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我是吳天官的女兒,吳樂樂。”

“吳天官呢?”

“有一頭豬吃了一個老爺爺家的牛,他去抓那只吃牛的豬了。”

陰陽交替,又是一天。

“吳樂樂,吳天官怎麼沒來?”

“今天有個老婆婆的兒子讓狐狸精給迷了,我爹爹正在她家裡抓狐狸精,來不了。”吳樂樂抬頭著,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毫虛假的神情的說道。

在吳樂樂的面前是一隻鬼面猿,這是一隻早已經被陰魂奪舍的怪,不屬於妖,是永遠無法化形的怪。

這鬼面猿一直以來都不太敢離開這一座山,一直的住在這座山中的一座古墓洞穴之中。

可是前段時間它試著離開這一座古墓洞穴後,發現外面的世界並沒有它想象的那麼危險,於是慢慢的大了膽子,幾乎每天都要去抓一個人來吃,吸血,吃肉,腦髓,每一樣讓它無比的著迷,於是每天不去渾身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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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有一天,它在抓了一個他最愛的年輕人回到古墓洞穴之中後,準備好好的享受一番時,發現洞口處轉出了一個人,那人的旁邊還帶著一個女孩。

它立即明白這是有人追上了自己,心中受驚之餘,卻也當即撲過去了。

鬼面猿心中的驚憂實現了,他被那個帶著一個女孩的中年人封印住了。一道粗黑的鐵鏈將他牢牢的鎖住在了這裡。

吳樂樂就是當時封印住鬼面猿的中年人身邊的那個女孩。那個中年人叫吳天官,也就是半個月前,每天吳天官都會來這個山洞中之中取一樣東西,那種東西是這墓穴之中生長的一種草,鬼面猿不知道名字,曾問過吳天官,吳天官說是還魂草,至於有什麼作用鬼面猿並沒有問,因為在鬼面猿的心中,吳天官必定不會說的。

只是從前天開始,吳天官沒有再來了,換成了眼前這個叫吳樂樂的女孩來取那還魂草。

“還魂草已經快沒有了。”鬼面猿狡詐的說道,就在今天,它在偷偷的將還魂草毀去了不少。

“昨天不是還有很多嗎?”吳樂樂說道,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的朝洞裡走去,卻又謹慎的不告訴鬼面猿,讓鬼面猿沒有機會攻擊到自己。

吳樂樂清晰的記得她父親說的話:此獠兇殘無比,忘性極重,吃人上癮。我若連續幾天不去,他必定按奈不住要吃你,你一定要小心,你騙不過它的。

吳樂樂繞到鬼面猿的一側,看到它身後的洞壁上還有一些零星的還魂草,心想昨天都還那麼多,今天就只有這麼一點了,一定是這鬼面猿給毀了。

“爹爹的傷病需要這還魂草,它卻把草毀了,爹爹又沒法來,這下怎麼辦?”吳樂樂心中擔憂,心中又想起父親的另一段話:“如果你去了之後發現還魂草少的厲害,這就表示它已經在試探,你絕對不能有一絲的軟弱,如果有了的話,你就一根還魂草都拿不到了,還有,千萬不要走近它一丈之內。”

“那如果還魂草真的少的厲害呢?”出來之時的吳樂樂問道。

她的父親在想了許久才給出答案。

吳樂樂面對著鬼面猿那逼的視過來的兇殘目光,彷彿只要自己稍微的躲閃一下就會被它撲食吸盡腦髓一樣。

她眼中湧起憤怒的目光,她努力的讓自己兇惡起來,以此來掩蓋一進入山洞就揮之不去的恐懼,尤其是看到還魂草真只有那麼一點點的時候,更是在心中湧上了擔憂。

“還魂草並不是唯一的東西,你的鮮血可以代替它。”吳樂樂深吸了一口氣,冷酷的說道,拔出手中短劍,插在鬼面猿的腳下,同時拋下一個小瓷瓶,說道:“將瓶子裝滿你的血。”

吳樂樂站在四倍她大小的鬼面猿面前,冷酷而理所當然的說道,這讓鬼面猿眼中充滿了憤怒和驚疑。

吳樂樂自腰間的抽出一條碧光瑩瑩藤鞭,她那小小的腰肢,怎麼看都不像能夠藏下那麼長藤鞭的。但是她就是抽出來了。

碧光瑩瑩的藤鞭揮出,隱隱間似要撕裂虛空的聲音讓鬼面猿快速的朝後縮去。只是那碧光瑩瑩的藤鞭就像是有生命一樣,它往後一縮,鞭子立即伸長,準確無誤的抽打在鬼面猿的身上。

“啪……”

一聲脆響,鬼面猿那黑色的如爛泥般的皮肉四濺,那皮肉就像是死屍腐爛成的臭泥。只是皮開肉綻之後,那一處的傷口又快速的癒合著,像是沒有受鞭擊。唯有鬼面猿那猙獰憤怒的面吼聲證明著它很疼痛和憤怒。

