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姑娘坐在滿園花叢之中冷冷地瞥了沈曉妝一眼,沈曉妝沒注意到,她還在絞盡腦汁地想該怎麼把黃姑娘畫好看些。

畢竟是要拿去給未來的夫家看的畫像,不畫的仔細些萬一人家退婚了賴到她這個畫師頭上來可怎麼辦。

領路的婆子僵硬地笑了兩聲,說:“姑娘,這位就是夫人找來幫您畫像的畫師。”

沈曉妝今日沒戴幕離,那東西擋視線,不方便她作畫,於是只戴了一塊面紗,遮住了大半張臉。

沈曉妝朝著黃姑娘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然後徑直走到那張一看就是為自己準備的小桌旁邊,從箱子裡面掏出畫具,鋪開紙準備為黃姑娘畫像。

黃姑娘真就像個假人一樣坐在院中一動不動,只是在沈曉妝開始動筆之後才饒有興致的看著她。

提著筆的少女站在一片花木之下,僅露出的一雙眼睛滿是認真的神色,偶爾抬起頭看向黃姑娘這邊,又飛快地低下頭去接著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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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感覺不到累一樣,一站就站了近一個時辰,兩個姑娘在院子裡一個站一個坐,誰都在原地不動,根被定在了那似的。

沈曉妝落筆斟酌再斟酌,大半個時辰她只畫出一顆頭來,好在畫出來的東西強差人意。沈曉妝放下筆,活動了一下手腕,一抬頭就看見了黃姑娘意味不明的眼神。

沈曉妝下意識地覺得這黃姑娘不懷好意,要搞什麼么蛾子。

黃姑娘這次先開了口:“我今年十七了,小畫師你猜猜我為什麼才定親?”

沈曉妝現在沒興趣打聽她的家事,她此時此刻滿腦子都是怎麼把這幅畫像畫好。

這人也真是的,說八卦也不會挑個好時候說,沒有眼力見。

黃姑娘好像一點都不介意沈曉妝一點反應都不給自己,自顧自的說著話:“因為我不喜歡男人。”

沈曉妝的手一抖,筆下的線條險些走偏,一幅畫差點就毀在了她手上。

黃姑娘朗聲笑了起來,好似沈曉妝方才的反應取悅了她,“小畫師,單是畫我有什麼意思,我給你看點真正有意思的東西吧。”

直覺告訴沈曉妝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不等沈曉妝拒絕,黃姑娘揚聲道:“繪屏,你出來!”

從屋裡走出來一個體態豐腴的丫鬟,蜂腰翹臀,走起路來胸口的兩團都跟著微顫,這身段,說是人間尤物也不為過。

沈曉妝看了一眼就把眼神別開了,領她進來的那個婆子已經渾身抖如篩糠,好像出來的這個叫繪屏的姑娘會吃人一樣。

繪屏顯然是不會吃人的,可她做的事情在沈曉妝眼裡比吃人還可怕些。

那繪屏竟然當著沈曉妝的面跨坐在黃姑娘身上,自己褪去了輕薄的衣衫,露出令人血脈噴張的軀體來。

黃姑娘臉上帶了惡劣的笑意,“繪屏,給這位小畫師展示展示什麼才是人間絕色。”

沈曉妝低頭看著畫紙,她甚至不用抬頭,只靠聽的都能聽出來面前那兩人在做什麼令人難以啟齒的事情。

黃姑娘已經翻身把繪屏壓在身下,纖長的手指不斷的遊走著,挑撥著,身下的繪屏配合的發出嬌媚的喘息聲。

院子裡的黃姑娘此時已經和沈曉妝筆下的黃姑娘有了天壤之別。畫紙上的姑娘,頭戴著那套雲月冠,身著留仙裙,好似要飛回月宮去的仙子,稍不留神她就不見了。

沈曉妝還不到十四歲,有些事情她已經懂了些皮毛,黃姑娘在做什麼,她心裡面清楚。

這位黃姑娘稀罕男人還是女人,沈曉妝不在意,她的畫終於畫好了,小心地把桌上的畫像卷起來,遞給那恨不得把臉埋進地裡去的婆子,說:“畫像我畫好了,勞煩嬸嬸把剩下的錢給我,再幫我帶個路吧。”

那婆子老臉通紅,手忙腳亂地結過畫像,拿出兩張銀票遞給沈曉妝,滿是歉意地說:“真是抱歉,這錢您收好,就當剛才您什麼都沒看見成不成?”

不是一百兩,是一百五十兩,再加上沈曉妝手裡的一百兩定金,這幅畫像已經價值二百五十兩銀子了。

沈曉妝從容不迫地結過銀票,“嬸嬸放心就是了,我今天只是來畫了幅畫像,其餘的什麼都沒看到。”

那邊的動靜已經消停了,繪屏垂首站在一旁默默地把衣裳穿好,只有格外紅豔的唇和面上未褪去的潮紅宣示著剛才發生過的事情。

沈曉妝收好錢打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不等踏出院門就被黃姑娘叫住了。

“小畫師,你都不給我看看你把我畫成了什麼樣嗎?”

沈曉妝捧著箱子的手指用力攥緊再鬆開,強作鎮定地說:“畫像我已經交給這位嬸嬸了,姑娘要是想看,什麼時候看都行。”

“那怎麼行。”黃姑娘慢條斯理地擺弄著自己的手指,“要是你走了之後我再看,我不滿意你畫的怎麼辦?二百多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我總不能虧了吧。”

那婆子連忙把手裡的畫像遞到黃姑娘面前,黃姑娘卻不接,只是接著盯著沈曉妝不放。

沈曉妝深吸了一口氣,在心裡默唸了幾遍都是為了銀子,走過去拿起畫像雙手將畫像展開在黃姑娘面前。

黃姑娘大概是沒料到沈曉妝會把她畫成這樣,臉上露出了明顯的錯愕,半晌之後問:“你是虹裳坊的那位畫師?”

沈曉妝矢口否認:“我不是。”

黃姑娘不信她的話,“那這發冠這衣裳你怎麼能畫的這麼仔細?”

“我喜歡那套衣裳,就去虹裳坊多看了幾眼。”沈曉妝把瞪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發揮到了極致,“姑娘要是對這畫像滿意,我就先告退了。”

黃姑娘這次沒再攔著她,任由沈曉妝逃命似的離開了這座宅邸。

走到街上的那一刻,沈曉妝感覺自己簡直如獲新生,那黃姑娘真是不知廉恥,當著外人的面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來,好歹也是個大家閨秀。今天要是去給她畫像的是個男畫師,她也會這般作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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