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張政如往常一般從床上坐起,伸展著疲憊不堪的身體。

在沙發上被拉姆折騰的受不了的張政,連夜將吸血鬼姐妹送回了契約位面,重新奪回了臥室的使用權,可誰曾想……

他扭過頭,惡狠狠地盯著床上躺成一個大字型,佔據四分之三張床,呼呼大睡的拉姆。

“這輩子碰上這種睡姿不好的人,真是倒黴……”張政呢喃了一聲,用手在空中比劃了幾下。

拉姆猛地將眼睛睜開,裝出一副驚恐莫名的樣子:“主人,你想幹嘛?”

“想!”

“討厭……”

拉姆做出無比羞澀的表情,將張政的大手開啟,隨即輕輕地咬著嘴唇,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

她猛地直起身子,靠近張政,輕輕地在他的喉結上吻了一口。

“嗯,這是今日份的福利,請查收……”

張政如遭電擊,渾身僵硬,半晌吶吶不語。

拉姆狡黠一笑,宛如一隻偷到了小母雞的黃鼠狼:“主人,今天的早餐人家不想做了啦……”

“沒關係,已經有人在做了。”

“誰呀?”

拉姆話音剛落,臥室門上就傳來了節奏感極強的三下敲門聲。

“進來!”

臥室門吱呀一聲開啟,身穿黑色管家制服,圍著白色圍裙的賽巴斯走了進來,手撫前胸,低頭行禮:“吾神,早餐已經為您準備好了。”

“好的,知道了。”張政點點頭,將一枚造型奇特的徽章交給賽巴斯:“去做我安排過的事情吧。”

於是賽巴斯向後退了幾步,將臥室的門輕輕關好。

張政向目瞪口呆的拉姆挑了挑眉,心中頗為得意。

即便是在這個人人都可以成為神祇的世界,能驅使八階信徒做雜務的也依然是屈指可數。

“您是睡糊塗了嗎?賽巴斯是一個沒有味覺的骷髏,他做出的早餐能吃嗎?”

“只是用微波爐將買來的早餐熱一下,這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拉姆點點頭,好奇的問道:“您遞給賽巴斯的徽章是做什麼用的?我怎麼沒見過呀?”

“哦,那個呀。那是邦聯政府特製的通行證,憑藉著這個東西,賽巴斯可以自由的出入非管制區域。”張政微微一笑,接著解釋:

“按照邦聯法令,所有從次級位面來到主世界的,特別是擁有五階以上實力的信徒,當他們離開所屬神靈的時候,必須要佩戴這種標誌著所屬資訊的徽章。否則一旦被特事局的人發現,就會被視為入侵者,當場擊斃!”

“主人,這條法令聽起來好嚴苛呀!”

“呵呵,雖說主世界人人都有機會成為神靈,但畢竟還是沒有神力的普通人居多。所以類似這種嚴苛的法令,看似對有神力者不公,但卻保護了大多數人的權益。”張政說完,嘴角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拉姆看出張政神情有異,於是從床上蹦起來:“蕪湖——吃飯飯去咯!”

受到她的感染,張政也不禁的展顏一笑。

……

早餐過後,張政換了一身黑色的正裝,同時也要求拉姆穿上了一套深色的裙裝。

他將屋門反鎖,牽著拉姆的手一同走到小區門口。

小區外的停車位上,賽巴斯站立在一輛租來的商務車旁邊,在看到張政之後,將車門緩緩拉開。

張政走到賽巴斯身邊:“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賽巴斯躬身行禮:“回吾神,按照您的吩咐,全部都備齊了。”

他用手指向商務車的第三排座椅,張政看到,後排座位上擺放著一束由十九朵白菊花和兩朵白百合組成的花束,花束的周圍,搭配幾片散尾葵葉和梔子葉。

在花束的正中心,則插著兩支清新淡雅的馬蹄蓮。

這是張政這一世的生身母親,生前最喜歡的一種花。

在他短暫的童年記憶裡,客廳的餐桌上總是會擺放著兩支這樣的花朵。

“你做的很不錯。”張政對塞巴斯點點頭,又看向身邊的拉姆:“上車吧,我們該出發了。”

“我們這是要去哪?”拉姆彎腰坐進商務車後排,看著面容肅穆的張政。

“去埋葬著我父母的公墓,對這個世界,做最後的告別。”張政坐在拉姆身邊,將車門閉合。

由於他們三個都沒有駕照,再加上此次前往的地方有些私密,所以張政並沒有僱傭司機。

而是讓賽巴斯在租車中心,選擇了這一輛帶有完全自動駕駛的高檔商務車。

這是因為張政所在城市的管理條令規定,這種高檔的商務車只要開啟自動駕駛模式,並且全程連線交管部門的監測網路之後,即使是駕駛位沒有司機,也一樣擁有合法上路的資格。

所以,當賽巴斯坐在駕駛位置之後,張政將公墓的位置輸入行車電腦,車輛便自動按照導航所規劃的路線飛馳起來。

在行駛了大約四百多公里之後,張政一行到達了位於主城周圍的一座衛星城市的邊緣。

張政從塞巴斯手中接過花束,示意他留在車裡等候,然後便牽著拉姆的手,緩慢的向他父母的墳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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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張政將花束放在墓碑前的石階上,注視著墓碑上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兩張笑臉。

如果王壽所說非假,他的父母也曾經是凝聚過神國的神祇。

那麼他們應該會察覺到他們兒子的身體裡,其實住著另一個靈魂。

然而他們卻始終沒有顯露一絲痕跡,將張政當成自己的親兒子一樣疼愛。

一如周邊的普通人一般,過著清貧而溫馨的生活。

那匆匆而過的六年時間裡,是張政這兩輩子所經歷過得的最快樂的時光!

此時此刻,張政並不知道、也不願去想他們為什麼會那麼做。

他只知道,自己身體裡跳動的心臟和流淌的血液,是由對方所賜予的。

於是張政整了整衣衫,慢慢的雙膝跪倒在墓前,鄭重其事的磕了三個響頭。

這是他這一生,惟一的、也將會是最後一次下跪叩首。

在張政的身旁,拉姆也同樣雙膝跪地,神情凝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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