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經被陛下買下送給了沫漓大人,那你自然也就要承當起照顧沫漓大人衣食住行的責任了。雖然老夫年事已高,但畢竟還是男子,男女之間有許多禁忌,諸多事宜都有不便,而如今你便能代勞,倒是省去了許多的麻煩呢。”伸出佈滿褶皺老繭的蒼老雙手,慢悠悠地摸著自己花白的長到胸口的大鬍子,太醫朝著自己面前將熟睡中的沫漓輕輕抱到床上的少女,輕聲說道著。

說實話,太醫對這個面容清秀美麗,性格也內斂細心的心言師——鏡,感到十分得滿意。

從這個少女進門來開始,太醫都有在偷偷地觀察著她——她十分小心坐在輪椅中的沫漓,就連路上有一顆小石子都會害怕硌到沫漓後驚醒而選擇小心翼翼地躲避開來,到最後將沫漓放置到床上的行為也是越發小心謹慎,動作有點生疏卻帶著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到的溫柔。也許沫漓本人不知道,但是外人絕對都知道。

——這個鏡,真的是十分關心她的新主人呢!

“我明白了。”心言師只是一個特殊的稱謂,其本質也僅僅只是稍微叫得好聽點的奴僕而已,早知曉這一點事實的鏡沒有遲疑地點了點頭,認真地答道。更何況,對於她來說,照顧沫漓,也是她自己本身自願的選擇,怎麼可能會不去盡心盡力呢?

滿意地點了點頭,太醫對鏡的自知之明感到很欣賞,繼而才幽幽地說道:“其實這些也不大難,你只需要幫助沫漓大人換繃帶、換藥膏即可。哦,對了,沫漓大人的傷口不宜碰水,你擦拭身體的時候可定要多加小心啊,要不然傷口發炎可就有大麻煩了!”即使本人醫術再怎麼高明,但是裝置落後的古代可是對嚴重的發炎可是很難治療的,“現在……你就先幫沫漓大人換一下手腕上的繃帶吧,老夫順道再指點你一下包紮的技巧。”

聞言,鏡自然知曉這是自己分內的事情,便立刻點點頭,然後轉身面對著躺在榻上睡得十分安詳的沫漓,眼神溫柔而又帶著點憐惜。

從兩人見面的一開始,鏡就已經十分好奇了——沫漓受得傷究竟是怎麼樣子的?嚴不嚴重?痛不痛?為什麼傷口上的繃帶會包得這麼嚴實?莫非沫漓不能行走的原因就是這些傷口引起的麼?

一切一切對於這些傷口的好奇,讓鏡迫不及待地靠近了沫漓,但手上卻是小心翼翼地,深怕弄疼沫漓地將沫漓左手上那厚厚的繃帶給一圈一圈地輕輕拆開……

然而等到將左手手腕上的繃帶給全部解開,露出裡面猙獰傷口的時候,鏡卻是猛地一下,愣住了,之前那濃厚的好奇也就在這一瞬間裡,轉化為了滿腔的冷意。

這是什麼樣的傷口啊?

一個空洞的血洞,幾乎都要將那個小小的瘦弱的手腕給刺穿了——不不不,像這樣子的傷口,一定是被什麼利器給殘忍地刺穿了!!現在這樣子還是被人細心治療許多天後的結果!!

這到底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鏡無法想象,也不敢想象,只是心中漣漪卻是越泛越發,指頭關節也因為緊緊握住而微微有些泛白。

沫漓她還僅僅只是一個小孩子而已啊!這種痛苦連一個大人都無法輕易承受,更何況是一個小孩子啊!真的不知道,沫漓究竟是如何承受住這些痛苦而後又頑強地活下來,絲毫不畏懼殘疾的痛苦……

——如果是自己的話,恐怕會直接放棄而選擇自殺的吧?這樣活著實在是太辛苦了。

設身處地幻想著如果是自己受到這種對待,鏡心中只有這一個想法,請恕她實在沒有那種粗神經或是堅強的意志。

“如你所見。”自然明白鏡心中不可言喻的震撼,因為當初他看見的時候也是像這樣的同樣反應,太醫憐惜著臉,用溫柔的目光靜靜注視著睡著後表情略有點舒緩下來的沫漓,口中喃喃地說道,“沫漓大人的手腕、腳腕上都有這樣子可怕的傷口,手筋給腳筋也都被刺斷了,此生不能再獨自行走,只能依靠輪椅度日……所以,以後就需要你的全心照料了!請務必不要讓沫漓大人覺得自己是個廢人而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鏡沒有再說話了,心中無盡的痛惜讓她難以開頭再說話。

她害怕,如果自己一旦開口就會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所以她只能緊緊地咬著自己的下唇,讓自己不要受到感情的牽動,默默地在太醫的指導下,替沫漓換上了冰涼涼的草藥與藥膏,然後用盡自己全身的努力,儘可能地,儘可能地,用盡所有可能地去輕柔地纏繞著那一卷長長的繃帶。

明明是這麼一個純淨的人,為什麼會有這麼坎坷的命運?

