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陣陣,吹得山中樹木枝葉起伏如波。

一座青山之巔,有一道裝女子站在最高的那棵樹的樹梢,隨著枝頭起伏,她像是一隻沒有什麼重量的鳥,道袍隨風飄動。

在不遠處的山頂上,兩人站在那裡,他們的身上的劍意湧動,其中站在前面的那人大喝一聲,手中寬大厚重的劍驟然綻放出耀眼的光華,如海潮一般的劍吟聲湧生。

在他身後的道陽子在趙越拔劍的那一剎那卻猛然的朝地下撲去,在他撲倒在地的一瞬間,那大地竟是瞬間化為沼澤,將他整個人吞沒,隨之又迅速恢復為硬土,只是那一塊看上去卻上潮顯一些,並且沒有任何的石塊,顯然與周圍土與眾不同。

道裝女子手中的那一抹寒光揮出,朝陽之中彷彿出現了一條藍色的曲線,美麗的詭異。

那條藍線看上去像早已經存在於陽光之中數萬年之久,趙越的劍還沒有完全拔出便已經停了下來,那似海潮湧生的劍吟驟然停止。

耀眼的劍光瞬間消失,趙越的臉上凝固著驚恐之色,他緩緩的說道:“好快……”

隨之他的頭顱自肩頭栽落,拔到了半的劍也隨著身體而倒下。

道陽子則是一遁便遁出十餘里之外,他心跳劇烈,雖然他沒有看到趙越死去的那一幕,但是不知為何他一直有一種強烈的危險感盤桓於心頭,揮之去,他正要想要自地底鑽出,又忍住了,再往前遁行了數里,感覺心頭盤踞的危險散去,這才自大地之中鑽出。

那個道裝女子身上的凌厲氣息讓他連動手想法都沒有,直接遁逃。

眼前一片光明,他已從大地之中探出頭來,忍不住回頭朝逃離的方向看去,只見一抹淡藍的光華一閃而逝,他的頭顱已經滾落在地,表情凝固著的是呆滯,滾落在地頭顱居然開頭說道:“好快。”

然而無論是頭顱還是身體都沒有出血,因為他們的傷口已經被寒冰封住了。而他的身體則還在土裡,唯有頭顱順著山坡而滾動。

遠處那一座山巔樹梢上的道裝女子伸手在虛空之中一抓,一抹淡藍的劍刃已經出現在了她的手中,翻掌之間消失不見。

她站在那裡看著這個天地,孤傲的丹鳳眼中竟是蔓生著茫然,任風吹動著她的玄冰守神法袍。

林明庭手中拿著把戒尺,戒尺名量天,各門各派都會有一些法寶與上古時期的一些有名法寶同名,但這些都不是上古時期那威名赫赫的法寶,而是各門各派之中的祖師自行煉製的,一件法寶的成型不是三年兩年就夠的,十年二十年也不過是初步成型,一個傳承久遠的門派之所以強大,是因為他們有著足夠的底蘊。

門派之中歷代的絕出人物必然會祭煉出一些法寶,然後放在山門之中以靈力滋養,百十年後法寶成型時,足以震攝宵小,門中傑出弟子也可以在下山時被賜予一件護身。

林明庭手中是一個石盒,裡面裝著的是一件已經成型了的法寶,他用石盒裝著,並在石盒上加了封印,是為了迷惑別人的,讓別人以為他手中盒子裡面的東西是山之精魄,他是要吸引那些想要從羅宵挖肉吃的修行人的目光。

光看著並不能夠看出他還存有多少的實力,但是現在這裡的修行人都知道,羅宵的弟子必然都是實力大降的,但是具體每一個人都降了多少卻各有不同,若是過了這一段時間,他們這些羅宵弟子便會進入到一個法術、靈力都緩慢散去的過程,若是能夠在那段時間內引找到了符合這個天地的修行法門,將靈力轉化為煞靈,那麼他們的法術就能夠保住不少,至於能夠保住多少就要看個人了。

一撮黃土林明庭走過的地方凝聚成一個小小的人,小土人有鼻子有眼睛,他看著林明庭的背影,在這寂靜的地面上中顯得無比的詭異。

一陣風吹來,那一撮黃土散去了,又在林明庭另一個腳印處凝結。

又有一隻大黃蜂在林間飛舞,在附近的花叢中採蜜,時而劃過林明庭的頭頂上空,高高的天空之上,又有一隻老鷹在盤旋,它俯視著整個大地。

而林中隱影之中,似有一人順著陰影而遁,從不行於是陽光之中,陰影之中看不清那是什麼。

天空之中,太陽朝中天而行,林明庭像是有些累了的樣子,他來到了一棵大樹下休息,坐在大樹突起裸露的根上,他自懷裡伸手拿出一個葫蘆,倒出一顆有著點點金色的丹藥在掌手,一仰頭便要將掌心丹丸朝嘴裡倒去,也就是這一剎那,一陣風突然出現,捲起地上一片塵土朝林明庭臉上落去,看似要往林明庭的眼耳口鼻嘴裡鑽去。

