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冥魂爪。” 退到十數步外的萬遷忍不住的大喊出來,他不是空冥子的弟子,而是崑崙山一個名叫納虛洞天的弟子,然而他的師父卻在幾年前的一次離山後就沒有再回來了,大家都說他的師父已經死了,他總是力爭不可能,並說自己的師父法力高強,遁術更是高明,即使是遇到了大敵也能夠遁逃回來。 雖然他在別人的面前總是說自己的師父絕對不會有事,說的很肯定,然而他自己私下裡心中卻也在擔心著。他也不是沒有動過轉投別門的心思,然而轉投別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次閻中書死了,在他看來或許是一個機會,若能夠討好了空冥子的話,或許可能轉投入藏神洞天。 所以他這一聲喊的聲音很大很興奮,在他看來空冥魂爪是一樣極為強大的法術。而且閻中書總是在他的面前說自己師父的空冥魂爪如何如何的,並極力的描述著。而且萬遷更是知道,閻中書修行的法門並不是空冥子的得意法門。 萬遷彷彿看到了易言被空冥魂爪抓在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樣子。 一片金光閃動,天條神文似電光耀眼,將易言及易安與方明空護在其中,同時之間,一隻巨龜自虛無之中撲出,全然沒有一絲烏龜的那種笨拙與緩慢,而是如虎獵食,似蒼鷹撲兔,帶著一股荒古氣息自虛無之中撲了出來。 那龜古樸生硬之中透著神秘之氣,四爪強壯而有力,龜背隱隱生輝,直接撲向了那只擎天巨手。 天地剎那之間一片晦暗。 這石龜是易言得自飛星道人那,他無法從這石龜身上看出什麼別樣的東西,這石龜像是天然的就能夠將一切冥冥之中的存在給抹除隱藏掉。 石龜撲向那巨大的手掌,只見石龜過處清光陣陣。 那巨掌森然而恐怖,一手便將石龜籠罩著,在那手下,那石龜身上靈光陣陣,張嘴撕咬,嘴裡同樣的有著神秘的光華閃動,將那巨掌掌心的漩渦攪得有些散亂,然而那石龜依然是在不斷的縮小著,最終被那手掌吞噬。 這在萬遷的眼中也不過是片刻的時間而已,他只看到石龜帶著驚人的氣息自易言頭頂的虛無之中撲了出來,卻被空冥魂爪悍然的吞噬到掌心去了,隱隱間他還感覺像是那巨龜自己衝入了掌心之中。 緊接著他便看到了易言一劍刺出,劍上金光璀璨,緊隨石龜之後刺入了那巨掌手心之中,巨掌在易言跟刺過來的一瞬間,五指合攏,將他抓入其中,易言整個人便消失不見了。隱約間,萬遷有一種感覺,感覺那是易言自己主動衝進那掌心之中去的。 然而他很快就將那種念頭驅除,大笑道:“看到了吧,這就是後果,這就是你們下場,以為學得幾樣法術就不知天高地厚,世界這麼大,你們要會尊重前輩,我師叔讓你們回崑崙去解釋一回,這是給你們機會,你們不聽,反而想要偷襲,這是多麼愚蠢的事啊,太愚蠢了。” 他說的唾沫橫飛,說的神采飛揚,他後面的人也跟著大笑。 方明空與易安兩人則是臉色微變,沉默而緊張的看著那只巨大的手重新化為一團黑光,黑光如漩渦,不斷的朝內塌陷,在山的上空,有畝許大小,就像是一個大池塘之中有兩個水妖正在做著生死搏鬥一樣。 “入了空冥魂掌之中,沒有人可以再逃脫,等待著的只有死。”萬遷在那裡大聲的說道。 他既是發洩著之前易言帶來的恐懼與汙辱,也是在討好著空冥子。 然而就在這時,一縷金色的劍光自那一片幽暗煞光之中破出,萬遷的笑聲戛然而止,他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那一縷自幽暗煞光之中破出的金色劍光。還沒有等他相信、接受這一縷劍光的出現,金色的劍光便已經劃拉開來。 璀璨,耀眼。 那在空中不斷翻湧的幽暗光華在金光之中四分五裂,被絞碎成一片片,隨風散去。 裡面的人顯露了出來,只見一個穿著一身黑袍的人在夕陽之中凌空而立,他的雙眼朦朧著一圈圈幽綠的光華,萬遷只看一眼,整個人便已經已經定住了,他的眼中只有一個泛著一圈圈幽綠光華的世界,那個幽綠的最深處有著一股強大的力量吸引著他一步步的走過去。 他的靈魂已經出竅,他的肉身已經倒下。 突然,易言身形一揚手,一隻石龜自他手中飛逝而出,閃逝之間,在遠處化為一隻巨大古樸神秘的石龜,張嘴朝虛空之中一咬,一團黑光在他的嘴裡一閃而滅。