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鄭曉簡趁著時錦還沒到,故意往沙發上滴了依蘭精油,桌面上擺著的鮮花中間也滴了一些,隨後故意和編導打招呼。

“陳老師,今天天氣有點冷,我剛開了空調,就把窗戶先關上了。空調是靜音的,不會影響收音。”

“好的,一會兒我們先除錯一下裝置,您可以先坐在沙發上看一下咱們的臺本,我們也方便試鏡頭調整機位。”

今天幾位在場的女人都噴了香水,依蘭的香氣混在其中不好被分辨,至少,鄭曉簡是分不出來的。

這邊,陳編導指揮著幾位工作人員做著調整,時錦和虞廷才走進來。

原定的時間是七點半,提前十分鐘來,其他人竟然已經到齊了,到底是她太懈怠還是其他人都太勤奮?

就在時錦疑惑的同時,鄭曉簡抬眼看向時錦,裝作十分友好的模樣。

“錦錦你怎麼才來啊,快過來坐,這邊有臺本,我剛看了一遍,你也看一下,當做複習,免得被問起有關未來之末的事情忘詞。”

大概是因為今天的陣勢比較大,來的又是電視臺記者,鄭曉簡才會這麼裝吧,演戲嘛,誰不會?既然她要裝,自己一定陪她好好玩玩。時錦坐在鄭曉簡身邊,把她最討厭的薄荷味蘇打水遞給她。

“一會兒採訪預計一個小時呢,先喝點水吧。”

除了鄭曉簡本人,誰都不覺得時錦是故意氣人,鄭曉簡也知道自己不好在這個時候發脾氣,只是接過瓶子放到茶几上。

“謝謝,我現在還不渴。一會兒畢竟是直播,我怕喝多了水會想去衛生間。”

幾番明裡暗裡的相互較勁兒後,直播正式開始,主持人坐在時錦和鄭曉簡的斜對面,開始提問。

“兩位設計師都已經是大家熟悉的面孔,時設計師甜美可愛,鄭設計師大氣優雅,都是非常有魅力的女孩子。今天呢,我們從頭聊起,時設計師,請問你是因為什麼契機接觸到的未來之末呢?”

同樣是坐在一個沙發上,竟然還是先採訪時錦!她鄭曉簡究竟是哪裡不夠好,連編導和主持人都這樣偏心!

鄭曉簡越想越氣,不過,她報仇的日子就在今天了,無論如何要忍住。她轉過頭面帶微笑看向時錦。

面對記者,時錦看起來顯得輕鬆又健談,既不脫離臺本,又加入了些真實的情況,讓“臺詞”聽起來不至於太假。

“未來之末一向被譽為現代名著,以浪漫的手法書寫沉重的話題,比如生死,個人利益和集體利益的衝突,還有極端條件下被放大的人性的弱點,以及貪婪。我個人平時是很喜歡看小說的,未來之末出版的那一年我正好是十六歲,那個時候學習緊張,但是手機上總是被未來之末各種刷屏,我當時不敢買實體書,是熬夜躲在被窩裡看完的。”

“聽得出來您對未來之末的感情也是非常特殊,那麼鄭設計師呢?聽說您是J國與Z國的混血,在J國,咱們未來之末的關注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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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鄭曉簡第一次在這種收視率極高的直播裡露臉,她故意坐的端端正正,說話前還不忘朝著主持人微笑,又撩了一下頭髮,微微歪頭。

“是這樣的,在J國,這類題材的小說很多,所以大家似乎有點審美疲勞,我當時還在J國生活,這本書才出版的時候我根本沒打算去看,真正讀它的時候是在大學宿舍裡,我因為國籍問題住在外教樓的單人間,當時我沒什麼朋友,所以經常會看書消磨時間。未來之末的劇情反轉再反轉,實在是太吸引人了,我當時讀完第一遍沒過多久就開始二刷。”

在主持人的控場下,直播進行的很順利,高璇和虞廷在展示服裝的時候也得到了露臉的機會。

趁著鏡頭沒有拍攝自己這邊,時錦悄悄喝了些水來緩解嗓子難受的情況,只是,似乎沒有什麼作用。

她也是很奇怪,早上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開始嗓子痛。

就在時錦分心思索的時候,鏡頭再一次轉向她,主持人也繼續開口問道。

“時設計師,我看到您設計的服裝都非常有特點,看到衣服就幾乎可以確定是哪一個角色,作為一個提前畢業的大學生,您覺得服裝設計這一行想要有所成就,是靠天賦,還是靠努力呢?”

“當然是百分之一的天賦,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早在大學之前,我就對服裝設計很感興趣,在家人的薰陶下很早就知道不少關於服裝設計的知識,比起天賦,努力和積累才是最重要的……”

明明沒說幾句話,時錦卻覺得嗓子的疼痛越來越明顯,還有些胸悶和心悸的情況。

她之前沒出現過這種情況,而這會兒又是她展示自己服裝的環節,她只能儘量忍著不適,放慢語速。

鏡頭外一直在關注著她的虞廷也發現有些不對勁兒,她的呼吸節奏明顯混亂起來,臉色也不太好看。

虞廷找編導商量是否可以暫停直播,卻直接被嚴詞拒絕,為了防止他干擾直播,被編導指使到樓上去拿東西。

人臺前,時錦看著眼前的衣服已經有些重影,她真的撐不住了,也不顧不上什麼主持人和直播,直接就要往外走。喉嚨難受的厲害,即便是簡單的吞嚥動作都讓她覺得有一大片位置都在疼。

呼吸艱難,鼻腔內又很難受,好像溺水一樣,不知怎麼回事,眼淚就已經冒了出來。

即便是她想說話,也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鄭曉簡見時機差不多,趕緊上前擋住她的去路。

“錦錦你這是哭什麼?我知道是咱們這段時間太辛苦,熬夜趕工,因為設計的事產生摩擦,都過去了。”

時錦呼吸不穩又紅了眼眶的模樣的確是會讓人誤以為她是想起什麼才哭出來的,所以根本沒有人幫助她,只有鄭曉簡拿起幾張衛生紙往時錦臉上擦。

時錦根本沒看清楚她拿的是什麼,只憑藉聲音知道是她,直接把她狠狠推開。原本力道不大的,鄭曉簡卻故意摔倒在地,大聲控訴著。

“你幹什麼!真以為自己背靠大樹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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