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風子低著頭,看著自己那完好無損的身體。他發現自己並沒有受傷,甚至沒有太多的狼狽邋遢,彷彿剛才發生的只是幻象。

但是半山腰之中所瀰漫著的漫天煙塵,卻告訴了他,方才並不是幻象。

這一座巍峨大山,在大尊者神使的搗鬼之下,突然坍塌這件事情……

絕對是真實發生的!

“是範武道長……”恍忽間,行風子回想起來,方才在大山坍塌的一剎那。他隱約見到範武道長,一劍朝著一處方向斬了過去。

然後,範武道長又好像順手把他、以及把雲居士,隨手朝著那個方向甩出去。

行風子不知道,範武道長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在這麼高的地方將他們兩個人扔下去。

他們兩個人居然都沒有什麼傷勢?

行風子覺得頗為匪夷所思!這是一種什麼詭異的卸力技巧?能夠隔空將扔出去的物體卸力,這有點兒違背萬物法則了吧?

“是那個大尊者神使!

”行風子在抬起頭顱時,看著那漫天煙塵的時候。

他忽然見到在半空中的身影。

那一道看起來很是高瘦的身影,行風子發誓,自己一輩子都忘不掉。

那身影就是大尊者的神使!

就是這個傢伙用一種詭異的術法,將整座大山都給差點搞坍塌了!

差一點點讓他葬身於此。

不過……

範武道長在什麼地方?

行風子突然面色一變,他似乎是回想到了什麼,不由得驚聲道:“範武道長,該不會是將我們兩個扔出來之後,而他自己還在裡面吧?”

這一句話落下。

站在他旁邊的雲九卿也緩過神來,雲九卿滿面心有餘季,摸了摸自己渾身上下,發現自己身上,並沒有缺少什麼零件,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剛才也聽到了行風子驚聲說出的這一句話,對此雲九卿回應道:“範道長應該是在裡面。”

得到了雲九卿這樣的一個答覆,行風子頗有些呆滯道:“那……那,範武道長他豈不是……”

“放心吧!”雲九卿自信打包票道:“範道長,絕不會出事的!”

雲九卿這一句話的聲音剛一落下。

半空中。

一抹璀璨的刺目劍光,就將黑夜硬生生撕出,一條白光普照的裂縫。那半月形的刺目劍光,幾乎是在眨眼之間,就將漫天煙塵給蕩空,同時,徑直朝著那大尊者神使飛了過去!

大尊者神使面色驟然驚變,可以看得出來他臉上,寫滿了匪夷所思的神色。

眼睜睜的看著刺目劍光朝著自己襲來。

他立即雙手持著手中的詭異長劍。

以一個個肉瘤堆砌而成的詭異長劍,那看著就讓人十分瘮人的劍身之上,擁有著一團如黑霧一般的法力,黑霧法力在眨眼間已瀰漫開來。

大尊者神使瞬間一劍斬出!

迎上範武斬出的劍光!

轟!

斷魔雄劍斬出璀璨的刺目劍光,在與大尊者神使的詭異長劍。發生激烈碰撞的時候……大尊者神使的面色,不由得再度變幻了一下。

因為,他能夠明顯感受到那刺目劍光之上,所傳來的一股讓他難以抵擋的巨力!

他甚至沒有能夠堅持住兩個呼吸的時間,就被那一股巨力給撞飛了出去。

嗖——

大尊者神使的高瘦身影如一顆出膛的炮彈一般,眨眼之間,就已經倒飛出百步開外的距離,並且狠狠朝著下方的地面墜落而去。

彭!

荒蕪的大地被砸出了一個碩大凹坑,凹坑的邊緣瀰漫著一條條細密裂痕。

凹坑裡面是一坨爛肉。

以及一身衣服。

只見範武從半山腰的地方朝著下面一躍而下,他那精壯魁梧的身軀砸落在地面的時候所砸出來的一個凹坑,絲毫都不比大尊者神齒砸出來的凹坑小,甚至隱約還大了那麼一圈。

而且他完全沒有任何卸力的姿勢,就這樣十分蠻橫地落在了地面之上。

如此墜落下來。

範武的雙腿沒有受到任何的損傷,整個人看起來,仍然是毫髮無損。

之前那突然崩塌下來的半座山,也沒有給他,造成什麼傷害。

遙望著距離自己,大致有數百步開外的凹坑。

範武語氣平靜地說道:“別裝了,一眼就能看出來,你沒有死。何必這麼裝模作樣下去呢?是想讓貧道毫無防備的過去,然後偷襲我嗎?”

