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曉妝面色凝重地看著眼前的盒子,裡面躺著一套沈曉妝極其不想面對的衣裳。

謝寒今天不在家,但晌午還要回來吃飯,現在距謝寒回來還有一段時間,足夠沈曉妝毀屍滅跡了。

陶天玉走了,留下這麼一套讓沈曉妝頭疼的衣裳還有一個能夠為沈曉妝解決煩惱的老嬤嬤。

所以說陶天玉這個女人,還真是讓人又愛又恨啊。

沈曉妝叫金條把箱籠開啟,把那裝著衣裳的盒子壓在最下面,而後妥帖地鎖上,力保謝寒找不見這衣裳在哪。

最好連知道都不讓他知道。

解決完這個心頭大患,沈曉妝出去見了那位老嬤嬤,嬤嬤姓任,任嬤嬤今年已經五十九了,人家這麼大歲數還被派來給沈曉妝幫工,沈曉妝還怪不好意思的。

任嬤嬤早年就贖了身,現在能到沈曉妝這來,純粹是看在宋齊的面子上,沈曉妝拿出十成的禮遇來對待任嬤嬤,好盼著任嬤嬤能幫自己分憂。

如果按照世家的想法,賣身契不能攥在自己手裡的下人是不好用的,他們是自由身,不用把身家性命攥在主子手裡,誰能保證他們的衷心呢?

但沈曉妝選擇相信任嬤嬤,並且委以重用。

也許任嬤嬤是陶天玉派來的眼線,但是那不重要,沈曉妝自覺自家這小破地方沒什麼能夠讓她打探到的。

至於能打探的,估計在沈曉妝到甘州之前都打聽過了。

沈曉妝也知道甘州這宅子待不長時間,可她還是想把這地方收拾的和她心意一點。

任嬤嬤雖然歲數大了,但人還沒糊塗,條理清晰地問起沈曉妝這些日子修繕宅子的事情。

沈曉妝被問的一臉茫然,比起任嬤嬤來說,好像她更像那個年紀大的人。

任嬤嬤被沈曉妝的反應都搞得靜默了一會,而後問:“夫人出閣之前沒學過管家嗎?”

學自然是學過的,就是沒怎麼學進去罷了。

當年呂嬤嬤和黎婧把沈曉妝按在桌子前面都沒能讓她學明白,更妄論現在沈曉妝兩眼一抹黑,自己琢磨了。

沈曉妝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乾笑了兩聲,“學過了些的......”

任嬤嬤憐憫地看了一眼沈曉妝,可憐見的,好歹也是個名義上的嫡女,勤仁侯府人居然連這麼基本的都不教給面前這位小夫人,可見之前那些寬和的名聲都是假的。

沈曉妝沒能完全理解任嬤嬤眼神裡的意思,就算是理解了,沈曉妝難道還能告訴任嬤嬤不是沒人教她而是她學不會嗎?

任嬤嬤雖然沒有身契,但也算是個下人,自然不好指使主子,只能拉著金條到一邊去梳理這幾日被沈曉妝管的亂七八糟的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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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就都是新買來的小丫鬟,也不知是甘州這地方民風太淳樸還是怎麼的,兩個小丫鬟看著都愣愣的,反正就是不太聰明的樣子。

沈曉妝也不怎麼會調教下人,往前這種事都是黎婧和朱娘子在做,送到她手邊伺候的都是懂事又聽話的丫鬟,哪像現在這樣,想喝口水和小丫鬟大眼瞪小眼,愣是沒理解沈曉妝什麼意思。

還是沈曉妝自己倒了一杯水,那小丫鬟才回過神來,誠惶誠恐的,手伸出來一半,又不好縮回去,最後只能又給沈曉妝倒了滿滿一杯水。

沈曉妝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嘆氣的慾望,和眼下的日子一比,沈曉妝才意識到自己之前過的都是什麼神仙日子。

還是在京城的時候好,上頭有人頂著,她每日就只需要寫寫畫畫,捧著匣子數銀子就行。

沈曉妝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還好黎婧是個省心的妹妹,要是再攤上個自己這樣的,這日子就沒法過了。

謝寒回來的時候沈曉妝正半倚在軟墊上聽小丫鬟唸書,小丫鬟識字不多,念個通俗易懂的話本子都念得磕磕絆絆的,聽的沈曉妝昏昏欲睡。

謝寒走過去俯身在沈曉妝眉間親了親,問:“累了?”

沈曉妝半睜著眼睛,抬手勾住謝寒的脖子,謝寒就順勢把人抱在懷裡。

“不累,三嫂給我送了個幫手...”沈曉妝輕聲說著,“來了甘州都沒這麼清閒過。”

謝寒把她抱到床上去,邊走邊說:“我給京城去了信了,到時候叫金珠他們過來,嫂子估計也會給你撥兩個人手來。”

謝寒說的嫂子,自然指的是杜江芙了。

既然杜江芙都知道了,襄國公府上下應該就都知道謝寒還活著的訊息了,想來孟氏他們也能放下心來了。

沈曉妝貪戀地在謝寒懷裡蹭了蹭,“上床上來幹什麼,還沒吃飯呢。”

“餓不著你。”謝寒說著,就叫丫鬟傳膳了。

午飯沈曉妝是坐在床上吃的,連筷子都沒碰著,是謝寒一口一口喂的。

一頓飯吃的沈曉妝面紅耳赤的,又不是生病也不是殘疾,多大人了還叫人喂呢。

“夫人這些日子辛苦了,我伺候夫人還不是應當的。”

謝寒拿乾淨帕子給沈曉妝擦了擦嘴角,“夫人困不困,用不用歇晌?”

沈曉妝就往床裡面挪了挪,謝寒懂事地躺過來把人抱在懷裡,沈曉妝滿足地把自己蜷縮在謝寒懷裡。

然後謝寒就來了一句:“我明天可能就要走了。”

狗男人,原來是在這等著她呢。

沈曉妝就知道,這天上沒有白掉下來的餡餅,惡狠狠地在謝寒頸側咬了一口,聽見謝寒倒吸了一口涼氣,又覺得自己下口太重了,在那被她自己咬出來的牙印上舔了一下。

“青天白日的,別鬧。”謝寒無奈地往後撤了撤,“你是真不想讓我走啊,再這麼下去,我不得溺死在你這。”

沈曉妝氣哼哼地說:“誰不想讓你走了,走了才好,走了我清淨。”

謝寒玩味道:“是嗎?那我還和三哥說我得多留一日,早知道夫人煩我,那我今日就走了好了,連午飯都不用回來吃。”

不等謝寒說完,謝二公子的肚子上又挨了一腳。

謝寒厚著臉皮把人又抱進自己的懷裡。

似乎只有這麼故作輕鬆的說話,才能沖淡一點分別的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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