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搬命數嗎?”蘇臨問道。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只剩下一個頭了,但只要過段時間就會自己恢復了,不用擔心。”洛槐南嘆了口氣,隨後蘇臨感覺自己被放在了一個柔軟平坦的溫暖事物上。

他聽到洛槐南伸了一個懶腰,發出一聲舒適的呻吟,然後躺了下來。

“蘇臨哥哥,你掐的時間可真好啊,剛好在這麼不方便的時候。”

“為什麼這麼說?對了,現在我的修為到什麼境界了,現在是大夏幾年?我們有沒有遇到過什麼非常棘手的困境?”蘇臨連珠炮似的問道。

洛槐南輕嘆一聲:“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

“為什麼不能說?不管是好是壞,如果提前知道,就能提早應對,若是好的機緣,便可提前抓住,若是壞的災難,便可提前避開。

還是說,你也覺得一切都是命中註定。”

“是命中註定,但也不是不能改變,嗯……怎麼說呢,其實我現在所說,也不過是你曾告訴我的,我其實也不是很懂。

我不太想聊這個,凡是能改變因果的資訊,你都帶不回去,你回去之後,可以去方寸地曾經你刻下法陣的地方看看。”洛槐南像是聊家常般,輕鬆地談論著自己的經歷和感受。

蘇臨聽出她知道宿命論的深層理論,心中愈加好奇。

“具體說說看,如果我非想知道不可,你會告訴我的吧?”

“只有壞處。”洛槐南笑道,笑聲中帶著洞察一切的輕鬆和愉悅。

“即使只有壞處,我也想知道。”蘇臨固執己見。

“不會告訴你的,我是為你好~嘿!起床走走吧!”

蘇臨忽然感覺自己被抱了起來,臉頰的觸感告訴他,此刻他緊貼著哪裡。

蘇臨愣了一下,想到自己剛剛穿越過來所感受到的,忽然明白了。

一種難以形容的挫敗感攻擊了他,想到未來的自己做了這種事,他感到十分的失望,這種感覺就像立志成為宇航員的小學生,聽到未來的自己成了一個挑大糞的。

現在的蘇臨,覺得自己拋棄了堅守,選了挑大糞。

他明明一直很小心地愛護著槐南,小心翼翼不傷害她,避免將她拉進與自己更深更危險的關係。

但為什麼?最後還是變成這樣了?

未來的自己是在吃屎嗎?腦子壞了嗎?

“哈哈,你在擔心什麼?”

洛槐南愉快他地笑道:

“放心吧,這是水到渠成!理所應當!如果你想不通,就想想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你在說什麼啊?聽不懂……算了,讓我靜靜。”

蘇臨感到一陣沮喪,更不知道如何面對現在的洛槐南。

他無法理解,更不想理解。

“別想了,原因我也很想告訴你啊,但你回去又會忘記,總之你別擔心我啦,這時候我什麼事都沒有,你卻時不時發瘋,都是我在照顧你呢。

而且我很開心,一點都不後悔,所以別擔心我會瘋掉。

唉!明明我也有很多話想對這時的你說,但卻一句都不能說啊!但沒有關係的,天尊很快就會告訴你,時機到了她會主動告訴你的,到時你就知道我的用心良苦了。”

蘇臨依舊沉默,他想回去了。

……

……

羅天門,洛槐南再一次感知到蘇臨時,瀑布的上空出現了一個不穿衣服的男人。

她一眼就認出了對方,雖然樣貌發生了些許改變,但臉龐的輪廓和五官,依舊能清晰辨認出蘇臨的痕跡,除了頭髮變得更長,氣質變得更加凌厲,蘇臨的變化並不大。

當然,這僅限於蘇臨身體本身的變化不大,但他外表附帶的那些東西,卻令洛槐南感到一陣刺透骨髓的寒意。

在蘇臨皮膚的表面,覆蓋著大片大片的黑色刺青,那些刺青如水蛇般緊貼著皮膚,緩緩蠕動遊走,酷似某種邪惡的活物。

那些刺青散發著令人極度不適的氣息,猶如充滿惡意的詛咒,光是盯著看,洛槐南就感覺自己的注意力無法集中,思緒被不斷拉扯,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各種完全沒有關聯的字眼。