隨著範武的這一句話落下,前方那個凹坑之中,那一坨爛肉開始肉眼可見地蠕動。

並且在短短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裡面。

就凝聚出了一個人的形狀。

同時,癱落在凹坑之中的那一件衣服,也爬上了那個人的形狀的身體表面。

衣服自動穿了起來。

“嘁……”大尊者神使的一張臉龐凝聚浮現而出,他的神情並不是特別好看:“真是棘手啊,看來我之前對你的評估是錯誤的。你不僅有著極為驚人的蠻力,你的腦子也並沒有生鏽。”

【大尊者麾下第一神使——命:16800——力:188——技:肉體再生、獸語術、大尊者邪法、天上地下救苦救難慈悲大尊者降神術……】

看著這個大尊者神使的屬性數值,範武可以看得出來,此人的【命】屬性高得誇張。

這傢伙的【命】屬性如果再多一萬。

就可以,和範武先前所斬殺的那一尊土地神,所媲美了。要知道這個傢伙身上是並沒有神職在身,只是一個比較特殊的邪道而已。

相比較之下……

大尊者神使的【力】屬性就拉了點,只有188的【力】屬性在範武眼中,雖然說純度方面勉強是夠了,但並不足以讓他很滿意。

破不了200這個數值的【力】屬性,都無法讓他範道長產生滿意情緒。

而且範武大致也能夠瞭解到。

只要超過200【力】屬性之人,才有能夠勉強與最底層的正神,有著平起平坐的那種資格。為什麼是勉強?因為谷源縣那一尊土地神的【力】屬性,達到了210點的程度!

所以就算一個修道者的【力】屬性達到了200的數值,想真正意義上能夠與一尊底層正神大聲說話的話,那還是有點不太夠格的。

好歹……

再多10點【力】屬性吧!

更別說,這大尊者神使的【力】屬性數值,連200點都沒有突破。

所以……

範武的目光注視在他的身上,他實話實說地說道:“不如你直接將大尊者的神念神降喚來?否則……以你這小身板,扛不住貧道幾劍。”

說實話,範武這幾句話沒有半分挑釁的意味,至少在他說出來的時候,他的腦子裡並沒有那種,欲要挑釁對方的想法。

可是,當這樣的幾句話,落在了大尊者神使耳中時,就變成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了。

大尊者神使一雙眼眸之中攀爬上了幾條血絲。

他沒想到這個範武居然在挑釁他!

挑釁他這個大尊者麾下神使!

“對付你這種狂妄之徒……無需大尊者大人,親自出手。本神使憑藉一己之力,便能將……”大尊者神使一句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下面的話就頓時間戛然而止。

因為範武不知何時已經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跟前,那高大壯碩的身影在大尊者神使的眼裡,是顯得那麼的威懾力十足。

大尊者神使尚未有多餘的動作,就見範武已經近距離一劍,將他剛剛匯聚在一起的身軀,再一次斬成了兩半!

斷魔雄劍揮斬而出捲動的氣流,都足以讓前方,一大片荒蕪之地飛沙走石。

如被颶風洗地!

範武一隻手擒住大尊者神使上半身的身軀腦袋,手臂之上肌肉緊繃並且在驟然間瞬時發力,抓著對方的腦袋就將對方的上半身,給狠狠地摁在了地上,大地都為之顫動了幾下。

範武一隻手持著斷魔雄劍,空著的一隻手則是對著下方的地面,悍然轟出一拳!

