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子一端是被系在了天花板後的橫樑上,系的很牢固。”

在測量了三個繩結距地面的高度後,一名現堪人員爬上人字梯,觀察了一番天花板後的情況,隨即做了拍照固定,將那三條繩索分別解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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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情形,兇手要麼是經過長時間的踩點,要麼就是非常熟悉這戶人家裡的情況。”

眾人仰著頭,看著天花板上那三處新近切出來的破口,紛紛議論道。

“沒錯,連天花板後面有橫樑,可以系上繩索都知道,不熟悉或者沒有一番準備,是不可能的。”史建國道。

痕檢組長贊同道:“看來兇手是很早就開始準備這次作桉了,預謀已久,早就動了殺人的心思,並不是臨時起意。”

“不過,也不排除是順勢而為。”

許廣白想了想道:“兇手把被害人帶到這裡,臨時想把被害人給吊住,打破天花板恰巧發現能系繩子,也不是沒有這種巧合的可能。”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戶人家以及他們親近的人,排查一遍肯定是少不了的。”一名技術員道。

“那繩索就先由你們檢查,完了送技術院做微量提取,或許嫌疑人有在上面留下DNA資訊。…我們就先把屍體抬下去了。”許廣白道。

“我們幫你一起抬吧,正好要下去跟領導先說一下目前現場的情況。”痕檢組長道。

史建國連忙道:“那多謝了。…鴉鴉,你就不用抬了,把那桶肉拎上就行。”

“好的。”

沉佳寧應了一聲,便忍著隔應,拎起那一桶肉,率先順著樓梯往下走去。

在一眾痕檢的幫助下,眾人將那三具屍體還有一桶肉塊,都搬上運屍車,等待後續屍檢。

“現場情況怎麼樣?”

見許廣白他們出來,肖唯源和現場的主辦刑偵隊長,上前問道。

“就目前勘查的情況來看,初步推斷三名死者的死亡時間約在5天左右,三人在遇害前還有可能被控制過一段時間。”

許廣白想了下道:“三個死者目前來看都是年輕男性,平均身高在180左右。由於蛆蟲的破壞,面目全非,已經無法分辨出樣貌了。

現場也沒有發現三名死者的衣物,屍體上也沒有具有明顯標記的飾品,屍源這塊,需要費一番力氣。”

“三名死者的死狀都很悽慘,是被束縛了雙手,吊住脖子,先割去四肢大塊的肌肉組織,造成死者大出血,而後在瀕死時斬首。”

“三名死者被割下來的肉,都被放進了一個塑料桶裡,我們在那個桶蓋的內面,發現了三塊被搓成圓錐狀的口香糖。”

“結合的絞刑結,和割肉、斬首的這些行為,我們初步認為,嫌疑人是團伙作桉,人數至少在2人以上,而且和三名死者有極深的仇恨。”

許廣白最後道:“這些都是我們暫時認定的情況,後續更準確的資訊,我們會在屍檢後給到。”

“在對現場血跡分析之後,暫時沒有發現異常的血跡,血跡的形成基本都如法醫所說,是在兇手殺害死者時產生的。”

痕檢組長道:“現場我們提取到了一些血腳印,可以認定都是一個嫌疑人留下的,透過這些腳印,我們初步判斷這名嫌疑人為男性,身高應該也在1米8左右。

另外我們在現場收集到了一些礦泉水瓶和麵包包裝袋,不過暫時沒在上面發現指紋,接下來我們會繼續對這些物品進行檢查,並提取上面可能留有的DNA資訊。

最後就是現場的三條繩索,我們後續會逐一進行檢查,至於其他的暫時沒什麼發現,我們稍後會繼續對現場進行勘查。”

“綜合現場情況來看,兇手對這現場周圍情況非常熟悉,有可能之前就是這一區域的住戶或租客。”

許廣白道:“也有可能是在村上居民撤離後,對周邊進行了詳細的踩點,最後選中了這處房屋作為作桉現場。”

縣局刑偵大隊長程來,摸出筆快速記下這些信息點,深吸一口氣道:“行,有勞各位了,我們這邊各項調查都在展開,有什麼情況,我們及時互相通報。”

“好的,那我們就先去屍檢了。”

將肖唯源一個人留下之後,許廣白他們回到法醫中心,已經是凌晨2點多了。

幹了一瓶紅牛,三人進到解剖室,看著地上的三個屍袋,還有那一桶的肉塊,不止是他們三人,就連旁邊負責拍照錄影的技術員,都感覺頭大。

正常的屍檢,一般在三個小時左右,複雜情況的可能需要五個小時,現在這般複雜的屍況,還一次上了三個。

算一算,真的是一項大工程。

“今天夜裡肯定搞不完,明一早把亢哥他們喊來,不能讓他們在辦公室閒著!”

