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的船,別錯過時間。”一個很柔和的女聲。

曲森略微遲疑了一下,很快啞著嗓子,聲音非常虛弱的說:“我可能過不去了~”

“你在哪?”對方發問。

曲森在腦子裡快速的過了一下花城附近靠水的地方,啞著嗓子,讓聲音更加嘶啞一些的說:“蓮山景區旁邊兒。”

“怎麼跑到那兒去了?”

“出了點兒小意外。”

“小意外?你……”女聲難得的帶了點兒情緒,質問了一句後話沒說完就沒了聲音。過了有兩三秒的時間,忽然低聲笑了一下,吐出了兩個字:“曲森?”

“呵呵,阿雅,還好嗎?”曲森見被識破了,索性也就不裝了。

“還好,你呢?”阿雅完全是一副老朋友聊天的語氣。

“不太好。”曲森老實的說,然後又加了一句:“徐建可能比我還不好。”

“很正常。”阿雅輕飄飄的吐出三個字。

“為什麼?”

“你比他強啊!”

“哎呦,謝謝誇獎。”

“咯咯~別客氣!”

“什麼時候再來中國啊?我給你當導遊。”

“嗯~最近生意有些忙,可能去不了。”阿雅遺憾的說,接著語氣一揚:“不過,有機會的。”

“那遺憾了,隨時歡迎你來。”曲森很真摯的發出邀請。

“我去不了,你可以來我這兒玩兒啊?”阿雅很有誠意的發出邀請。

“哈哈,好,有機會的,我一定去!”

“那~再見啦。”

“再見!”

————

110指揮中心,一名頭戴耳麥的接警員聽到有電話呼入,隨即按下接聽鍵。

“你好,花城市110,請問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定位我的手機,趕緊找救護車過來,稍微來晚點兒……哥們恐怕就要掛了。”

耳機中報警人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不過完全沒有生命受到威脅時的緊張,接警員不由得有些懷疑。

做好記錄準備的同時問:“先生,請問你的姓名,受傷情況,還有可不可以提供現在的位置。”

“曲森,歌曲的曲,森林的森。刀傷,多處,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血出了很多,位置……

位置不知道,應該是一處廢棄的工廠…或者倉庫之類的地方,很高,周圍沒有窗,上面有一排氣窗……大概一個小時之前,還有陽光照進來,現,現……”

“喂!喂?”接警員記錄到一半,發現報警人的聲音越來越弱,話還沒有說完,便完全沒了動靜。

連著呼叫了兩聲對方沒有任何回應,接警員趕忙按下內部通話鍵:“主任,五號臺接到重傷員緊急求助……”

————

“隊長,曲森在你東北方向大約十二公里區域,我把座標發你手機上了,AGPS定位誤差範圍大約三公里。據曲森自述,應該身處於一間廢棄工廠或者倉庫,周圍沒有窗,頭頂有一排氣窗,氣窗的朝向應該是偏東南。”

“還有別的資訊嗎?”

“沒有了,曲森說自己受了刀傷,伴有大量出血,人現在應該已經陷入了昏迷。”

高勝接到訊息的同時,周邊正在執行搜尋、排查任務的大量警員,也先後收到通知。一時間各類警用車量,從不同的區域出發,在飛速的向定位區域趕去。

“三公里!”高勝焦躁的開著車,隨手從遮陽板後面抽出花城市地圖,甩給坐在副駕駛的朱野:“廢棄廠房、倉庫,四面沒有窗,屋頂偏東南位置有一排氣窗,給我找!”

朱野接過地圖,先用紅筆標出大致範圍,再仔細一看,當時頭都大了。

三公里的範圍不大,不過被標記出來的城鄉結合地帶,是小工廠、小作坊的密集區域,有大量小型廠房和倉庫。而地圖上,根本沒有這些廠房和倉庫的詳細情況描述。

朱野正頭大的時候,後座上被高勝一起拉上的片警忽然叨咕:“沒窗,只有氣窗……高隊長,我們管片兒有一個類似的地方。”

“你們管片?”高勝透過後視鏡,疑惑的看了後面的片警一眼。

片警的管片是在發現桑塔納000的生態園一帶,離目標範圍差了十多公裡呢。

“是的,小碼頭那以前有個汽艇俱樂部,後來因為影響航道被取締了,留下了一個儲存存配件兒和維修的臨時建築,一直沒有拆除。”片警回答。

“舉架高,沒有窗,房頂東南面兒有氣窗。”高勝馬上確認細節。

片警再次回憶了一下那處臨時建築的氣窗方向,認真的點了下頭:“沒錯,查封清理的時候我去過,印象很深。”

高勝聽完馬上減速調頭,坐在副駕駛的朱野不安的說:“隊長,AGPS定位不可能偏差那麼大吧。”

“不好說,那面一堆人找呢,多咱幾個不多。反正離的也沒多遠,咱們過去看看,萬一呢。”高勝壓制著心頭的煩躁,勉強解釋了一句:“技術科快把沿途監控攝像都翻爛了,我剛才就琢磨著,徐建那小子是怎麼避過十多公裡的路程中那麼多的監控。”

