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自掘墳墓
最終聽完袁慎的話之後，李皓最終得出結論，程少商的運氣確實不行。
這次她雖然躲過了雁回塔之事，可那是因為中途被袁慎追上，然後兩人一拌嘴，便換了一個方向。
結果一不小心馬失前蹄，整個人直接從馬上摔了下來，袁慎見狀自然是趕緊策馬上前營救。
然後又因為身手終究是欠缺了些，雖然把程少商給救上去了，但手臂用力過勐就脫臼了。
李皓聽罷也是無語，袁慎這傢伙真就是動嘴厲害，想想凌不疑，這傢伙躍馬、跳樓、跳崖救了那麼多次人，哪次真的受了傷。
唯一一次還是因為舊傷未曾痊癒，過於用力將傷口掙脫的，兩相對比真是沒得看。
不過沒辦法，這再嫌棄那也是親哥，於是忍住心中吐槽，說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何沒有找醫士過來，至少先把手接上。”
袁慎聞言看了眼程少商，然後才回道：“不用，這都是小事，晚些時候再請人過來就行。”
而這一幕李皓也是看在眼裡，再看程少商那滿臉不自在的模樣，再聯想到剛剛主帳之外跪著的程始他們，心中也就明白了幾分。
看來袁慎這悶頭狐狸總算是長進了些，知道幫人要幫到當面去的道理了。
本來程家這已經跪進去幾個人，要是再冒出因為程少商而令袁慎受傷的事出來，只怕文帝就更惱火了。
反正傷的也不是太嚴重，先將這事瞞下，等後續再慢慢處理，也不引人注意。
這個道理李皓看明白了，跟在李皓身邊的凌不疑自然也能明白，畢竟也不難想。
隨即凌不疑便開口道：“若只是脫臼的話，倒也不必麻煩醫士，以往我在軍中幫著接過很多回來，不妨讓我看看吧。”
對於這話，李皓還是相信的，畢竟凌不疑確實沒必要騙人，於是便起身讓開了位置，讓凌不疑好上前檢視。
袁慎雖然半信半疑，但也沒說什麼，因為脫臼復位本就是熟能生巧的活計，按凌不疑所說在軍中接過很多，那應該可能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凌不疑上來先托起袁慎的手臂觀察了一下關節情況，而後又託著上下繞圓試了一下，隨後用力一拉一提，只聽一聲脆響，就接好了。
後面凌不疑託著袁慎手臂又轉了幾下，確定袁慎能使上力後，便放了下來。
這番乾脆利落的手法，李皓見後也是不由誇道：“子成這手藝確實不錯，比起尋常醫士只怕都要強出不少。”
袁慎和程少商此時也是感激，畢竟這樣一來不用找醫士過來，終究是少了很多的麻煩事。
但誇讚凌不疑同時，袁慎卻還不忘損起了李皓：“你看看人家，同樣都是領兵打仗的將領，怎麼人家就有這本事，你就沒有呢。”
李皓直接回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每個人都有擅長的，我何必非得去學這手藝。
不過我雖然不會幫人裝，但幫人卸胳膊的本事卻還是不錯的，你要不要試試。”
“算了算了，你不會就不會吧。”袁慎趕忙說道，而後便轉移了話題：“不過你們怎麼會一起過來這裡，是找我有什麼事嗎？”
李皓聞言解釋道：“我這不是看你們出去的時間太長了，然後又一直沒看到你們回來，所以才想著過來看看的。
子成是我路上撞見的，然後就陪著我一起過來了。”
“你怎麼知道我們出去了，誰告訴你的。”聽了李皓的話，袁慎趕緊追問道。
“誰閒的沒事告訴我這個訊息，是我親眼看到你們兩人從南門口先後出去的，後面我還特意出門去找了你們，只是沒找到而已。
說來也是你們太能跑了，否則還至於能把手給傷了，也真是……”
後續的話，李皓就沒再說了，畢竟袁慎這確實挺丟人的，該好好再練下身手才行。
之後李皓讓袁慎好好養傷，並順勢囑咐程少商幫著多照看一下，不要讓袁慎再勞動筋骨，免得落下什麼後遺症就不好了。
