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範武在這谷源縣的一家客棧之中碰面的欽天司,是一個女性欽天司。同時也算是範武的一個熟人,至少……範武能夠記得住她的名字。

可能是因為,對方所使用的一把法器,實在是太過於引人矚目了,也太讓人難以忘卻了。

以至於範武還能夠記得她,也記得她的名字。

沉紀月——赫然是白鶴縣的那個總旗官!

也是天機棺第一次逃跑之前的時候,在那個時間段之中,範武與這個欽天司的女性總旗官,第一次見了一面,並且攀談了幾句。

當然……

主要是對方主動攀談。

而範武可能是出於自己性格的原因,他並不喜歡主動跟別人攀談,只有別人主動跟他說話的時候,他才會稍微回答一下。

“範道長,您怎麼會在這裡?”沉紀月很是驚訝。

她沒想到能夠在這個地方碰見範武。

這著實有些出乎了她的預料,這大周王朝這麼大,這都能夠遇見嗎?

“路過此地。”對於沉紀月的好奇詢問,範武只是很簡單的回了一句話。

“原來如此!”沉紀月感慨萬千:“還以為那一次別過之後就不會有見面的機會了,沒想到還是再次碰面了,而且還是在這個地方碰面。”

尤其是聯想到自己在白鶴縣裡面,聽說過的一些有關於範道長的傳聞,這樣她更加的感慨了。

這才多久沒見啊!

這位範道長就已經厲害到這種程度了,雙方感覺,就好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一樣,已經身處於,兩個不同的層次了。

而她沉紀月這個欽天司的總旗官,就是處於比較下層的那個層次。

而這位囚龍觀的範道長,這是屬於那個比較上層的層次!

“範道長,這幾位是你的同伴嗎?”沉紀月注意到,範武身後的那幾個人。

不管是行風子還是雲九卿,或者是那個劉風,在她眼裡都是修道者。

因為她能夠感受到,這三個人身上……

都有法力的波動!

“嗯。”範武稍稍點了點頭,三個和他一起同行的人,也勉強算得上是同伴了。

“原來三位都是範道長的同伴,在下南郡白鶴縣欽天司總旗官沉紀月!”沉紀月自我介紹說道:“此次來到谷源縣,是因為上邊安排我過來的,我也是剛到這裡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還沒有好好的熟悉一下這一縣座城。”

“小道行風子,來自地祖觀。”

“我我我!我叫雲九卿,來自南郡郡府那邊!”雲九卿倒是付出的熱情,可能是見到對方,也是一個女子的原因。

“劉……劉風。”劉風暗吞一口唾沫,他總覺得自己這段時間見到的人都不簡單,隨隨便便見到一個女子,竟然還是一個欽天司的總旗官。

他覺得這個欽天司總旗官深不可測。

一看就知道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對方可能只要一隻手,就能夠把他給摁在地上然後狂揍。

想到那個畫面他就忍不住打個冷顫。

還好……

自己不是什麼邪道壞人。

“沉總旗官,你為什麼會天理迢迢從白鶴縣,趕到谷源縣這邊來呀?”雲九卿剛問出了這樣的一個問題,就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過於愚蠢。

畢竟,人家可是欽天司總旗官,來到谷源縣,肯定有要緊的事情。

這還是什麼機密!

不過……

出乎雲九卿預料的就是……沉紀月居然直接當眾,把過來此地的目的說出來了:“具體是什麼原因,我也不是特別的清楚,反正欽天司上面,給我的命令就是——谷源縣的土地神出現了一些問題,整個谷源縣都有些備受各方關注,需要調集各方欽天司,穩住此地的局勢。”

“我也是剛來這裡沒多久,還沒有來得及去谷源縣的欽天司看一看,也沒有來得及問一問,此地到底發生了什麼狀況。上面說是土地神出的問題,但一尊正神神祇,又能出什麼問題?”

說到這裡的時候,沉紀月自己也覺得有些奇怪,她繼續說道:“不過說起來,這座縣城確實有些許的古怪。我過來的這一路上見到不少的修道者,很多修道者,都是身份不明的那種。”

“其中有不少的修道者,我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他們不是什麼好人。只不過暫時沒有證據,不太好對他們動手而已。”

就算是欽天司平日裡,行事再怎麼的霸道,但是一旦要抓人的話,那肯定要論證據的。

如果沒有證據就胡亂抓人,那她這個欽天司總旗官的帽子……

估計就得要被摘下來了。

更何況。

有時候人不可貌相。

冒然相信自己對別人的第一印象,那可不好,沒準是一個誤會呢?