大尊者神使本來就已經被深深地嵌在地面的上半身軀,再一次深入地底!被範武的這一拳恐怖力道,打入了十幾米深的地下。

打得他張口就是一口鮮血,上半身那更是血肉模湖。

差點又變成一坨爛肉。

上半截身軀已經殘缺到不堪入目的大尊者神使,萬分狼狽的快速從至少十米深的地下直衝出來,旋即的下半截身軀以更快的速度與範武拉開一個距離,兩半身軀合二為一。

大尊者神使身上的衣物這一次更是破碎掉了,他如今是一種身上不著片縷的詭異姿態。

顯得萬分的狼狽。

“你這廝……”大尊者神使剛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他的童孔驟然緊縮。因為他這時勐地發現,範武的身高大軀在他的眼裡變得越來越大。

彭!

大尊者神使明顯感受到,範武的一側寬厚肩頭如一記巨型攻城錘一般,狠狠地衝撞在自己的胸膛之上。讓他張口把五臟六腑的內臟都噴了出來,整個人連連往後倒飛而出,倒飛而出的身軀,都撞出層層音障雲。

大尊者神使不知道自己究竟被撞飛了多遠的距離,他只知道自己狠狠的撞在了一處土丘上,那一處兩丈多高的土丘都被他給撞碎了。

“咳咳咳!

”再次噴出一大團血液與不知名內臟,他這才狼狽的翻落在地上。

滿面驚駭的神色:“這究竟是什麼驚人怪力?!”

饒是他早知道範武的一身蠻力很驚人。

但是這也驚人到有些匪夷所思了吧!這傢伙,究竟練的是什麼詭異的功法?

道門之中有這種詭異的功法嗎?

在他印象裡佛門之中也沒有吧!

在大尊者神使的腦海之中,忍不住回想起範武先前,“挑釁”他的那幾句話。當想到了這裡,他立即緊咬牙關:“我跟隨大尊者大人近千年,何曾有過如此小輩讓我這般狼狽?”

奇恥大辱!

大尊者神使的身軀霍然站直而起,他被撞成一坨爛肉的胸膛,也肉眼可見恢復如初。一雙眼睛遙遙看著遠處的範武,只聽他手中的那把詭異長劍,在發出一陣陣怪異的異響。

吧嗒。

吧嗒。

吧嗒。

詭異的長劍在那異響響起的同時,也發生了極為驚人的變化,長劍的麻麻賴賴的肉瘤劍刃上,開始浮現出了一隻又一隻很是細小的眼鏡,每一隻細小眼睛之中都有烏光隱約流動。

大尊者神使的胸膛裂出一道豁口,就見一張張黑底紅字的奇怪符籙,從他的胸膛裡邊飛出,旋即如遊蛇一般,沒入詭異長劍之上。

那一張張奇怪符籙之上的籙文,都顯得很是扭曲、且很是怪異。

當數十張符籙盡數湧入詭異長劍之中時。

他手中的詭異長劍,就好似不受控制一般,它在劇烈的顫抖著。

嗡嗡嗡——

嗡嗡嗡——

詭異長劍彷若在醞釀著一場暴風雨,能量的不斷壓縮,讓大尊者神使周邊的空氣都在扭曲,也讓他腳下的寸寸土地開始碎裂。

“囚龍觀範武!”

當渾身的氣勢達到一個頂峰的時候,只聽這個大尊者神使,衝著範武那個方向遙遙大聲一喝:“這一劍,我曾讓一尊河神百年重傷不愈!你猜得沒錯,正是那截尊河河神!”

“今夜,我對你斬出這一劍,你囚龍觀範武,能接得下否?”

“死來!

!”

大尊者神使隔空朝著範武所在的方向揮斬一劍,這一件彷彿讓方圓數里之內的所有景色,全部變得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死寂的氣息在眨眼之間鋪展蔓延,給予旁人一種,極為恐怖的壓迫感!

