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身啊。”齊宏宇又問道:“之前耍過朋友麼?還是一直都單身?”

石羨玉回答道:“一直都單身,母胎單身。但他倆經常一塊出入,所以有人開玩笑說他們倆在悄默默的處物件……”

“噢?”

“當然,應該只是玩笑。”石羨玉說:“據瞭解,他們之間並沒有過於親密的舉動。

而且陳覺以失聯案立案時,派出所的兄弟也查過他的電腦,另外今早我們的兄弟也查了汪興言的電腦,在他們倆的電腦中都發現了不算多但也並不少的小電影,觀看記錄方面也比較符合常理,說明他們取向應該都是女。”

齊宏宇眨眨眼睛:“這麼快就把他們的電腦給看過一遍了?”

“是啊。”石羨玉說道:“學生嘛,電腦裡也沒多少東西,除了遊戲就是電影和小電影,加密意識和加密能力又都差得很,分分鐘就被技術隊的兄弟翻個底朝天了。”

“話說回來……”齊宏宇說:“我又沒有跟你說過來著?如果哪天我出事了,不管因為啥子原因,你第一時間幫我把手機格式化個幾次。”

石羨玉嘴角揚起:“說過。你說你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齊宏宇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點頭說道:“沒錯,你曉得就好。”

“行,曉得了,放心吧。”石羨玉敷衍三連,接著道:“總而言之,初步調查結果表明,陳覺和汪興言兩人,人品都還不賴,人緣也還過得去,算得上陽光開朗,而作為大學生,即使在打兼職工,人際關係也還算簡單。”

齊宏宇應道:“也就是說,這方面難有突破,無法確定兇手的動機。”

“嗯。”石羨玉說:“從殺人手法看,我比較傾向於仇殺。不論是之前的一頓毒打,還是之後卡住汪興言的肩膀硬生生扯下他腦袋,兇手似乎都在瘋狂地宣洩著負面情緒。”

齊宏宇表示贊同:“我也是這麼想的。但問題也出在這——汪興言能和誰結下這麼大的樑子?”

石羨玉說:“我覺得陳覺可能挺關鍵的,他的失聯或許跟這案子有一定的關係,否則這也太巧合了。”

“嗯……對了,截止目前確定的,最後看到汪興言的是誰?”

“他們舍友。”石羨玉說:“前天下午汪興言都還在學校裡,直到吃過飯之後,他說要再到陳覺打工的地方找找,說不定能有所發現,才離開學校,結果一直都沒回去,電話也不接,直到今天上午,我們發現了他的屍體。”

略一頓,石羨玉又接著說道:“陳覺失聯也是他最先發現的,也不能叫發現吧,就是兩天沒見陳覺了,電話也打不通,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剛開始大家都沒當一回事兒,直到前天學校才報案。”

“哎?”齊宏宇打斷石羨玉,說:“我忽然想到件事兒——學校不應該就近在他們所處的轄區派出所報案嗎?怎麼會跑到咱們江陽,跑到陳覺打工的地方報案?”

“哦,這方面我們倒也問過,報案的輔導員說,這是汪興言的主意,汪興言覺得陳覺應該是在打工的地方附近失聯的,在那邊報案,調查難度會小些。考慮到他們走的比較近,輔導員接受了他的意見。”

齊宏宇瞭然:“這輔導員還是個聽得進話的主。那家屬呢?”

“都通知到了。其中陳覺的家屬是前天派出所通知的,陳覺是本地人,父母都在主城區,這幾天也在想盡辦法發動能發動的一切力量去找人;

至於汪興言的父母,查明死者身份時才與他們取得聯系,加上汪興言是外地人,東北那頭的,估計最早也得傍晚才能趕到。”

齊宏宇又琢磨了片刻,問:“和陳覺的家屬接觸過沒有?”

“有這個想法,但還沒安排上,計劃回頭讓小趙和小冉倆組隊,去和陳覺家屬聊聊。”

“可以,他們還算比較靠譜。”

石羨玉嗯一聲,並問:“還有什麼想知道的?”

仔細想了會,齊宏宇又問:“汪興言一般在哪兒打工?”

