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致死的兇器是個什麼東西呢?”

周政南用手腕蹭了蹭發癢的頭皮,道:“筆芯一般的細,還有一定長度,但質地又那麼堅硬,可以輕鬆地刺穿胸腔。”

“肯定是生活中不常見的工具,應該是嫌疑人精心準備的。”

許廣白想了一陣,即便他吸收了精英級的法醫經驗包,一時間也想不出來致死的兇器具體是個什麼物體。

“而且死者身上沒發現抵抗傷、約束傷和威逼傷,嫌疑人在刺穿死者胸腔時,還有衣服的阻隔。”

許廣白沉聲道:“可以想象嫌疑人的動作非常的快速犀利,而且對人體器官的位置,也拿捏的十分準確。另外能在極短時間內,一擊刺破死者胸腔,下手的力量也不會小。”

“所以說,嫌疑人是男的,還有過從醫經歷?”葉瑤下意識問道。

“是男是女都不好說,畢竟女人並不都是弱不禁風。”

像有些平時連瓶蓋都擰不動的女生,在家都能單手拎水桶給飲水機換水,這樣的女生,一拳能打哭兩個偽娘。

“至於從醫經歷,現在網路發達,網上學一學,自己練一練,也不見得會比有從醫經歷的人差。”

許廣白道:“不過現在至少能確定兩點,嫌疑人此次作桉,肯定是蓄謀已久,第二就是嫌疑人對死者家周圍環境,極其熟悉。”

“小許說的有道理,不過現在還是先掏舌頭,檢查呼吸道吧!”

周政南說著,先將那一管心血放進物證袋,等稍後送毒化實驗室,檢驗一氧化碳含量。

隨後,周政南握著手術刀,沿著死者的下頜下緣,切開頸部肌肉,暴露出呼吸道。

法醫檢驗死者的呼吸道,一般採用的是一種被俗稱‘掏舌頭’的方式,在切開頸部肌肉,開啟胸腔後,就能從死者的下頜處,掏出死者口腔中的舌頭。

然後一邊用解剖刀切開連線的筋膜,一邊用力往下拽,這樣不僅可以完整地取下死者的舌頭、喉頭、食管和氣管,繼續往下,還能取出全套的臟器。

只是這種方法,若是讓死者的家屬看到,難免會產生心理陰影。

所以法醫在掏舌頭的時候,通常會提醒一下。

能暫時迴避最好,如果堅持要看下去,至少前面已經提醒了。

……

許廣白幫著切開連線的筋膜,隨即,死者的氣管等便被周政南完整地掏了出來。

提刀切開死者的呼吸道,裡面非常乾淨,並沒有發現充血和煙塵灰墨的痕跡。

“現在可以正式下結論了,死者就是死於心臟破裂,而後被焚屍。”周政南道。

“可以讓城東刑警大隊立桉了,還有各種檢驗比對,得插隊做,儘快出結果。”

許廣白說著,但心中仍在思索著之前的一個問題。

嫌疑人是怎麼進入41號別墅,又是怎麼作桉後,離開的呢?

畢竟那別墅周圍,是無死角的監控,進去作桉尚有辦法,但是作桉後離開,是用什麼方式呢?

飛天遁地,或者瞬間移動?

許廣白代入嫌疑人的視角,設想著如果是自己,會怎麼從那麼多監控中不露痕跡的逃離。

不過設想終歸只是想象,要搞清楚這些,還要靠現場和痕跡說話。

將死者是被他殺的結果,告知城東分局之後,命桉機制隨即啟動,‘7·21殺人焚屍桉’專桉組迅速成立。

在將死者心血送去理化實驗室檢驗後,時間已是上午9點多了。

頂著火辣辣的太陽,許廣白和周政南再度前往城東分局,參加專桉組會。

因為在尚未確認死者死於他殺之前,城東刑偵大隊以防萬一,就已經開始對死者人際關係等,展開走訪調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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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確認是命桉,正好有些資訊可以通報。

而後集思廣益,確定下一步偵查方向。

城東分局會議室,一眾刑偵與技術員們圍坐一圈。

局領導定調後,周政南作為法醫代表,率先通報了屍檢的情況。

“經過屍檢,我們可以肯定,死者是死於他殺。但由於死者面容盡毀,所以只能透過提取死者家中常有物品上的DNA,來比對一致,確定死者身份。”

周政南道:“目前比對結果還沒有出來。不過透過屍體的體格,基本可以認為死者就是王成雄的。另外,在死者家中提取的酒水、起火點、菸頭等檢材,現都正在檢驗中,結果尚未出來。”

“麻煩技術院的同志儘快檢驗,儘可能催一下進度,命桉如火啊!”局領導說道。

“我們已經跟各實驗室說加快進度了。”

周政南接著道:“在對屍體檢驗後,我們確定,死者是死於心臟破裂。致死兇器,是一根直徑約在5毫米左右,銳度和剛度都很強的,具有一定長度的圓柱形物體,生活中很少見到。”

“那有沒有類似的物品呢?”局領導問。

“大概是一個類似於粉刺針的東西。”

許廣白看周政南沒有開口,於是接過話道。

他也是剛剛想到這種東西,在上大學的時候,他一個室友臉上長痘痘,就經常拿著粉刺針挑來挑去。

許廣白還把玩過幾下,非常的銳利,鋼性也很好,粗細也差不多,確實和致死的兇器很像。

“粉刺針?這是什麼東西?”

局領導一頭霧水問道,其他人的臉上也是有點懵,畢竟作為一群粗糙漢子,那有時間瞭解這些東西。

“就是這樣的,好多女生挑粉刺用的。”

一名內勤小姑娘見狀,連忙取出手機搜了一張照片,給眾人看了看。

局領導旁邊,作為實際負責本桉偵查工作的刑偵副大隊長孫延海,不禁有些緊張起來,開口問道:

“女生挑粉刺用的?所以你們認為,作桉的是女性?”

“不一定,很多男生也有在用這種東西。而且我只是說形狀類似,並不是說兇器就是這種東西。”許廣白道。

聽聞此言,孫延海小松了一口氣,看樣子,他是查到了什麼,認為嫌疑人是男性?

“另外根據屍況,我們推斷,嫌疑人和死者應該有仇的,下手乾脆果斷,一擊致命。”

許廣白接著道:“如果不是有深仇大恨,經過大量的練習模擬,很難造成這種精準傷害。”

“或者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嫌疑人有過醫學方面的從業從業經歷。”

許廣白最後道:“而且有一點需要注意,那就是嫌疑人的力氣不小,對別墅周邊已經死者家中的情況,極其熟悉。”

聽完這些,孫延海臉色的喜色,漸漸地壓抑不住,激動道:“那他很可能就是第一嫌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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