冷靜下來鏡才忽然想起,沫漓除了行動不便外還無法開口說話,甚至連眼睛也有問題!這麼一連串的缺陷,真的是無法想象不是麼?為什麼會有這樣子的命運?!一定……一定是老天爺十分嫉妒她的純淨吧!!

不一會兒,沫漓左手手腕上的傷口便被厚厚的繃帶所綁住,鏡甚至最後還在上面打了一個可愛的小蝴蝶結。

“不錯!”習慣性地摸著自己花白的長胡子,太醫輕輕地笑了起來,很明顯可以聽出他害怕吵醒沫漓而刻意壓制自己的笑聲,他的口中盡是對鏡的讚賞,“果然是女孩子,細心程度可是讓老夫都自愧不如啊!雖然包紮技術還有點欠缺,但想必你只要好好練習一下,定能包紮得更好!老夫可是十分看好你哦。”

“多謝太醫大人的誇獎,用力全身所有努力為沫漓大人包紮得更好,是我分內的事情。”雖然被當今備受尊敬的太醫誇獎心中的確很開心,但是必要的謙虛卻還是要的,更何況對方還是經驗老道的宮廷太醫,其本質上有絕對的不同,自己這個黃毛小丫頭可沒有任何資本去自傲什麼的。

無論什麼時候,謙虛總是能奪人好感的,只要不過分。

“對了,太醫大人,請恕我多嘴,沫漓大人這傷……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無法抑制住自己心中翻滾著的憤怒了,鏡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將話脫口而出了。如果讓自己知道了是什麼人幹的話,自己恐怕一定會牢牢記住這個人,然後等相遇的時候再來個突然襲擊的吧?總而言之,她真的十分想為沫漓嚥下這口不得不出的氣。

略有點苦惱地皺了皺眉頭,太醫猶豫了許久,就在鏡覺得探不出話而要改口的時候,太醫最終還是開口輕輕地說道:“這事兒本來應該是被陛下給勒令禁止走漏風聲的,知曉內情的人也是屈指可數,但是——畢竟你已經完全歸屬於沫漓大人了,那這事兒你也應該有權利知道的……”延長的音符足以聽出太醫的猶豫不決,話到如此,他還是在猶豫著。

“請務必告訴於我!”聽見有轉機了,鏡自然是不會放過,她雙手抱拳堅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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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讓她知道這件事情的確不會改善些什麼。但是……但是……但是她也是想要與沫漓一起,一起承受這份痛苦,這是她現在唯一能夠為沫漓所做的事情了。

她想要這麼做,也一定要這麼做。

“好吧,既然你這麼想知道……”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似乎在無奈鏡的堅決,無可奈何的太醫才緩緩說道,“其實,這傷口究竟何人所為,老夫也不知道——確切的說,這個世界上除了沫漓大人本人外,沒有一個人會知道的。沫漓大人她……是國師——言依大人,耗盡所有剩餘壽命,從異時空請來的大氣運之人。當初沫漓大人降臨此世時,便是帶著這一身傷,昏迷不醒地過來的,氣息還弱得幾乎要隨時斷掉……最後還是老夫費心心思,才堪堪救起了垂危的沫漓大人。”

說了等於白說,害她還這麼期待!

鏡十分無奈,太醫說得完全沒有她想要知道的內容!但是儘管如此,裡面的內容也是極其駭人聽聞。異時空?而且還是大氣運之人?任誰都聽得出來,大氣運對於這個混亂爭奪天下的年代有什麼重要的作用!!傳出去的話,沫漓今生就恐怕別想安寧了,必定會被兩國國君給爭來爭去的!

鏡知曉這是她絕對不能外傳的訊息,便連忙告謝太醫對自己的如此信任。

再次滿意地點了點頭,太醫笑得眼睛都似乎要眯起來了,看來他對鏡的印象又上升了好幾個程度:“老夫知道你十分關心沫漓大人才會告訴你的。既然如此,那老夫也就不便多加打擾了,先走一步。不過事先說明,鏡丫頭,之前說的那些禁忌,可都要熟記於心啊!”最後提醒了鏡一句,太醫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後,才提起自己的醫藥箱,輕悠悠地走了出去,沒有留下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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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週一話——今日無事。

阿勒?好像觸發了什麼不得了的死亡flag了呢?

馬一卡,不在意那些小細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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