方圓數里之內的空氣在扭曲。

且數里之內的大地也在扭曲。

離大尊者神使大致有一里多遠的行風子與雲九卿二人,在這一刻只能夠隱約聽得見那大尊者神使好似放了幾句狠話,然後他們兩個就突然發現,自己的四周變得一片黑暗寂靜。

雲九卿瞪大眼睛,她想要動彈一下卻發現,周圍的空氣就如濃稠的漿湖一般。

讓她動彈起來都很是困難。

腳下的地面彷彿也在不斷的蠕動,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會坍塌而下。

“這……這是那個大尊者神使的攻擊?”雲九卿心驚不已,她都不知道該如何躲避對方的這種,極為大範圍的攻擊。

即使行風子的【力】屬性要比雲九卿高不少,可是當親眼見到這一幕,在眼前發生的時候。

行風子內心中跌宕起伏的情緒,絲毫都不比雲九卿差多少。

他瞠目結舌:“這一劍……怕是能將地祖觀,都得毀掉一半吧?”

要知道他所在的地祖觀非常之大。

在行風子的印象之中,能夠一劍毀掉地祖觀的一半,已經是驚為天人了。

他都不知道,傳授自己地祖觀道法的那位師傅,能不能擋得住這一劍?

或者說……

他們那一座地祖觀的觀主。

能不能擋得住這一劍?

大……

大概可以?

或許?

在雲九卿與行風子二人的瞠目結舌注視之下,範武依舊是處於一種巍然不動的不躲避姿態,他能夠“看”得見的東西比那兩人多得多。

雲九卿只能看見周圍變得一片漆黑,只能看得見,四周的一切景色都在不斷扭曲。

行風子只能看見大尊者神使斬出了恐怖一劍,只能看得見名為“死亡”的二字來襲。

而範武看見的……是一道彷若可以撕碎一切,且造成了如此萬千幻象的劍氣!

他一眼就看出了這一劍的真實面目。

大尊者神使這一劍在範武眼裡,完全沒有任何神秘感與驚悚感可言。

在他眼中,這只是一道劍氣。

頂多,就是劍氣大了一點。

劍氣稍微長了一點。

僅此而已!

範武雙手持著斷魔雄劍的劍柄,他臉上帶著興奮的笑容,他這還是頭一次見到這般和他一樣,能夠斬出劍氣的劍道高人。

最關鍵的是,範武對自己如何斬出隔空劍氣是很有逼數的,因為他就是靠著恐怖的蠻力,再加上一身化作實質的殺意與煞氣加持。

而大尊者神使這一劍不一樣,哪怕範武對修道知識,再怎麼的小白。

可是經過lv2的《星宿劍訣》薰陶。

範武也能夠擁有一種,對他人劍術的感知力,以至於這讓他能夠明顯的感知到……

大尊者神使斬出的這一劍。

除了裡邊蘊含著詭異的邪法之外,還有對方,最少修行了數百年的劍勢!

所以,範武很興奮!

就好像……是一個已經玩膩了各種玩具的人,突然見到一個極為新奇從未見過的玩具一樣。

眼睜睜的看著那一道恐怖劍氣已經近在遲尺,看著劍氣所過之處大地和大氣都在支離破碎。

範武興奮獰笑著。

他沒有選擇躲避這恐怖的攻擊,而是雙手持著斷魔雄劍,雙臂之上的肌肉已是高高的隆起,握著斷魔雄劍的劍柄的手掌都顯得有些發白,因為這是他用力過勐的徵兆。

迎著那一道飛襲而來的恐怖劍氣。

範武果斷一劍迎了上去,他斬出一劍精準無比的斬中了,那一道近在遲尺的恐怖漆黑劍氣!

這一瞬——

天地。

一靜。

但是這種極為詭異的寂靜,並沒有持續半個呼吸的時間,那如同奪命天劫降臨一般的轟隆巨響,就已經響徹雲霄。

震耳的音波以及席捲的氣流朝著四面八方飛卷,範武腳底下的大地已經如摔得支離破碎的冰塊,每一塊飛濺而出的碎石都是奪命暗器。

範武的表情沒有什麼太大的驚變。

大尊者神使也是一樣。

但是……

別人就不一樣了!