這次程少商倒是沒再犟嘴，而是很爽脆的就答應下來了，看來袁慎這次受傷也不是沒有收穫，這關係看來是近了不少。
離開這邊之後，李皓便請著凌不疑到文帝那，幫著給程家說說情。
凌不疑對此也沒有推拒，只是問出了一個問題：“看剛剛善見的樣子，莫非袁家這是有意與程家結親了。”
聽見這話，李皓頓時停住了腳步，回道：“確實如此，兩家確實都有這意願，子成今日這麼問，莫覺得其中有什麼不妥。”
說話間，李皓一直注視著凌不疑，畢竟這傢伙是有前科的，對上其他人還好，可對袁慎就不得不讓人在意了。
不過凌不疑只是澹澹說道：“沒有，只是有些好奇罷了，畢竟兩家的門第相差還是有些大的。”
“你也在乎門第之別，這可不像是我印象中的凌子成。”李皓回答。
對於李皓的話，凌不疑微微一笑，隨後便和李皓告辭，直接去了文帝那裡。
而李皓則停留在原地，看著凌不疑離開的背影，回想著他剛剛說的話，思索著他是不是賊心不死。
可最終也沒個結論，只能也回太子那邊了，不過事情都進展到這一步了，應該不至於再出什麼差錯才是。
凌不疑求情還是有些效果的，最終文帝對程始他們並未有所處罰，直接就讓他們各自回去了。
但凌不疑剛求情完，可沒有閒著，而是派人去打聽了一下李皓今日動態，然後便偷偷去見了三皇子，把剛剛的和李皓聊過事，並加上自己的分析給三皇子講了。
三皇子聽後，詫異的說道：“你說太子剛剛出現在雁回塔，只是湊巧，起因是袁昂出去尋袁慎。”
凌不疑答道：“應該是的，我從守衛那裡確定過了，今日確實是程少商和袁慎先後離營，而後袁昂和太子才出營的。
在這之前太子營中並未有任何人手調動，也沒有外面的人進出太子營中，也就是說沒人進去通風報信。
除非太子是在之前便得了通報，可不說這次會面本就突然，連我都是很晚知道的。
單就以太子的秉性為人，我不覺得他能忍得住這麼長時間，尤其是今日一早我們都是見過太子的，當時他的神情可沒一絲異常。”
三皇子思慮過後，也認同了凌不疑的想法，確實他也不認為太子的心機能深沉到這樣，除非他平常這麼多年全都在偽裝。
要是太子真有這本事，三皇子也就不需要跟他去爭這個皇位了。
不過三皇子並沒有把這個訊息直接告訴小越侯，也沒叫停小越侯那邊的審查，反正查得仔細些總歸不是錯事，萬一有什麼意外收穫呢。
畢竟他現在還得想辦法，萬一要是雁回塔的事暴露給文帝之後，他該要怎麼脫身，這個時候身邊能篩的乾淨些，總歸是沒錯的。
而且事實上，三皇子的預桉也確實是用上了，在所有人返回都城後不久，三皇子與小越侯密謀要扳倒太子的傳言，便已然傳的沸沸揚揚了。
李皓一聽到這個訊息，便直接來到了東宮之中，然後便碰到了王淳和樓太傅，看來這訊息的威力確實挺大的。
這兩人一見李皓這個傳聞中的當事人之一，當即便圍了上來，追問起這事是不是真的。
李皓回道：“此事確實是真的，不過現在我還有急事要做，不能耽擱時間，兩位不如先去太子那，我辦完事後就馬上過去。”
王淳聽完當即便要阻止：“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這件事了，還能有什麼事情比他還重要的，趕緊一起過去吧。”
倒是樓太傅稍微沉得住氣：“那你趕緊去忙，忙完了就趕緊過來。”
說完便拉著王淳走了，並解釋道：“袁昂這人做事素來穩妥，既然他說有急事要辦，那肯定是不能耽擱的，我們先去太子那再說。”
不過也正如樓太傅所說，李皓這會是真有要事來辦，此時李皓直接就調了宿衛，把孫勝管理的親隨營給圍了。
因為知道那日雁回塔事的，三皇子那邊肯定不會自己說出去，那自己這邊，想來太子也不會說的，那自己也沒有對外透露，自然就只有那幾個親隨會說了。
這種情況下，當然是先把他們控制在手上，至於後續怎麼處理就看事態怎麼發展了。
只是李皓這剛帶人圍上來，孫勝就得了訊息跑過來給這幾人撐腰，還大言不慚的說道：
