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既然已經到了,何不出來現身一見?”

石頭道人說著,轉過頭來,一道神念波紋擴散出去。

他當然發現不了蘇塵的蹤跡。

只是根據王虎的表現,猜測對方可能是找到了靠山,大機率是那位傳聞中的葵花老祖,石頭道人也有心見識一下,畢竟他在散仙盟這麼多年,的確是沒有聽說過什麼葵花老祖。

不過可惜。

蘇塵的神念強度遠在他之上,在有心隱匿行蹤的情況下,石頭道人根本發現不了他的蹤跡。

一番掃視後。

石頭道人不禁也皺起了眉頭,暗自疑惑:“沒有人,難道真是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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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就在這個時候。

一個聲音卻是冷不丁地傳入了耳中。

“你是在找我嗎?”

隨著聲音響起,石頭道人臉色微變,連忙轉過身來,只看到一抹黑影,不知何時已然出現在了大廳中,轉瞬間落在了不遠處的主位上,王虎見狀,連忙躬身,在外人面前,恭稱老祖,行大禮。

石頭道人這才能看清楚來人的面貌。

只見他一身黑衣,周身氣息內斂,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黑袍下的面目,蒼老無比,彷彿籠罩著一層薄紗,明明看得清楚,可轉瞬間又似乎變得模湖了。

“好精妙的手段。此人竟然能夠無聲無息地潛入接近,還避開我的神念掃視,足見其實力非凡。方才若是對我出手偷襲的話,恐怕我也要吃大虧!”

石頭道人心中驚訝,神色也變得鄭重,收斂了幾分張狂。

“早就聽聞,天元城如今有一位葵花老祖,實力超凡,乃是金丹境之中的佼佼者,今日一見,果然氣息非凡。老夫石頭道人,見過道友!”

這老頭倒也是個聰明人。

眼看蘇塵現身,立刻改變了態度和語氣,一副客氣拜會的模樣。

和方才作威作福的姿態,可是大相徑庭。

這倒也正常。

修仙界本就是弱肉強食,在弱者面前予取予求,遇到同境界的強者,自然要給予尊重。

蘇塵聞言,只是澹澹一笑:“原來是石頭道友,我早就聽王虎提起過你。既然你本就是我散仙盟客卿,那就是自己人了。如今天元城剛剛穩定,正是百廢待興之時,需要不少人手,道友歸來,必可讓我散仙盟聲勢大增。”

他故意表現得熱情歡迎,彷彿根本沒聽到石頭道人之前說要開宗立派的話。

這倒是反而讓石頭道人有些尷尬了。

索要物資的話,竟有些不太好開口。

“這老鬼看來不是易於之輩,也不知是什麼來歷,散仙盟裡根本沒有過這麼一號人物。有他做後臺,我恐怕很難從王虎這裡弄到什麼好處了,但既然都已經來了,就這麼離開,未免太沒面子。不論如何,也該試試這葵花老祖的成色,如果實力不如我,那這天元城之主的位置,就該換人了……”

石頭道人心中盤算著。

他本來今天過來,是想找王虎打打秋風,撈點好處,但沒想到,居然引出了傳聞中的葵花老祖。

眼看對方也不過初入金丹的層次,便動了些許心思。

於是故意道:“道友一副以散仙盟之主的口吻自居,可是貧道卻從未聽聞過你的名號,請恕老夫孤陋寡聞,不知道友是何時加入的散仙盟?”

然而蘇塵卻是根本不回答。

這種問題,沒有意義,對方也根本不是在乎自己的來歷,只是想找個藉口,試探自己的虛實罷了。

蘇塵也明白。

這石頭道人,既然拉下臉皮要來打秋風,那就不是自己三言兩語能打發的。

於是抬起手來,一束法力綻放,隔空將桌上的茶杯抬起。

“道友常年在外雲遊,不知天元城中之事,倒也正常。不過我的來歷,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道友先喝一杯茶,稍作歇息,聽我慢慢道來。”

話音落,指尖輕輕一彈。

裝滿茶水的茶杯騰空飛起,在法力的包裹下,如同炮彈般轟向對方。

“呵,要用這種小伎倆對付我?”

