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到阿白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郗弘給她準備的都是一些好消化的清粥小菜。

阿白看著面前的飯菜,搖搖頭,“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現在我真的吃不下。”

“你不吃,我是不會告訴你藺哥的事情的。”

很明顯郗弘也是鐵了心的,一點退讓的表現都沒有。

沒辦法,阿白只能端起那碗粥隨便嘩啦了兩口,皺著眉頭語氣已經開始有點不善了,“可以了吧。”

雖然阿白吃的並不多,但好歹稍微吃了一點,郗弘的臉色放鬆下來,站起身,“跟我來吧。”

刑審司的地牢潮溼陰冷,哪怕通道兩邊都點燃了火把,也依舊覺得通道的盡頭黑洞洞的,偶爾還會有審問的聲音和犯人痛苦的哀嚎聲,空氣裡還有一陣一陣的血腥味傳來。

郗弘帶著阿白到了刑審司最裡面的刑房裡,此時那木頭十字上綁著一個血肉模湖的人,看樣子似乎是受刑過多昏過去了。

明白那木頭上綁著的人就是害死藺天韻的人,阿白雙手緊握,指甲刺破掌心也好像沒感覺到,一雙桃花眼裡此刻只剩下冰冷刺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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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前撥開那人的頭髮,將他的頭抬起。

“是你。”那個被調派來服侍藺天韻的小廝。

認清人之後,阿白鬆開手,從懷中掏出手帕擦拭著自己的手。

郗弘上前結果阿白的手帕,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幫她仔細擦拭著,連一點餘光都沒給綁在架上的人,感覺將阿白的手指擦拭乾淨之後,將那根帕子丟進了一旁點燃的碳火盆中。

點燃的手帕發出‘呲’的一聲,是這間地牢裡此刻唯一的聲響。

“全部問出來了嗎?”阿白轉身看著郗弘,開口問道。

“問出來了。”郗弘走到一邊的刑具架上,一邊看著上面染血的器具,一邊開口,“他已經承認那毒藥是他下的,本來是打算毒死我的,沒想到那碗蓮子湯陰差陽錯被藺哥喝了。”

對於毒物本來應該由郗弘吃下的事兒阿白早就知曉,眉頭微微皺起,對著這種已知的答桉非常不滿,“那他下毒的原因還有背後的主人,問出來了嗎。”

“問出來了。”郗弘從架子上取下一把塗了毒的匕首,走到阿白身旁,“是軒朝七皇子——巫棣。”

那種從腳底騰起的冰冷再次席捲阿白的全身。

“巫,棣。”嘴裡反覆的念著這個名字,每一個字都滿含著咬牙切齒的味道,桃花眼逐漸開始泛起血絲。

“他的目的是想除掉我,恐怕上次在客棧的時候,他就記恨上我了吧。”說著,他把那把淬了毒的匕首塞到阿白手裡,握著她的手抵上自己的左胸,“不管怎麼說都是我害了藺哥,聽白,你殺了我吧。”

閃著寒光的匕首幾乎刺痛阿白的眼,她原本皺起的眉頭微微鬆開,握著刀劍稍稍往前,又很快停了下來,連郗弘的衣服都沒刺破。

“這件事不怪你。”阿白走進郗弘,放下抵著他左胸的匕首,抬起另一只手摸著他的臉頰,“冤有頭債有主,這件事的主謀是巫棣,不是你。”

“聽白……”郗弘鼻頭一酸,一直憋在眼裡的淚就這麼落了下來,滴答滴答的掉在阿白的手上,抽抽搭搭的開口,“我真的好想藺哥……嗚嗚嗚嗚嗚……可是我明明知道主謀是誰,卻什麼也做不了……嗚嗚嗚嗚嗚……聽白,我什麼也做不了……”

阿白垂下眸子,抬手將郗弘抱進懷中,“你放心,我們一定可以替天韻報仇。我要巫棣,血債血償。”

說著,阿白抬起握著握著匕首的那隻手用力一擲,匕首直直的插入了綁在架子上那人的心口。

本就呼吸微弱的人,此刻徹底斷了氣息。

————

知道了害死藺天韻的人,阿白就彷佛重新找到了自己努力的方向。

不管是在書房裡聽先生們授課,還是跟在尚羽澤身邊處理政務,她都非常努力。

朝中本還對她這個皇女頗有微詞的大臣們也逐漸肯定了她。

只是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郗弘發現她好像已經很久沒笑了。

不僅不再笑,隨著處理政事的能力越來越強,人也逐漸變得有些冰冷,也只有在去藺天韻房間裡懷念他的時候,才會露出少許的脆弱感。

很快,同郗弘協定的一年之期就滿了,郗弘心裡明白,在沒成功替藺天韻報仇之前,自己和阿白之間都是不可能的。

不管是為了藺哥,還是為了他自己,巫棣的都必須死。

兩年後,轅朝打響了同軒朝的戰爭。

經歷過現代文明的阿白在這自己做太女的這段時間裡,重新整改增強了轅朝的兵力。

雖然還沒將熱武器大範圍的提上日程,但在炮火和冷兵器上,都進行了大範圍的改進,還將孫子兵法,三十六計這些兵書交給了轅朝的幾位大將手中。

在轅朝絕對的兵力面前,軒朝根本毫無抵抗之力,為了不讓軒朝民眾反感她們的進攻,阿白囑咐將領們,攻下城池之後,必須優待俘虜,不能傷害任何一個城裡的百姓。

不僅如此,還要施恩布粥,讓百姓感受到轅朝官兵的善意,畢竟,百姓並不是在乎誰當皇帝,誰能讓她們吃飽穿暖,誰就是好皇帝,不是嗎?

頭先攻佔的幾個城池還稍微抵抗了一下,但對著轅朝官兵優待俘虜和城中百姓的好名聲打出去之後,後面遇到的好些城池幾乎都是開啟城門歡迎轅朝官兵的到來。

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軒朝的一半江山都被拿下,剩下的那些,也不過是負隅頑抗罷了。

眼看著時機到了,阿白帶著郗弘從京都出發與前線部隊會合。

大軍攻入京城的時候,剛好是阿白到達的時候。

從天牢中逃出至今,已經過了快四年了,四年時間裡一切都物是人非。

阿白一身玄色錦袍騎在白馬上,烏黑的長髮高高豎起,漂亮到令人失神的面龐上滿是冰霜,馬蹄踏在青石板路面上,發出踢嗒踢嗒的聲音。

兩邊的街道偶爾有人躲在門後悄悄得觀察這位轅朝太女,隨後便發現,這位太女和曾經的西伯侯嫡女未免長的也太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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