“怎麼，這年頭真話都不讓人說了嗎，三皇子既然敢謀奪太子之位，意圖對儲君不利。
這等狼子野心之人，那就該讓天下人都知道，一起來唾棄於他。”
說實在的，這次李皓雖然是有點想坑這傢伙，才刻意沒去管束這幾個親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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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孫勝這麼主動的跳起來作死，還是令李皓沒有想到的，既然這樣，李皓就幫他搭把更高的梯子，讓他摔得能更痛快些。
“這麼說，這件事你是早知道的，難不成外面的流言，也是你幫著傳播出去的，你這置太子殿下與三皇子的兄弟之情於何地，置陛下於何地。”
孫勝聽後果然接話道：“兄弟之情！三皇子謀奪太子之位，可有顧忌這份兄弟之情，要我說就是太子太過軟弱了，才讓三皇子生出這等非分之想。
而且成年皇子本就該儘快去封地就番才對，陛下早就該令三皇子返回封地，否則又怎會生出這樣的險惡之心。”
話說到這裡，基本也就夠了，畢竟這一下子把文帝都給扯進來了，再說下去，李皓都擔心收不了場。
“混賬東西，陛下用心也是你該揣測的。”李皓當即怒斥道，而後便命人直接把孫勝給扣了，連帶著把嘴也給堵上了。
孫勝自然是不服的，竟然還想反抗，可現在不是李皓剛進東宮的時候了。
經過李皓這段時間調教，要還做不到令行禁止，那這麼多年就真是白混了。
拿下孫勝之後，又將其他幾個親隨拿下，便一併帶著去了太子那。
太子一見這幾個人，當即便明白了，問道：“那日雁回塔的事情，是他們對外散佈的？”
但後來看到孫勝也被抓了過來，而且還被堵了嘴，便詢問道：“不過這事和孫勝有什麼關係，你怎麼把他也給帶來了，還是這個模樣。”
李皓回道：“就是他們，不過這事能傳的這麼快，還得多虧了孫大人的功勞，所以我也就一併帶來了。
至於為什麼堵他的嘴，是因為他剛剛在外面大放厥詞，為了保住他的腦袋，才不得已為之。”
隨後李皓便講起了剛剛在外面發生的事，聽的在場三人一頓皺眉。
可即使這樣，孫勝這傢伙依然看不清形勢，還在那裡掙扎不休，支支吾吾的叫個不停。
太子聞言便讓人把嘴裡塞的東西取了出來，看孫勝想說什麼。
結果這一放開，孫勝便開始告起了李皓的刁狀，說李皓無憑無據就來抓人，一點都沒把太子妃放在眼裡。
順帶著可能是經過一番鬧騰，知道自己剛剛說了不該說的話，又開始反咬說李皓剛剛都是誣陷，自己並沒有說過。
正好此時太子妃也得了訊息，直接就衝了進來，而外面的守衛也不敢攔著。
進來之後，太子妃便開始幫著孫勝說話，而孫勝見幫手來了，這氣焰就更囂張了。
當然，太子也不是真的湖塗蟲，自然是不信孫勝說的，但還是主動說道：“剛剛他所說的話，都有哪些人聽到，可否堵住不讓流出東宮。”
李皓聞言搖頭道：“東宮的人自然可以管束，可剛剛他大喊大叫的地方，離宮牆不足七丈，東宮之外的人怎麼管。
而且現在想來陛下也應該聽說訊息了，這次事關殿下和三皇子，勢必會將越妃與皇后都給牽扯進來。
您認為陛下會輕輕放過此事嗎，而這又是在宮中，怎麼可能可能瞞得住。
要是殿下真想保他性命，我看還是讓他直接認罪的好，免得到陛下面前走一趟，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聽完這話，樓太傅和王淳立馬跟進，說來他們早就看孫勝不爽了，什麼本事都沒有，竟會幹些上不了檯面的事。
甚至要有機會的話，這兩人都想把現在這位太子妃給踢掉，換成他們自己的人不香嗎？
再不濟，換一個出身世家豪族的女子，加重東宮力量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