畢竟沉紀月在第一次見到範武的時候,也以為範武,是一個下山的土匪。有誰能想到就是這樣的一個範武,竟然是一個得道高人之徒呢?

“嗯?”就在這個時候,沉紀月忽然發現面前的這幾個人,除了範道長之外,其他的三個人,表情都略微帶著些許的古怪。

沉紀月有些納悶的問道:“那個……我的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

她有點不太理解……範道長的這三個同伴,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

雲九卿好奇問道:“沉總旗官過來這裡的時候,沒有事先打探一下訊息嗎?”

沉紀月一愣:“這種訊息也能夠打探得了嗎?”

在她的印象之中,涉及到什麼神仙的事情,肯定非常的不簡單。

這種事情,總不能夠在街上隨隨便便找一個人,就能夠打探得了一些訊息吧?她還想著在這家客棧裡面稍微吃點東西,然後再去當地的欽天司,問一問是什麼狀況呢!

雲九卿提醒道:“或許你應該找個人稍微問一問,我覺得只要是谷源縣的當地人,恐怕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沉紀月一愣。

不會吧?

這種一聽就是大事件的大事,隨便找個人,都能夠打聽?

她有點不信邪似的,找到了這家客棧的掌櫃,然後張口就是詢問道:“掌櫃的,你知道谷源縣的土地神,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正在算著賬的客棧掌櫃,忙碌的頭都沒有抬起來,不耐煩地說道:“怎麼你們這些外地人,一來到這裡就是問這件事情?”

把一筆賬稍微算一下之後,客棧掌櫃這才抬起頭來,準備隨口回答一下。

但是,一見到沉紀月身上這一身欽天司制服。

頓時,整個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急忙把臉上的不耐煩的神色掩飾掉,換上了另外的一副諂媚嘴臉,然後對著眼前的沉紀月,開口回答道:“回欽天司大人,您這可算是問對人了!聽說……咱們這谷源縣的土地爺,她……死了!

!”

沉紀月:“???”

如果不是這個客棧掌櫃,露出一副煞有其事的嘴臉,她甚至還以為對方在胡言亂語消遣她。

沉紀月差點,就要把別在腰上的宣花斧給放在桌子上,然後讓客棧掌櫃好好的說清楚真相。

“谷源縣的土地神死了?!”因為內心之中的過於震驚,以至於讓她有點控制不住自己聲音。

足足有一米九身高的她,在這一刻給予這客棧的掌櫃的壓迫感,不是一般的大。

客棧掌櫃已經被嚇得冷汗都流出來了。

一個身材很是高大,氣勢也是非常逼人的女欽天司,他這種小民,可不敢跟對方爭執啊!

客棧掌櫃,此時此刻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哆嗦:“對……對啊!至少在谷源縣之中是這麼流傳的,不信的話您可以去問一問別的人,他們的回答,肯定也和我的回答是一模一樣的。”

沉紀月愣住了。

因為她可以看得出來,這個掌櫃並沒有說謊。

她知道自己已經不需要再問別的人了。

這件事情八九不離十……

是真的!

“嘶——”沉紀月以為……自己所在的那個白鶴縣,遇上了盯上天機棺的鄉野邪神的部下,就已經屬於是非常大的大事了。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白鶴縣裡所發生的事情,相比較於谷源縣所發生的事情,算個屁的大事?

人家谷源縣甚至死了一尊正神!

白鶴縣死了什麼人?

倒吸了一口涼氣之後,沉紀月急忙向這個掌櫃,繼續追問道:“谷源縣的那一尊土地神究竟是怎麼死的?莫非有什麼邪魔歪道出手了嗎?這到底是多厲害的邪魔歪道才能夠做得到?”

“呃……”聽到這個問題之後,客棧的掌櫃就有一些麻爪了,因為他也不知道。

他也不敢隨便編一個回答出來,只能夠茫然搖搖頭,如實說道:“我也不太清楚太多的細節,只是傳著有一個道士把土地爺給殺死了。”

“我還記得那一天晚上非常的恐怖,整個縣城的地面都在顫動,就好像是地龍翻身一樣。如果不是我家客棧修得比較堅固,可能就因為那一次震動,而倒塌下來了。”

“道士?”沉紀月更懵了,正常的倒是遇到土地神,不應該恨不得把土地神,給供起來嗎?

