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教導頭上的黑布被拉開,他趕緊眯起眼,漆黑的眸子在眼眶中亂轉,打量著周遭的環境。

這是個狹窄逼仄的小房間,採光極差,室內昏昏暗暗,煙霧繚繞。

有個壯漢在他對面,岔開腿站著,對他齜牙咧嘴。

他嘴角微微揚起,跟著迅速收斂,皺眉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綁架劫持可是重罪,尤其還襲警!不要命啦?”

“喲喲喲,這不仇浩軒嗎,”身後有渾厚的嗓音傳來:“二十年不見,你才爬到教導員啊?連個正科都沒撈著,嘖。”

聲音聽著很耳熟,但仇教導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他皺眉說:“老子是四級高階警長,副處!”

“呸!”前邊的壯漢打了他一巴掌:“誰TM跟你講級別!老實點!”

“呵呵!”

身後那人樂呵的笑了起來,接著仇教導就覺頭皮一疼,有只大手揪著他頭髮往上拉,他眼睛趕緊上翻,可惜什麼都看不見。

“你還是那麼窩囊。”那人撇撇嘴:“上學時你就是學渣,混進警隊裡也還是廢柴。

仇浩軒啊仇浩軒,我說你是怎麼想的?單槍匹馬就敢追過來,這不,落我們手裡了,真給你們警隊丟人。”

仇教導眼珠子一轉:“看樣子你挺瞭解我們警隊。那我給你個忠告,趁著我沒看到你長什麼樣,我勸你最好把我給放了。劫持民警,你應該知道有什麼後果。”

“知道啊,捅了馬蜂窩嘛。”身後那人撇撇嘴,似有些不屑:“那又怎麼樣?老子的人已經打死了個緝毒警,不照樣逍遙自在?”

說完他似乎給眼前的壯漢使了個眼色,壯漢立馬點頭,上來便論起拳頭往仇教導肚子錘了幾拳。

“好了好了。”七八拳過後,仇教導暈了過去,那人喊停:“你下手沒輕沒重的,別給打死了,咱們還得拿他跟那幫警察談判,死了他就不值錢了。”

壯漢切一聲,甩甩拳頭,隨後問道:“老闆,談什麼判?那幫飯桶又不知道我們在哪,轉移了就是了唄。”

“你不懂。”身後的人搖頭說:“這傢伙雖然沒本事,但他手下有兩把刷子的,他敢追過來,還能發現我們的蹤跡,就意味著我們可能已經暴露了。”

壯漢若有所思:“所以你讓我把他綁了來,就是準備談判?”

“嗯。”他沉聲應道,接著又問:“大夫和畫師甩掉尾巴了嗎?”

“甩了,兄弟夥已經接應上,再十來分鐘就可以帶過來。”有個瘦漢子站起來回答,接著問:“老闆,這倆傢伙,怎麼處理?”

“大夫有大用。”他說道:“所以我們不得不冒險把他救出來……但這龜孫幹了傻事,也得罰罰,卸條腿吧,哦不,兩條,他有手就行,要腿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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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得了,我讓兄弟夥準備準備,到了以後就動手。”

“不急,先讓他吃頓飯,壓壓驚。”那人輕笑。

瘦漢子又問:“那畫師呢?怎麼處理?”

壯漢一巴掌拍過去,薅了他腦殼一下:“你傻啊!老闆沒說,你們自個兒拉去好好耍耍,完了處理乾淨點不就行了麼?”

“曉得了曉得了。”他也不惱,捂著頭嘿嘿的壞笑起來。

“等等!”被喚作老闆的人忽然又開口了:“不太妥當,畫師也幫我們做了不少事情,功勞是有的,就這樣處理了難免讓兄弟夥寒心。”

“那……”瘦漢子有些失望:“咋個整?”

“也先讓她吃頓飯,壓壓驚吧。”老闆點上煙,然後咧嘴笑:“再讓她洗個澡,兄弟夥也耍的舒服些。”

“妥!”

……

“目前已知的是,該團伙有十五人。”警車上,石羨玉沉聲說:“原先有十九人,八個月前打死了八個,後來他們又補充了四個。龔開和曲潯寅就在其中,當然,這些都算是核心成員,外圍不包括在內。”

齊宏宇皺眉:“你早就知道他們的身份?”

“不知道。”石羨玉搖頭說:“我們只能確認其中十一人的身份,另外有五人只知代號,分別是大夫、畫師、灰骨、司機。

現在基本能確定,大夫是龔開,畫師是曲潯寅,灰骨是黃正清。司機身份至今不明,只能確定他是該團伙的實際控制者,團伙頭目。”

猶豫一陣,他又壓低聲音:“另外,該團伙中有我們的兩名臥底,我不知道他們的具體身份,但仇教導知道其中一人。”

“你放心,”開車的蔡臻說道:“車上就只有我們仨,你說話不會被別人聽去。”

齊宏宇則問:“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訊息?”

石羨玉又猶豫一陣,最後還是說:“我爸是滇省政法委辦公室副主任,另外死的那個緝毒警,是我哥,親的。他將火種傳給了我,希望我能把這個團伙殲滅,守護一方安寧。”

齊宏宇臉色微變。

同時強行把剛剛浮起的問題壓了下去——就算如此,也不足以讓他一調到公安刑警隊,就任大隊長。

蔡臻臉色也緩和了些許。

石羨玉岔開話題:“仇教導的失聯,很有問題,我不認為他會無緣無故的跑出去,更不可能找到這幫人的藏身地點,以至於被他們劫持。”

“但他還是失聯了。”齊宏宇說:“無緣無故的,這幫人也不太可能劫持他,節外生枝。”

“所以這應該是他的計劃。”石羨玉說道:“或許是他和臥底商量的,想要把這幫人一網打盡。”

“這寶批龍!”蔡臻火了:“就他那腦子,能有什麼計劃?他是去送死!就算有臥底護著也白搭!”

“但仇教導有個優點。”齊宏宇忽然說:“也是絕大多數領導所不具備的優點——他百分百信任我們的能力,從不插手瞎干預,而是選擇放手讓我們自行發揮,一直堅信只要給我們空間與時間,絕對能破案!”

蔡臻關心則亂,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石羨玉則試探著問:“你的意思是……仇教導相信我們能找到他?”

“嗯,他肯定給我們留下了什麼線索,或許就在他那張車上。”齊宏宇說道。

蔡臻張了張嘴:“信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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