“健身工作室。”石羨玉說:“就在那家公園附近。”

“他打拳擊不?”

石羨玉搖頭:“初步走訪的結果是,不打。他也不是私教,只是忽悠人辦卡買課的銷售。何況就他那身肉,對你來說或許已經很不得了了,但對我而言那是遠沒練到家,想當私教還不夠格——即使大多數私教也都水的很。”

齊宏宇不爽了:“你這啥意思?啥叫對我來說很不得了?”

乾咳兩聲,石羨玉顧左右而言他:“還有什麼想知道的?”

“算了,我自己看。”齊宏宇選擇克服懶癌,伸手:“調查報告給我。”

石羨玉搖頭:“還沒形成紙面報告,只能我口述給你聽。”

“……”無言兩秒,齊宏宇說:“那想到了再問。話說你不留在現場,回來幹啥子?”

石羨玉站起身:“接你去長南。目前來說,這樁案子有兩個重要地點,其中一個是案發現場附近,另一個就是此郵電大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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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附近有一票堪稱精英的兄弟夥,我也放心,郵電大學那邊的調查力量就稍顯薄弱,我倆過去加強一下的好。嗯,時間也差不多了,你要沒啥子意見的話,一起吃個飯就過去?”

“就這?”齊宏宇有些理解不能:“特地回來就為了……”

石羨玉打斷他道:“當然不僅僅是這些原因,我不還得把現勘組的兄弟目前收集到的證物給帶回來送檢嘛。”

齊宏宇這才瞭然的點點頭,表示曉得了。

吃飯時,齊宏宇又問了些臨時想到的細節問題,石羨玉一一回答,也有部分問題暫時還沒答案,不過都不是什麼重點。

有關本案的關鍵人物,目前尚未浮出水面。

吃過飯,兩人也不休息,直接趕往長南。

路上,齊宏宇再次開口問道:“目前接觸過的,與汪興言和陳覺有交集的人中,當真沒發現值得注意的?”

“真沒有。”石羨玉說:“一個個都很正常。再說了,大學裡的人際關係你也曉得,也就那個樣了,即使是同班同學,關係也比初高中時代淡薄的多,沒什麼交情,同樣也不存在太大的矛盾。”

“他倆和舍友的關係怎麼樣?”

“大哥你問四次了。”石羨玉有些無奈道:“他們寢關係都還不錯,四個人的性格都不惡劣,算是比較和諧的,其他人也表示沒聽說那個寢室鬧過啥矛盾,也很少聽到他們四人在背後說其他舍友的壞話。”

齊宏宇若有所思:“很少聽到……”

“不要摳這種字眼。”石羨玉說:“‘很少’這兩個字,估計只是一種求穩的說法,你理解為沒有就是了,他們也沒舉出這四人背後講舍友壞話的例子出來。”

“哦。”齊宏宇應道,雙眼微眯:“人際關係簡單,人品還行,性格也不差,寢室關係也和諧……那我覺得咱們去學校挖不出啥子東西,兇手恐怕不是校內人,兇手應該和他們的工作相關。”

石羨玉也認可他的話,嗯了一聲,又說:“如果沒什麼疏漏的話,確實如此。但就怕派過來的兄弟夥收集到的資訊不完整,所以咱倆還是得去看看。”

“不至於吧?”齊宏宇問道:“你都安排了誰去山郵?”

石羨玉猶猶豫豫的報了四個名字。

齊宏宇嘴角一抽:“咋喊這四個祖宗來了?咱二大隊是沒人了嗎?”

“這不他們主動請纓麼。”石羨玉略有些尷尬的說:“而且他們四個在隊裡沒啥存在感,我都不瞭解他們,還是仇教導和我說了才反應過來……話說他們當真這麼不靠譜?”

“確實。”齊宏宇認真的點頭說:“能力什麼的先不說,主要是態度上很有問題……他們怎麼會主動請纓跑去山郵調查?”