雖然屍檢還沒開始,但許廣白已經在盤算找壯丁過來幫忙。

,畢竟這麼大的話,得多讓張亢手下的新人練練手,不能一天到晚就學著擼鐵。

“我們先把桶裡的肉塊分一下吧,後面往屍體上也好拼。”史建國道。

“可以,不過那肉都黏在一塊了,剝離的時候得小心。”

許廣白點頭表示贊同,說著,便將那一桶皮肉和脂肪組織拎了上來。

先整個將那一桶肉小心地倒在解剖臺上,而後才像做考古一樣,小心地將那一塊塊大小不一、厚薄不同的肉給剝離開。

“這一塊肱二頭肌相對不發達,應該是左臂的肉,直接一刀切下來的;這一塊應該是和剛才那塊相連的,先是環切,後一刀貼骨削至肘部…”

沉佳寧託著記錄表,不停的記錄。

雖然她都沒空去看那些整理出的肉塊,但只是看寫出來的文字,就能想象當時的畫面是多麼的殘忍和血腥。

稍微腦補一下,就感覺整個身上的肉都是疼的。

“確認三名死者皆為男性。”

許廣白開著剝離出來的三名死者整個被割掉的下體,沉聲道:“三名死者的下體器官,皆被故意剪斷,可以認為,兇手對三名死者的仇恨中,有性的因素。”

“因為性而引起的仇恨,還是三個男人?”

沉佳寧看著那三個被拼接起來的下體,腦洞大開道:“難道這三個男的,都是渣男海王,被感情清理組織給制裁了?”

“什麼感情清理組織?”許廣白不明白問。

沉佳寧道:“這是我最近在微頭條上看到的,有人聲稱要成立感情清理組織,要把所有的渣男渣女都幹掉,保證感情的純潔度。”

“這人是腦子不正常吧,被甩多了還是被出軌出麻了,一腔戾氣拿到網上發洩。”史建國道。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啊!”

沉佳寧繼續發揮腦洞道:“也可能是這三個人,都是某個女的前男友,被前女友僱兇報復,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你就不要在這瞎猜了,現在知道性方面有仇恨就行了,等查清楚死者的身份,具體情況也就能順藤摸瓜查清楚了。”

看著解剖臺上被整理成三個區域的肉塊組織,許廣白長舒了一口氣,感覺像是完成了一份充滿成就感的工作,強迫症最喜歡的那種。

“你們看這些腹部和腿部、腰部的肉塊,皮膚表面有大塊的淤血,很多地方皮膚還有破損。”許廣白用止血鉗指了指那些肉塊道。

史建國略一思索,道:“由此看來,三名死者在被害前,應該是經歷了長時間的毆打,看這些傷痕處,有鈍器擊打,還有棍棒的擊打,皮下出血很嚴重。”

“這下我們知道,為什麼死者的腿都沒有被束縛,在被割肉砍殺的時候,卻沒有拼命的反抗了。”

沉佳寧道:“肯定是三名死者先被兇手打了個半死,奄奄一息了,最後兇手下手的時候,這些人也沒力氣反抗了。”

“應該是這樣。”

許廣白點頭道:“不過這樣一來,死者就不止是遭受了絞刑、凌遲和斬首了,還有之前的毆打和虐待。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刑罰,但是兇手肯定是各種能上的手段都用一遍。”

“想想當時的畫面都感覺可怕。”沉佳寧嘬牙道。

許廣白搖了搖頭,沉默片刻道:“先把這些屍塊轉移到旁邊桌上吧,我們開始屍檢。”

將那些屍塊有序移到旁邊平臺上,史建國直起身,用手腕頂了頂有些發酸的腰間盤,感慨道:“真的得搖人了,光整理這些都花了快三個小時,快趕上我們一臺屍檢了。”

果然人一上年紀,各種毛病就出來了,三十出頭的年紀,腰彎一段時間就受不了。

“鴉鴉,在下水口放個濾網,一會兒別讓蛆蟲把它給堵了。”

許廣白說著,與史建國將一號屍袋抬上解剖臺。

準備工作做了這麼久,終於可以正式上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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