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亭的廚房是半開放式的,和院子僅有一排半人高的儲物櫃之隔。

廚房裡的人,一抬頭就能看到院子裡的情景。而現在,兩兄妹正隔著洗手池,用眼神掐架。

“我錯了,妹妹你別追了。”田道傑投降道。

岑惠玲氣呼呼道:“你別跑我就不追。”

田道傑道:“你別追我當然不跑啊。”

“你站在原地我就不追。”岑惠玲道。

“妹妹!”眼見兩人陷入,安海寧站在廚房裡,給她出主意道:“你面前不就是水龍頭嗎,開啟潑他水啊。”

岑惠玲聞言,眼睛一亮。

田道傑則立即跑到院子中間靠牆的亭子裡,躲在飯桌後面對著廚房哀嚎:“季老師你評評理啊,安老師他拉偏架!”

季東平臉上忍著笑,語氣卻是嚴肅的:“就是啊安老師,你做長輩的,怎麼能讓妹妹開啟水龍頭潑哥哥呢,你應該給妹妹遞個茶缸什麼的接水啊,不然把妹妹手凍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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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後面,他自己都忍不住笑出聲:“哈哈,咱們兩個真是太缺德了。”

田道傑:???

水潑在我身上凍她的手,就不凍我人了嗎?

一旁的周子午大受震撼,你們這到底是個什麼節目?

搖搖頭,他看了眼時間,感覺差不多了,便對院子裡喊道:“惠玲妹妹,雙皮奶好了,快來吃。”

聽到偶像叫自己,岑惠玲又“惡狠狠”地瞪了田道傑一眼,轉頭應道:“來啦!”

等季東平和安海寧洗漱完,周子午端著四杯雙皮奶來到客廳中央的矮桌旁。

放下後他才感覺出不對。

一邊給大家分雙皮奶,一邊吐槽道:“不對啊,我不是嘉賓嗎,怎麼突然幹上廚師了,還是管上菜的那種。”

“庫!”

安海寧剛舀了一勺雙皮奶放在嘴裡,就差點噴出來。

周子午這一邊吐槽,一邊乖乖幹活的樣子特別戳他笑點。

“好像差一杯啊。”周子午道。

四杯都分完了,他才發現沒有田道傑的份。

季海平道:“不用管他,他欺負妹妹,正好罰他。”

岑惠玲得意地回頭看了眼站在門口,眼巴巴望著這邊卻不敢進來的田道傑一眼,還舉起手裡的雙皮奶向他展示。

“很甜很香的哦。”她舀了一勺放在嘴裡,氣他道。

田道傑嘴角流下了不爭氣的眼淚,頭朝旁邊一扭,望著天,努力做出一副硬漢的形象。

不是就一杯雙皮奶嗎,誰稀罕啊!

“小杰,別站那了。”

安海寧出聲,田道傑立刻把頭轉回來,看著他舉起來的雙皮奶,以為他要讓自己進去吃,便眼淚汪汪的看著他,“還是安老師心疼我啊。”

他正準備進屋,卻聽安海寧握著杯子的手伸出一根食指,指著房子後面,又補上一句,“去把狗和庫冬、嘩啦喂了吧,不能餓到它們。”

田道傑的感動戛然而止,“哦。”

周子午坐在一旁啞然失笑,他算是看出來了,在湖心亭,妹妹>狗=那兩個叫庫冬、嘩啦的動物>田道傑,真正的人憎狗嫌。

大口將杯子裡的雙皮奶吃完,周子午起身道:“我去幫他吧。”

“我和你一起去。”岑惠玲端著還剩半杯的雙皮奶,跟了上去。

周子午來到房後。

只見田道傑正站在羊圈前,拿著一大把青草餵羊。

走了幾步來到他身後,就聽田道傑一個人都都囔囔道:“狗,多吃點,快點長大,這樣我們湖心亭就能天天涮火鍋了。”

周子午:“……”

槽太多,他一時不知道從何吐起。

一隻羊叫狗?

誰給起的破名字!

“我給狗起的名字,因為它和別的羊不一樣,它會狗叫,子午哥,你覺得這個名字怎麼樣?”岑惠玲加快步子追上他,滿眼期待地看著他。

周子午豎起大拇指,“好名字,貼切。”

“嘻!”