石頭道人走南闖北,什麼場面沒見識過,眼看蘇塵用法力推來茶杯,認為對方是要藉此交手,試探深淺,正好他也有此意,於是不閃不避,身上騰起一片灰濛濛的法力光霧,隨即伸出手來,將那茶杯穩穩抓住。

轟!

法力激盪,一片岩石光暈在其身上浮現,沉重如山,似乎想要強行將茶杯上附著的力量鎮住。

然而。

想象中的法力對抗並未傳來。

石頭道人輕易便接住了茶杯,他有些驚訝,低頭一看,卻見那杯中茶水勐然翻湧,好似一片滄海傾覆,瞬間將他的心神拉扯了進去。

“不好,這是神念攻擊!”

石頭道人大驚失色,他根本沒有料到,蘇塵的手段並不是法力試探,而是以這茶水為媒介,施展了大夢心經,由此神念衝擊,形成類似於幻術一樣的手段。

只見滔天海浪席捲長天,石頭道人的心神都被這波瀾捲入其中,頓時臉色煞白。

這時候,其身上一道石符玉牌閃爍光芒,將其肉身護住,緊接著神光綻放,石頭道人狠狠咬牙,這才掙脫出來。

他站在原地,抓著茶杯,身形紋絲未動。

外人看上去,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但他身上的衣袍去而是已經溼透,誰也不知道,他剛剛已經在那茶杯中的瀚海波濤裡,掙扎了許久,在生死邊緣走了一趟。

“好恐怖的手段,此人神念強度遠超想象,居然能夠在無聲無息間,讓我中了暗算!這葵花老祖的實力,比我想象中還要厲害,難怪可以從三大家族手裡奪取到天元城!”

石頭道人心中驚駭。

透過這一番交手,他便已明白,這位葵花老祖的實力看,遠在自己之上。

當即已是萌生出退意,身形往後退去,同時強笑一聲道:“承蒙道友熱情招待,貧道感激不盡。不過,老夫記起還有一些瑣事要處理,今天就不叨擾了,改日再來拜會……”

話音落下,石頭道人的身體忽然化作一股青煙,啪嗒一聲,手中的茶杯落在原地。

大廳裡已是沒有了他的蹤影。

“走了?”

旁邊的王虎看不懂兩人的交鋒,還不明白為什麼之前張狂的石頭道人忽然要逃。

正在他疑惑不解的時候。

卻聽得旁邊的蘇塵開口了:“道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把我這城主府當做什麼地方了?要是傳揚出去,別人還以為本座招呼不周,還是留下來,讓本座一敬地主之誼吧。”

他當然不可能讓對方就這麼熘走。

否則以後隨便誰都跑來天元城打秋風,那也太麻煩了。

所以,必須給予必要的懲戒。

說話間,蘇塵已然抬手一抓,雄渾的法力綻放,三陽光輝籠罩,頓時大日煌煌,火浪翻湧,將那石頭道人的身形照耀出來。

金光掌印落下,頓時將院子裡的地面轟得塌陷焦黑,恐怖的熱浪衝擊,石頭道人悶哼一聲,身形跌飛出來。

還不等他站穩,又見那金光之中,飛出一隻火焰神鳥,金烏啼鳴,口吐烈焰,純陽光華灼灼,瞬間將他淹沒。

“好精純的法力!這是純陽真元,你居然煉成了太陽金丹?”

石頭道人怪叫連連。

原本蘇塵出手的時候,他還有自信可以與之抗衡,至少逃跑是沒問題的。

結果沒想到,對方的法力竟是如此恐怖,那可是號稱世間最強的太陽金丹,法力狂潮湧動,直接用力量將他淹沒,這種情況下,什麼法術手段都來不及施展,只是靠著身上獲得法寶護體,這才勉強撐住。

但也同時被金烏光輝困住纏住,不斷被純陽之火灼燒,疼得他吱呀怪叫,鬚髮捲曲。

再這樣下去,只怕要被活活煉化殺死了。

“道友這是什麼意思,真以為貧道好欺負嗎?你我並未生死仇怨,何必咄咄逼人,今日就當我沒有來過還不行嗎?”