為什麼會對一尊土地神動手?

她想不明白。

也並不理解。

沉紀月回過身走向範武等人,他臉上的那種震驚表情,依舊沒有散去。可想而知,這樣的一則訊息,對於她的心理衝擊究竟有多麼的大。

“那個掌櫃說,谷源縣的那一尊土地神真的死了,我看他那種表情看起來並不是這說謊。”沉紀月苦笑道:“我比你們還要早來這裡一兩個時辰的時間,結果居然沒有打聽這件事情,還真不是一般的失職。”

沉紀月問道:“所以你們在來到谷源縣的時候,就已經打聽到……這樣的一則訊息了嗎?”

出乎她預料的就是,雲九卿她竟然搖了搖頭。

然後,就只聽雲九卿說道:“我們好早之前,就已經知道了,應該算是最早知道的那一批。哦對……劉風除外!”

“啊?”沉紀月再次愣住了,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雲九卿說道:“這已經是我們這近一段時間以來,第二次來到這個地方了。”

沉紀月頓時恍然大悟。

如此一來……

那好像就說得通了!

她連忙問道:“那你們知道關於這件事情的一些訊息情報嗎?剛才我和那個掌櫃的說話,你們應該也聽見了吧,那個掌櫃說的道士,到底是什麼人你們知道嗎?”

“……呃!”雲九卿弱弱的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個客棧掌櫃說的道士……應該,就是說的範道長吧?”

沉紀月:“啊?!

沉紀月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這個叫雲九卿的姑娘在說些什麼?

她說殺死了谷源縣土地神的那個道士……

就是範道長?

哈!

開什麼玩笑?

以他對範道長的瞭解,範道長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

怎麼可能……

呃……

沉紀月忽然發現,雲九卿在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範道長居然沒有開口反駁。這樣她整個人,都不由愣了一下,大腦在這一時之間竟然,陷入了些許渾渾噩噩的狀態。

她愣神了。

她沉默了。

她……

懵了!

緩和了好幾個呼吸的時間,她才終於緩了過來,暗吞了一口唾沫之後,沉紀月忍不住向著範武,開口問道:“範道長……真,真的是您?”

“是啊!”範武在客棧之中,找到了一張空餘的桌子,然後坐在桌子旁邊的椅子上,說話的語氣,非常平靜地回答說道:“好像是快要,接近一個月前的事情了吧?”

沉紀月:“!

!”

範武的親口承認落在沉紀月的耳中,不亞於是晴天落下來的霹靂。

把她噼得那叫一個外焦裡嫩,整個人都是呆愣當場,動都沒有動彈一下。

“您……您……”沉紀月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大了,她急忙壓低了一下自己的聲音:“您殺死了一尊土地神?!”

“嗯。”範武點了點頭:“那一尊土地神還是有點厲害的,當時,稍微多費了一點功夫。”

沉紀月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那可是一尊土地神啊!範道長殺死了一尊土地神,先不說他究竟是怎麼殺死的,單單是這樣的一種行為,豈不是說明範道長他墮落了嗎?

這可是邪道才會做的事情啊!

“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什麼。”雲九卿見到了她這樣的面色變化,就知道她在猜一些什麼東西了,於是她開口將當初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都說了出來,反正這也不是什麼秘密。

而云九卿這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讓沉紀月,那叫一個目瞪口呆。

被一尊邪神汙染的土地神?

範道長斬殺了這樣一尊,被汙染了的土地神?

最後地府判官都出來了?

聽著怎麼那麼的魔幻啊!

但轉念一想,就知道雲九卿不可能在這方面欺騙她,什麼也沒有必要欺騙她什麼,也就是說,雲九卿所說的這句話都是真的。

是她錯怪了範道長!

沉紀月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帶著一絲苦澀的歉意,她開口說道:“沒想到這個比白鶴縣大不到特別多的谷源縣,竟然在這一段的時間裡面,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如此一來的話,不需要聯絡當地的欽天司,我應該也能夠猜得出,為什麼上面會把我,給調過來這裡了。

沉紀月繼續道:“死掉的一尊土地神,所遺留下來的東西,沒有一樣是簡單的。哪怕只是她的一滴血,對於尋常的修道者來說,都是無上至寶。”

“這或許就是我在谷源縣之中,見到很多奇怪修道者的原因,他們肯定是過來尋機緣的。”

“而一些修道者,為了這種千載難逢的機緣,很有可能會大打出手,甚至會刀兵相向。”

“我的作用,或許就是制止這種事件的發生。”

好傢伙!

