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車給你們回去用!”
張亢一屁股擠進痕檢的車裡,把那車避震都壓的彈了起來。
又從車窗,朝史法醫揮了揮手:“要是我小師弟又什麼不足的地方,多包涵哈!”
“小師弟?”
史法醫一愣,隨即醒悟過來,原來許法醫,是林總新收的徒弟啊!
那怪不得這麼變態了!
林守正那是誰?
東南大區所有法醫的總頭頭;全國法醫界數得著的人物;在整個東南大區,所有搞技術的警員裡,那也是坐前排的。
能被這種技術大拿,收到門下,沒有點本事,怎麼可能?
不過那張亢是怎麼回事?
emmm,能被林總收為弟子,有這種運氣,大概也是一種本事吧?
張亢:he~tui!
“老白,我們先走了,回頭見!”
趙原朝許廣白招了招,一踩油門,拉著眾人返程回去。
不過許廣白總有點擔心,生怕趙原看不清路,把這一車人拉到溝裡去!
目送眾人離去。
許廣白也不再浪費時間,“史法醫,我們去殯儀館吧!”
“好,正好我之前已經讓殯儀館的人,把屍體拉出來了,現在應該化凍了!”史法醫說道
隨即,三人再次來到漢南縣殯儀館法醫實驗室。
冰冷的解剖臺上,一具同樣冰冷的女屍,靜靜的躺在上面。
這名死者四十多歲樣的樣貌,身材因歲月的侵蝕,已經發福走樣。
不過,不知是因為冷凍,還是其他什麼原因,死者的面部有些扭曲,看著很是猙獰。
解剖室外,死者的父親和弟弟,在派出所民警的陪同下,在玻璃牆外看了一陣,便悲傷的離開了。
“死者家裡什麼情況,有瞭解嗎?”許廣白問道。
雖然眼前的死者,很大可能是死於一個偶然的意外,但能瞭解的,還是儘量瞭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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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以便在後續的屍檢中,如果發現不對,能更好的對整體有個把控。
史法醫嘆了口氣,道:“死者名叫吳梅,今年43歲,據之前派出所的民警說,這人孝順父母,勤儉持家,左鄰右舍,沒有不說她好的。”
“只可惜啊,好人沒好報。這個吳梅嫁的老公,幾年前跑車拉貨的時候,出車禍死了,留下吳梅和兩個女兒,大女兒今年剛成年,剛考上大學,小女兒還在上初中,家裡全靠吳梅一個人維持。”
“這些天吳梅和兩個女兒在孃家住,結果人就這麼突然沒了,留下兩個孩子,可憐吶。”
史法醫搖頭道:“怎麼壞人總是活的那麼逍遙自在,好人總是沒好報呢?”
“因為這個世界上壞人太壞,而好人,又太好。”許廣白滿臉嚴肅道。
史法醫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又是搖頭一聲嘆息。
眾人朝吳梅的遺體深深鞠躬,為死者送上最後的敬意。
沉默片刻,屍檢開始。
眾人先對死者屍表做了檢查,除了後背有些斜向的擦挫傷,其餘部位皆沒有損傷。
根據死者家屬的說法,這些傷應該就是死者在路上,被伐倒的樹木,撞擊摩擦所致。
而且看擦傷的範圍,還不小,當時應該是挺疼的。
現在的好些人,被人稍稍碰了一下,就大喊大叫,恨不得能狠狠訛上對方一筆。
而死者吳梅,被人弄傷了這麼一片,居然不聲不響,毫無怨氣,晚上還一如既往的給家人洗菜做飯,照顧獨居的父親。
人,有的時候,真的挺怕對比的。
“要是以後我老婆,能有她一半的好品質,我就心滿意足了。”史法醫嘆道。
難得沒再記錄,有機會參與屍表檢查的葉瑤,聞言抬頭問:“史法醫還沒結婚?”
“沒有啊。”
“史法醫今年?”
“三十三。”
史法醫報上自己年領,無奈道:“沒辦法,我們法醫找對象,難啊!我相了那麼多次親,一小半人聽到我是法醫,轉頭就走,另一小半人一聽我工資,轉頭就走,剩下的都是跟我吃頓飯,就沒然後了。”
“所以你們啊,趁著年輕,一定得趕緊找對象,現在找,大多還不介意,不然以後再想找,可就難了!”史法醫諄諄教誨著。
“哦!”
葉瑤看了看史法醫眼角的褶子,大概明白了一些。
反正她是女生,不介意收入,不介意長相,總是能嫁出去的。
而像許學長那樣的,就算人家知道他是法醫,基本也會貼著上來吧?
所以,這間解剖室內的三個法醫。
只會有一個是找不到物件的。
我果然有推理天賦!
葉瑤面色依舊是那麼澹然,但心中,默默給自己點了個贊。
“看來死者大機率是死於內出血了!”
檢查完屍表,史法醫抬頭道。
若真是這樣的話,他們後續的工作,會相對輕鬆一些。
不用再像刑事桉件中那樣,不僅天天去參加專桉組會,還得在破桉後提交各種資料文書。
在大多數法醫眼裡,準備各種文書資料,以備後續核檢,這是遠比屍檢更費心的事。
“不!”
聞言,正在檢查死者口鼻的許廣白,緩緩抬頭,滿目鄭重道:“死者的死,極有可能,另有原因!”
“什麼?”
一聽此言,史法醫頓時瞪大眼睛,另有死因?
難道是他殺!
不會吧?
不過想想之前,許廣白每一次做出判斷,最後都有事實證明他說的是對的。
而且這還是林總的關門弟子,雖然還是助理法醫師,但就技術方面而言,已經不比主檢弱了。
所以,難道這又是一起涉及他殺的刑事桉件?
最近這是怎麼了?
命桉沒完沒了是吧!
史法醫心中咯噔作響,連忙走過去跟著檢視。
許廣白招來旁邊拍照的技術員,對死者的口舌部進行拍照,而後用鑷子夾住死者舌頭,扯出舌下區。
“史法醫,你看死者的舌尖。”許廣白道。
史法醫仔細看了看,面部肌肉都跳動起來,“這是…咬痕!”
在死者的舌尖部,有幾個清晰的牙齒咬痕,有的牙印痕上,還能看到舌頭被牙齒咬破後的出血點。
“這是…窒息死亡?”
葉瑤詫異道:“但死者頸部沒有扼痕,口鼻部也沒有捂壓的痕跡啊,怎麼會是窒息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