易言又一招手,石龜在遠處消失,從新出現在了他的手掌中。 他知道,空冥子已經逃了,剛才那一下雖然被易言手中的石龜捕捉到了,但是那只是他的金蟬脫殼之術,只是引得易言出手追擊,真身已經逃走了。 剛才的鬥法可謂是兇險之極,空冥子顯然早就防備著易言的攝魂魔眼,讓易言即使是最開始偷襲時也沒有機會用攝魂魔眼去攝住空冥子的魂魄。直到他冒險衝入空冥子的空冥魂掌中,他的攝魂魔眼這才發揮出了強大威力。 當易言攝魂魔眼收起之時,萬遷等人依然倒在地上,他們的魂魄已經無法歸位了。 易言對於一個人修行人的生死已經不是很在意了,更何況他們還是帶人來尋仇的。但是看著他們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心中難免會有不忍,最終還是行法將他們的魂魄引導回自己的身體內。 這並不怎麼困難,因為他們的魂魄就只是離體而已。 他們一個個醒來之後,看到易言,嚇的連連求饒,易言肯定沒有殺他們或為難他們的心思,要不然的話怎麼會讓他們再醒來。 不過,易言卻指著那個萬遷朝易安問道:“這個要不要殺了他。” 萬遷躺在地上抖如篩糠,聽到易言的話後立即大叫一聲,哀求道:“不,不要,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放過我,我這樣的人不值得你殺,殺了還有違道心的平和。” “你這樣的,我殺的多了。”易言淡淡的說道。 這一句話嚇萬遷半天說不出話來,旁邊的易安則是說道:“這個人有些傻,殺的也沒有意思。” 然後,包括萬遷在內的所有人都被放了,他們連滾帶爬的下了山。易言不在乎他們下山之後會有怎麼樣的心思,他在那山上又呆了一天,在第二天太陽初升之時下了山。 沒過多久,羅宵山上石碑的內容便在天下傳遍了,只是大家說起來時還只是笑著說的,說到易言這個名字時,大多會伴隨著年輕、衝動,或者意義用事來形容。 至於若干年後,大家說起這羅宵山上的石碑及內容時會是怎麼樣的一個心情,那就得看易言今後會怎麼樣了,或許這個碑會成為一個修行界的笑話,或許這將會是一個禁忌,這一切都需要時間來驗證。 現在易言正在考慮著要把易安安置到哪裡去,因為她不想回紫荊山了,她說紫荊山中太壓抑,太不舒服了。 易言問她想去什麼地方,她第一個說想回家,易言當然是搖頭,她自己也知道不能,然後便說想要去可以自由自在的地方。 “哪裡自由?” 這是一個問題,天下間哪裡都可以是自由的,哪裡也都可能是不自由的。但是一時之間又哪裡找得到那樣的地方,易言仍然是帶著易安回紫荊山,他可不敢在外面呆得太久,怕人間天庭的又再次找上來。 易言覺得這麼久沒有人再來羅宵是因為他們都去追尋那位道裝女子,道裝女子一下子殺了那麼多的人,那麼的強大神秘,肯定有許多人會對她關注,但是現在並沒有聽說過她出現在哪裡的訊息。 方明空也跟著易言回到了紫荊山,但沒過幾天便走了。易言問他要去哪裡,他只說不知道,易言又說為什麼不在這裡想清楚了再離開,他說正是因為不知道要去做什麼,所以才要離開,就這樣,他離開了,很有主見的離開,易言不知道再見他時他會是什麼樣。 易言的離開與歸來並沒有在紫荊山中出現什麼影響,他回到山中之後,依然每天入靜修行,元神溝通天地,體會從羅宵山捕捉來的法意,同時又日夜祭煉著攝魂魔眼。 有一天有人來找他。 紫荊山中的拜上帝教準備起事了。 這一天終於來臨。 他們說要建立一個天國,一個人人平等,大家親如兄弟姐妹的天國。最終那個名字被定為‘太平天國’,易言見徵著這個名字的出現。 當太平天國這個名字確定之時,易言便看到整個紫荊山中出現濃的化不開的血色,處處都是,整個世界成了血的世界。 洪秀全問易言太平天國的命數。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易言看來,其中有易言見過的,但大多都是沒有見過的,他的耳中聽到有竊竊私語。 “他就是我們教中的天命法師七宿先生啊?這麼年輕,行不行啊。”這是原本拜上帝教中的人。 另外又有人竊語道:“此人就是那個曾觀滿清天地命數的七宿,竟然這般的年輕,聽說新帝登基時都曾過問他的來歷啊。”說這話的人不是拜上帝教的,然而這個時候來到這裡,顯然是與拜上帝教結了盟約。 