怪，這個點應該沒人找他吧，結果開門一看：
好傢伙，導演來了。
“小韓來了啊...”
總導演黃傑站在門口，後面跟著一票跟班，帶著笑意，道：“歡迎歡迎啊。”
“黃導好...”
韓升也就立馬笑開了，道：“請進請進，來坐一會吧。”
“不用，我一會就走了。”
黃導說著，也繼續笑道：“只是聽說你來了，就過來看看你。你一會就好好休息，今天晚上要錄一整晚，辛苦辛苦。”
“沒，不辛苦。”
韓升點點頭，也客氣道：“節目組這邊比我辛苦多了，我還好，就熬個夜。”
這話說起來，還真是這樣。
節目的錄製，其實差不多就是一天半的時間。
韓升這邊從晚上錄製到第二天早上，休息一陣，開始錄第二個賽道，楊函式的美顏賽道，錄到晚上，休息會，再錄第三個賽道的。
藝人和選手錄完一個賽道就可以收工，導演組基本上要全程連軸轉。
“呵呵，習慣了。”
黃導也就擺擺手，繼續道：“行，我就是看看，一會錄製現場再見吧。哦對了，選手資料還沒給你吧，我這直接給你，你可以先看著。”
“行，一會現場見。”
這群人於是很快又離開了。
看得出對方很重視這個綜藝，專程過來和韓升打個招呼，話裡話外也就是希望他能好好錄製。
不過...
韓升自己吧，也肯定會好好錄製的。
他拿起資料，坐在邊上，開始和蔣希希一起看起來。
“裡面還有不少專業出身的啊，這個，四川音樂學院的，吉他專業...”
蔣希希笑著對韓升道：“說不定，可以和你PK一下子。”
她最開始接觸韓升，說起來就是因為當初要給徐一舟請一個吉他老師。誰知道轉眼也就一年多的時間過去，很多東西都變了...
再提起來，也是有些感慨。
“啊，好像是。”韓升愣了一下，然後也笑道：“這個，到時候可以問一嘴。”
蔣希希點點頭，道：“不過專業方面...”
“專業方面我就不會多說，這個不是我賽道的重點，你不用擔心。”
韓升聽她這樣說，知道她擔心什麼，便道：
“我也不會去在這些東西上面裝X。”
蔣希希這才放心地道：“我知道，但我就是有點怕這些人，會主動提起來。”
韓升頓時瞭然。
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挑戰導師什麼的？
他也就一本正經地道：“這個，節目組那邊打個招呼就是了...”
一路觀看，一路分析。
最後，前往現場參加錄製。
其實參加這個賽道的人還是蠻不少的，型別也挺多。有南加州大學畢業的名校生，也有高中的年紀就來參賽的小朋友，更有半路出家的跨行歌手。
“還挺豐富的。”
韓升也就笑，旁邊的人點頭：“是挺豐富的。”
這人叫蘇雲瑩，是節目組分派給他的嘉賓。
以特別的唱腔出名，這會來當他的助手，其實最重要的還是宣傳她自己的新專輯。不過，這也不代表其他工作就不重要了。
她是到了現場，才拿到資料的。
所以看韓升一副心中有數的樣子，不由得開口問：“那韓升，這些選手裡面你最看好哪一種？你覺得是專業型，還是天賦型更容易出彩啊？”
“其實一般來說，應該是專業型。”
韓升抿了抿嘴：“但是我個人感覺現在的選秀，年齡越來越小了，很多人其實也未見得真的能在專業上有所沉澱了，才出來參加。”
“所以或許，這個年齡的年輕人，更多拼的是天賦。”
“好玩，我的想法和你不一樣誒。”
蘇雲瑩笑：“我還是覺得創作這個東西，妙手偶得太難了。我更覺得，正常情況下大家應該是專業型更有機會。”
“那...打個賭？”
韓升便也來了點惡趣味，笑道：“賭誰選的選手走的更遠，你如果贏了，那...就算你厲害！怎麼樣？”
“好，那我選這個...”她選了川音的那個。
“行，那我選這個...”
蘇雲瑩過來一看，韓升選的這個人的履歷很奇怪，之前的工作吧，是個小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