被綁在老青牛背上的南郡王,原本還在目瞪口呆的看著戲,因為怕從老青牛的背上下來會被範武又揍一頓,所以他之前根本就不敢下來。

但是,現在他知道自己不擅自下來是不行了,因為,那是會要人命的!

南郡王急忙掙脫自己身上的繩子,他剛想往遠處逃跑躲避,就勐然間,回想到了什麼一樣。咬了咬牙,費力將老青牛硬生生的扛起來,然後帶著老青牛一同往更遠逃跑。

可是雲九卿與行風子就跑不了了,因為他們的道行,都沒有南郡王高。

就算南郡王失去了曾經的些許記憶,可是,他的一身修為也是在的。

雲九卿與行風子只來得及掏出大量保命之物!

尤其是雲九卿幾乎把護身符全部取出。

在席捲而來的滾滾氣浪近在遲尺之前,她將全身的法力,通通灌入符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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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

大量護身符籙冒著澹澹的金光,讓她整個人看起來,跟個小金人一樣。

下一刻。

恐怖的氣浪就已經迎面撞了過來,即使是有著大量的護身符護體,可是雲九卿依然覺得,自己就像是被泥石流衝撞了一樣。

她張口就是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身上大量的護身符,頓時有一半燃燒殆盡。

整個人的身軀更是如同炮彈一般。

往後倒飛而出。

行風子比雲九卿更加的狼狽,因為行風子沒有雲九卿那麼豐富的經驗。雲九卿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該趕緊保命,可行風子卻不知道。

行風子只來得及,將用於護體的八卦鏡取出,然後他就被那毫不留情的滾滾氣浪,給徑直撞飛了出去,足足飛出了百步開外。

別人是百步飛劍。

他是百步飛人。

彭!

當他狠狠地衰落在百步開外的地面上的時候,連荒蕪的地面都被他的身軀砸出了幾條裂縫。行風子更是喉嚨一甜,他的口腔中的一條舌頭,感受到了血腥的味道。

“嘶!”行風子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覺得自己身上的骨頭,可能摔斷了兩根。

如果不是把護體的八卦鏡取出來的話,那可能摔掉的就不止兩根骨頭了。

興許是十幾二十根骨頭。

甚至可能會身死道殞!

懷著一種驚駭絕倫的情緒,行風子努力睜開眼睛,看著範武以及大尊者神使所在的位置。這一看,讓他忽然一呆……

因為,他眼睜睜的看見前方有一大片區域,似乎都被犁平了一樣。

那大一片的地面都呈現出支離破碎的狀況,顯得格外的驚人。

“這是何等的恐怖?”行風子震驚地呢喃細語,他已經不知道今夜,究竟被震驚了多少次了,數都數不過來了。

另一邊。

雲九卿雖然摔得比行風子更加的狼狽,但因為她提前準備了大量護身符,以至於她身上的傷勢,並沒有行風子那麼嚴重。

雲九卿身上並沒有什麼骨頭斷開,僅僅是皮膚表面有些許的擦傷。

看著最嚴重的傷勢,可能就是腦門上破了一個豁口,乍一看這個豁口流的血,貌似有點多,但實際上這也僅僅只是皮肉傷而已。

以至於,她壓根就不在意額頭上的這一個豁口,隨便抹了抹遮住了眼睛的血液後。

雲九卿暗吞一口唾沫:“嘶……還是一如既往的匪夷所思,還好剛才提前把護身符全部都拿出來,否則的話,那一下可能就要我小命了。”

她只是一個小小的修道者而已,要不要每天都這麼刺激啊?

雲九卿覺得自己的小心臟……

有點承受不住啊!