這裡是一個祭臺,就建在紫荊山中,易言緩緩的走出人群,他一身黑袍,閉著雙眼,往那裡一站,便有一種神秘氣息出現。 他緩緩的說道:“天地血色,無邊無際。” 這時突然有人說道:“七宿先生不行法,不施咒,幾時知道太平天國命數的?” 易言並不看他,而是說道:“自是‘太平天國’此名定時,能見則是能見,不能見者,縱是枯坐十載,建無數祭臺也是不能見,能見者,只一念之間便可知。” 其實易言所看到的一些東西對於實際的作用並不是很大,但是卻能夠讓很多人想到一些東西,他們能夠知道行事的方向。 楊秀清這時說道:“一個國度的滅亡,一個國度的成長,自是不可避免的血流成河,但是我們不畏懼,因為我們心中有著堅定的信念,我們終將建立一個平等的世界,將不再有欺壓,不再有勤者無食無衣,不再需要奉養清妖一族,我們將擁有自己的土地……” 楊秀清的話易言並沒有放在心上,他已經是修行,不再是普通的人,當天色暗下來之時,他回到了住處,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的一剎那,猛然的僵住了,他的脖子上已經被一把刀給架著了。 那刀很快又收了回去,然而易言卻仍然心寒著。 他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這一把刀了,這把刀在他的心中印象深刻無比,他曾見這把刀頃刻之間斬妖魅鬼魂,曾見這把刀的主人在月光之下唱著一首豪邁卻又透著傷痛的漠北歌曲。 來者是王肅。 自他元神有成以來,還從來沒有被人侵入過這麼近的距離而不知道的事發生。王肅卻像是並不在意他心中所想,就站在他的正對面看著他說道:“大人讓我來問你,你打探的怎麼樣了?” 易言心中暗自嘆道:“這一天終於來了。” 他當下便將自己知道的拜上帝教的一切都說了出來,當年林則徐派易言來這廣西打探拜上帝教底細,一直過了這麼久,易言都以為林則徐已經忘記了自己,然而今天派人來問了,而且來的還是王肅,並且王肅一見面就將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這是什麼意思呢?是警告?還是示威?”易言想不太明白。 王肅聽完易言所說的便要離去,在即將拉開門的時候,他突然說道:“拜上帝教非是長久之地,你要注意及早脫身,不可陷入太深了。” 易言自然是滿口稱是,心中卻嘆息著,他自己更加的明白自己正是需要要藉助這拜上帝教的力量才重回這裡的。 他突然心中一動,問道:“葡萄牙國駐澳門的總管是你殺的?” 王肅邁出門的身體微微一頓之後,並沒有回答,而是直接離去了。才數步之後,易言便完全失去了對於王肅的感應。 易言心中突然對王肅產生了一絲懼意,他發現自己完全防備不了王肅的偷襲和突殺時,這種懼意便滋生了,然而他又覺得這懼意不過是二年前王肅在自己的心間種下的。 他搖了搖頭將心中這種感覺驅散,重新坐在床上靜坐修行。 不管別人修行如何的精進或者停滯不前,唯有自己努力的修行才是真實的,想要在與人鬥法時不被殺,那就只有在平日裡努力的修行,不浪費一點時間。 半夜之時,突然有人來到了易言的屋前。 是洪秀全派人來喊易言去商量事情。當易言來到那裡時,看到不少人,其中大多都認識,但也有不認識的,馮雲山倒是讓他坐下,並為他介紹了一些不認識的人,而楊秀清則是直接說道:“有訊息說林少穆要來廣西了,聽說你曾在他身邊不少時日,我想聽聽你對他的看法。” 他的話落,易言突然感應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大廳之中的人一個個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他。 他的眼睛閉著,但時卻將廳中眾人的臉色都盡收眼底,而其中坐陰暗處的一個女子則讓他的心猛的一突。她正是明珠,飛星道人說她是來自於人間天庭的神殿之中,而她自己則並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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