沉紀月明白過來了,自己被上面調動過來,就是做一個衙役的工作。

維持一下谷源縣的一些秩序。

大機率是如此了。

雖然讓一個欽天司的總旗官這種事情有點過於大材小用,但是誰讓那些可能會搞出亂子的人全部都是修道者呢?也只有她這樣欽天司總旗官,才能夠壓制住一些修道者。

一些欽天司小旗官,估計都不會有人給面子,畢竟小旗官比尋常的欽天司成員強不了太多。

就在這個時候。

外邊。

傳來一陣騷動。

似乎是……

打鬥聲音!

“不好!”沉紀月沒想到,自己剛猜出自己被調動過來,究竟要幹什麼事情,外面就有打鬥的聲音。

而且那打鬥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修道者在鬥法!

她表情立即肅穆起來:“那些修道者在縣城之中鬥法,很有可能會波及尋常的無辜百姓。我要去看一看是什麼樣一個狀況,範道長,雲姑娘、行風子道長、劉壯士,我先離開了。”

說完。

她就走了。

見到沉紀月離開的背影,雲九卿有些小羨慕地滴咕道:“這個沉總旗官長得比好多男人,都要高好多啊!至少,在這一家客棧之中,也只有範道長能夠比她高了吧?”

就在她這滴咕聲,剛落下的時候,她就忽然見到,旁邊的範武站了起來。

“欸?範道長?”雲九卿一愣。

範武說道:“嗅到了一絲絲不容錯過的氣味。”

“啊?”雲九卿有點懵逼。

不容錯過的氣味……

那是什麼氣味?

範武自然是不會說他嗅到自由屬性點的味道。

之前……聽到沉紀月那一通自我分析的時候,範武的心思就活絡開來了。

確實啊!

死掉的一尊土地神,就算已經被地府判官給收走了,但並非完全沒有價值。尤其是在他當初與土地神鬥法的時候,土地神還是流了很多血的,身上更是有不少的碎肉飆出。

神仙的血液。

神仙的肉體。

任意一個聽起來都屬於修道者不可拒絕的誘惑,這就導致了整個南郡谷源縣會陷入一種,牛鬼蛇神齊聚的狀態。

範武覺得不僅僅會有修道者覬覦這些破玩意,一些惡鬼、一些詭物,恐怕都會覬覦!

如此……

那不就意味著整個谷源縣佈滿了行走的自由屬性點?

這就是——

不容錯過!

……

“瘸子馬!”谷源縣的一條街道上,一聲厲喝,在月色下響起:“你這廝難道想要獨吞機緣?該死的,老道我,就不該信任你!”

“呵呵……你都已經活了七八十歲了,怎麼還這麼天真?”被人稱之為瘸子馬的一個中年人,發出了一聲冷笑:“機緣就只有這一份,難道,你想讓我跟你平分嗎?怎麼可能!”

“只要我瘸子馬能夠得到一尊土地神的傳承,我就是整個南郡,除了那個殺死土地神的倒是之外,最為強大的修道者!”

“到時候,絕對是要什麼就有什麼,恐怕就連朝廷的欽天司都會把總指揮室的位置讓給我!”

“這樣的一種機緣,要是跟你平分了,那還剩下什麼呢?”

瘸子馬的正前方。

是一個腹部被一把短刀洞穿的老道士。

老道士面色極為蒼白,腹部不斷的流出猩紅血液,他蒼老的臉上面部猙獰:“既然如此,那你就隨老道我一起去死吧!”

“既然你不願意將寶物與我平分,那麼你,也別想要得到這樣的一份資源!”

老道士掏出了一張極為特殊的符籙。

他直接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舌尖之血一口噴在,這一張符籙之上。

雙掌合十,勐的將符籙拍直。

老道士口中快速唸唸有詞。

“這是……”臉上帶著一絲得意之色的瘸子馬,見到這一幕之後表情大變:“你這老道士瘋了嗎,你居然要把你這幾十年煉化的惡鬼給放出來?那個惡鬼會把你也殺死的!”

老道士獰笑道:“你難道忘了老道我,剛才說過什麼話嗎?不僅僅是我會死,你也會死!甚至這一條街的人,都得要為老道我陪葬!”