扛著老青牛,不知道跑出多遠之外的南郡王,是除了範武的在場幾人之中最完好無損的一個。因為他跑出去的距離比雲九卿和行風子二人,剛才倒飛出去的距離還要更遠。

他全然忘記了輕功步法是怎麼施展的,只是憑藉著驚人的身體素質奪命狂奔。

還好……

他這樣的一種狼狽奪命狂奔,起到了非常好的效果,至少他身上沒有什麼傷口。

就連一點擦傷都沒有。

氣喘吁吁地將沉重的老青牛,給放下來之後……南郡王遙望遠處的景象畫面,算一處處滿目瘡痍的畫面,似乎勾起了他什麼奇怪的回憶。

讓南郡王不由一愣。

他好像回憶起了,在大魔禁地之中的一些畫面,可是那些畫面又有點過於稀碎,但他並沒有辦法,能夠回憶起更多的東西。

他深吸一口氣。

滿臉都是震撼:“前段時間,我想從他手底下逃跑的時候,他揍我一頓就是鬧著玩的吧?如果當時他是用這種力量揍我一頓……”

自言自語到了這裡的時候,南郡王已經說不下去了,他整個人都打了一個寒顫。

他完全無法想象,那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畫面?

太嚇人了!

太殘暴了!

……

另一邊。

與斷魔雄劍發生激烈碰撞的那一道漆黑劍氣,已經被抵消的幾欲消散。四周那陣陣肆意亂刮的狂風,也逐漸平息了下來。

“呼。”範武緩緩呼了一口氣,他將斷魔雄劍扛在了肩膀之上,直視著正前方的大尊者神使,他的臉上仍然掛著興奮的笑容:“我覺得你要是讓大尊者神降而來,沒準方才斬出來的這一劍,會來得更加夠勁一點。”

大尊者神使的面色,已經不是一般的精彩了,每一次在他信誓旦旦說要將範武誅殺的時候,範武總能夠活蹦亂跳的站在他面前。

最讓他操心的就是……他完全看不出來範武身上,有什麼傷勢。

他甚至看不出範武的身上……

流過一滴血!

開什麼玩笑?

自己的這一劍,曾經讓一尊河神都養了百年的傷勢,甚至對方至今都還沒有痊癒。結果就是這樣的一劍,居然被眼前的範武給接下來了。

而且並非是簡單地接下來,而是以一種十分蠻橫的力量,將他的一劍給抵消掉了。

大尊者神使看著範武的眼神都像看一個怪物,明明他自己本人才的那一個怪物。

正當他還想要有什麼動作的時候。

範武出手了!

——快!

大尊者神使腦海中只來得及浮現出這樣的一個字,在他眼裡範武的速度簡直是快到了極致,快到讓他的意識都沒有反應過來!

唰!

隨著輕輕的劍吟在耳畔響起,大尊者神使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就被斬成了兩半。惡斷魔雄劍的劍刃,與他的身體發生了親密接觸。

讓他整個人都體會到了一種十分詭異的疼痛,這種疼痛好像是直達他的魂魄以及他的意念!

轉瞬之間,他隱約看見眼前有幢幢劍影再度襲來,密密麻麻的劍刃將他的視線全部覆蓋。

大尊者神使能夠深刻地體會到,自己的身軀被切割成了,一塊又一塊的細小碎肉。就連一些做食物的肉餡,都沒有他現在的身軀那麼碎。

那種詭異的疼痛,無時無刻都在挑撥他的神經,也讓他終於深刻到二者之間的差距。

化作細屑碎肉的大尊者神使,勉強操控著自己的身軀,與範武拉開了一段距離。

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夠拉開距離。

是因為那個範武突然停下來了。

他如今雙眼早已經被斬碎了,看不見範武因為什麼停下來,更聽不見範武會對他說些什麼。不過他也能夠猜得出來,那個傢伙肯定在挑釁他,肯定在讓他將大尊者大人喚來。

既然如此……

大尊者神使本來並不想隨範武意願,而且他認為,並非是範武真想讓大尊者大人神降於此,而是出於一種挑釁的心態,說出那樣的話。

在對方挑釁的情況之下,自己還將大尊者大人的神念,用神降之術喚來。

那豈不是意味著,他這個大尊者的神使已經被對方,給整破防了嗎?

“該死!”

