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團圓時分，《這世界那麼多人》
和上學上班的日子相比，假期似乎總是“嗖”的一下就過去了。
超額完成了每逢佳節胖三斤的任務後，學生們春節假期也來到了尾聲。
正月十五，元宵節。
當夜幕降臨，生活在夏國大地的人們，便紛紛用自己的方式，度過這春節最後的團圓時光。
城市的廣場上，花燈璀璨，遊人如織；河道上，一家人乘坐各式彩燈遊船，泛舟河上。當遊船噼開平靜的水面，岸上“全副武裝”的表演者們，也開始舞龍舞獅了。
“噼裡啪啦！”
一陣鞭炮聲後，空氣中飄起澹澹的青煙，當青煙散去，天上那一輪高懸的明月，也露出了身影，皎潔渾圓的模樣，和碗中白白胖胖的元宵一樣，都象徵著團團圓圓。
而周子午這會卻吃不上元宵了。
央視一號演播廳後臺。
周子午正拿著手機，和家裡人影片。
“你這是在哪啊？”張素悅看兒子周圍空蕩蕩的，好奇問道：“怎麼旁邊一個人都沒有。”
周子午聞言，將畫面切換到後置攝像頭，從沙發上站起身，對著自己周圍拍了一圈。
“媽，這是人家給我準備的單人休息室，別的都挺好，就是有點小。”
如果只看話裡的意思，好像是在表達不滿，但他那得瑟的語氣，卻將他內心的真實想法暴露了。
之前春晚的時候，他還是一個只配站在外面的雜魚，現在才短短幾天，都有單獨的休息室了。
這說明啥？
“看來今年央視的元宵晚會沒幾個節目啊，不然你怎麼會有單獨的休息室？”
剛把畫面轉換成前置攝像頭，周子午就聽到了老媽的話，臉上馬上就垮了下來，“媽，不帶這麼打擊人的啊，就不能是因為我實力強，名氣大嗎？”
張素悅笑盈盈道：“對對，是你厲害，我兒子可是顏值派+實力派，人見人愛。”
她剛誇完，周文山也說話了。
看著滿臉得瑟的兒子，他嚴肅道：“子午，你現在雖然做出了點成績，也有了點名氣，但你不能因此就覺得自己多了不起。”
“不管什麼時候，你都要記著，你不過是一個職業為歌手的普通人，戒驕戒躁，腳踏實地，不要飄到天上去。”
周子午收起笑臉，認真點頭，“知道了爸。”
感覺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張素悅不滿地拍了下他的肩膀，“這大過節的，說這些幹嘛，我自己的兒子，我還不瞭解嗎？他根本就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我當然知道，但給他打支預防針，也沒壞處。”周文山還是堅持自己。
張素悅翻了個白眼，“行行行，你大道理多，行了吧。清秋，咱走，不跟他這傢伙待一塊了。”
拉著兒媳走到一邊，張素悅又跟兒子聊了幾句，就把手機交給了楚清秋，讓這小兩口單獨說兩句話。
楚清秋並沒有和他說那些黏黏湖湖的話，而是微笑著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一會的舞臺加油，我會在電視前看著你，還有，早點回來。”
周子午臉上的笑容一下子燦爛起來，嗯道：“會的。”
“嗯。”
楚清秋臉唰的一下就紅了，趕忙結束通話了影片。
不知怎的，他剛剛的那個笑好像突然就戳到她了，而且直到現在，她的心都還怦怦的。
……
晚上八點二十。
經歷了三個節目後，晚會開始了第一輪頒獎，五組獲得優秀節目稱號的全體表演者，在舞臺上站成一排。
黃力爭作為頒獎嘉賓，為所有人頒了獎後，又來了張集體大合影，頒獎儀式就算完成了。
觀眾們沒想到，這預熱了近半個月，而且在網上掀起軒然大波的票選活動，最後的頒獎儀式竟然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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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議論紛紛。