在過去的幾個小時裡,半個花城市的警察,都在為了尋找曲森而忙碌著。高勝讓技術科把徐建沉車後,所有從事發區域,開出去的車輛全部統計了一遍。

技術科和交管中心逐輛跟蹤分析,派出了一大批後,把剩下的可疑車輛,交給下面的民警一輛一輛的進一步確認。

至曲森打電話到110指揮中心的時候,絕大部分的車輛已經排查完畢。

雖然還有七輛因為各種原因沒有確定,但這七輛車裡並微型麵包,不符合蝦池子旁邊發現的那處可疑車輪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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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定位!”朱野明白高勝的懷疑,但還在糾結手機定位。

“別管那個AGPS了,辦案還是得靠腦子。”高勝一句話堵住了朱野的嘴。

大約十分鐘以後,片警所說的那處離碼頭不遠的臨時建築,終於出現在視野裡。

“隊長,院子裡好像停了臺車!”朱野眯著眼睛看了一陣忽然說。

高勝也注意到,隨著汽車的行駛,院子裡一閃一閃的好像有車玻璃的反光時隱時現。不顧顛簸的路面,腳下油門一踩,車便衝了過去。

“是微型麵包!”等靠近了一些,朱野看清楚反光點的情況後,大喊了一聲。

朱野喊聲響起的時候,高勝也看清了院子停著一輛藍色微型麵包。腳下油門不松,直接把車開進院子後一腳踩死剎車。不等車挺穩便拉起手剎開門下車,奔著磚混倉庫半開的大門便跑了過去。

朱野和車裡的片警下車後,剛想檢視一下微型麵包的情況,便聽見高勝劈著嗓子大喊:“快叫10!”

————

“滴~滴~滴~”

規律且富有節奏的儀器提示音中,曲森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他已經不知道自己這是第幾次,從醫院的病床上醒了過來。

想看看四周的情況,感覺脖子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卡住了,而且稍微一動就是一陣劇痛。而且不止是脖子,隨著意識的逐漸迴歸,全身上下好像就沒有不痛的地方。

尤其是曲森想動一下胳膊時,一陣撕裂般的疼痛讓他下意識的哼了一聲。

“醒了?不要亂動!”一個還算柔和的聲音響起。

曲森不敢動脖子,只能轉動眼珠子看向出聲的人。聚焦了半天才看清,自己腳的方向,靠牆的位置上坐著一個護士打扮的人。對方戴著口罩看不清長相,不過一雙眼睛挺大的。

曲森看過去的時候,護士站起身來走到曲森身邊,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輕聲問:“能看清嗎?”

“耶!”曲森吭嘰了一聲。

“嗯,看來你是什麼事兒了。”護士忍不住低笑了一聲,兩隻眼睛彎成了好看的月牙。

伸手調整了一下液體的滴速後說:“你別亂動,我去喊醫生過來。”

“哎,等下”曲森趕忙把人喊住。

“什麼事?”護士轉身回來小聲問。

曲森發現自己胳膊腿好像都被固定住了,到處都疼的厲害,根本無法判斷自己有沒有截肢啦,或者什麼“零件”被摘除了,不由的有些擔心。

於是不太好意思的問:“那個…我沒缺什麼零件兒吧?”

護士再次笑了,安慰說:“放心吧,什麼零件都沒少,好好恢復,應該也不會落下殘疾。”

“哈~”曲森咧著大嘴笑了,見護士又想走,趕忙說:“那給整口水喝唄。”

“稍等一下。”護士說了一句後,走向了操作檯,過了一會手裡拿著兩根沾溼的棉籤回來。

細心的擦了擦曲森的嘴唇後說:“還不能喝水。別擔心,你補了很多液體,身體並不缺水分,感覺口渴是因為大量失血和藥物反應,忍忍吧。”

說完話,護士把棉籤扔進了垃圾桶,轉身出去喊大夫了。

護士的身影在視線中消失之後,曲森躺在病床上,耳朵裡聽著床頭方向,心電監護儀發出的滴滴聲,腦子又是一陣迷糊。

將將要睡過去的時候,感覺到有人走到自己身邊。勉強睜開眼睛,看到幾個大夫打扮的人圍在自己身邊。

領頭的那個問了幾個問題,曲森都含混的回答了。接著感覺問話的那個大夫在“擺弄”自己的身體,有些疼但能忍住。

幾分鐘以後大夫停手,幫曲森蓋好被子後對護士交代:“再觀察五個小時,狀態穩定的話就可以出去了。”

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覺後,曲森的精神好了很多。直到這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居然一直呆在ICU裡。

隨著兩名護士推著病床把曲森從屋裡弄到走廊,黃安、孫淼、馮豔輝、高勝、高玥、小毛等等一大堆腦袋,瞬間圍了上來。

“收費收費,看一眼五塊~”曲森頂著一對兒熊貓眼和開裂的嘴角,笑呵呵的說了一句。

“看來死不了,散了吧。”也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引來了一陣笑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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