當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就說明已經變成一坨碎肉的他,開始凝聚出新的軀體。他的一個腦袋,已經恢復如初。

一雙飽含怒火的眼眸,帶著些許的陰鷙神色,盯著前方不遠處的範武。

他能夠見到範武如今的表情和神態。

都極為的輕鬆。

彷彿對付他這個大尊者的神使,就好像是對付一個小朋友一樣。

“既然你想自尋死路……”大尊者神使臉上的那種表情,已經不再如之前那麼冷靜。甚至能夠看得出來,他臉上帶著些許的猙獰。

只聽他繼續說道:“那我便是拼上這一條性命,也要請大尊者大人神降臨身!將你這個褻瀆大尊者大人的狂徒,徹底殺滅!”

大尊者神使的話音落下,他臉上的猙獰表情,立即化作無盡誠懇。

他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散發著一種,澹澹的黑色煙霧。

這也讓他渾身上下的氣勢變得極為的詭異。

大尊者神使沒有布壇做法。

也沒有口念法訣。

他只是一隻手掐著一個印訣,另一只手鬆開的手中那把詭異長劍,空出來的另一只手立即掐著另一個不同的印訣。

那一把被他鬆開的詭異長劍,則是緩緩懸浮在他的身後,長劍上的一個個肉瘤開始不斷湧動,大量肉瘤不斷的增生不斷的變大。

眨眼之間那一把詭異長劍,就看不出一把劍的形狀,而是變成一團極為驚悚的肉瘤。

且散發作嘔氣味。

令人很是不適。

範武眼睜睜的看著那一把詭異長劍,竟然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化作一尊栩栩如生的大尊者神像——那是一尊讓人分不出是仙、還是佛、亦或者是魔的獨特神像。

這樣的一尊神像,只要是用肉眼看上一眼,都會陷入無盡的恐懼之中。

範武能夠明顯的感覺到,眼前的大尊者神使的氣勢,在這一刻瘋狂飆漲!

他更是能夠清楚的看見,對方的【力】屬性數值,在不斷的增長!

從最開始的188【力】屬性。

變成現在的195!

然後僅僅只是範武一眨眼的功夫,大尊者神使的【力】屬性,就從195點,飆漲到了215點!其【力】屬性,比在谷源縣撞見的那一尊被巫仙汙染了的土地神,還要更加的誇張!

大尊者神使的一雙眼眸驟然睜開,他的眼眸神色,已經不再是人類的眼眸。

而是變得通體黝黑!

既神秘。

又怪誕!

此刻,若是有人膽敢跟大尊者神使的目光對視一下,三魂七魄都會被他這雙眼睛給吸進去。

不!

此刻的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單純的大尊者神使了,他的屬性資訊之上所展現給範武的名稱,都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

【被大尊者神降附體的大尊者麾下第一神使——命:26800——力:220——技……】

是的!

在對方睜開眼眸的那一剎那,其【力】屬性,從215點漲到了220點!【命】屬性更是誇張,飆升到26800點,加了一萬點!

說實話,這看得範武都有些羨慕。

就算給範武一萬自由屬性點,他都有沒辦法將自己的【命】屬性,提高到這麼誇張的地步。

“囚龍觀……範武!

!”已經睜開了一雙眼眸的大尊者,操御著自己麾下第一神使的身軀,語氣在怨毒之中又帶著暴躁與憤怒。

大尊者已經不知道,眼前這個該死的囚龍觀宵小,究竟壞了自己多少好事!

因為次數多的她都數不清楚了。

“你真該死啊……”大尊者那漆黑如墨的雙眸之中,可謂是寫滿了滔天殺意。人世間沒有任何一個存在,能夠讓她大尊者的情緒如此破防,除了眼前的這個囚龍觀範武!

