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喧囂似乎停了三秒。

蘇煙腦海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這原身怎麼回事?追了人家個把月,竟然連人家微信都沒加上?

她言笑自若:“我不用微信。”

宮斯伯似是沒想到她會拒絕,冰冷的眸光閃了閃,指尖劃過手機螢幕,他又調出QQ的加好友介面,一言不發地看著蘇煙。

蘇煙扯了扯嘴角,無奈地拿出手機加上了宮斯伯的qq好友。

心想,反正等還完筆記就沒關係了,到時候就把他的好友刪掉。

宮斯伯皺起眉頭,站在原地,目光沉沉。

蘇煙問他:“請問還有什麼事嗎?”

“鎖屏,什麼時候拍的?”

一閃而過的介面,蘇煙沒想到都被他捕捉到了。

那是之前原身為了宮斯伯加入了同一個學生會組織,組織舉辦聯誼活動,原身趁著宮斯伯喝醉偷偷拍的。

被正主看到實在尷尬,蘇煙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我馬上刪。”

“隨你。”

宮斯伯冷冰冰地留下兩個字,不再多言,轉身繼續回去排隊了。

蘇煙趁機把手機裡所有宮斯伯的照片刪了個徹底,鎖屏桌布主螢幕桌布還有那些記錄宮斯伯喜好的小便籤,全都換掉了。

QQ提示一條資訊:宮透過了你的好友申請。

宮:照片發我。

蘇煙:對不起,照片是我之前偷拍的,我保證沒有發給過別人,對你造成的困擾實在抱歉,照片我已經刪除了,連回收箱都刪得一乾二淨,絕對沒有備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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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哦。

“煙煙,沒想到你竟然真的能把宮斯伯放下。”

之前蘇煙那麼說關憶然還不相信,現下看到她的舉動,關憶然才徹底相信。

蘇煙手快,封荊結完賬回來時,她的手機已經煥然一新,沒留下之前的半點痕跡。

封荊看了眼表,問:“下午有課嗎?帶你去逛街,多買點布料多的衣服。”

蘇煙記掛著還宮斯伯筆記的事,別還晚了又被人家誤會,“不了,我還要回去寫檢討。”

說到這,蘇煙悲傷地嘆了口氣。

死罪能逃,活罪難免,輔導員要她第二天交份5000字的全手寫檢討,懺悔今日犯下的過錯。

封荊開車送兩人回了學校。

蘇煙推開宿舍門前,還能聽到宿舍內的歡聲笑語,她一進門,交談聲戛然而止,三人各自轉過頭,默不作聲,一片安靜。

“喂——回來的那個誰——”

祁微月忍不住開口問她,“這回給了什麼處分啊?老顧有沒有說取消你的學位證?你是不是馬上就要搬走了?”

“沒有,他說這是期中考,不會取消學位證,讓我回來寫檢討。”

蘇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找出信紙,百度了一篇‘作弊被抓檢討書’,提筆抄了起來。

“哦。”

祁微月也沒有多問,繼續做自己的事了。

宿舍裡瀰漫著安靜且尷尬的氛圍,龐佳思邊敷面膜,邊意有所指:“反正我是不會為了個男人鋌而走險的。父母辛辛苦苦供你讀大學,你為了一個男人退學復讀,這一點也不值當。”

祁微月給龐佳思使了個眼神,示意她別說了。

原身為追宮斯伯鬧出過不少糗事,有時候做事更可謂是痴狂,也是因此和舍友鬧翻。

舍友也曾試圖勸過她,但原身就是死心塌地地喜歡宮斯伯,幾人還在宿舍內吵過幾架。

正當龐佳思以為蘇煙又要因此發火的時候,她轉頭露出一個笑容:“你說得對,確實不值當,所以我以後不會了。”

她站起身,把貼在牆壁上的宮斯伯的照片、海報,盡數撕了下來。

天知道她一回宿舍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有多尷尬。

原身之所以如此痴迷於宮斯伯,大約是因為不久之前才失去父母,從而將他當做自己新的精神寄託,以這樣一種狂熱追求的方式,讓自己從父母過世的悲痛中脫離開。

宿舍三人都目瞪口呆。

“蘇,蘇煙,你——”

“我不喜歡宮斯伯了。”

手裡拿著一堆廢棄的照片,蘇煙鄭重其事地說道。

“對不起,為我從前因為他的事和你們鬧得不愉快而道歉,我保證之後不會了。大學還很長,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們能原諒我,大家都是一個宿舍的,我不想和你們把關係搞得很僵。”

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們之前確實不太喜歡蘇煙,覺得她戀愛腦,為了一個宮斯伯連面子尊嚴都不要了,出於好心勸她她也不聽,之後也懶得再和她多說了。

龐佳思向來心直口快:“呼~天,有生之年,月月,你快掐我一下我看看疼不疼。我竟然能看到蘇煙說她不喜歡宮斯伯。這樣挺好,那個宮斯伯每天板著一張臉,和面癱似的,也不知道你從前喜歡他什麼。”

蘇煙嫣然一笑,解釋道:“我顏控,可能是因為他正好長在我的審美上。”

“你要是喜歡他那樣的我可以給你介紹!”祁微月熱心地說,“不就是萬年冰山,高冷又沉默寡言嘛?我微信給你推幾個,你趕緊給我把那個宮斯伯忘得一乾二淨。別再出去丟我們305的臉了,你不知道我上次聽人說我們宿舍專出舔狗時我有多生氣!”

“抱歉抱歉,是我的錯。”

蘇煙從化妝包裡拿出三根嶄新的dior口紅分給她們。

“就當是我的賠禮。”

三人一開始還推脫不準備收,直到看到蘇煙櫃子裡堆成山的嶄新化妝品後——

“所以說——”程醉不解,“你一個白富美小富婆,為什麼偏偏要在一顆永不開花的鐵樹上吊死?”

其他兩人附和著點頭。

她們從前與蘇煙沒有過多交集,並不知道她家裡的情況。

蘇煙大大方方地自嘲:“可能是因為我之前一根筋吧?”

說開之後,宿舍的關係緩和不少,蘇煙也能松一口氣,畢竟她也不想在一個壓抑的氛圍裡住四年。

四人東扯西扯地聊著天,恰逢蘇煙的手機鈴聲響了,她沒有料到原身竟然痴迷宮斯伯到這種地步,連手機鈴聲都是她偷錄的宮斯伯的聲音。

是QQ電話。

電話那頭,宮斯伯言簡意賅,話如寒冰:“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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