石頭道人開口喊道,已經有了服軟的跡象。

但蘇塵卻是沒有打算就這麼放過他,冷聲道:“你仗著自己修為高深,就想來威逼我手下的人,強行索要靈石資源,還要拆了我這城主府,那時候你是何等張狂?”

“老夫本來就是散仙盟的客卿,找盟主要點資源,也是情理之中吧?”

“哼,散仙盟和天元城動亂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出面出力,現在大局已定,你就想著回來要好處了。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今天非要給你長個記性!”

說著,蘇塵一掌拍下,純陽法力如山,鎮得那石頭道人悶哼跪地。

與此同時,背後劍光浮現而出,道道劍氣似乎從體內竅穴中透體而出,發出嗡鳴之聲,如同千萬柄利劍即將出鞘。

萬劍訣已然蓄勢待發,空氣中,瞬間充滿了肅殺的冷厲之氣。

殺意鎖定。

石頭道人頓時臉色發白。

本來,他還有不少手段,打算施展反抗,至少掙脫這純陽法力的壓制。

但當看到對方身上劍光隱現的瞬間,他就失去了勇氣。

如果只是被鎮壓在這裡,他最多吃點苦頭,憑藉自己同為金丹境的實力,至少沒有性命之憂,但如果敢掙脫出去,施展更多的法術手段,那麼一定會遭到更為凌厲的殺招轟擊。

那萬劍訣一旦釋放出來,估計自己不死也要重傷了。

他來這裡,只是為了索要一點好處,實在沒有必要生死相搏,於是趕緊開口服軟求饒了:“別別別,老祖息怒,是貧道錯了,我認錯,還請老祖看在我也曾是散仙盟一員的份上,饒恕我吧……”

堂堂金丹強者,在外面可是足以呼風喚雨的存在啊!

此時,居然開口求饒了。

旁邊的王虎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暗暗驚歎,“林凡”的實力,太強了!

比起兩年前,他的實力似乎又有了巨大的提升,獨有的太陽金丹,使他的法力足以傲視同儕,再加上凌厲無比的萬劍訣,簡直就是一座毀滅炮塔,一旦發怒,即便同為金丹,也難以承受。

金丹亦有差距。

這石頭道人對他來說,已經是很厲害的高手了,可是在蘇塵面前,卻是連反抗的勇氣也沒有。

太強了!

有“林凡”在,天元城無憂!

“現在知道錯了?還算不晚。”

聽得那石頭道人求饒,蘇塵眼中殺意暫緩了些許。

他本來也就沒有想過要真的動殺心。

畢竟,自己和石頭道人無冤無仇,對方是想來敲打打秋風,但也沒有動手殺人傷人,還算有些分寸,蘇塵也必要得理不饒人,真的殺死一尊金丹沒有那麼容易,真要把對方逼到絕路,一旦反擊,別的不說,來個金丹自爆,自己可能沒事,王虎和其他城主府的人,估計要陪葬了。

再說,殺死一個石頭道人,又沒有什麼好處。

蘇塵當然不會做這種蠢事。

所以,他暫時收斂了身上的劍光,臉色略微緩和了些許,但也並未就此散去法力壓制。

那石頭道人也是聰明,眼看對方沒有繼續施壓,便知事情還有轉機,於是趕緊又道:“今日是貧道孟浪,登門拜會,當然不能沒有禮物。我這裡還有一些丹藥和靈石,就當是給老祖和王虎兄弟的見面禮,您看如何?”

說著,他有些肉疼地將一個儲物袋遞了出來。

但是蘇塵卻沒有任何表示。

他現在掌控整個天元城,丹藥靈石,怎麼會缺?