林明庭原本吃丹丸的手突然移開,順勢張口一吸,那隨風朝他卷來塵土立即被他吸入嘴裡,緊接著他立即將那顆丹丸吞了下去,過了一會兒遠處卻有一聲慘叫聲響起。

林明庭坐在那裡依然不動,過了一會兒,一隻鳥自遠處飛來,落在了樹上。

陽光順著樹丫的空隙將那只鳥的影子印在林明庭不遠處的地面上。林明庭半閉著眼睛,突然,他的喉嚨一陣蠕動,突然張口一吐,一道烏黃的泥啖如利箭般的自他的嘴裡射出,釘在那只鳥的影子上,樹上的鳥發出一聲悲鳴栽落到地上,化為一團枯草,隨之又突然自燃起來,轉眼之間只餘一小撮的灰,一陣風吹來,那一撮灰就要被風捲走,林明庭卻突然伸手抓,將那撮灰都攝入掌心,隨之兩掌合在一起,光芒自他的掌心生起,他嘴裡快速而又急促的念起不知名怪咒,不遠處的樹林之中傳來了一聲悶哼。

也就是這時,他坐的那一棵樹上浮生了兩隻眼睛,盯著背對著他的林明庭,它就那樣一直的盯著,慢慢的,那一雙眼睛沿著樹杆往下走,直到快要靠近林明庭坐的那一處樹根部位時,林明庭突然回過頭來,雙眼之中浮生一種魅惑的光芒,只聽他用一種迷離而空幻的聲音說道:“你只是一雙眼睛,怎麼可能還活在這世上。”

話落的一剎那,這一雙詭異的在樹上杆中移動的眼睛便迅速的化為死灰色,與樹杆融為一體,最終成為那樹的一部分,乍眼看去,就像是這樹皮上長了一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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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一些精怪而已,林明庭即使是身上靈力大幅度的散去,也能夠找到剋制的法術將他們殺死或擊退,然而卻有真正的高明的人一直沒現身,林明庭無法察覺是一個還是兩個,更是無法察覺是什麼妖還是魔,或者是修士,在他的心頭一直縈繞著揮之不去的危險感,有時會消失的一點也感覺不到,有時卻又會濃烈的像是在身腦後,只要一轉身就能夠看到。

他站起身來,知道現在仍然無法將那個危險拔除,走出樹陰下,抬頭看天,天空之中正有一隻蒼鷹在盤旋。

他心中想,會不會是它?

想自然是想不出什麼來,他無法判斷是不是那只蒼鷹,便翻手之間拿出了桑木弓,弓拉開,一隻箭矢在他拉開之是地出現了。然而那只蒼鷹卻在林明庭拉開弓的時候飛到了山的另一邊,他這一箭便沒有射出去。

林明庭眉頭微皺,明白這蒼鷹必定不是普通的鷹,但是不是那個一個盤踞在自己心頭的危險卻又無法確定。

他一時之間無法可施,便大步的朝前而去,他知道危險終究是會出現的,不需要自己去找。

易言已經追上了林明庭,但並沒有去接近他,而是遠遠的看著,旁邊兩人則是易安與方明空,只是現在的方明空卻被易言弄成了一個魔道的修士,讓一般的人無法看出他的實力來,除非朝他動手,而易安則還是那個樣子。

一直以來,龜蠱元神帶給易言最主要是那種可以溝通天地的玄妙,其次是觀命神通,現在,那種可以溝通天地的玄奇進一步的實質化了,易言發現自己可以更加容易的捕捉到虛無天地間的法術,尤其是羅宵覆滅,整個羅宵的法術散在了這片羅宵山脈之中,同時又有一些修士死去,或者他們在某一處戰鬥使用過法術,虛空之中殘留著那些法術氣息,只要易言路過那裡,便能夠捕捉到那種玄之又玄的法意。

只不過大多只是一縷殘缺的法意,並無完整的法術,然而只要給易言時間,他便能夠透過那些法意融合出一些法術來,方明空身上的那可迷惑修士的氣息便是一種法術,是他新近從虛無之中捕捉到的。

在他的前方三里之外是林明庭,但左近卻有一個鬼道修士,那鬼道修士懷裡抱著一個大罈子,罈子看上去幽黑而沉重,儘管他隱藏的極好,但是易言依然發現了他,畢竟他主要針對的是林明庭。

透過他布於周身的那種鬼氣,易言很容易便知道他是鬼道修士,甚至知道了他是來自於北邙山。

當然他也發現了易言,但是兩個人都默契的沒有去做什麼,易言無所謂懼,那鬼道修士卻儘量離易言遠一些,因為易言這裡是三個人,他在沒有動用法術的情況下無法看出易安與方明空的實力。

剛剛林明庭張弓搭箭欲躲天空之中的那一隻蒼鷹,易言看在眼中。心中同樣的在疑惑著,他沒能看出那蒼鷹是什麼來歷,因為他沒有從那蒼鷹的身上感應到任何的妖氣和危險感,反而覺得這一片山都被一個巨大的危險籠罩著。

他明白林明庭大概也是感應到了這個危險,但是卻無法找出來,所以才會有剛才那個舉動。

那個鬼道修士的眼中不時的閃動著鬼火般的光芒,不時的變幻著位置,像是在躲避著什麼,易言猜測他大概也是有那種身處於危險之中的感覺。

易言謹慎的向前走著,突然,面前一朵白花自樹上掉了下來,掉在易言同高的一剎那,易言看到那花瓣上居然有一張詭異的笑臉,笑臉上有嘴,無聲張口,沒有任何的聲音,但是易言覺得自己聽到了花上笑臉的話,那話便是:再前進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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