“這是不是有點敷衍了？”
“獲獎者連句話都不讓說啊。”
“應該是為了節目時長考慮，五組表演者加起來超過二十人了，人那麼多，都發言的話，觀眾也不樂意看啊。”
“誰說的，我就想聽聽他們怎麼說。”
“之前不也是這樣，不過估計今年會做出點改變，就看後面的一二三等獎讓不讓說話了。”
“後面的人少了，估計會讓說話。”
“雖然儀式簡單，但看那些人表情還都挺高興。”
“那肯定的啊，這可是含金量最高的一屆了，按獲獎節目數來算的話，今年的【優秀節目】，都相當於過去的二等獎了。”
“臥槽，真的假的？那這確實挺值得高興的。”
“當然真的，你自己去翻翻看之前的評選活動，基本分類人手一個獎，這次不分類了，而且各級獎項的名額也都縮減了，含金量那不就唰的一下上去了。”
觀眾們都希望能聽聽獲獎者的感受，而黃力爭似乎也知曉觀眾們的心思，在隨後頒發三等獎的時候，給臺上的三位獲獎者安排了發言時間。
觀眾們舒服了，晚會繼續進行。
可是看著看著，有人就忍不住換臺了。
之前就說過，這屆元宵晚會，歌曲節目和春晚一樣要求全體真唱。
要求更高的春晚，都出現了各種“車禍現場”，更不要說不少節目，都是被春晚刷掉的元宵晚會了。
春晚“車禍”，大家還能看個新鮮，可元宵晚會繼續“車禍”，大家就不愛看了。
有句話叫貴在真實，可太真實了吧，大家反而也聽不下去了。
當然，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晚會上的歌曲，抓耳的很少。
更直白點，就是質量不太行。屬於那種即使經過精修，也不能讓人在晚會後，主動去搜尋聽第二遍的水平。
晚上九點半，晚會終於迎來了重頭戲。
“接下來，讓我們掌聲有請本次龍年春晚，在‘我最喜愛的春節聯歡晚會節目’票選活動中，榮獲觀眾投票一等獎的《天地龍鱗》的演唱者，周子午上臺！”
隨著主持人的介紹，現場掀起了今晚的第一次高潮。同時，晚會的收視率也在節節攀升。
上場門內，周子午聽到自己的名字後，從上場門走出來。
“譁！”
現場的聲浪又上了一個臺階，有人甚至手都拍紅了。
實在是因為他這個一等獎，拿得太不容易了。一個人，使得芒果臺的打壓計劃流產，這是多麼難以辦到的事情。可臺上的這個年輕人，做到了。
而正鼓掌的他們，同樣也是這個一等獎的助推者。
他們中間，有不少都參與了投票，參與到了這場“鬥惡龍”的戰鬥當中。
作為親歷者，當他們看到周子午終於拿到這個一等獎，又怎能不激動。
黃力爭從禮儀小姐的托盤上，拿下那座代表一等獎的獎盃，親手遞給周子午。
周子午打量著手裡的獎盃，它是一個透明的立牌，中間鏤刻著龍的圖桉，而在底座上，則是獎項的名稱，以及他的名字。
獎盃的造價可能很低，可它的價值，卻比同等重量的黃金還要高。
“謝謝你，黃導。”他抬起頭，對黃力爭說道。
聽他感謝自己，黃力爭笑道：“不客氣，這是你應得的。”
說完，他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下了臺。此刻的榮耀，他決定交給周子午一個人來獨享。
剛剛還在鼓掌的觀眾們，這會全都安靜了下來，大家都想聽聽他想說什麼。
一個人站在舞臺中央，周子午看著臺下。
他這會想說的太多，想感謝的人也太多，可真要開口的時候，他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他提起話筒，深吸一口氣，微笑出現在臉上，“謝謝。感謝大家的支援，今天元宵，祝大家闔家團圓，生活愉快。”
說完，他雙手垂下，低頭彎腰。
一個九十度的深鞠躬，代表了他的態度。
“譁！”
臺下再次響起掌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掌聲不斷，鞠躬不止。
不知過了多久。
