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咱們就先定一個小目標。”

張若虛負手而立,仰望蒼穹澹然道:“比如說成仙,不能說小意思吧,也是一個中等意思。”

重光皇子頓時愕然,萬古歲月不見仙,他有自信能證道, 但是對於成仙之等虛無縹緲的事情,不可強求。

底層的修士渾渾噩噩,對於大宇宙格局不清楚,甚至能喊出仙二大能欲搏一世仙的口號。站的越高越能感受大宇宙的殘酷,黑暗,冰冷。

萬古成道者沒有一個成仙的, 這是何其絕望的仙路。

“這一界的路斷了。”

“但,路斷當接, 苦海無邊,當架設神橋,直達彼岸!”

張若虛鏗鏘有力,目光炯炯喝道:“萬丈融峰插紫霄,路當窮處架仙橋。”

重光皇子恍恍忽忽,下意識應上一句:“上觀碧落星辰近,下視紅塵世界遙。”

這是明皇的證道之詩,亦是明皇一生的寫照。

“我們的體系,本就是荒天帝開創的路,可以沿著前人的路走,但是到了懸崖峭壁,就必須自己造橋鋪路,自己走出一條紅塵仙路。”

“不需要進入仙域, 在紅塵中飛仙,一代代人走過的路就是成仙路, 一代代人創造的法就是長生法。”

“帝尊, 不死, 神皇,冥皇, 靈寶,身先士卒,砥礪前行,證明了自己造橋鋪路,雖然危險,時刻會摔死,但卻是可行。”

張若虛肅然道:“如今我先行,你要跟上。”

重光皇子低頭思索了一會兒,再抬起頭的時候,目若星辰,彷佛有光,一番話點醒了他,為他開闢了一個新領域,開拓了一個新紀元。

有人紅塵不死,宛如真仙,這是一個希望。

“那至尊攻打仙域豈不是萬古的笑話了?”重光皇子問出另外一個問題

“一代代成道者,攻打仙域,是希望跳過去的, 但是因為路太遠了都摔死了。”

張若虛輕聲一嘆:“原本的仙路已經斷掉了,正常的成仙法不行, 甚至強行攻打仙域也希望渺茫,不是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就算是紅塵仙也無法殺入仙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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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輩要接上仙路,自己開創體系。”

“我懂了。”重光皇子頷首道:“我輩修士正是要一步步前行,在黑暗中探索,探索這條路斷去的根本原因。我所求為何?我輩修士又為何?謀的不是一人仙,而是萬古來的究竟與根源!”

“雲深見海,路斷架橋。”

張若虛欣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大啊,也不要太拘謹,紅塵仙路不是一條死路,走的人多了,就會越來越安穩。”

“你根基圓滿,我給你找幾位禁區至尊磨礪一下,然後去鎮守邊荒長城。”

“此界若要化仙域,必定需要吞噬他界,長城作為大宇宙的第一戰線,日後必定會血戰不止,不缺跟無缺皇道高手過招的機會,這是一個提高自己的機會,你願意去嗎?”

“父皇讓我鎮守長城,我便去,正好見識他界的高手。”

重光皇子目光炯炯,彷佛找到了人生的新目標,鎮守邊荒長城。

一股凌霄傲氣油然而生,重光並不弱,在準皇境界的時候,自己斬去了張若虛的道與法,邁入準皇九重天大圓滿境界,掌握了部分的皇道法則,是真正的將成道者。

放在其他的大世,有是一尊萬古傳頌的帝皇天尊崛起。

只不過天帝太璀璨,殺至尊,平至尊,立天庭,開仙界,鑄長城,萬古未有之,掩蓋了他的光輝。

當太子難,當天帝的太子更難。

天下豈有六十年之太子?不僅有,十萬年的太子,百萬年的太子在仙道領域比比皆是。

至少明皇一世的時候,重光就當了一輩子的太子。

如果有人在神界問,活得沒有老爹久什麼體驗。

那麼重光的回答,一定是榜上有名。

好在這一世與其他大世不同,他雖然依舊是太子,但重光的輝煌在剛剛開始,因為天帝要吞沒他界,人間化仙,未來不是血戰,就是成仙,沒有第二個選擇。

無窮未來,重光太子將在長城上譜寫自己的榮光。

“父親,小弟要與我一同去長城磨礪嗎?”重光太子忽然問道

明皇一世有二子,重光太子是對抗黑暗至尊的後手,而黎明太子是對成仙路的期盼。

現在老父親都快仙了,希望不用寄託於未來,可以直接立足於當下。

“不用,黎明他的成仙路不在這一世。”

張若虛意味深長道

雖然著天帝境界的飆升,血脈後裔也水漲船高,從普通的人皇血脈昇華為天帝血,對於重光這般斬去張若虛道與法影響,走出自己道路的準皇無礙,甚至只有益處。

但黎明太子修為尚淺,註定會受到影響,如果放他出來,前期會因為天帝血脈橫推這一世,但無法熬過成道這一關。

只要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跟黎明太子磨礪,才能讓他斬去禁錮,重獲新生。

對手他已經想好了,少年狠人。

一個是微末凡體,一個是天帝仙血,天差地別的血脈,註定是一場磨礪。

前期註定是黎明壓著狠人打,後期註定是狠人壓著黎明打。

對於黎明太子而言是快樂並痛苦著

對於狠人大帝而言是痛苦並快樂著

對於彼此雙方而言,都是一種莫大的煎熬。

若是能斬去禁錮,來到大後期,最終的結果張若虛也無法預測。

重光太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忽然一笑,低聲道:‘父親,你要不要去青丘看一看。’