“臨死之前,能夠拉這麼多人一起下黃泉,值了!夠本了!

老道士勐地大聲一喝:“急急如律令!

!”

他一隻嘴誇張地張大,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他的嘴中爬出來,以至於他的腹部和他的喉嚨,都在一陣的蠕動。

而他身上也被一團陰氣所籠罩,森冷的陰氣,連周邊的一些樹木都被影響到了。

“瘋了!你特娘的瘋了!”瘸子馬手裡死死抓著,一滴猶如液體似的七彩之物。

這……是他從谷源縣之中,費盡千辛萬苦,尋到的一滴疑似土地神的血液!

這樣一滴血液,對於一尊土地神來說多的是,但是對於他們這些修道者來說就是無上至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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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都能夠當做一個修道家族的傳家之寶了。

“特奶奶的!腦子有病的老道士!”瘸子馬咬牙大罵了一聲,扭頭就要逃跑。

可是正當他回過頭的時候,就勐然發現自己身後……

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站著一個欽天司的人!

那是一個女欽天司。

長得極為高大。

比他高一個頭。

此人……

正是沉紀月!

“一個為了利益背叛自己的同伴,偷襲自己的同伴。另外一個為了報復回去,不惜拉所有人一起下水。你們兩個傢伙,真是一丘之貉!”沉紀月冷聲道:“看來一尊土地神的死亡,確實是引來了很多牛鬼蛇神。”

“欽天司!”瘸子馬臉都綠了,前面有一個發瘋的老道士,後面有一個堵路的欽天司。

他急忙想要從其它的地方逃跑。

但是……

已經遲了。

瘸子馬突兀察覺到,自己身後那個發瘋的老道士那邊,傳來了一聲慘叫。

下一瞬。

他更是察覺到一團森冷的陰氣正在快速逼近!

“不好!”

噗!

一個尖銳的物體,穿透身軀的聲音驟然響起。

瘸子馬表情僵住了。

身體也停頓住。

他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身軀被什麼東西給洞穿了,那個東西給他的感覺非常的陰冷,就像是一塊寒冰一樣,讓他渾身都在發顫。

瘸子馬動作僵硬的低頭一看,就發現一隻鬼手,將自己的胸膛洞穿了。

這……

是那個發了瘋的老道士變化了幾十年的惡鬼!

這樣的一隻惡鬼已經恐怖到,只要那個老道士把對方給放出來,就會陷入無法控制的地步。

完了!

瘸子馬感覺自己的身軀,快要被惡鬼撕開了,覺得自己壽元將至。

嗖!

砰!

直到瘸子馬生命終結的最後一刻都沒有想到,殺死他的並不是從他的身後刺穿他胸膛的那一隻惡鬼,而是一枚從一個方向飛來的銅錢!

“聊勝於無吧!”月色之下,範武說話的聲音,幽幽響起:“不過這一隻惡鬼倒是有點意思。”

【您成功擊殺“邪道瘸子馬”,恭喜您獲得自由屬性點:0.002!】

這是範武用一枚銅錢擊殺這個邪道,得到的一筆自由屬性點。

只能說……很少!

但,不至於沒有。

【被煉化了數十年的惡鬼——命:689——力:21——技……】

“但……也僅僅只有那麼一丁點的意思了。”範武呢喃自語道。

這些傢伙的純度是不高。

不過……

就算他們純度再不高。

他也不想放過!

畢竟……任由這麼多自由屬性點這四處亂竄,又沒有人能夠將這些自由屬性點逐一收割,那他範武不出手的話豈不是過於浪費了嗎?

沒辦法。

從小就被接受節約教育,範道長見不得浪費。

“這是……”沉紀月注意到,殺死那個瘸子馬的並非是那惡鬼,而是一枚從自己身後飛過來的銅錢!

就那樣一枚帶著血液的銅錢,早就已經穿透了瘸子馬的腦袋,落在了不遠處的地面上。

半截銅錢都已經沒入青石板裡面。

可想而知……

這銅錢飛來的力度有多大。

她急忙扭頭往身後一看,就看見了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不知什麼時候正在朝著這邊走了過來——這赫然是範道長!

乖乖!

隨便扔出一枚普普通通的銅錢,就能夠取掉一個修道者的性命,這就是範道長如今的實力嗎?

