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程的路上,張元和其他隊友們再一次對自己隊伍中有一個德魯伊感到慶幸不已。

夜間的銳齒森林愈見幽深,天空中揮灑而下的星月之光至此彷彿被無聲吞噬了一般,只餘下寥寥幾個斑點,在林中更添空寂。

若說白晝的森林中,尚有幾分活潑的生氣,林間偶然路過的飛鳥走獸也算得路途間的遊伴的話,那夜晚時分出現在此處的一雙雙貪婪的綠眼,一聲聲淒厲的長嚎,卻只能勾起人們心中那深沉的恐懼,或是化為午夜夢境中縈繞的詛咒。

精銳的焰拳士兵固然不至於被這些詭異的氛圍嚇倒,可夜間穿林,卻也絕不是什麼令人愉悅的體驗。

“願西凡納斯保守你前進的腳步,願他的恩惠平安護佑著你,願林間的樹木揚起他們的手臂,指引你的道路,也願其中的猛獸視你為友,不將他的爪牙伸向你。”

耳邊傳來潔蒂呢喃般的禱告聲,有如林間翱翔於夜空中的夜鶯一般空靈婉轉,又好似木屋前懸掛的風鈴被微風拂過的清脆動聽。

此夜風平浪靜,全然無事,趕在洛山達將自己的第一縷曙光灑向大地之前,隊伍抵達了博德之門。

好在值夜的同為焰拳的袍澤,並未多費什麼唇舌,隊伍便在城門守衛的尊敬夾雜著羨慕的目光中,昂然開入城中。

右手握拳,緊貼左胸心口,這是焰拳的致敬禮節,也是隊伍內陣亡士兵被抬著經過城門時,兩側守衛的動作。

這世上總有苦難和危險需要有人去揹負,也總有些東西值得賭上一切去捍衛。

或許正在敬禮的他們也早已做好準備,或許處於相同境地的時候也會做出一樣的抉擇。

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向先行者致以敬意。

剛到達焰拳總部門口,一位副官就迎了上來。

“史卡隊長,兩位大公已經在裡面等了將近一宿了,他們迫切的希望能夠聽到你親口報告的勝利訊息。”

史卡卻沒急著進去,反倒是拉著副官吩咐了一連串的事情,安放死者,救治傷員,處置俘虜,等等諸般事宜皆盡交代清楚,這才放心入得門內。

而接手的副官則是讓人喚來一隊焰拳士兵,與得勝歸來的隊伍交接各項事務後,吩咐後者就地解散,回去各自安歇。

好一場鏖戰,好一番夜路,回到駐地的張元和隊友們感覺自己是渾身都散了架。

體質高於常人的張元好賴還能堅持著洗個澡,其他隊友,除了那麼幾個像巴德這種鐵打的身子骨外,連衣服都沒脫,就這麼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甚至乾脆就倒在了通往床鋪的途中地板上。

其實也並沒有好到哪裡去的某人一覺睡到天暗,沒錯,他們時黎明時分結束一切回到駐地,而張元直接睡過了一整個白天還有多。

醒來的張元無事可做,漫無目地的踱步到了一樓的大廳中,卻發現原本的大廳裡多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個告示牌,淡黃色的羊皮紙上用黑色寫了十幾行大字。

湊近觀看的張元發現,那是一份名單,上面寫的是這次陣亡人員的名字,也是自己袍澤,和自己在過去的兩個月朝夕相處,一同訓練,一起玩鬧的隊友們的名字,

名單的下方還有一行字:以上犧牲者的葬禮將於年終之月的第十五個午後於提爾神殿舉行。

十二月十五號?那不就是明天下午?張元反應過來。

本想找巴德那個酒桶一起去三個老酒桶那裡一醉方休,現在看來是無法成行了,要是為了這杯中之物錯過了戰友們的安息儀式,他自己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原來這就是戰爭麼。

將自己躺在床上,幾乎是掰著手指頭熬過了這一夜的張元剛到天亮就來訓練場上想要發洩一番。

熱身完畢之後便是一連串的基礎訓練動作,一套做下來,微微出汗的張元準備開始往常慣例的步伐練習。

“既然你都已經熱身完畢了,接下來要開始動真格的了。”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南茜走了過來。

“你怎麼在這?”

“之前我不就是在這訓練你麼?怎麼?想退出可以,報名費不退。”南茜理所當然的說道。

“沒問題,我準備好了,可是下午我要。。。”

“下午的葬禮我也會去,用不著你來提醒,現在,握緊你的武器。”

話音剛落,南茜就提著訓練用的木劍殺了過來,本欲再說什麼的張元也不再多想,揮劍迎敵。

揮砍、突刺、招架、撥擋、閃躲、翻滾,一項項所學過的基礎技巧被他用了出來,可這些也僅僅能讓他在南茜的攻勢下苟延殘喘而已。

甚至這都已經是南茜留手的結果,本就是走靈巧路線的南茜幾乎是在各方面都剋制住了張元的能力,無論是技巧,速度,還是反應和腳步。

而處在下風的張元當真是度日如年,每次試探性的進攻都會被對方料敵機先般攔截,而對方的攻擊卻令自己左支右絀。

不消一會兒,破綻百出的他渾身上下就被打了好幾下,雖然自己皮糙肉厚,可打著也疼啊。

“等一下,嗷嗷~,我都說了住手!”剛示意暫停還是被趁機揍了好幾下的某人直接乾嚎了起來。

這一嗓子,惹得旁邊的幾個隊友都好奇的看了過來,饒是張元丟得起,南茜也丟不起這個人。

沒好氣的停了手,用力一揮手中的木劍:“你又想幹嘛?才這點傷就受不了了?你連我這個女人都不如。”

說的輕巧,又不是你在捱打,心中腹誹的張元沒敢說出口。

“我是說,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點,為什麼不跟前幾天那樣從基礎開始練習?這樣我根本就學不到什麼。”

“該教你的技巧,當時其實就已經教給你了,只不過,你看看你剛才有哪怕用出來半點麼?你對戰的時候用的都是以前長期練習的基礎技巧,教你的那些進階步伐技巧你在哪裡?”

“我都沒練習的機會,怎麼在實戰中施展的出來?”

“現在就是練習,要是實戰你早死了不知道幾遍了。”話音剛落南茜又一次揮劍砍了過來。

實在是拿這種實戰性訓練沒有辦法,只能一邊竭力抵擋對方的進攻,一邊回憶前幾天所學的那些技巧,並嘗試著用以應付眼下的局面。

結果當然是慘不忍睹,本就剛入門,連熟練運用都做不到,何況是在這種高強度的對戰裡?

每當他試著用腳步的挪移變化來避開南茜手中的木劍時,卻發現自己因為刻意使用這種技巧,反而花費了更多時間去反應和思考,動作做到一半就被對方給打斷,還不如之前的基礎技巧實用。

至於進攻性姿勢和步伐就更別提了,每次按照南茜教的“標準姿勢”擺出造型的時候,一眼就被對方這個師傅看穿,然後就守株待兔等著自己傻乎乎撞上去。

總而言之,對練了一個上午的張元只覺得自己啥也沒學好,就光學捱打了。

好在是告一段落,只是想到這種練習還要持續一段時間,張元就感覺生無可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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