它朝吳樂樂撲了上來,發出淒厲的怒吼,但是身體被鐵鏈鎖在了一塊巨石上,並不能夠夠上吳樂樂。

鬼面猿有一樣天生的法術,是鬼魂與猿合體後出現的,名叫鬼猿啼,啼聲能夠讓人魂不附體,甚至失落魂魄。而他本身的力量也極大,但是被封印之後,它的這個神通便不能用了,而且本身的力量也只是十分之一而已,根本無法拖動那一塊巨石。

它瘋狂的朝吳樂樂撲來,拖得身上黑色巨鏈發出一串沉悶的響聲。

夕陽照在洞口的黑褐色的土石上,照不亮這幽深的墓穴。

儘管吳樂樂想要不害怕,但是她仍然在微微的顫抖,在鬼面猿撲過來的時候退了一步,但是她又很快上前一步抽打出一鞭。

“嘶……”

這一鞭直接打在鬼面猿那有著白底紅斑的臉上。

這一鞭從右臉上抽打下去,纏上了後腦,捲上了它的脖子,在鞭子抽回的那一剎那,鬼面猿臉上立即如爛泥一樣的撕開。

“吼……”

鬼面猿瘋狂的撲上來,伸出粗壯而又長的雙臂,迎接它的卻又是一連三鞭,一鞭比一鞭急,一鞭比一鞭重。

打得鬼面猿渾身抽動著,不斷的後退。

吳樂樂卻並不放手,依然在一鞭一鞭的揮打著,直到打得鬼面猿縮在那裡抱著頭,發出一聲聲的慘叫才停止。

“把你的血裝進那個瓶子裡。”

鬼面猿害怕露出臉來,看著吳樂樂滿是懼色,它的臉上的傷已經沒有了,而手臂及背上的傷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癒著。

它伸手拿起來個小瓶子,撿起那把短劍,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一道傷口,濃郁的青黑色的血流了出來,就像是臭水溝裡面的水,不一會兒,那小瓶子便裝好了,鬼面猿極其聽話的蓋好,朝吳樂樂捧了過來。

吳樂樂手中鞭子一揮,帶著破空聲,鬼面猿驚懼的怪叫一聲又縮到了巨石邊上。

而那短劍與瓶子也被鞭子卷回到吳樂樂的手上。

“再把那還魂草給我拔過來。”吳樂樂大聲說道。

鬼面猿又將他身後石縫之中長出來的還魂草拔了十多根出來,這已經是其中最好的了,其他的要麼是殘的,要麼還是太小,不堪用。

“明天我再來,如果還沒有還魂草的話,看我怎麼收拾你。”

吳樂樂拿了還魂草之後便哼了一聲出去,步子不緊不慢。直到出了這墓穴之後,他才大大的喘了幾口氣。

他的父親在封印這鬼面猿時同樣的受了重傷,最近越來越嚴重了,魂魄有些不附體,魂不附體讓他整天精神不振,睡不醒,這又影響著對於鬼面猿的封印。

封印有著許多種,有封印肉身,有封印神意的,在封印法力的。

然而從意識形態上來分,不管哪種封印又都可以分為兩種。一種為一次性的封印,另一種則是永久性的封印。

一次性的封印就是封印了之後,封印的人離開,就不能夠知道封印中的人或妖最終是死了還破封被救。永久的封印便是只要封印的人不死,即使離得再遙遠,他也能夠感應到封印著的東西有什麼變化,有人破封印他就能夠知道。

所以,修行人往往將那種封印之後就不再管的封印叫著封印,而永久的那種封印叫著禁制。封印往往更偏重於天地山川之力,來做到更長久的封印,而禁制則是更便重於意,更難以捉摸,兩者各有千秋。

吳天官原本的初衷是要收服這只鬼面猿的,怎奈他最近的法力及法術威力都降的厲害。雖然最終禁制了鬼面猿,自己卻也受了傷。他本以為自己的傷勢很快就能好,但是卻並沒有,反而越來越重,最終已經連站都站不穩了,不得不靠還魂草來穩住魂魄。

他知道,這並不是因為鬼面猿的鬼猿啼太霸道,而是因為這個天地在殺他,他受傷只是一個引子而已。

吳天官身上發生的一切,吳樂樂自然是知道的,吳天官並沒有對她隱瞞什麼。

與吳天官不同的是,吳樂樂身上並沒有出現他那樣法力、法術都嚴重退步的現象。

吳樂樂回去之後,吳天官躺在床上還沒有睡醒,她將還魂草去搗爛了,然後又混入一些爆曬過的黃色土,這土有個名字叫息壤,傳說中女媧用它造人,雖然傳說流傳久遠,但是現在卻沒有多少人真的相信,不過息壤與還魂草混在一起,再加上幾種安神定魂的草藥糅合在一起後,便能夠有著安定魂魄的作用,尤其是對於吳天官這種傷勢。

吳樂樂將最終拌出來的護魂泥端進了房間裡,抹在了吳天官的眉心、手掌心、腳掌心,讓魂魄至少可以安穩十二個時辰。

做完這一切,她走出屋來,這時太陽已經下山,夜色降下。她還要去遙遠的山中採草藥,一部分用來賣,還有一些是做護魂泥的另幾種草藥。

她的父親病倒之後,她們的錢也用完了,她必須採藥賣去來充當生活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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