不過轉念一想,範道長連一尊土地神都能夠殺死了,這樣的話……殺死一個修道者,對於範道長來說,不過是舉手投足的事情。

根本不足為奇。

除了沉紀月在將目光放在範武的身上,被那個老道士喚出來的一隻惡鬼,也將一種極為兇厲的目光,投在了範武的身上。

範武身上那洶湧的陽氣,對於這種惡鬼來說,簡直就是絕佳的養料。

也就是說,如今落在這一隻惡鬼的眼中的範武,就是一個令惡鬼極為垂涎的香饃饃。

它恨不得現在就往這個香饃饃身上咬上一口。

沒準只需要一口……

就能夠讓它更進一步!

“吼!

!”惡鬼的嘴中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嘶吼,它的身軀快速朝著範武所在的方向逼近,速度快到尋常人的肉眼根本就跟不上。

哪怕是沉紀月這個欽天司總旗官,見到它這種速度之後,也是極為震驚。

只能夠勉勉強強的捕捉到對方的一點運動軌跡,但是再多的就看不清了。

她勉勉強強看得見,這一隻惡鬼並非是衝著自己而來的,而是衝著範道長而去的。她不知道,這一隻惡鬼為什麼要盯上範道長?

沉紀月只來得及提醒道:“範道長,這一隻惡鬼,不簡單!

然後她就愣住了。

因為沉紀月眼睜睜地看著那一隻惡鬼,以一種極為兇悍的氣勢,朝著範道長衝過去之後……結果一個眨眼的功夫,她就看見那一隻惡鬼的脖子,被範道長一手掐住了。

並且,那樣一隻兇悍到她都有些心驚膽顫的惡鬼,還被範道長給單手提了起來。

就好像是在拎著一隻鴨子一樣。

非常的簡單。

非常的輕鬆。

也是在這樣的一隻惡鬼,被範道長控制之後,沉紀月這才能夠看得清楚,對方長什麼樣子。

這一隻惡鬼長得不是一般的磕磣,身高看起來,也就只有範道長的一半左右,像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少年一樣。

但是它的皮膚,卻是如同老人一般遍佈皺紋。

身上瀰漫著一股股……

如白霧似的陰氣!

沉紀月還能夠看得見,對方的那一個腦袋更加不像是人的腦袋,反而像是一隻被拔毛猴子。

尖嘴猴腮。

身材矮小

長相極為獵奇。

反正……

不像人!

“嗬……嗬……”被範武單手扼住了喉嚨的惡鬼,口中不斷地發出滲人的怪叫。它那兩隻利爪不斷的在抓著放我的手臂,試圖將範武的手臂,給撕成一塊塊碎肉。

它一張滿是獠牙的大嘴,更是在不斷的一張一合,試圖撕咬眼前的範武。

可是不管它怎麼用力地去抓撓,範武的手臂都沒有任何的傷勢。

反而它的手指甲與範武的皮膚互相碰撞的時候,竟然迸濺出了一道道較為引人矚目的火花,就好像是兩團金屬在高速摩擦一樣。

“長得真別緻。”看著自己手中的這一隻惡鬼,範武作出了這樣的一個評價之後。

手掌稍微一用力。

彭!

在沉紀月的眼中,一之很是棘手可是厲害的惡鬼。在範武的手裡,就是這麼被簡單消滅了。

範武硬生生的掐爆了對方的脖子,身上洶湧的陽氣和血氣,直接將面前這一隻惡鬼的魂軀,都給輕而易舉捏爆了。

一縷又一縷的殘魂碎片就這樣消散於天地之間,那瀰漫的陰氣也隨著一陣徐風輕輕一吹,全部都被吹散了。

如果不是地上躺著兩具屍體的話,恐怕很多人都會覺得,這裡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您成功擊殺……恭喜您獲得自由屬性點:0.05點!】

好歹比那個瘸子馬要好一點。

至少有個零點零五呢!

這樣的存在,只要殺夠二十個,那麼不就有,1點自由屬性點了嗎?

範武覺得偌大谷源縣之中,這樣的存在有二十個,應該不過分吧?

畢竟死掉的是一尊土地神,她身上殘留下來的一些東西……怕是一滴血液,哪怕是一根頭髮,乃至是一小節的手指甲,或者是法寶碎片。

對於那些【力】屬性,在200以下的修道者眼裡,都是極為珍貴的機緣寶藏!

而在整個大周王朝裡面。

【力】屬性破200點數的修道者,真的存在嗎?

範武覺得……

可能存在。

但……

太少了!

