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南忼也不傻,看著南非煙決絕的態度,便知道今日勸回這逆女的可能很小了,當即便裝暈往後一個仰倒。

歐陽凌風見狀也是很默契地扶住了萬仙門門主,有些痛心疾首,“師妹,你怎麼能這樣對師父?他好歹是你的父親。”

“若不是煙兒的父親,今日也走不出這壓雲寨了。”看了許久的好戲,明夜總算膩味了,悠然開口。

本來他還因為煙兒一開始為這倆人求情而不悅,後來才知道,她只是為了試探清楚歐陽凌風和南忼真正的想法。

如今這二人的陰謀暴露無遺,卻仍舊不自知,想來煙兒的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他也不用再沉默,而是應該擋在煙兒面前,為她抵抗這些閒言碎語。

南非煙冷靜地看著面前這被她稱為父親和兄長的男人,心底一片涼薄,“父親既選擇將我送來壓雲寨,便知道有這一日。”

“我是您的親生女兒,可您拋棄了我,在這壓雲寨裡,我也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只是一個階下囚。”

“囚犯想要離開,是沒有資格的!”

南非煙最終還是沒有在眾人面前說出南忼和歐陽凌風的陰謀,好歹保全了萬仙門最後一絲顏面。

南忼臉上卻是陰晴不定,這逆女如此說,想來還是在怪他當初的決定,他好吃好喝供了她這麼多年,大敵當前,難道她不該為萬仙門付出嗎?

即便是將她送到了壓雲寨,明夜那小子那麼愛她,不也沒讓她受到半點傷害嗎?

萬仙門門主心中自然不服氣,可他從來也沒想過,若他的女兒沒有因為心善救過明夜,或者明夜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匪徒。

那他將女兒推入火坑之後,還要算計女兒的最後一點價值。

這樣的行為,有多讓人噁心!

整件事情中,被傷害最深的人便是南非煙,她本該是一個天真而無辜的少女,只是被迫捲入了親人之間的算計。

可如今她也懶得計較,也不能計較。

畢竟一個是她的親生父親。

而另一個,曾經是她的未婚夫。

不過,以後便不是了。

南非煙垂了眸子,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既已淪為囚徒,昔日的身份便跟我沒了關係,從今以後,我不是萬仙門的大小姐,也不是歐陽凌風的未婚妻,更不是......您的女兒。”

雖說這是修真界,人倫親情已經很是淡薄,但也絕少出現父女母子恩斷義絕的場面,一眾看戲的人都瞪大了眼,生怕錯過什麼精彩的畫面。

南非煙說完這句話,卻是轉身便走到了明夜的身邊,彰顯了自己的決絕。

歐陽凌風扶著南忼,兩個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都呆住了。

雖然和這個女兒相處的時間很長,但南忼很少關心南非煙,並不瞭解這女兒真正的性格。

相比之下,或許歐陽凌風更瞭解南非煙一些。

這個天外天的大小姐,他的師妹,是個表面高高在上卻又面冷心熱的人。

這也是為什麼歐陽凌風會設計用裝可憐的辦法,來博取南非煙的信任,進而讓南非煙憎恨明夜,讓兩人誤會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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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世也確實成功了。

在他和南忼的欺騙下,南非煙終是離開了壓雲寨,跟他們倆回了萬仙門。

而深知這兩人品性的明夜卻憂心忡忡,認為南忼和歐陽凌風不過是拿煙兒當人質威脅他,進而幾次三番逼迫南忼放人。

而這樣的行為讓南非煙看在眼裡,只覺得明夜越發咄咄逼人,而自己的父親和師兄為了維護自己卻付出良多,甚至不惜破壞萬仙門的穩定。

南忼和歐陽凌風藉機裝可憐,在南非煙的面前哭訴和賭咒發誓,最終挑撥得南非煙和明夜站在了對立的一方。

最後為了保護這兩個心懷鬼胎的人,南非煙選擇朝著明夜捅了一刀,深深傷害了這個愛他入骨的男人。

而這個男人,在明知南非煙犯了大錯,成為了壓雲寨背叛者的情況下,依舊放走了少女,拖著受傷的身軀為她挨下了刑罰。

一對本該是佳偶的璧人,就此陌路。

而如今看著南非煙的反應,歐陽凌風第一次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他這小師妹,怎麼不按照套路來?

明明從前南非煙都是個傻呵呵的女人,這次卻似乎學聰明了,沒上自己的當。

而南忼本來想裝出昏迷的樣子,聽到南非煙要斷絕關系的話語,當即差點沒背過氣,真氣暈過去。

這逆女本就不是他真正的女兒,他本來也不想有這麼個沒用和不長進、還是個人類所生的孽種。

但此刻明明是他要利用南非煙,這少女卻好似生了根反骨般,百般拒絕自己的好意,最後還威脅地提出了分道揚鑣。

南忼覺得自己便是已經閉了眼,也會被重新氣得活過來。

於是萬仙門門主站直了身子,眸光有些冷,看著南非煙的眼神忽然變得冷厲,彷彿川劇變臉一般,“你不管我這個父親倒也罷了,是不是連你母親也不管了?”

這話冷冷彷彿敲打在南非煙的心上。

母親一直是少女心中的一個痛處,在南非煙很小的時候,她的母親生了重病,家中的奴僕沒一個理會照顧那生病的人類。

那時候短手短腳的南非煙從醫修那裡好不容易磨來了草藥,再回到她和母親居住的宅子時,母親卻已經不見了。

南非煙一直認為母親已經死了。

包括身邊人,也是這麼告訴少女的。

如今過去了這麼久,南忼卻突然威脅似地說出這麼一句話,縱然可能只是謊言,南非煙也根本不敢不當成一回事。

萬一呢?

萬一父親說的是真話,那她不就白白錯失了尋到母親的機會嗎?

對於母親的失蹤,南非煙一度耿耿於懷,自責得要命,若是她一直守在病榻前,不去找什麼藥,母親說不定現在還好好的。

艱難地吞嚥了一口口水,南非煙抬起頭對上了南忼冷漠的目光,有些遲疑的模樣,“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母親還活著嗎?”

“之前你母親身體病弱,是我將她一直養著,不然你以為她怎麼可能活到現在?若你還有一點良心,便回去見見她吧,她應該很想你。”

南忼語聲冷冷的,看也不看南非煙一眼,轉身便走,他這副態度,反倒讓猶豫不決的南非煙有瞬間的倉皇,想也不想便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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