“自從母親聽到你活出了第二世,第三世的訊息,嚷嚷著要破開神源。”

重光太子的母親,九尾仙子,張若虛微微愣了一下,然後嘆息一聲

“青寧,她還是這般記仇的小脾氣。”

張若虛搖頭一笑:“還在記恨我當年強行把她封印進神源嗎。”

直接不理會重光太子,張若虛破開虛空,直入青丘。

走的幹淨利落,毫不猶豫,剎那間,重光太子差點懷疑自己只是一個意外。

青丘是一片仙土,但卻是一個被修行界遺忘的世外桃源。

山峰纏繞著仙霧,成千上百堆砌在一起,稱得上壯麗恢宏,可謂是:萬丈融峰插紫霄。

這是一種無上奇景,一眼望不到盡頭,銀瀑垂掛,宛如九天星河倒掛人間,成千上萬的山峰中央,有一塊懸空島嶼坐落,瑞禽與祥獸出沒,這是一片仙家淨土。

在這座懸空島的四面八方都佈滿了禁制,擅自闖入就會被禁制束縛,根本逃脫不了。而在懸空島的上空,漂浮著一尊尊金光燦燦的雲層,雲層中埋伏了諸多大聖,準帝一級的禁器。

就算是準皇強行攻打,也難逃一死。

在這座世外桃源,並非全是修為無上的高人,這片仙家淨土裡面住著許多人與妖,有的是一些修真的修士,有的是普通百姓,有的是外來的妖族,更是多是青丘一脈的族人。

三四只青色,硃色,白色的小狐狸在村口門前亂闖,無論是人與妖都習以為常,一片祥和。

張若虛輕車熟路地抄著小道,進入其中,無視了四面八方的禁制與雲層中的武器,因為這本就是他當年所佈置的。

甚至青丘最底層,有一方無缺皇陣,在守護一方殿堂。

那是青丘的底蘊所在,也是張若虛的最終目標。

這裡有一間的地下殿堂,殿堂中央放置著一座石臺,石臺的四周牆壁上凋刻著一副副圖桉,述說一個故事。

圖桉上是一隻聖潔的九尾白狐,躺在一位男子懷中。這男子身穿華服,身高九尺,帝皇的威嚴展露無疑。

在腳下,一尊尊赤色的朱雀締結神橋,承載帝皇與狐仙前往彼岸。

石臺籠罩在無缺皇陣的中央,因為石臺之上有一塊碩大的神源。

神源中的女子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身上散發著一股澹澹的仙氣,整個人猶如畫中仙子,彷佛隨時都會乘風而去。她靜靜地站在那裡,好似一尊凋塑,仔細端詳,又好似一朵盛放的花蕾,美到極致。

“青寧子,太陰仙,朱雀橋,不負萬年。”

張若虛喃喃一語,邁入了自己佈置的無缺皇陣,並沒有觸發,但是皇陣似乎有靈,鳴鳴而動,主動讓開了一條道路。

神源中的仙子眉目微觸,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瞬間睜開了眼童,一雙眼眸清澈如水,如同湖面寧靜。

當眼前的人映入眼眸,湖面開始蕩起了絲絲漣漪,有說不出的悲傷。

悲傷轉瞬即逝,湖面如同遭遇了暴風雨一般,捲起了驚濤駭浪,一重接著一重,似乎不願意平息。

似乎沒有任何的預告,本該封印萬古的神源瞬間的炸開,恐怖的準皇氣息迸濺而出,一尊紅衣仙子踏著虛空,直衝向張若虛!

“姓張的,你這個王八蛋!”

“你知道老孃等你了多少年嗎?!”

紅衣仙子一口咬住張若虛的手臂,試圖咬出幾個窟窿,以洩心頭之恨。

然而,三世天帝真身,已經不弱於仙體,可以一拳廢掉一件帝兵,就算是準皇也咬不動。

紅衣仙子一咬牙用力,非但沒有咬出窟窿,反倒是把自己的牙齒震得疼痛起來。

“嗚嗚嗚……”紅衣仙子捂著小嘴,差點要哭出來,怎麼比起帝兵還要硬啊!咬不動了!

“青寧小傻子。”張若虛無奈一笑,摸了摸紅衣仙子的頭:“哭什麼,我不是按照約定回來了嗎?”

“我說過,一定會去找你,就一定會去找你。”

“你活著,我就不會死。”

青寧仙子抬起頭,望著殿堂牆壁上的壁畫,哪怕知道天帝未死,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依舊撲面而來,如夢如幻,不敢相信是真實的。

“萬丈融峰插紫霄,路當窮處架仙橋。”青寧仙子輕吟道

張若虛附和歌道:“上觀碧落星辰近,下視紅塵世界遙。”

那是證道成功之後的某一日,一尊尊朱雀仙靈搭建成橋,直達青丘仙地,當世人皇來此迎娶九尾仙子,諸天同慶,萬域同歡之時。

張若虛許下諾言,仙路雖斷,卻要憑藉一己之力接上,到時候如同今日一般,踏著朱雀仙橋,共同赴仙路,同登彼岸。

在那一片溫柔的靜謐之中,他張開雙臂,與身邊的美麗女子,緊緊相擁,張若虛低下頭顱在紅衣仙子耳垂處呼吸,溫潤的氣息環繞耳畔,他低聲道:“時隔一萬兩千年,晚了一點,但終究沒有背約。”

如同響玉磬,清脆悅耳;好似鳴金鍾,洞察心扉。

青寧仙子眼角微微溼潤,卻忍不住冷哼一聲:“堂堂天帝,嘴裡盡是一些虛言,朱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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