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出頭,秦詩卉從問詢室中走出,接過蘇冉遞來的襁褓,輕聲道謝,隨後立刻低頭看著娃兒,見到娃兒雙目緊閉,呼吸平穩,不由長舒口氣,又瞧見嬰兒提籃上的奶瓶已經空了,心中更是觸動,再次對蘇冉道了聲謝。

“不客氣。”蘇冉輕笑著說:“一小時前剛喂過,奶我用溫水水浴加熱過,試了下溫度是剛剛好的,你放心。娃兒剛剛才哄睡下,你自己決定要不要放進提籃裡吧。”

秦詩卉第三次道謝,接著好奇的問:“你以前照顧過小寶寶嗎?”

“沒有,”蘇冉搖頭,接著一指齊宏宇,說:“是師兄告訴我的,他懂醫學這塊,告訴我很多注意事項。”

她沒說齊宏宇是法醫,免得秦詩卉心裡膈應——她不知道在秦詩卉家裡齊宏宇就做過自我介紹了。

秦詩卉有些意外,回頭看向齊宏宇,齊宏宇對她點頭示意,隨後走上前,說:“有點晚了,小冉,麻煩你送這位秦女士去酒店吧。”

“好的。”蘇冉滿口答應。

秦詩卉又一次道謝,隨後小心翼翼的將娃兒放入提籃,再看向齊宏宇,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出來。

她挺關心自己哥哥的情況,卻又不知當問不當問。

見狀,齊宏宇一揚下巴:“先顧好自己,再顧好娃兒,其他事你別多管,操心不過來的。去吧,早點休息。”

秦詩卉輕咬著下唇,有些掙扎,但最後還是點頭,又看向蘇冉,示意自己跟她走。

於是蘇冉做了個請的動作,便轉身往外走去,當先帶路。

“等等!”剛走兩步,齊宏宇忽然開口喊住她們倆,秦詩卉立刻回頭,眼中露出些許期待神色。

然而齊宏宇的話卻讓她略有些失望。

就聽他問:“你真決定了嗎?今晚就辭退月嫂,明天再請新人來?”

雖然有些失望,但秦詩卉還是立馬打起精神,篤定的點頭說:“決定了,今晚就換。我著實不放心她,不敢用妹妹的安全來開玩笑,大不了今晚我受點累。”

“行。”齊宏宇頷首說道:“那等會她接受完問話,如果沒什麼問題,我就跟她說不用去找你了,讓她直接回家。”

秦詩卉點頭。

猶豫了兩三秒,齊宏宇還是沒說出“其實我覺得這月嫂應該不會對你們母女不利”這句話,因為他並沒有把握,以他的立場,同樣沒理由更不應該拿他們母女的安全來驗證他的“我覺得”。

不管如何,換個月嫂雖然麻煩一些,但總歸比繼續用現在這個要更安全。

目送秦詩卉離開後,石羨玉才從隱秘的角落裡緩緩浮現出來,左右看了兩眼之後,石羨玉才輕輕松了口氣。

齊宏宇斜他一眼:“你搞錘子?都在她家待這麼久了,甚至還問過話,你不會還怕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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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羨玉用力抿唇,想到自己兩個小時前進廁所撞見正纏著束腰的秦詩卉,就覺得自己又當場社死了。

雖然什麼不該看的統統都沒看到,且那道尚未完全癒合的剖宮產疤看著有些觸目驚心,淺淡的妊娠紋和仍略鬆弛的腹部皮膚某種程度上也挺破壞美感。

但他就是覺得尷尬。

齊宏宇對此早已習慣了,也沒什麼特別的表示,只翻了個白眼,接著問:“詢問你也聽完了,有什麼看法?”

“沒什麼特別的。”石羨玉說道:“只是更篤定她應該對晟輝的那一堆破事完全不知情了,也不知道明面上受人尊敬的黃教授,以及疼她愛她的哥哥秦明生,背地裡究竟幹了多少骯髒的勾當。”

齊宏宇點頭,他也是同感,還感慨說:“也不知道她是被保護的很好,還是黃梁柯與秦明生完全不信任她。”

“我感覺是保護的好,”石羨玉說:“但看黃梁柯對她的態度,乃至動不動打罵她的行為,又讓我摸不準他對秦詩卉的感情究竟怎樣。”

齊宏宇略微沉默,和石羨玉一樣,他也摸不準黃梁柯對秦詩卉的感情。

說愛吧,那種顯然不平等的家庭地位,並未將秦詩卉當做自己平等的配偶的態度以及動輒打罵撒火的行為,讓人感覺他其實是將秦詩卉視作了附庸,而非妻子。

說不愛吧,秦詩卉雖說像只籠中鳥,卻當真被保護的還不錯,而且黃梁柯也確實為秦詩卉及秦詩卉的家屬做了很多,隱瞞秦詩卉懷孕的事兒,似乎也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最後甚至可能為此付出了生命。

這就很矛盾……

“不,或許並不矛盾,”齊宏宇忽然抬頭說道。

石羨玉:???

齊宏宇便將自己剛剛的想法給他說了,然後又緩緩說出自己的看法:“有很多種愛,其實並不是平等的:主人對寵物的愛,父母對子女的愛——這裡特指個別偏執父母強加給子女的愛——乃至頑童對玩具的愛。

這種愛,都是單方面、不平等的表情,除卻父母對子女外,其它的情感正常來說是沒什麼問題的,但如果轉移到了人的身上,這份感情就會顯得萬分畸形了——父母偏執不顧子女感受而強加愛於子女身上之所以容易造成悲劇,也有這方面原因。”

“不平等的,扭曲畸形的情感麼?”石羨玉品了品,睜開眼:“聽你說還真是這麼回事哎感情帶師。”

齊宏宇聽出了他話語中的調侃,無外乎又在說他是個單身漢罷了,他也不在意,並反懟道:“眯眯眼就要有眯眯眼的覺悟,不到關鍵時候別老睜開,不然你這睜眼就不值錢了。”

“……”石羨玉嘴角微抽,罵道:“你才眯眯眼!你全家都眯眯眼!”

齊宏宇忍俊不禁,然後笑容忽然凝固。

他突然反應過來,石羨玉一直挺排斥眯眯眼這個綽號的……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

“鹹魚,”齊宏宇皺眉問道:“我記得你放鬆時其實是睜眼的吧?為什麼總是刻意眯起來?不會很影響視線麼?”

石羨玉倏忽皺眉,眼神略躲閃:“你問這個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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