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楊今天真的出風頭了,下課鈴響了以後,陸佳意回教室的路上就聽見班裡那一群女生們全都在議論。

“看了麼看了麼?!今天戚楊好燃!他怎麼那麼帥呀。”

“真的真的,看得我熱血沸騰,我原來都不愛看打籃球的!”

“真的好帥,他怎麼跳那麼高。他直接在空中換手灌籃誒。”

“這個真的很難,我聽他們男生解釋說,跳的要足夠高,滯空能力要強,手還要夠大,這樣才夠完成。”

籃球真的是現場看很容易被感染的一項運動,戚楊的表現也確實炸翻天,回到班裡,宋辭他們也在說這個,只是不如女生們激動:“又不是第一次看他打球了。”

“他籃球打的這麼好,怎麼沒被招走啊?一般這種特別厲害的,都會被有關部門給招走吧?”

“有錢人嘛,人家打籃球只是喜歡玩,不會拿來當事業,又不靠籃球吃飯。”

“他們這種家庭,將來不從商就從政吧?”

“那肯定是從商啊,他學習那麼差!”

大家夥就笑了起來,說上天是公平的,給他開啟了一扇門,就要給他關上一扇窗。

“公平個屁嘞,他這樣的還叫上天公平?”

“就是,他這種出生就是人生贏家了吧,長得帥,有錢,未來不需要擔心,也不需要學習,作業從來不寫,老師也不管……你知道他開學是開寶馬來的麼?他平時騎的那輛山地車你知道多少錢麼?”

“幾百?”

“一萬多!”

陸佳意目瞪口呆。

他對這個世界的金錢還是有一定觀念的,他們班的學生大部分都是城鎮和農村來的,班裡有手機的不超過五個,基本都在一千塊以下,諾基亞為主。一輛普通腳踏車也就幾百塊。一個好的mp3也才幾百。

看來是真有錢啊。

有錢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那是他家有錢吧?”

“他家的錢不就是他的錢?他將來大機率要繼承家業的。”

“怪不得他都不學習的,也都是出去吃,還那麼多特權,門衛都不管他。聽說校長還是他家親戚,我都見過他和校長說話的。”

男生們都有些羨慕嫉妒恨,不過羨慕居多,嫉妒恨很少……人一般都會嫉妒和自己差不多水平的人,對於遠高於自己這個層次的人,只有羨慕。

因為距離自己太遙遠了,像另一個世界的人。

陸佳意覺得他的新同桌只有在球場上的時候才特別有活力,是那種幾乎噴薄而出的生命力,一回到教室裡,就像行屍走肉一樣淡淡的,一點人情味都沒有。他幾次想和戚楊搭話,戚楊都只“嗯”“哦”的。加上他的長相比較犀利,整個人顯得的很冷漠。

宋辭真的沒說錯。

好在他也是好靜的人,一心只讀聖賢書,戚楊不理他,他也很少主動理戚楊,倆人居然格外搭。

他們兩個簡直是後排學渣堆裡的異類,下課的時候其他地方都嘰嘰喳喳的,就他們倆不發一語,各有各的小天地。

“誒,陸佳意,問你個問題,”江潮上了廁所回來,在陸佳意身後說,“你一直坐這麼挺,真的不累麼?”

“站要有站相,坐要有坐相。”陸佳意說。

江潮說:“……我知道坐要有坐相,該這麼坐,我是問你累不累?”

陸佳意就點點頭。

其實是累的,以前還好,現在他身體瘦弱,真的會累。不過讀書本來就是苦差事啊,不然也不會有“十年寒窗苦讀書”的說法了。

“那你還這麼坐?你不會放鬆放鬆麼?”

“站要有站相,坐要有坐相啊。”陸佳意說。

江潮扶額。

羅坤笑著說:“人家樂意怎麼坐怎麼坐,你管這麼寬!”

“我看著都累。”江潮說。

陸佳意腰桿挺的直,一挺就是一整天,同桌戚楊和他反過來,不是趴著睡覺,就是歪著看小說,鬆散慵懶,好像精氣神都用在打籃球和打架上了。

其實非常不同又奇異和諧的兩個人。

週三晴了一天,週四再來學校的時候,陸佳意就把戚楊的衣服疊得整整齊齊的放在紙袋子裡交給了戚楊。

戚楊說:“謝了。”

“是我要謝謝你才對。”陸佳意說,“你頭沒事麼?”

他老早就想問了:“出汗的時候會不會疼?”他打球是常出汗的。

戚楊說:“沒事。”

兩人對話就此結束。

天氣雖然晴了,但氣溫降下去以後就沒再升上來,班裡大家都開始穿外套了,學校的開水房,竟然也漲價了。

“以前水杯的話還用不了五分錢,暖水壺一壺才兩毛多,現在一杯都一毛多了,一壺都要五毛了。”

“是因為現在物價漲了麼?”

“那也該通知一聲吧,什麼都不說突然就漲價了,還漲這麼多,搶錢呢。”

“聽說咱們學校的熱水房也一塊承包給食堂了,都是私人的,說不定食堂也會跟著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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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都怨聲載道的,班裡雖然有飲水機,但去開水房接水的人還是很多的,尤其到了冬天,洗頭洗臉的時候是離不開開水房的,大家都成壺成壺地接。

食堂一個饅頭兩毛錢,一份粥兩毛,鹹粥五毛,素菜一塊葷菜兩塊,普通學生一頓飯也就三四塊錢,陸佳意一週往飯卡裡充一百塊,在同學裡已經算是富裕的了,因為他走讀生,只吃飯用。

和這些相比,開水房是貴了。中學生是最沒錢的群體了,漲個幾毛大家心理落差都特別大。

最不開心的當屬羅坤這些家庭條件一般的體育生。一中沒有澡堂,體育館有浴室,但沒熱水,他們天熱都是衝冷水澡,冷了就去開水房接熱水洗。體育生早晚兩場訓練,都要洗,日積月累下來,花費就不算少。

可是跟著戚楊這種不差錢的去外頭澡堂洗,洗一次要兩塊,他更捨不得。

“不是錢不錢的問題,”羅坤一邊脫衣服一邊說:“一壺熱水五毛錢,富川的中學裡最貴的了吧?說不定過些時間,食堂也會跟著漲,他們都是一個老闆。”

其實江潮他們也不滿意,跟著附和。只有戚楊在旁邊一語不發脫衣服,江潮朝他看了一眼,又看見了他垂著的驢玩意,隨著動作一晃一晃的。

江潮就撇撇嘴,趕緊將自己的籃球服穿上了。

戚楊將袋子裡的籃球服拿出來換上,穿上以後,聞見了一股熟悉的香味,薄荷味,淡淡的。

應該是用了這個味道的洗衣粉吧。

還是因為陸佳意穿了,所以沾染上了他身上的氣息,洗都沒洗掉。

但還好,不討厭。

挺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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