岑惠玲又笑出了兩顆虎牙,下一瞬又趕忙收起。

偶像面前要淑女。

來到羊圈前,周子午手搭在一米高的木門上朝裡面看。

青色石塊搭成的羊圈一角鋪著幹黃的稻草,地面整潔,也沒什麼異味,看得出來經常打掃。

他看著面前只比自己膝蓋高了一點,平平無奇的小羊,一臉驚奇道:“它真會狗叫啊。”

“當然了。”田道傑又給狗添了一把草,語氣裡帶著自豪道:“它不僅會狗叫,微博賬號還有十萬粉呢。”

周子午心裡感嘆,不愧是頂級綜藝啊,連一隻羊都有十萬粉。

不過……

他扭頭看了一眼田道傑,它有十萬粉你跟著自豪什麼?

田道傑又分出一小把草遞過去,看著小羊暢快地吃早餐,他笑著介紹道:“它來湖心亭的時候才剛剛斷奶,是我一把草一把草地把它喂到現在。”

這小羊果然傾注了你的骨……心血啊。

“你把它喂這麼大,還想著吃它啊?”周子午問道。

田道傑將最後的一小把草全扔進去,道:“自己養的涮火鍋才放心啊,純天然,無汙染。”

周子午:“……”

果然他在湖心亭地位低是有原因的,這什麼魔鬼?

“汪!”

【狗】羊叫……羊狗叫一聲。

真是個破名字。

“你看,它也同意了。”田道傑笑道。

周子午懶得吐槽了,你開心就好。

眼看田道傑和自己偶像聊上了,岑惠玲有點著急,她戳了戳哥哥的後背,在他疑惑的眼神中,把手裡還剩一半的雙皮奶向前一遞。

“給你吃。”

“妹妹……”田道傑接過雙皮奶,感動得又快哭了,“剛剛我不該捉弄你的。”

“你不嫌棄就好。”岑惠玲說著,瘋狂朝他眨眼。

田道傑看看她,又看看周子午,瞬間秒懂,拿勺子將雙皮奶全扒拉到嘴裡,含混不清道:“我去洗杯子,一會再回來喂庫冬和嘩啦。”

說完,他邁著大步走了。

原地只剩下周子午和岑惠玲。

周子午頭皮有些發麻,她表現得那麼明顯,他怎麼會看不出來她喜歡自己。

他雖然知道她的這種喜歡是粉絲對偶像的喜歡,可誰敢保證這裡面不摻雜其他的感情呢?

畢竟她才剛成年,不一定能分得那麼清。

“那個庫……”

“庫冬和嘩啦。”看他叫不上名字,岑惠玲主動補充道。

周子午道:“對,它們在哪,你帶我去看看吧。”

岑惠玲笑道:“好啊,你跟我來。”

跟著她走了幾步路,兩人來到距離湖心亭大概三四十米的一處雞窩前。

“咯咯,答~”

周子午剛來到雞窩前,就看到一隻黑白相間的蘆花雞撲稜著翅膀,將身下的細小稻草扇得空氣中都是。

“它要飛出來了。”周子午道。

岑惠玲卻搖頭道:“不是,庫冬是要下蛋了。”

“咯咯,咯答——”

果然,片刻後,母雞突然安靜下來,伸長脖子,夾緊翅膀,蹲在稻草上。

“原來雞下蛋的動作是這樣。”

周子午長見識了,“對了,它們為什麼叫這個名字,誰起的?”

“我。”岑惠玲揹著小手,淑女道:“因為它們都是母雞,我就希望它們多下蛋,所以就叫庫冬和嘩啦了。”

她抬頭看著身旁的周子午,笑道:“子午哥,你覺得這名字起的怎麼樣?”

周子午又伸出一根大拇指,“好名字,寓意很棒。”

原來你就是湖心亭的起名鬼才。

“嘻。”

岑惠玲又差點笑出小虎牙,好在她及時用手擋住。

五分鐘後。

一枚白色的蛋成功被庫冬生了出來。

“子午哥你好厲害。”

周子午:“???”

見他好像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岑惠玲紅著臉解釋道:“庫冬平時不是這個時間下蛋的,今天你一來,它看到你就突然下蛋,看來你的魅力連雞都擋不住。”

聽著她的土味情話,周子午心裡突然又是一顫。

等到節目播出以後,某大戶會“殺”了自己吧。

正在這時,救星登場。

田道傑風風火火地跑過來,“剛剛誰下蛋了,庫冬還是嘩啦?”

