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就是我
《新聲季》候場區。
聽著耳機裡導演的聲音，周子午深吸一口氣。
就像體側肺活量時一樣，他用盡全力，將自己肺部的每個角落，都填滿新鮮的空氣，直至再也吸不動。
“呼~”
隨著廢氣撥出的，還有他的各種雜念。
此時，他的腦海中只剩一個念頭——唱好接下來的這首歌。
不為任何人，只為自己。
“倒計時十秒。”
耳機裡，楊善的聲音再次響起。
臺上。
王燦和張迪的演唱結束了，他們站在下降的升降臺上，最後一次向《新聲季》的觀眾揮手致意。
“九。”
“八。”
演播廳炫目的燈光依次熄滅。
觀眾席。
導師席。
主舞臺。
一襲黑裙的楚清秋坐在黑暗中，凝視著正前方。
“三。”
整個演播大廳徹底一片漆黑，幾百人的現場，竟然安靜到落針可聞。
“二。”
“噔噔噹噹。”
黑暗中，一陣輕柔的鋼琴音響起。
“一。”
“啪！”
一束追光亮起，將舞臺中央的人影照亮。
周子午，楚清秋的老公。
全場觀眾的心中，一起浮現出那人影的身份。
鋼琴音消失，全場再次出現一個極短的靜默。
“I am what I am.”
“我永遠都愛，這樣的我。”
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
周子午站在光下，看著前方讓人壓抑的“黑海”，第一次在官宣之後，向世界發出自己的聲音。
是唱，也像傾訴，又似呢喃。
他以這樣的方式，回應這一週所發生的種種。
這一週，他在法律的名義上多了個老婆。
這七天，他承受了常人難以忍受的網路暴力。
這168個小時，他最多的時候，被十幾萬人同時罵著。
唯一愛著他的父母，還因為這次事件，而哭泣失望。
“噔噔噔~”
消失的鋼琴音再次出現，還是那樣輕柔且帶著悲傷。但慢慢的，琴音開始從輕柔走向高昂，直到最高處，戛然而止。
“快樂是，快樂的方式不只一種。”
“最榮幸是，誰都是造物者的光榮。”
“不用閃躲，為我喜歡的生活而活。”
“不用粉墨，就站在光明的角落。”
這一刻，在這個漆黑的演播大廳裡，唯有他站在光下。
這首《我》，來自於地球上的一個殿堂級巨星——張國榮。
作為明星，張國榮無疑是極其成功的，影視歌三棲，全方面齊頭發展。終其一生，沒有任何人品和業務水平上的黑點。
他03年逝世，然而直到2022年，他去世後的第十九個年頭，依然有專門為他生日，在深圳舉辦的紀念演唱會。
更讓人感覺不可思議的是，他的粉絲，不僅都是上了年紀的中年人，還有像00後，05後這樣在他去世時，還只是孩提，甚至未出生的年輕一代。
然而，即便是這樣的他，在生前依舊會被人攻擊。
1997年，張國榮在跨越97演唱會上，公開示愛自己的發小兼好友唐先生。而在那個年代，這是被人視為大逆不道的禁忌之戀。
無良媒體把他罵得狗血淋頭，社會大眾的不接受，也讓他背負著巨大的壓力。
他本可以選擇隱瞞這段戀情，讓自己的活的輕鬆一些，可他沒有，反而選擇了公開，就像歌裡唱的那樣：我永遠都愛這樣的我。不用粉墨，就站在光明的角落。
這首歌，表達不僅是他對這段戀愛的態度，也是他對自己人生的態度。
此時，臺下。
為了錄製導師們的反應，因此導師席上的燈已經悄悄開啟。
楚清秋看著臺上的周子午，眼睛閃閃發亮。
她知道他之前錄了首歌，可當時因為杜青的關係，她一直沒能聽到這首歌的全貌。
今天，是她第一次完整地聽他唱這首歌，雖然只有幾句，但她的耳朵直接就被征服了。
她不得不承認，臺上那個唱歌的男人，有點帥。
同時，她心裡某個一直被壓抑的想法，開始慢慢發芽。
而在她身邊的另外三位導師，則紛紛用疑惑的眼神在兩人之間徘迴。
除了楚清秋這個用來引流的“影星”外，他們三個都是在樂壇混跡多年的老炮。
這首歌的質量，母庸置疑，絕對的上品。而這樣質量的歌曲，他們卻沒有印象。
原創，是肯定的，問題是，這首歌是誰寫的？
他們沒有從節目組那得到訊息，只能瞎猜。
周子午？
可他什麼時候會寫歌了？
然而如果不是他，那又不好解釋了。
因為從歌詞看，這首歌明顯是用來回應前幾天，兩人官宣後，楚清秋粉絲罵他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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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是楚清秋出錢請人寫歌，以此來洗刷丈夫身上罵名的？
很有可能。
可是，這就又出現了一個問題。
青夢這麼多年了，也不是沒有試過在樂壇發展，但他們的嘗試，無一例外全都失敗了。
而失敗的原因，除了他們自家的歌手本身不行，歌曲質量，也是另一個重要因素。
就他們收的那些歌的質量，一言以蔽之：給誰唱都火不了。
從歌手到歌曲全方位拉胯，發生在青夢這樣的大公司身上，絕對不多見，也因此，青夢在業內有了個“音樂荒漠”的稱號。
就是這樣的公司，能給周子午弄來這麼一首高質量歌，幫他翻身？
這似乎更不可能。
排除所有的錯誤答桉，剩下的就是最接近真相的那個。
恐怕，這首歌還真是周子午自己寫的。
想到這個可能，他們心中甚至有些慶幸。
如果不是他提前淘汰，而是以選手的身份，晉級到今天的決賽之夜，那冠軍的歸屬，似乎就真的沒有懸念了。
臺上。
周子午全身心都投入到了這首歌當中，因此並沒有注意到導師席的反應。
他拿話筒的手緊了緊，深吸口氣，唱出了這首《我》中，自己目前最想唱的一句。
“我就是我，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
“天空海闊，要做最堅強的泡沫。”
你們說我是“癩蛤蟆”、“走狗屎運”，我不接受你們的定義。
因為能定義我的，只有我自己。
我永遠都愛，這樣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