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上。

周子午聽著現場稀稀拉拉的掌聲,沒說話,看了眼手卡,又疑惑地看了看觀眾席,緊接著,又低頭看手裡的手卡。

監控室內。

洪籌皺眉,心裡一咯噔,完了,他終究還是沒頂住壓力,傻在臺上了。

他拿起對講機,正要讓現場的執行導演,領著給他鼓鼓掌時,周子午說話了。

“你們難道提前知道了,今天第一位登場的是石悅老師嗎?”

“譁!”

聽到石悅的名字,臺下立即響起大片的掌聲。

大家針對的只是周子午,她又沒做錯什麼事,掌聲當然要給。

而且,這麼做,還可以和之前稀疏的掌聲形成對比,讓他尷尬,給他難堪,簡直一舉兩得。

然而,讓他們失望的是,周子午臉上並無尷尬,反而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

“就知道你們是為了把鼓掌的力氣留給她,好吧,掌聲有請石悅,帶來歌曲《梅花》。”

觀眾席再次爆發出巨大的掌聲。

你說的沒錯,我們掌聲就是給石悅的,至於你這個出點小名就飄了的傢伙,不配。

周子午來到臺下,坐在黑暗中,看著石悅從上場門出來,站在聚光燈下,享受著觀眾們的掌聲、歡呼聲,他笑了。

不管怎樣,氣氛已經炒熱,自己這個串講人的職責,就算完成了,這就夠了。

他轉頭,看到觀眾席的一張張期待的臉,突然想起了自己和石悅下午的聊天。

那時,他笑著說自己一路被黑過來,早就不在意了。

石悅信了。

他自己也信了。

他以為自己會不在乎,可是,當臺下一片靜默時,那種糟心的感覺如鯁在喉,他真的咽不下去。

為什麼?

他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我沒有耍大牌。

我沒有花錢僱粉絲。

我沒有故意擋路。

我在第一時間,就找到他提出賠償,向他道歉。

你們告訴我,我還能怎麼做?

當初第一次面對楚清秋粉絲大肆謾罵時的感覺,突然又回來了。

那時,他一個人,站在一名頂流的粉絲對立面。

如今,他一個人站在舞臺上,觀眾們連鼓勵性的掌聲,都不願給。

不同的場合,相同的孤獨。

“啊啊啊!”

“我愛你石悅!”

“謝謝。”演唱完畢的石悅微喘著,向觀眾鞠躬致謝。

臺下。

周子午切換到笑臉,拿起話筒,從黑暗中走出,一步步走上舞臺。

“謝謝石悅,感謝她為我們帶來的視聽盛宴!”

兩人錯身而過,石悅看到他臉上的笑容,也微笑著回應。

同時,她也在心裡高看了一眼他。

觀眾那樣給他難堪,他還能澹然處之,在他這個年齡,真的很不容易。

後臺。

四號休息室。

楚清秋久久無言,和他相處的這些日子,她雖然不敢說自己對他很瞭解,但是,他的這張笑臉是否發自內心,她還是能看出來的。

你還是看到了那些評論嗎?

“接下來要出場的第二……”

“譁!”

將石悅送下臺,周子午正要介紹下面出場的歌手,觀眾席就響起了掌聲。

“我還沒說是誰呢。”他笑了下,“我明白了,感謝大家給我的掌聲。”

“咦~”

掌聲停了,改為噓聲,而噓聲中,還夾雜著笑聲。

不少人被他這股厚臉皮的勁兒給逗笑了。

周子午笑道:“好了,我也不賣關子了,掌聲有請張揚,《風吹過》!”

“譁!”

又是一陣雷鳴般的掌聲,和幾秒之前的噓聲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當然,這掌聲是給張揚的。

第二位。

第三位。

已經三位歌手了,還是沒有突襲歌手發起突襲,剩下的四位首發歌手,都有種人人自危的感覺。

周子午又一次上臺。

他看著手裡的手卡,眉毛一抬,道:“接下來要出場的這位歌手呢,是所有人都喜愛的一位。”

觀眾席一片安靜。

他們這次學精了,你不說名字,我們就不鼓掌。

周子午看著臺下,笑道:“有請周子午,帶來歌曲《孤獨患者》。”

和介紹前幾位時不同,這次,他只說了“有請”,沒提“掌聲”二字。

“啪啪!”

零星的掌聲響起。

“加油!”

有工作人員喊了一句。

突襲歌手休息室。

一根食指放在按鈕上。

按下這個按鈕,就代表突襲周子午。

以今天他現場的人氣來看,突襲他的成功率,可能相當大。

可是,每人有且只有一次突襲的機會。

觀眾們雖然好像和他發生了點齟齬,但是,誰能保證他們不會被他的原創給打動,反過來繼續給他投票呢?

還是再觀察觀察吧。

現場。

前奏響起,周子午閉上眼睛,進入了狀態。

前奏結束,他沒有睜開眼睛,直接開口唱道:

“歡笑聲,歡呼聲,炒熱氣氛,心卻很冷。”

“聚光燈,是種蒙恩,我卻不能,喊等一等。”

“我真佩服我,還能幽默,掉眼淚時,用笑掩過。”

“怕人看破,顧慮好多,不談寂寞,我們就都快活。”

之前,我是串講人,所有的發言,都要以節目為重。

不管怎樣,不能耽誤節目的錄製。

而現在,作為歌手周子午,我終於能說自己想說的,唱自己想唱的了。

四號休息室。

楚清秋的眼眶一下子紅了。

原來,剛剛的笑容真的是假笑,這才是你的真實想法嗎?

六號休息室。

石悅臉上的笑戛然而止。

直到剛剛,她都一直以為,他的那句“早就不在意”是真的。

可是,自己漏了一點。

經歷的多,就可以不在意的前提,是建立在時間之上的。

都說時間是最好的愈傷藥。

而他,從出道到現在,連半年都不到。

這個時間,別說療傷,連“傷口結痂”都不夠,然而,就是在舊傷未愈的情況下,又添新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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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眼淚時,用笑掩過嗎?

周子午還在唱,依舊閉著眼。

“我不唱聲嘶力竭的情歌,不表示沒有心碎的時刻。”

“我不曾攤開傷口任宰割,癒合。”

“就無人曉得,我內心挫折。”

“活像個孤獨患者,自我拉扯。”

“外向的孤獨患者,有何不可。”

觀眾席。

不少人動容,同時,他們心中生出一個疑惑。

難道,機場事件另有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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