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庇護。
嬌小又柔軟的小家夥正趴在床榻上,粉嘟嘟的小嘴流著口水。
用力地往前一爬,又無力的翻倒,好像一隻可憐的毛毛蟲。
這副小模樣,明明可愛極了,卻沒能吸引對面兩個紫衣女人的同情心。
她們都是伽御辛的屬下,奉命而來,要將這小家夥綁走。
一個女人的手伸出,剛靠近小嬰兒,便觸電般收回,周圍有淡藍色的光罩浮現。
是某種結界。
不過也攔不住早有預謀的兩個人。
另一個女人年紀稍大右手併攏食中二指,自虛空中畫了一個圖案,嘴裡唸唸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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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藍色的罩子便盡數破開,煙消雲散。
年齡稍大的女人衝著最開始那女人點了點頭,那女人便重新伸出手,想將床上的嬰兒抱起。
然而就在此時,女人碰觸到小嬰兒的手竟自燃起來。
年齡稍大的女人皺起眉頭,猛地轉頭看向門口的地方。
一個身穿褐衣的女子正扶著門框站立,臉色慘白得可怕,彷彿風一吹便會倒下。
“臭狐狸,竟敢壞我們的好事?”
年輕一些的紫衣女人惡狠狠罵道,“魔女大人一隻手便能捏死你,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褐衣女子自然便是白璉。
從前她都是仙氣飄飄的模樣,被伽御辛折磨後淪為了灑掃的丫頭,才變成這副模樣。
懷音雖然救了她,但時間倉促,也沒來得及給她換洗衣服。
故而她還是這副樣子。
伽御辛的那些手下欺負她慣了,見她還是狼狽不堪,便忍不住開口奚落和嘲諷。
白璉的眸色深了許多。
她從前一向是個咋咋乎乎的性子,可經歷著一遭後,著實穩重了許多。
即便是被人辱罵和嘲諷,也能坦然面對。
直直看向辱罵自己的女人,白璉放軟了聲音道,“您誤會了,這是那孩子自己的能力。”
“神祇的後代,總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能力。”
年輕的紫衣女人一愣,轉而求助性地看向旁邊年長一些的女人。
那女人倒是精幹的很,看見白璉來時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依舊問道,“你有什麼高見?”
“高見不敢當。”
白璉垂下了眸子,輕聲道,“小孩子到底是認人的,而我僥倖,抱過他幾次。”
兩個紫衣女人面面相覷,這下她們都聽出了三尾狐狸的意思。
許是受盡了苦楚,終於打算討好她們主上。
但她們能相信她嗎?
這個念頭只是一掃而過,她們便認為拋開了,料定白璉不敢在她們面前耍花樣。
或許再過些時間,懷音便會趕回來。
那樣主上的計劃便會落空。
不能再等了!
年長的女人略一思索,便讓開了一條道,“你來。”
年輕的紫衣女人還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年長的女人拉住了袖子,隨即閉上了嘴。
白璉既想表現,那交給她也無妨。
聽說這是那位小長老最要好的朋友,主人一直都在拉攏她。
如今終於有了機會,年長的女人當然不想放過。
何況若是讓那位小長老吃個癟,被最好的朋友背叛,相比主人應該會更滿意。
一時間,年長女人的心中便轉過了七八個念頭。
年輕的女人還有些戒備,死死盯著白璉,生怕她搞出什麼小動作。
至於年長的傲慢女人,卻並不擔心。
有她們兩人在,便是白璉想動手,怕也沒這個機會。
在紫衣女人的眼皮子底下,白璉慢慢靠近了床榻上的小家夥,她的手止不住微微發抖。
生怕小家夥不給面子。
天知道從前她根本沒抱過這小包子。
剛才在兩個女人面前誇下海口,只是為了能有機會靠近,和保護懷音的兒子。
懷音救了她一次又一次,她沒什麼能報答的。
只能補償在小家夥身上。
這兩個人來者不善,但她卻有孃親留下的最後一件法器。
想必能保他無虞。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小包子可千萬別大發雷霆,也讓她嘗一嘗自燃的滋味。
白璉的手慢慢靠近,可這一次,卻是真真切切觸及到了小包子的胳膊。
這讓三尾狐狸忍不住愣住了,一低頭,正好對上了小家夥澄澈通明的目光。
神祇之子,天生便有能看透一切的雙眼。
他能看出白璉是善意的,自然便不會使出護身的法力傷害她。
白璉不解其意,但仍舊松了一口氣,將小家夥抱了起來。
那兩個紫衣女人倒是大吃了一驚,特別是那被自燃的火焰灼燒的年輕女人。
頗為不服氣地“哼”了一聲。
年長的女人緊緊皺起的眉頭也鬆開了,對著白璉伸出了胳膊,“來,將他給我。”
她並不認為是小家夥有什麼本事。
再是神祇之子,毛都沒長齊,又能幹什麼?
大概是懷音在床上佈置了什麼陣法,而白璉又偏偏瞭解如何破除這陣法。
既是如此,將小家夥抱起來大概便能安全帶走。
年長一些的紫衣女人想得很是美好。
她認為白璉既動了手,那自然是站在她們這一邊的,選擇投靠了主上魔女大人。
但那只三尾狐狸聽了自己的話,卻連忙將孩子往旁邊側了側。
小嬰兒瞬間浮空,她看見白璉以極快的速度結印。
不過片刻那孩子便消失在了出現的一個空間中。
這套動作做下來,只一個眨眼便完成了,兩個紫衣女人根本沒來得及反應。
那年輕一些的女人最先回過神來,幾乎尖叫道,“你做什麼,是要與魔女大人為敵嗎?”
白璉直到將小包子送往了庇護神器的空間中,才長舒了一口氣。
她半生都是任性和自私的。
還是頭一次想為別人做些什麼。
可能做不了太多,但至少在她活著的這段時間裡,小包子是安全的。
希望能拖到懷音回來。
聽見旁邊紫衣女人的叫囂,她用極輕蔑的眼神看了過去。
再是落魄,她曾經好歹也是青丘最尊貴的狐族,白禾長老唯一的女兒。
餘威仍在。
此番高高地抬起頭,一字一頓吐出了一句話,“關你屁事!”
紫衣女人怎麼也沒想到,從前在她面前卑躬屈膝,垂眉斂目的可憐蟲。
竟有這樣一副不為人知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