石羨玉回了句不曉得。接著,他想了想,又說:“按仇教導的意思……估計是瞅見年底快到了,先主動幹兩三件活,到時好請個長病假回家耍。”

“……”齊宏宇無言以對,然後認真的點了點頭:“確實符合他們的一貫做法……既然你派出的是這四個祖宗,那咱們確實有必要親自跑一趟了。

嗯,我勸你最好把他們彙報給你的內容都統統從腦子裡甩出去,就當沒派人來調查過,咱們從頭開始。”

石羨玉有些理解不能:“不至於這麼誇張吧?”

“就這麼誇張。”齊宏宇扶著額頭,說:“別指望他們能辦成事兒,甚至別指望他們不拖後腿,能少拖兩腿都是萬幸,很多時候連喊他們衝個人頭都是奢望……

以我對他們的瞭解,他們絕對只問了三兩人,然後就煞有介事的向你彙報結論了,這裡頭天知道有多少想當然的臆測,和實際情況究竟有多大的偏差,咱們要不重新做一次工作,絕對要被他們的結論拐到不知哪去。”

石羨玉無言以對了。

他從警時間雖然確實不長,但成為公務員的時間不短,對這種混吃等死,堪稱無敵的存在的傢伙也接觸過一些。

哪怕是警察這樣管理上要嚴格的多的紀律隊伍,只要不犯大錯,又上了年紀,也確實拿他們沒辦法。

多數時候都只能當他們不存在,眼不見心不煩,從不指望,甚至不希望他們能跳出來幫忙,因為大多數時候他們反常的行為都意味著他們別有所圖,而且往往還越幫越忙。

“算了,不說他們,自己上就自己上吧。”石羨玉重新收拾好心情,說:“從頭開始的話,先和他們班上的輔導員接觸接觸,然後是室友?”

“嗯。”齊宏宇表示同意。

……

半個小時後,二人抵達山郵,並忍著膩歪見了那四位祖宗,強壓不耐聽完了他們的彙報,又硬擠出勉強還算自然的笑容對他們說了聲辛苦,請他們回去休息了。

出人意料的是,他們竟明確的表示不需要休息,這是他們分內之事,並詢問石羨玉還有什麼事情安排給他們。

如此“殷勤”的態度反而讓石羨玉更加頭大,但沒辦法,石羨玉再三表示沒什麼特別的任務了,他們卻仍舊表明想出一份力,石羨玉便只好給他們安排些無關緊要的工作。

比如查查這幾年他們班都上了些什麼課,然後去找授課講師、教授問問他們二人的情況。

嗯,肯定是無用功,大學一個班辣麼多人,一個講師、教授又教辣麼多個班,估計對他們也都沒啥子印象,石羨玉本來也沒打算走訪這些人。

這樣一來,想必這四位祖宗也拖不了後腿了吧?

四位祖宗不疑有他,走了。

石羨玉鬆口氣,目送他們走遠,才小心翼翼的對著齊宏宇輕聲吐槽:“什麼人啊這是,安安心心當一條鹹魚不好嗎,都讓他們休息了,還非得湊上來幫忙。”

齊宏宇意味深長的說:“那說明他們所圖不小,你得做好心理準備了。必要時,我勸你別顧啥面子不面子的,該否就直接否了,不行就推給仇教導或者袁隊長,他倆都老江湖,處理起來比你穩妥的多。”

石羨玉深以為然,連連點頭。

隨後,二人開始了工作,找到汪興言和陳覺的輔導員。

然而隨著訪問展開,他倆意外的發現,那四位祖宗似乎並沒有之前判斷的那麼不靠譜,至少該問的問題都問了,彙報上來的結果也沒問題。

之後,他倆又詢問了受害人的舍友,關係比較好的同學,以及班上的班幹部等等,同樣發現,四位老祖宗這回似乎真的沒摸魚,他們認認真真的將該走訪的人都走訪了一遍。

所以他們做了兩個小時的無用功。

石羨玉眨眨眼,問道:“那個……師兄,我倆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覺得這四個老大哥還挺靠譜的啊。”

齊宏宇也犯了迷糊。

這四位祖宗當真轉性了?

算了,轉性了是好事。

想到這,齊宏宇岔開話題:“目前可以確定,學校這邊,確實……”

話還沒說完,就瞧見其中一位老祖宗正快步往他們所在的涼亭這走來,並遠遠地就喊道:“石隊!石隊!快來一下,有發現!”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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