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沒道理啊!”楊堃說:“嫁禍就嫁禍,剁指頭幹什麼?讓你有機會自證清白?”

蔡臻則關注另一個重點:“弟娃,你最近得罪人了?”

齊宏宇攤手:“除了小楊被我懟了一頓外,我應該沒得罪過什麼人。”

楊堃撇撇嘴。

仇教則說:“指頭應當是一個關鍵,結合拿手機把你騙到現場來看……兇手剁指頭,會不會是為瞭解鎖手機給你發資訊?”

“解個鎖需要把指頭剁下來?更別說十根指頭一塊剁了,從手上的創傷來看,兇手原本還想剁手掌。”蔡臻毫不客氣的懟著自己老公:“領導當久了,案子都不會破啦?”

“而且我老漢的手機有些年頭了,”齊宏宇補充解釋說:“印象裡是刷臉解鎖剛盛行的時候推出的,安全性差得很,反正那張照片都能解鎖,真想解鎖手機,對著老漢屍體的臉一掃就成了。”

仇教追問:“那你老漢有沒有別的什麼密碼鎖?比如保險櫃啥的?”

齊宏宇只淡淡的吐出六個字:“密碼鎖?用不上。”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我還很在意另一件事——基因。還是那句話,我想取一份檢材,帶回去親自測驗DNA。”

蔡臻皺眉:“別的事還好商量,這個真不行。”

齊宏宇看了她一眼,點頭:“哦。”

不給就不給吧,他也理解蔡臻,真要批准給他檢材可是得擔責的。反正案子破了以後屍體總得交給他去火化及辦喪事,到時候有的是機會取檢材,至於後續的檢驗,一切後果自行承擔就是,與他人無關。

仇教猜出了齊宏宇的心思,但也沒什麼好辦法,這事他要一意孤行,誰都阻止不了。

過了一會,辦公室幾人再次展開討論,可惜始終沒有突破。齊宏宇絞盡腦汁也想不到自己得罪誰了,以至於寧可冒險犯罪也要栽贓嫁禍給他。

當然,所謂栽贓嫁禍,目前也只是個主觀判斷,雖然齊宏宇來到現場與警方懷疑他是嫌疑人之間確實因果關係,但無法斷定幕後之人的目的就是這個,可能他將齊宏宇騙過來,另有動機。

齊宏宇又拿起各類報告書仔細看過一遍,希望能找到第四人留下的蛛絲馬跡,卻始終無果。

目前唯一獲取到的,可能被剁手者觸碰過的物品只有手機,但手機被兇手留在現場之前,應當被仔細的擦拭過一遍,連老漢的指紋都被抹去了,上邊只有齊宏宇自己的指印。

“看來只能用笨辦法了。”仇教說:“兇手要完成斷指、傳送簡訊、轉移屍體等行為,必須得有幾個先決條件……”

楊堃似迫不及待的想證明自己並不是鶸,立刻接話:“對死者保持關注,認識齊哥,擁有交通工具!另外,他還在徐媛萍離開後進了現場。”

齊宏宇點頭表示認可,並補充說:“他應該住在附近,而且得把車開進小區裡,至少不能離垃圾池太遠,否則很容易暴露。如果能對附近住戶過一遍篩子,應該可以確定嫌疑人的大概範圍。”

蔡臻點頭:“我立刻安排人去辦。”

“我去。”另兩名審訊員立刻異口同聲的說道,隨後便離開了辦公室。

齊宏宇又問:“現場足跡方面,真的沒發現?”

“你不已經反反覆覆看過好幾次報告了麼?”蔡臻問道。

“不應該。”齊宏宇捏著眉心:“我到現場的時候,地板水漬都沒全乾。那種環境下很難避免留下足跡。除非他一邊走一邊擦除足跡……建議採用靜電膜等方法再仔細的勘驗一遍現場,看看是否有被忽略的隱蔽足跡。”

“行。”

齊宏宇又問:“報案人查過沒有?”

“查過,沒問題,報案人就是個拾荒老人。”蔡臻說:“回家途中,見垃圾池裡多了個巨大的編織袋,想看看裡頭有沒有可用值錢的東西,結果被嚇了一跳。”

齊宏宇嘖一聲。

這時,門口忽然傳來敲門聲,幾人回頭,就見凃欣欣走進辦公室,將一份報告交給蔡臻,並說:

“徐媛萍身上的傷,師傅帶著我鑑定過了,和她的口供吻合,一大部分是被她丈夫幾天前打的,另一部分則是昨晚和死者搏鬥被抓撓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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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臻大致掃幾眼便遞給齊宏宇。齊宏宇仔細過了一遍,回道:“老漢被害這一環節,應當是沒什麼疑點了,現在關鍵在於斷指的事兒。”

至於DNA的問題,雖然始終縈繞在他們,尤其是齊宏宇心間,但其實與案情應當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同時齊宏宇心裡還有個念頭——法醫科,或者說傳達資訊的民警不該犯這麼低階的錯誤,竟把繼父子傳達成父子,這裡或許有問題。

當然,他也不能完全肯定,傳錯話的可能性確實客觀存在,而且直接提出質疑容易引起長南這邊兄弟夥的不滿,不如回過頭再問問凃欣欣,拜託她幫忙打聽打聽。

先前因為繼父的死及自己被冤枉,導致齊宏宇變得有些急躁,但這不是他本性,他雖膽大包天,多少也算是個“問題民警”,情商也不咋地,可不至於成天無腦得罪人,相反他在單位的人緣還不賴。

見幾人都沒異議,齊宏宇又看向蔡臻,說:“蔡姐,我想去那個垃圾池瞧瞧,就是兇手拋屍的那個垃圾溝。”

“等會兒吧。”蔡臻說:“等會要帶上他們一塊去現場指認。不過我們得約法三章:你不能接觸嫌疑人;你得聽我指揮,任何行動都必須先獲得我的同意;你所獲得的線索我們會參考,但不採用,採用也必須由我們重新提取。”

“可以。”齊宏宇頷首,又看向仇教:“仇教,這兒沒你的事了,你先回去吧。”

仇教導:???

兩三秒後他才無語的問:“不是,什麼叫沒我事了?”

“本來就沒你事啊。”蔡臻調侃:“這案子從頭到尾都是我們負責,是你自己非要過來。”

仇教導翻個白眼。

本就是玩笑話,蔡臻不可能真趕他回去。

又等了好一會,相關準備完畢、妥當,蔡臻喊上坐不住的齊宏宇,押著嫌疑人離開支隊,往現場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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