“手”——“腳”——“美麗”——“妖嬈如毒蛇”——“昏睡”……

完全沒有邏輯關聯的字眼,不斷牽引著她的注意力,無法控制地跳躍思考,她竭盡全力不去觀看那些刺青,才恢復了自由思考的能力。

然而,當她的視線從蘇臨皮膚上的刺青移開,又立刻看到了幾根詭異的黑紅色鋼釘,順著蘇臨的嵴柱,自上而下一截截釘進背部,彷彿一排凸出嵴背的鐵質骨刺。

那是什麼?蘇臨哥哥不痛嗎?洛槐南難過地想著,已然忘記了自己的四肢也沒了。

與此同時,其他羅天門的弟子和長老,也全都注意到了這個憑空出現的裸男。

楚流玉和龍圖天,以及其他幾位長老都不是瞎子,雖然蘇臨的外表變化巨大,但他們仍舊一眼認出眼前的人就是蘇臨,只不過他們無法理解為何會出現這種現象。

楚流玉和其他長老,在看到蘇臨的第一眼,便感到了一種扭曲的影響力。

這種扭曲的影響力,他們都曾感受過,那是在掌門入死關前的一天,掌門會見所有長老,那天晚上會議結束後,長老們私底下都曾交流過那種難以形容的扭曲力量。

當時所有人都覺得,這是掌門修為達到了更高境界所產生的威壓。

但那一天他們所感受到的威壓,還比現在要輕微一些。

“啊!看到了!我看到了!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底下那些圍觀的人群當眾,有一部分弟子忽然開始發狂大叫。

緊接著,那狂亂的呼喊聲猶如瘟疫般在群體當眾蔓延,更多的人開始大喊大叫,嘴裡都說著完全不同的話語。

一名內門弟子死盯著蘇臨的身體,表情驚恐地扭曲,旋即發瘋似的往人群外圍衝去,口中悽聲大喊:“別過來!別掰開它!啊!!別掰!”

砰!

眾目睽睽之下,那名弟子的腦袋炸開了,幾百個“血”濺了出來。

之所以將之形容為幾百個“血”,是因為他的腦袋炸裂之後,飛出來的並非為人熟知的紅色液體,而是幾百個紅色的漢字——“血”。

那幾百個紅色漢字從他的腦袋中飛濺射出,掉在地上,直接融入了地面,就彷彿有人用毛筆沾著硃砂在地上工工整整寫了幾百個“血”字。

當然,除了數量最多的“血”,還有一些白色的“腦漿”。

像這位爆體而亡的可憐人,現場還有幾百人,他們尖叫著,哭喊著,怒吼著,用古怪的行為,向看不到的東西發出對抗,然後肉身爆炸,有的胳膊炸開,有的獨自炸開,所有的內髒器官全都變成可識別的漢字掉在地上。

除卻這些暴死的弟子,一些修為較為高深的弟子,卻看得入了神,如痴如醉地盯著蘇臨的身體,嘴唇蠕動喃喃自語,臉上帶著悟道般的狂喜。

“我懂了!我懂了!這便是炁的本源!那時炁的本源啊!”

“不是!那可不是什麼炁,那是存在!

不,不對!太膚淺了……實在是太膚淺,懶得和你們說!

給你們瞧瞧吧!”

一名真傳弟子右手抬起,抓住自己左肩膀勐地一拽,將自己的胳膊硬生生扯了下來,那血淋淋的胳膊在脫離肉體的剎那,變成了一個籃球大小的“手”字。

他看著眼中的漢字,面露狂喜,正要歡呼,手中的“手”卻突然變形,如高溫下的瀝青般融化成了一條腐爛的手臂,嚇得他尖聲驚叫。

“怎麼會!明明把本質都摘下來了!”那弟子不顧鮮血狂湧的傷口,抓著腐爛的胳膊哭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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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千名弟子,近一半身體發生了各種變化,剩下的半數當中,一半痴痴傻傻原地不動,另一半仍舊保持著相當的理智,強行低頭移開視線。

有果斷者,甚至趁著自己那一瞬的神智清明,毫不猶豫扣出了自己的眼珠。

除卻道行高深的門中長輩,弟子中完全保持神智清明者,寥寥無幾,屈指可數。

而在瀑布的上空,蘇臨緩緩抬起頭,眼神恍忽,思想走神。

“槐南呢?這是哪裡?”

蘇臨微微歪頭,彷彿在側耳傾聽,只見他忽然咬牙呻吟,面露痛苦之色。

“……媽的!吵死了,好煩啊!”

蘇臨隨手在身上一扯,從皮膚表面的黑色刺青中,扯下一行密密麻麻的文字。

他將那串文字用力甩向胸口,文字在空氣中幻化成一件黑色長衣,以一種極其令人舒適的順滑方式,將他的身體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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