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層沒有蚊子是不是真的？說是因為什麼風大。”
“當然會有蚊子，從下水道，從電梯裡頭，其實距離也沒多長，一兩百米對蚊子來說也不是什麼距離，當然，會少一些，因為中間有分流。”
林雙點頭：“謝謝。”
“不客氣。”林麗笑得很開心。
林昭淡淡一笑：“走吧！小麗你給他介紹一下這裡是怎麼回事。”
林麗帶著大家往裡走，這室內農場其實就是室內養殖。
透過玻璃，林雙看到了一個四十米長，五十米寬，然後有三層帶空的綠色空間。
“我們要先清潔一下。”
第一站是清潔室。
打開門，身後會有一陣強風，在門關上時吹走浮塵和各種雜質。
接著林麗讓大家穿上白色連體衣，套上一次性鞋套，再戴上一副彩色鏡片的眼鏡，和口罩。
隨後到水池前洗手，戴上膠皮手套，從一個蓄著清澈的消毒液的池子裡蹚過去，然後打開門，就進入室內生長區了。
生長區看上去像一片奇異的森林，裡面有粉色和紫色的發光二極體照著一座座6米來高的爬滿各種葉類蔬菜的塔柱。
一層到二層，到三層，都有扶手樓梯，有金屬的平臺，也看到有幾個白衣工作人員在拿著本子四處看。
也有人拿著籃子在採摘。
林雙看到了一整籃子的荷蘭豆，大小都差不多，綠油油很漂亮。
垂直種植架，看上去很像一排一排的暖氣片。植物則像爬山虎一樣，從種植架的側面長出來。
最近的一片好像是莧菜，還有生菜。
“大白天也照嗎？”
“白天不用，這是晚上照的，這樣作物晚上也可以生長。”
林雙鼻子裡聞到了這裡的氣味，像是森林，但看不到潮溼的泥土或苔蘚。植物從一根根柱子裡向外展開生長。
很多菜他都不認識，色彩很豐富。
“這裡的植物來自世界各地，都是精選的品種，已經培養了兩年了。”
“都有什麼？”
“這個是凱爾特生菜，這紅橡木色的是羽衣甘藍，這個是夏季羅勒，......這片生長區每年可產出三十六種蔬菜。”
“我們農場的產量是傳統農場的上百倍，用水量卻僅為傳統農場的百分之一，而且只用天然水。”
“什麼天然水？”
“雨水和地下水。臨海不是缺水的地方，這裡離城市管網又遠，所以沒有接自來水過來。只有電。”
“那你們生活用水怎麼辦？”
“有處理系統的，外面邊上那些水太陽一曬就升到管子裡頭，然後到浴室，我們自己都夠用。”
“我們還有地下水。”
“有幾個地熱井。”
“地熱井？”林雙回頭看林昭，“是那種打幾千米深的？”
“不是，我們用的是淺層地熱技術，不用打那麼深，不過一套也花了百來萬呢。”
“不便宜啊！”
“已經便宜了，這個能源基本夠這個園區使用了，就算是斷電，我們這裡也不受影響。而且電費很貴，如果什麼都靠買，那成本太高了。你看外頭那些水塘，中間亭子其實下面也是井，都是一百多米深的，所以我們這永遠不會缺水。”
“真好！”
林雙點點頭，靠近這些蔬菜柱。
“這裡是攝像頭或傳感器。”
林麗指給林雙看，“傳感器用來監測生長區的溫度、溼度和二氧化碳濃度，而攝像頭則記錄著蔬菜各個生長階段的情況。”
“相關資料會傳送到實驗室，我們會定期微調環境設定，以提高產量並改善食材的口味。”
唐古麗菲突然抓著林雙的胳膊：“看那個。”
“還有瓢蟲？”林雙早就看到了，他現在的視力，都不能跟人講的那種好。
現在只是故作姿態，省得被人抓去配種。
他進園的時候就發現，園區裡有很多蜜蜂，肯定是養的，但這室內就沒有。
“對，這是特意養的，它們會吃掉從清潔室裡混進來的害蟲。我們這裡不用農藥。”
“挺不錯的，那你們這裡授粉怎麼辦？其實可以養點螞蟻吧？”
“人工授粉。比如這個南瓜，螞蟻有個區也有養，但因為蟲子不多，這裡就沒有放，放了之後摘起來就會麻煩。而且螞蟻也會吃果子。”
“昆蟲授粉有個問題，就是父系不清，這樣對我們選育增加了難度。”
“哦....”
林麗帶他們走到一個區，這裡是一個格板架子，上面放著大大小小好多南瓜，大的看起來有幾十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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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花是食材，異花授粉的，只要保留一定數量的雌花就可以了，雄花授完粉之後，我們會摘掉來吃。”
“是自己吃？”
“自己也吃，也賣的。包括這個南瓜的嫩枝，飯店裡頭都有這個菜，不管是炒還是白煮，或者是當火鍋食材，都很好。”
“吃花和枝葉，感覺....”
“感覺怎麼樣？”林昭邊上問道。
林雙嘆笑：“成本一定很高。”
林昭笑了笑：“有人需要的。而且你想，整株吃多浪費，實際上最好吃的就是這些東西，一長又長得多，其實用不著。”
很有道理。全草那是入藥的。
“那外面的那些，就真的是自然生長了？”林雙在這裡也能看到玻璃牆外，那就是一片自然風光了。
“也不是，那些也是一個循環系統，家畜的糞便有專門的處理系統，沼氣池，然後沼渣去養蛆和蚯蚓，然後蛆用來餵雞，一部分也用來餵魚。”
“就真的一點化肥都沒有用？”
“最開始種樹的時候用了，這兩年基本就沒再用到。畢竟......人多了。”
“肥也多了？”
林昭白他一眼：“是！”
再過去，就是一片絲瓜區了，滿眼都是長長一條條的絲瓜垂下來，綠綠的很美，數量數不清。
然後看到了西瓜，甜瓜，哈密瓜和冬瓜，還有一個個佛手瓜，這玩意林雙只有當菜吃過。
還看到了葫蘆。
這就有意思了，一根藤上可不止七個瓜，這要是蹦蹦跳下來一堆孩子叫爺爺......
“怎麼樣？”林昭開口問。
林雙笑道：“好看。”
“只有好看？”
“呃.....”林雙抬眼，四望，“有點感觸。”
“什麼感觸？準備憋詩？”
“哪有什麼詩，我就是看這些小葫蘆小的時候都長那麼多毛，大的反而就光滑了，感覺跟人一樣，還有冬瓜，也是毛絨絨。”
其實林雙是感覺這些瓜長得：“很萌...”
“莫名呆萌....”
林昭失笑：“那你聽說以前理髮的學徒是拿冬瓜練手這事嗎？”
“聽說過，那不劉羅鍋電視劇裡的嗎？真有這事？”林雙問道，他知道林昭腦子裡裝了很多很多知識，天才就是天才。
“那就不知道了。”
“哦？”
“哦什麼....”林昭伸出手指，輕輕觸了一下一條冬瓜，“你可以用奧卡姆剃刀法分析分析，這個事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