“庫冬。”周子午道。

“咯咯,噠~”

他話音剛落,另一只白色的母雞也扇動著翅膀。

岑惠玲看著眼前討厭的田道傑,道:“你看,連嘩啦都討厭你,看到你來,就想朝你丟雞蛋趕你走。”

聽她說完,不遠處的工作人員全都笑了。

小女孩在面對自己的偶像和哥哥時,還真是兩幅面孔啊。

“蛋是它的孩子。”田道傑並沒有被她打擊到,反而振振有詞道:“它如果真的放心地把蛋丟過來,證明它喜歡我。”

“咦~”岑惠玲一臉嫌棄道:“你好自戀呀。”

看著注意力完全被轉移了的岑惠玲,周子午暗暗給他點了個贊。

……

“佛跳牆?!”

另一邊。

聽到導演說周子午點的菜是佛跳牆,季東平懷疑道:“我怎麼不信,周子午能點這麼一道菜呢,楊導,你在忽悠我呢吧。”

短短的幾分鐘相處,他覺得周子午是一個挺有禮貌,挺懂事的年輕人,怎麼可能點這麼道菜來折騰人。

所以,真相只有一個,這就是導演組的陰謀。

“我們有影片。”

說完,楊導拿著手機過來了。

“……好嘞,那辛苦季老師了。”

看完影片,季東平心裡感嘆,果然不能以貌取人啊,看著好像乖小孩的周子午,原來也是個壞小子!

不過,他還是眼尖地發現了影片裡的漏洞,“他打電話的時候都沒接通。”

楊導:“不管接通沒有,人家嘉賓已經點了,你看著辦吧。”

季東平眼珠一轉,轉身去廚房拿了把刀出來,“佛跳牆要用到雞湯,我去去就回。”

《了不起的生活》老觀眾都知道,他饞那兩隻雞很久了。

楊導:“食材的錢要從你們的伙食費裡扣。”

季東平翻白眼道:“我們哪還有伙食費,不都讓你們給扣光了?”

楊導:“伙食費可以透過勞動賺取。”

……

周子午三人喂完雞從雞窩回來,就看到安海寧已經“全服武裝”了。

“安老師,您這是要去幹嗎?”

安海平調整了一下自己水褲的揹帶,又給自己戴了個草帽,道:“我要去抓魚,換佛跳牆的食材。”

“啊?”

周子午想到了早晨自己的那通電話,他當時只是隨口一說,緩解無人接聽的同時也搞搞節目效果,誰知道真給做啊。

“安老師我跟你一起去吧。”

安海平笑道:“好啊,小杰你去嗎,我們正好組成一個抓魚小分隊。”

“當然去!”田道傑一口答應。

《了不起的生活》有個潛規則,不管是嘉賓還是固定MC,只要你是小輩,就需要一直幹活,這樣才不會被黑。而且,抓魚對他來說,也相當於娛樂專案。

又能圈粉又能玩,何樂而不為呢?

“我也想去。”岑惠玲弱弱地舉起小手道。

她是打定主意要做周子午的小跟屁蟲了。

安海平大手一揮,笑道:“去,都去。你們快去換衣服,捕魚小隊十點鐘準時出發!”

“好嘞!”

周子午率先邁動腳步,抓魚對他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新奇的體驗呢?

然而剛走兩步,他就停下來,回頭尷尬道:“水褲在哪?”

岑惠玲捂嘴輕笑,“在工具房,你跟我來吧。”

“好。”

田道傑看著兩人的背影,捏著蘭花指嘴歪眼斜地學了一句:“在工具房,你跟我來吧。”

“冬!”

他的肩膀讓人錘了一拳。

安海平沒好氣道:“快去換衣服,一會要是再欺負妹妹,捕魚小隊就剔除你的名額。”

“yes sir!”

田道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朝安海平敬了個禮,快步朝工具房跑去。

“這臭小子。”

田道傑在身後笑罵了一句。

在錄節目之前,他和田道傑包括岑惠玲都是素不相識的,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幾人好像真的是同一個家庭的成員一樣。

至於岑惠玲對周子午表現出的異常的熱情,他也沒太當回事。

妹妹今年已經成年了,少女懷春再正常不過,他對拿下自己臺裡《最強音》歌王的周子午也有所瞭解,知道他是個有底線的人。

而且他和楚清秋之間的那份感情,安海寧也看在眼裡,這樣一個有情有義的男人,不會傷害妹妹的。

上午十點。

捕魚小隊四人換好水褲,戴好草帽,三個男人拿著魚罩,妹妹揹著魚簍前往魚塘。

就在捕魚小隊離開五分鐘後,熟悉的行李箱聲音響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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