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整理案發現場

張生抑制不住自己的狂熱,恨不得把眼睛都貼在玻璃上面,他甚至伸出舌頭,在人魚的尾翼掃過玻璃時,迷戀的貼上去。

突然回頭的亞特斯看到這噁心的男人,當即神色就冷了,綠色的雙眸幽幽的盯著噁心滿臉都是痘痘的男人,冷意在實驗室裡蔓延開來。

張生的意識逐漸被一股莫名遏制住他喉嚨和胸膛的奇怪力量拉回,他雙手鉗住自己的脖子,胸膛那裡漸漸沒了力氣。

一雙渾濁的眼睛膨脹著衝出眼眶,像極了失去氧氣瞪大眼求生的魚類。

亞特斯的手臂在培育缸裡緩緩張開,每一根手指都爆發出尖利墨綠色的指尖,劃過玻璃,刺耳的聲音透過水穿蕩在空氣裡 。

張生痛不欲生,臉色漲的通紅發紫,缺氧無力的他摔倒在地上,打翻桌面上的實驗器材,瓶瓶罐罐散落一地,

清脆,沉悶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他目眥欲裂的看向培育缸裡似乎什麼都沒做,只是看著他的人魚,喉嚨間溢位幾個模糊的音節。

“放……放……我……”

張生的視線逐漸模糊,世界模糊一片,他用盡所有的力氣,一雙突出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培育缸裡的人魚。

他的指甲陷入皮肉,掐出一道道血跡來,大腦的意識還是不斷的被人扼住。

是這條美人魚!

張生痛苦的同時,同樣不敢置信的看著那條絲毫未動的綠色人魚,是他小瞧他來,他的耳朵裡塞著阻擋一切音效的耳棉。

卻才知道美人魚這種生物並不是靠歌聲來魅惑人的心智。

不,也許那只是一個古老流傳下來的傳說,也或許美人魚用來迷惑傷害人類的法子還有很多,可惜,他恐怕沒有那個機會研究了。

“導師,蘇家的人來了,我把……”

張遠喆走到血泊中停下,視線落在腳底的血液,他呆滯的抬起頭順著血跡看到了張生躺在地上。

血液汩汩的從他耳朵,鼻腔,眼睛,嘴角流出,匯聚成一條小小的河流流向他的腳底。

張遠喆驚慌失措的蹦開,他慌張無措的抬眼看見培育缸裡磕眼的美人魚,呆滯的站在原地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蹲在張生身邊。

避開血液,他伸手放在張生的鼻尖。

沒了呼吸。

他抬手按在張生的胳膊上。

已經發涼僵硬。

“是……是你做的?”他睜大了眼看向培育缸裡揹著他的美人魚。

他肯定沒有睡,剛才還是正對著他的,張遠喆環視了一圈周圍環境,幾乎確定了就是這條美人魚。

亞特斯幾不可查的抖了一下,魚尾拍動著水流,小小的波瀾透過玻璃沒有逃過張遠喆的視線。

他把視線轉回地上的男人,眼底莫名的出現一絲痛快和欣慰。

亞特斯久久沒有聽到男人的問話,悄悄掀起眼皮轉身看到男人換上了黑色的大大的衣服,然後拿起一塊布。

他奇怪的轉過身看著男人要做什麼?

張遠喆:“看什麼,先把案發現場整理了。”

他不鹹不淡的蹲下來開始擦地上的血跡,一點一點地擦乾淨,然後從一個盤子裡拿出一團白色的東西去擦死人的鼻子,耳朵,還有眼睛,還把死人的衣服給扒了。

亞特斯伸手捂住眼睛,又好奇的透過透明的爪蹼觀察男人。

張遠喆裡裡外外的把所有的血跡都擦乾淨了,給死人也穿上了一件黑色的工作服,然後帶著那些收拾下來的髒東西一塊搬進了一個大箱子裡。

箱子有些小,張遠喆只是皺了下眉,從角落找出了個錘子。

然後,亞特斯就看見他以為和那個女人一樣好的男人掄起錘子幹淨利落的砸碎死人的腿,然後腿就從中間斷開了,

無力的垂在箱子邊上,張遠喆回頭看亞特斯,聲音無波無瀾的解釋,“這樣,把他的骨頭打碎,才能把他塞進箱子裡。”

“類似于海洋裡,章魚,魷魚軟組織動物,骨骼少才能進入一個狹小的空間是一個道理。”

“砰——”木箱子被他關上。

砰的一下嚇得亞特斯的尾巴瞬間張開,防禦性的往後退。

張遠喆平靜的臉終於破開一絲痕跡,笑聲輕輕的響起,“你你怕什麼?不是你殺的他嗎,你現在才害怕?”

“害怕我嗎?”他指著自己頗有些好奇的問。

亞特斯唄貼著玻璃缸,遲疑的伸出手指點了點那個木箱子,又點了點男人。

為什麼要把他塞進木箱子,還拿錘子打他的腿。

張遠喆 似乎能聽懂亞特斯的意思,他瞅了眼沒有被血跡髒過的地,盤腿坐在。

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盒煙,眨眼間火就點燃了嘴角的煙,他深吸了一口,吐出菸圈,“他家裡人死光了,就他一個人了,實驗室裡裡外外的也就剩我一個人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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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我給他埋了,不犯法。”

張生其實算是張遠喆的第一個導師,也是唯一一個,這些年,他看著張生的老婆,孩子還有朋友一個個不堪忍受他古怪的脾氣慢慢的遠去,

本來實驗室裡的人手還很充裕,但日復一日的深海生物研究,涉及裡太多人的利益,也牽扯到國家問題,實驗室裡的人幾乎都換了導師。

只有他一直呆在張生身邊。

煙霧飄繞在他的鼻尖,他的目光環繞著實驗室裡的這些培育缸,“以前,我以為我會跟著他發現這個世界那些藏起來的美妙生物,的確,我看到了,你瞧,他們被導師珍重的關在這些培育缸裡。”

“這裡的液體都是我一點點跟著導師調配出來的,”張遠喆走到亞特斯旁邊的一個小小的培育缸邊。

裡面是一個幽蘭色透明的水母,他的聲音透著寂寥,“我第一次在斯安那遇見它的時候,驚呆了,世界上怎麼會有怎麼美麗的生物,我來不及思考它是否有毒。”

“我把手伸進水池裡,它自然的就游到了我的掌心,我把它帶回這裡。”

“希望獲得美麗的永久,我想把這份美麗儲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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