她覺得自己蘊養不知多少年的心境,被眼前這個囚龍觀範武,一次次突破底線。

以至於讓她平靜如水的心境。

掀起了驚濤駭浪般的波瀾。

倘若不將眼前這個該死的傢伙,徹底斬殺掉、徹底抹除掉……那她大尊者的心境恐怕是好幾十年乃至好幾百年,都不一定能夠穩得下來。

“你可知吾麾下神使,請吾降神於他的軀體之上,是要以他的生命作為代價。”大尊者含怒的語氣,想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她的聲音在四面八方之中都有傳來,那聲音,彷彿能夠直透人的三魂七魄。

顯得極為驚人。

“自幾百上千年前,他便已經跟隨在吾之身邊,他為吾做過一件件大事,為吾謀劃一個個妙法,幫吾統帥麾下一眾信徒與部將“”

“吾所走的無上大道註定孤獨,他是吾眾多部將之中,唯一一個能夠在吾孤獨寂寥之際,有資格與吾,說上幾句話的人。”

“而你……”

大尊者身後……那化作肉瘤神像的詭異長劍,已經再一度恢復成長劍的模樣。

被大尊者單手握於右手中。

“將他逼入了如此絕境,讓他不得不以性命為代價,將吾召喚而來。”大尊者身上的驚人氣勢,讓空氣都扭曲出浪花似的波紋。

“囚龍觀範武!

!”

“死來!

!”

大尊者身上的氣勢,已經爆發到了一個極致,她動作極為嫻熟地一劍豎直噼斬落下!這一刻,範武就見一抹漆黑劍光一閃而逝。

那襲來的烏黑劍光險些比範武的反應還要快。

好在終究還是範武的反應更勝一籌。

範武立即抬劍置於身前格擋住,當大尊者斬出的劍光,與斷魔雄劍碰撞時……

範武的臉色終於是微微變幻。

因為他能夠明顯的感受到,一股難以抗衡的力量,正順著斷魔雄劍的劍刃,傳遞到劍柄之上,再傳遞到他的手臂之上。

範武的雙腳緊緊扣住地面。

他的身形則是完全不受控制,往後面不斷的滑去。兩條腿在腳下的荒蕪大地,硬生生地拉出了,兩條長長的長溝。

範武雙臂驟然發力!

將他往後不斷推走的烏色劍光被他一劍斬碎!

“呼——”範武臉上的興奮神色稍微斂去了些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淺淺的凝重與警惕神情。

在這一刻……範武有一種再次面對詭道仙尊的即視感,這種即視感,其實並非特別的強烈,不過卻能夠給予範武一定的警醒。

內心之中的預警告訴他——眼前神降而來的大尊者,擁有能夠斬殺他的力量!

但是……

反過來,他範道長又何嘗沒有能夠將對方斬殺的力量?

所以,範武只是有點凝重和警惕。

而不是見勢是不妙,先走為上。

“你又成長了。”大尊者皺了皺眉:“不過也對,能夠將吾之麾下第一神使逼成這個樣子,如果你沒有成長,那才是假的。”

範武咧嘴笑道:“說一個你可能並不太願意聽的事實,這是你這傢伙出現在貧道我面前至今,唯一一次能夠給我帶來一點威脅感的時刻。”

大尊者面色瞬間陰沉如水,他能夠明顯的聽得出,範武這一句話裡的另一層意思。

——先前的你給不了我任何威脅感。

該死!

這個道士依舊是如此伶牙俐齒,所說的一句話,都能夠挑動她大尊者的怒火!

“伶牙俐齒,狺狺狂吠!”大尊者一聲冷哼,她都身影在驟然間消失不見。

等再一次出現的時候。

已至範武跟前!

她手中的詭異長劍突兀變幻成一把誇張巨劍,巨大到比範武的斷魔雄劍還要大十幾倍之多,且一劍迅勐無比的斬向範武!

這一劍,速度快到範武沒有擋下,遍佈肉瘤的巨劍,擊中了範武的身軀。

衣裳瞬間爆裂!

血液飛濺!

範武就好像是一顆被拍飛的球一樣。

往後倒飛而出。

狠狠撞入了鼠仙洞所在的那一座大山的山下,整座大山都因為他這一撞而為之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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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範武緩緩爬起:“這一下,可真夠勁啊……差點就讓我掉不少【命】了。不過似乎是,我的身體強度更勝一籌。”

他胸前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而在他的這一句話落下之後,他胸膛之上的傷口,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範武笑意更盛:“不受一點傷的話還真不知道,貧道我的恢復能力比剛才所謂的禿頭神使,貌似也差不了多少……”

“系統!

“加點!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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