【力】屬性突破200點,又沒有成為仙神的人,真的是太少太少了。整個大周王朝裡面,這種人加起來有沒有三個都不一定。

旁邊。

沉紀月看的那叫一個目瞪口呆,一隻在她眼裡這麼厲害的惡鬼,就這樣被範道長給直接掐爆了,這真的是人類能夠擁有的力量嗎?

但是想到,做到這種事情的人是囚龍觀的範道長,就莫名顯得合理了一點。

反正,就是別的人做到這樣的事情並不合理。

範道長能做得到。

那就是很合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面,範武就是在整個谷源縣的大街小巷不斷地晃悠,憑藉著自己那驚人的五感,他能夠精準的捕捉到各處的騷亂。

只要有修道者在這一帶,與人產生了什麼矛盾衝突,然後進行了一波鬥法,那麼範武都能察覺到。

等到範武到的時候,只要城皇令有些許反應,那麼範武直接就是照單全收。

那些城皇令任何反應的人,則是被範武放走。

畢竟他範道長不喜歡濫殺無辜。

範武還是有做人的底線的,雖然他自認為自己的底線,有些許的靈活就是了。

本來因為一位土地神的死亡,而變得有些暗流湧動的谷源縣,被範武這麼一插手並肅清之後,就變得安穩了很多……因為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死在範武手裡的邪道超過了二十人!

死在範武手裡的惡鬼超過了三十只,死在範武手裡的詭物超過了七隻!

這一晚上所收穫的屬性點。

直接達到了0.99!

只差最後那麼0.01點,就能夠達到1個屬性點!

天逐漸拂曉。

又是新一天。

對於近些日子過來谷源縣這邊,碰運氣碰機緣的修道者來說,昨天晚上絕對是他們這輩子,最難熬的一個晚上。

因為昨天晚上,有一個神秘人在整個谷源縣,不斷的狩獵修道者!以至於谷源縣的大街小巷,都在瀰漫著澹澹的血腥味。

尤其是從那個神秘人手中,活下來的一些不算壞人的修道者,更是在添油加醋的各種宣傳,讓這一群修道者們,變得更加的人心惶惶了。

“真的假的?”谷源縣一家茶館裡,一個修道者,兩眼都瞪大了:“真的有人狩獵修道者嗎?昨晚的谷源縣,死了很多修道者?”

“這可是老子我親身經歷的,怎麼可能有假?”一個穿著灰衣的修道者心有餘季:“我也不認得那個神秘人是誰,我只知道他長得非常高大魁梧,還揹著一把誇張的大劍。”

“說起來,他也算是救了我一命,因為當時,有一個邪道想要暗算我。然後那個神秘人突然出現一拳,就把那個邪道的腦袋給打爆了!”

“乖乖,那時候給我嚇得,尿都差點出來了。我還以為那個人會再來一拳把我也給打死,不過他竟然轉身就走了。”

聽到了這裡之後,另一個修道者詫異地說道:“聽你那麼一說,那個在狩獵修道者的人,似乎不是什麼壞人啊!”

灰衣修道者滴咕道:“這種不知道身份是什麼人的存在,誰能說得清楚呢?萬一人家只是看我太弱了,懶得殺我……”

“……”

像是這樣的討論聲音,只要是有修道者在的地方,都會有人在討論。

幾乎整個谷源縣的修道者都知道,有一個身材高大魁梧、實力強大無比,隨便一拳就能夠把一個修道者打死的男人,在此地狩獵修道者!

但是他們這些人不知道的就是……

他們口中的那個神秘男人,此時此刻就在,谷源縣的欽天司駐地裡邊。

接受當地欽天司的款待。

因為谷源縣現在的特殊性,以至於朝廷派下來統領谷源縣的欽天司頭目,是一個欽天司百戶。

這種狀況下,唯有百戶官才能夠當做是此地的主心骨,壓 得住谷源縣的秩序。

好像是沉紀月這種,從各地趕過來的總旗官,則是這個百戶官的下屬。

此時此刻……

一個個欽天司,都將目光聚焦在範武以及他們的頂頭上司,一個問題是百戶官的身上。

然後……

他們就見到自己的頂頭上司,正用一種十分諂媚的語氣,毫無欽天司百戶官氣度的語氣,對著範武開口說道:“範武道長久仰大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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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天司成員們都沒有見過,自己的頂頭上司有一天,竟然會這麼的卑微!

他們今天算是開眼了。

但……

這又非常的合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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