缺少的,反而是人。

畢竟現在的天元城,除了他之外,再無金丹強者坐鎮,以後少不了還會遇到這樣類似的麻煩,蘇塵也不可能隨時隨地出面,他還是更喜歡在幕後掌控一切,低調修煉,也避免自己成為其他強者的目標。

“這個石頭道人,雖然品行不算太好,但還算機靈,實力也勉強夠看。要是讓他迴歸散仙盟效力,倒是可以看家護院,只是,要想掌控他,還得費些手腳。”

思索間,蘇塵心中已然有了算計。

他轉過頭來,目光灼灼,鎖定在石頭道人身上,開口道:“念在你本來就是出身散仙盟的客卿,今日之事,本座可以從輕發落。不過,你要將功補過,從今以後,留在散仙盟效力,聽憑盟主吩咐!”

“讓我聽這築基小輩的吩咐?老祖,未免太折辱人了……”

“不答應?也行,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你,你不講道理……”

石頭道人一臉苦澀,眼看蘇塵說著又要動用劍光,只好連忙道:“別,別,別,就依老祖所言。萬事好商量,何必一言不合就拔劍。貧道本來就是散仙盟的人,現在迴歸,聽從盟主號令也是理所當然……”

他嘴上答應著。

心裡卻是在盤算著其他。

如今這種局面,他自問不是蘇塵的對手,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先答應下來。

只要離開這城主府,憑他金丹境的修為,隨時可以悄然離開,蘇塵再強也不可能隨時監視著他,到時候熘走,天大地大,大不了再也不回天元城便是。

不過,他這些想法,蘇塵怎麼可能不知道。

當即又道:“既然你願意歸順,那就好。不過,你修為不俗,王虎還制衡不了你,需要你拿出點誠意來,我才能相信你真的願意投效,而不是虛與委蛇。”

“這……什麼誠意?”

“凡人說歃血為盟,散仙盟當初也有入門血誓的規矩,只要你當面以血立誓,永不背叛散仙盟,我就信你。到時候不但放你自由,你需要的資源,本座也可以酌情賜予。”

“以血立誓?”

石頭道人臉色難看,眼珠子轉動著。

這血誓可不是隨便立的,需以心頭精血作為媒介契約,不能隨便背棄,是有一定制約能力的。

不過,他若只是不背棄散仙盟的話,倒也還有操作的餘地。

因為他本來就是散仙盟的客卿,大不了,只是不跟散仙盟和天元城為敵而已,以後要不要聽他們的,給天元城出力,那還不是看自己心情?

只要蘇塵不在,一個王虎能拿自己怎麼樣,說不定花點時間,自己還能反客為主。

想到這裡。

石頭道人咬牙點頭道:“好,就依老祖所言。”

說著,他抬手,從指尖逼迫出一滴心頭精血,便開始立誓,永不背叛散仙盟,否則必遭反噬之類的。

但是決口不提要效忠蘇塵或是王虎,給自己留下了緩衝餘地。

“這老東西,果然狡猾。”

蘇塵心中暗笑,不過他也早就料到了這一層,光靠一個血誓,當然不可能控制一位金丹強者,之所以這麼說,只是想讓對方自己獻出心血而已。

趁著石頭道人立誓的時候,他悄然從袖子裡取出了一個稻草紮成的木偶。

隨即法力驅動。

那一滴心血直接被強行攝取了過來,落入掌中,最後融入稻草人身上。

霎時間,巫術光輝閃耀。

石頭道人臉色微變,只覺得自己和那草人之間,似乎建立起了某種聯絡,奇異的咒文縈繞在稻草人身上,似乎隨時會有什麼厄運降臨自身。

“你……你這是做什麼?”

“這是失魂咒,一門遠古巫術,一旦發動,不論相隔千萬裡,可使人失魂落魄,尋常手段是解除不了的。”

蘇塵指了指手裡的稻草人,又看了石頭道人一眼,其意不言而喻。

如果他敢動什麼壞心思,或是不聽號令,蘇塵就能隨時以此施展巫術咒術,對他進行打擊。

這種巫術之法,是石頭道人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根本也不知道如何解除,現在等於是將性命把柄都交給了對方,不由又氣又怒,指著蘇塵,顫巍巍地罵道:“你……你不講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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