“謝謝！”
主持人一聲謝，鏡頭轉換，周子午從電視上消失。
就在許多人又準備換臺時，主持人的一句話，讓他們停下了動作。
“接下來，有請周子午為我們帶來歌曲，《這世界那麼多人》。”
“譁！”
現場掌聲再次響起。
聽到主持人報幕，有人心裡滴咕。
剛拿完一等獎，就讓他唱歌，這意思是要讓他展示自己能拿一等獎的實力？
就連周子午本人也覺得，這八成就是黃導的惡趣味。
他手裡還拿著獎盃呢，這麼短的時間，他連把獎盃放到臺下都來不及。
前奏已經響起來了，無奈，他只能手拿著沉甸甸的獎盃唱歌了。
也是在這一瞬間，他拋掉腦內所有多餘的想法，全身心投入到歌曲中。
臺下。
黃力爭嘴角翹起。
周子午想的沒錯，他就是故意的，好不容易拿了個獎，怎麼能不給時間展示展示呢？
燈光漸暗，悠揚的長笛聲響徹全場，觀眾們的掌聲漸弱，直至消失不見。
一道追光亮起，鏡頭給到周子午手裡的獎盃，燈光打在其上，它變得熠熠生輝。
鏡頭緩緩上移，周子午的臉入畫，畫面上，他的眼神中帶著溫柔。
而就在特寫給到他臉部的那一刻，前奏結束。
一道清亮的男聲，鑽入所有人的耳朵。
“這世界有那麼多人。”
“人群裡，敞著一扇門。”
“我迷朦的眼睛裡長存。”
“初見你藍色清晨。”
又是兩道追光亮起。
在他身後，一男一女兩位舞者從舞臺兩側走到中央，對視一眼。
兩道追光合為一道，這一眼，便是萬年。
當初聽說要再幾天之內完成編舞、並在臺上表演，不少舞蹈演員都直接打起了退堂鼓。
而這兩位舞蹈演員，是黃力爭花了老鼻子勁兒請來的。
雖然伴舞在歌曲中相對來說不那麼重要，甚至不請也完全沒問題，但他就是想給周子午的晚會之行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之前春晚那是沒辦法，現在有條件了，當然不能少。
觀眾席。
在聽到周子午歌聲的瞬間，不少人都驚訝地長大了嘴。
和之前春晚時一樣，他這次的發揮，同樣無可挑剔。
雖然不是第一次聽他的現場了，可大家此刻腦中還是不由得產生了疑問：這真的不是提前錄好的CD嗎？
要不是之前的幾場“車禍”，大家甚至都要懷疑他是假唱了。
不對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專心聽歌才是最重要的。
發現自己走神的觀眾，心裡默唸一聲罪過，然後閉上眼，開始傾聽。臺上正在舞動的兩位舞蹈演員，似乎感到了一絲冒犯。
“這世界有那麼多人。”
“多幸運，我有個我們。”
“這悠長命運中的晨昏。”
“常讓我，望遠方出神。”
和《天地龍鱗》比起來，這首《這世界那麼多人》，並不是一首炫技的歌，全程沒有任何一處高音，也沒有太大的起伏，但卻並不代表這首歌就簡單了。
這樣一首歌，想把它唱難聽，很難。但是想要更上一層，把它唱出打動人心的效果，同樣也很難。
正巧，周子午可以做到。
澹澹的，溫柔的男聲，彷彿一隻柔柔的手，撫慰了人們的心田。
“灰樹葉飄轉在池塘。”
“看飛機轟的一聲去遠鄉。”
“光陰的長廊，腳步聲叫嚷。”
“燈一亮，無人的空蕩。”
大屏幕上，一架飛機呼嘯而過。
男舞蹈演員隱入黑暗，原地只剩下那名女舞蹈演員對著空氣伸手，好似在挽留著什麼。
追光漸暗，照在她身上，似乎在反映著她的內心。
臺下。
澹澹的憂愁在人們心間流淌，感覺心裡空落落的。
有感性的觀眾，甚至不知不覺間就流下了淚。
而作為“罪魁禍首”的周子午，還在持續輸出。
“晚風中閃過，幾幀從前啊。”
“飛馳中旋轉，已不見了嗎。”
“遠光中走來，你一身晴朗。”
“身旁那麼多人，可世界不聲，不響。”
“啪！”
一道強光亮起，男舞蹈演員出現在光中，他帶著光前行，來到女孩面前。
重逢，可以讓人歡喜，卻也能讓人流淚。
兩人緊緊擁抱著，彷彿抱著彼此，就抱著全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