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鶴軒顫顫巍巍地從懷裡掏出一塊碎成兩半的玉佩。

他將其拼湊完整,用漿湖黏好,可中間那道裂痕卻永遠地留在玉佩之上,再也消不掉了。

“玉佩臣已經黏好了,臣重新送給陛下當做臣與陛下的定情之物,可好?或者,或者臣再送陛下一塊更好的,玉佩,手鐲,項鍊,簪子,陛下想要什麼臣都可以送給你。”

握著玉佩的手微微發顫。

段鶴軒的聲音減輕。

“陛下不可以,不要臣…”

蘇煙平澹地看著他手裡的玉佩,忽地說道:“朕送你的金鏨連環花簪,從不見你戴過。”

段鶴軒手一僵,垂下眼眸心虛地解釋:“陛下知道的,臣從不佩戴首飾。”

來到這個世界,變成這幅模樣已經讓段鶴軒感到難堪了,他連鏡子都不願照,更別說像別的男人一樣戴那些娘裡娘氣的首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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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煙笑而不語。

她知道,段鶴軒拿不出來,一拿到原身送的簪子,回宮之後他就氣得讓人把簪子折斷了。

不過蘇煙還是故意說:“沒見過你戴那簪子的畫面,朕心裡還是有點遺憾的。”

段鶴軒立馬開口說道:“臣下次一定戴給陛下看。”

蘇煙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隨你。淵兒,我們下山吧。”

慕容淵跟在蘇煙的身側,路過段鶴軒之時,壓低了聲音挑釁道:“皇上已經不喜歡你了,勸你早點死了那份心,別再自尋難堪了。”

“是麼?”

段鶴軒輕抬下顎,分明的下頜線條冷峻傲然。

“你說陛下不喜歡本王,為何還要日日夜夜寵幸本王的一個替身,而不是你呢?”

生冷的眼底浮出笑意。

“還是說慕容貴君,連本王的一個替身都不如?”

慕容淵握緊了手裡的手帕,“段鶴軒,你給本宮等著!”

段鶴軒話語不落下風,慵懶道:“好啊,等著就等著。”

待蘇煙與慕容淵走遠後,段鶴軒冷冷地低吼道:“該死的賀明宇,這都多少天了,本王吩咐他下的毒一點進展都沒有!沒用的廢物,明德,你去告訴他,三天之內毒下不成功,他就等著給他最愛的父君送終吧!”

明德低著頭:“是,殿下。”

“還有,”段鶴軒閉上眼,壓下心中的妒火,“讓他收斂著點,別再魅惑陛下。賀郎?呵,他一個卑賤之身,企配得到陛下這般親密的稱呼!”

明德抿唇,戰戰兢兢地說:“可是殿下,當初不是您特意讓他改名成…”

段鶴軒看向明德眼神陰冷無比。

明德噤聲,跪在地上磕頭認錯:“是奴才多嘴,奴才知錯,請殿下責罰。”

“自己掌嘴二十。”

“多謝殿下寬恕。”

明德的臉很快被掌得高高隆起。

段鶴軒心中的鬱卒散去幾分,“走吧。”

春日晚宴,看似歌舞昇平,其樂融融,其實朝中暗流湧動,眾大臣們都堆著假笑,心裡各有考量。

雖說段鶴軒現在手握朝政,可歸根究底還是個男子,且當今聖上仍是蘇煙。

從前蘇煙寵愛他,願意把權力移交給他。

現在兩人鬧掰,萬一聖上想收回權力...朝中局面必有一番新變化。

蘇煙坐在主位,段鶴軒坐在右側,宰相居左位,慕容將軍坐在宰相身邊。

慕容將軍豪爽地舉起酒杯:“皇上,臣先敬皇上一杯,感謝皇上照顧臣唯一的兒子。”

說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蘇煙也笑著舉起酒杯回敬她,“淵兒如此賢良淑惠,也是慕容將軍的功勞。”

慕容將軍笑聲爽朗,她又將酒杯倒滿,環顧一圈,道:“本將軍再敬諸位同僚一杯。”

視線在略過段鶴軒時,慕容將軍毫不客氣地說:“段大人就算了,本將軍怕你一杯酒下肚直接當場嚥氣了。再說你一個未出嫁的男人,和這麼多女人喝酒,說出去,嘖,說你不知廉恥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段鶴軒氣極,臉驀地漲紅。

下意識的,他看向蘇煙,盼望著她會維護自己,為自己說話——畢竟從前,都是這樣的。

蘇煙正在目不轉睛地欣賞歌舞表演,根本沒注意他們之間的唇槍舌戰。

舞臺的正中央,身段妖嬈的男子翩翩起舞,一襲紅衣隨舞姿飄揚,美不勝收。

跳舞男子的右後方,清冷白衣的男子氣質斐然出塵,正專心致志地彈奏古箏,為男子配樂。

兩人擁有一模一樣的容貌,氣質卻截然不同。

一位嫵媚勾人,一位卻冷寂無慾。

一舞畢,兩人正準備離場,蘇煙卻饒有興致地叫住了他們:“你們兩可是雙生胎?”

因為剛剛跳完舞,紅衣男子的臉上還氳著一層薄汗,桃花眼上挑,氣喘吁吁:“回皇上的話,奴與兄長是雙生胎。”

蘇煙也就是好奇,隨口一問,問完之後便揮手讓他們退下了。

段鶴軒滿身鬱卒無處發洩,心裡已經記恨上了他們二人。

他對著明德使了個眼色,讓明德殺了這二人解他心中苦悶,明德心領神會,悄然離場。

蘇煙注意到了明德的離去,意味深長地收回了視線。

宴會上,段鶴軒頻頻向蘇煙示好,蘇煙卻一點搭理他的意思都沒有,氣得他舊疾復發,中途就退場了。

為此,慕容將軍的笑聲就沒停過,高興得不知喝空了多少壺烈酒。

宴會結束後,蘇煙派容宴與容勉暗中送那些大臣回家,確保他們的安全,回宮的御攆卻偷偷拐了個彎,拐進了一間僻靜的小房間裡。

宰相大人起身,笑臉相迎,歲月滄桑,她的額角已染上白髮,感嘆道:“三年了,陛下可知,臣等這一日,已經等了三年了。”

感應到原身身上殘留的對她的愧疚之情,蘇煙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誠懇地道歉:“是弟子的錯,這幾年聽信小人,讓夫子寒心。”

宰相立馬上前將她扶起,搖頭說道:“莫跪莫跪,陛下乃天子,在臣心中,陛下永遠都是玉麟國的天子。臣從來沒有怪過陛下,只怪那段鶴軒妖言惑眾,用心機城府哄騙了陛下。陛下現在能明白過來,臣就心滿意足,百年之後,也敢去見先皇陛下了。”

她慈祥地望著蘇煙。

“陛下想奪回朝權,為時還不晚,臣定會助陛下一臂之力。請皇上放心,有臣在,絕不會讓玉麟國落入他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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